第18章 箪食壶浆
化州守将阮良贵已经三天没闭眼了。
自打三天前接到了升华路全域失陷的消息后，他就一直在准备着防御府城，对抗义军。
逃跑是不可能逃跑的，别说城内的那些大户们同意不同意，就算真的逃走了，回去之后也是难逃一个死字。
“唉”
叹了口气后，阮良贵又不由笑了起来。
“义军虽然势大，然而没有攻城机械，兵甲弹药亦非充裕。而我据坚城固守，少说也可以守个十余日吧。届时等援兵赶来，危机必然解除了。”
想着，他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城外的那些义军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怕了。
除了占少数的明军需要担心之外，义军中的大部分都是占城、安南地方上的一些土司豪强，实力弱小，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不过还是需要警惕周边情况，若是敌人发动了夜袭、策动内应之类的，还是很麻烦的。
“咔嚓、咔嚓”
正当他走到一段城墙底下时，夜色里隐隐约约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当即趴到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倾听，确认了这正是从地下传来的掘土声。
阮良贵当即一惊：这怕是敌方正在隧攻化州城啊。
不过，幸好，敌方将领运气似乎有些不太好，被自己撞见了。
更何况，若是要挖一条可以搞塌城墙的地道，怕不是要三五天工夫。
“看来明军将领也不过如此。”
阮良贵很快平复了心情。
“挖地道这种战术我大虞可是早就有了的。”
这样想着，他不禁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便欲转身离去，叫几个士兵来对付这隧攻之术。
然而此时，地下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像是敌军正在逃避着什么东西一般。
阮良贵不由眉头一皱，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惊讶。
不过很快，他也没有必要想了。
“轰隆！”
等到脚步声慢慢远去了，地底下传来一声闷响，仿佛是地里凭空打了一声响雷。
随即便是一阵地动山摇，阮良贵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耳鸣更是震得他发狂。
在一片轰鸣声中，他的眼前，大虞花了百年营建的化州的高大城墙，竟然如砂石一般肆意破碎。
一块块巨大的土块纷纷土崩瓦解，粉碎成了一地的残渣。
看着眼前发生如此可怕的变化，阮良贵呆滞在了原地，根本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尘埃落地，就在那一堆城墙的缺口中，火光越来越亮，直照的城内恍如白日。
那里，仿佛就是地狱的门口。
“杀啊！”
喊杀声随即也从中响起，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了。
紧接着，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人。
他们全身着甲，宛如一个个铁人一般，而在火光的映射下，放射出了夺目的光辉。
然而城里的人们却惊恐地看到，那一个个人脸上漆黑的面甲，仿佛这些人脑袋上顶着一个大窟窿，端的是狰狞恐怖，活生生像是恶鬼降世。
此时仍是黑夜，处于化州城内的大多数人仍然在睡梦之中。
听到外头的巨大响动，人们这才迷迷糊糊地惊醒了。
一间间昏黑的房间内，纸窗上光亮泛滥开来，一道道人影从一端滑到了另一端，再掉出了窗口。
“贼寇进城了！”
叫喊声震动了整个化州城，这时候人们才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四处躲藏。
阮良贵自然是知道，这城已经是没法守了，当今之计只有逃跑。
一咬牙，便抓向身旁一匹马的缰绳，另一只手直接一把将马匹上的骑手拽了下来。
紧接着他自己上了马，一待坐稳，连忙用力地挥舞缰绳，驱驰着马儿向着北门跑去。
“驾”
“砰！”
“吁~”
谁知一处尚且阴暗的街角，正当他使劲加速冲刺时，随着一声撞击，身下的马匹顿时发出一阵哀鸣，便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阮良贵被巨大的冲击力带飞了出去，划过了半空，最终掉落了街边的墙侧。
他想赶紧起身离开，可一用力，身体上浑身伤痛，根本没办法有所动作。
四处看去，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身旁的一处大门上，两个大红灯笼正亮堂着。
他艰难地抬头看去，发现这府门前的牌匾上，赫然写着“莫宅”两个大字。
自己这是，到了莫家了？
大门恰如其分地打开，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富态男子走了出来。
阮良贵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莫家当前的家宰，莫十一。
“杀！抓住阮良贵那狗贼！”
“别让他跑了！”
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叫喊声，而且向着自己这边越来越近了。
追兵将至！
值此危机时刻，阮良贵顾不上别的，只能将姿态放到最低，向着莫十一求助：
“十一兄，敢情快帮帮兄弟我吧，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可不能忘啊！”
听着他的话语，莫十一面无表情，只是沉默着盯着他看。
“十一兄，你说吧，你要什么，钱还是女人还是官位，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做到！”
看着莫十一脸上的表情似有动容，他心中一喜，赶紧加大了筹码：
“这样吧，十一兄，你不是一直想要给你们家报仇吗？只要你愿意，我回去之后立即向圣上请求......”
“哦？”
终于，莫十一发出了声音。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十一兄，就求你帮帮我吧！”
“那好。”
听着莫十一终于答应下来了他的请求，阮良贵脸上的喜悦彻底掩盖不住了。
“绑了吧。”
“绑，绑了？”
还没等阮良贵反应过来，几个壮汉突然从阴影中浮现出来，三下五除二地就将他给绑了个严严实实的。
“莫十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莫十一戏谑般地笑了一下，随即表情严肃起来，语调也变得激动了。
“汝这狗贼，助那逆贼胡季犛篡夺王位，残害百姓。如今天朝王师既至，汝等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王师还击！罪恶滔天！”
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长段话后，莫十一转到另一边时忽的变了一副表情，脸上满是谄媚和奉承：
“草民莫十一，拜见王师。”
自打三天前接到了升华路全域失陷的消息后，他就一直在准备着防御府城，对抗义军。
逃跑是不可能逃跑的，别说城内的那些大户们同意不同意，就算真的逃走了，回去之后也是难逃一个死字。
“唉”
叹了口气后，阮良贵又不由笑了起来。
“义军虽然势大，然而没有攻城机械，兵甲弹药亦非充裕。而我据坚城固守，少说也可以守个十余日吧。届时等援兵赶来，危机必然解除了。”
想着，他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城外的那些义军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怕了。
除了占少数的明军需要担心之外，义军中的大部分都是占城、安南地方上的一些土司豪强，实力弱小，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不过还是需要警惕周边情况，若是敌人发动了夜袭、策动内应之类的，还是很麻烦的。
“咔嚓、咔嚓”
正当他走到一段城墙底下时，夜色里隐隐约约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当即趴到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倾听，确认了这正是从地下传来的掘土声。
阮良贵当即一惊：这怕是敌方正在隧攻化州城啊。
不过，幸好，敌方将领运气似乎有些不太好，被自己撞见了。
更何况，若是要挖一条可以搞塌城墙的地道，怕不是要三五天工夫。
“看来明军将领也不过如此。”
阮良贵很快平复了心情。
“挖地道这种战术我大虞可是早就有了的。”
这样想着，他不禁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便欲转身离去，叫几个士兵来对付这隧攻之术。
然而此时，地下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像是敌军正在逃避着什么东西一般。
阮良贵不由眉头一皱，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惊讶。
不过很快，他也没有必要想了。
“轰隆！”
等到脚步声慢慢远去了，地底下传来一声闷响，仿佛是地里凭空打了一声响雷。
随即便是一阵地动山摇，阮良贵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耳鸣更是震得他发狂。
在一片轰鸣声中，他的眼前，大虞花了百年营建的化州的高大城墙，竟然如砂石一般肆意破碎。
一块块巨大的土块纷纷土崩瓦解，粉碎成了一地的残渣。
看着眼前发生如此可怕的变化，阮良贵呆滞在了原地，根本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尘埃落地，就在那一堆城墙的缺口中，火光越来越亮，直照的城内恍如白日。
那里，仿佛就是地狱的门口。
“杀啊！”
喊杀声随即也从中响起，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了。
紧接着，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人。
他们全身着甲，宛如一个个铁人一般，而在火光的映射下，放射出了夺目的光辉。
然而城里的人们却惊恐地看到，那一个个人脸上漆黑的面甲，仿佛这些人脑袋上顶着一个大窟窿，端的是狰狞恐怖，活生生像是恶鬼降世。
此时仍是黑夜，处于化州城内的大多数人仍然在睡梦之中。
听到外头的巨大响动，人们这才迷迷糊糊地惊醒了。
一间间昏黑的房间内，纸窗上光亮泛滥开来，一道道人影从一端滑到了另一端，再掉出了窗口。
“贼寇进城了！”
叫喊声震动了整个化州城，这时候人们才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四处躲藏。
阮良贵自然是知道，这城已经是没法守了，当今之计只有逃跑。
一咬牙，便抓向身旁一匹马的缰绳，另一只手直接一把将马匹上的骑手拽了下来。
紧接着他自己上了马，一待坐稳，连忙用力地挥舞缰绳，驱驰着马儿向着北门跑去。
“驾”
“砰！”
“吁~”
谁知一处尚且阴暗的街角，正当他使劲加速冲刺时，随着一声撞击，身下的马匹顿时发出一阵哀鸣，便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阮良贵被巨大的冲击力带飞了出去，划过了半空，最终掉落了街边的墙侧。
他想赶紧起身离开，可一用力，身体上浑身伤痛，根本没办法有所动作。
四处看去，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身旁的一处大门上，两个大红灯笼正亮堂着。
他艰难地抬头看去，发现这府门前的牌匾上，赫然写着“莫宅”两个大字。
自己这是，到了莫家了？
大门恰如其分地打开，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富态男子走了出来。
阮良贵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莫家当前的家宰，莫十一。
“杀！抓住阮良贵那狗贼！”
“别让他跑了！”
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叫喊声，而且向着自己这边越来越近了。
追兵将至！
值此危机时刻，阮良贵顾不上别的，只能将姿态放到最低，向着莫十一求助：
“十一兄，敢情快帮帮兄弟我吧，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可不能忘啊！”
听着他的话语，莫十一面无表情，只是沉默着盯着他看。
“十一兄，你说吧，你要什么，钱还是女人还是官位，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做到！”
看着莫十一脸上的表情似有动容，他心中一喜，赶紧加大了筹码：
“这样吧，十一兄，你不是一直想要给你们家报仇吗？只要你愿意，我回去之后立即向圣上请求......”
“哦？”
终于，莫十一发出了声音。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十一兄，就求你帮帮我吧！”
“那好。”
听着莫十一终于答应下来了他的请求，阮良贵脸上的喜悦彻底掩盖不住了。
“绑了吧。”
“绑，绑了？”
还没等阮良贵反应过来，几个壮汉突然从阴影中浮现出来，三下五除二地就将他给绑了个严严实实的。
“莫十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莫十一戏谑般地笑了一下，随即表情严肃起来，语调也变得激动了。
“汝这狗贼，助那逆贼胡季犛篡夺王位，残害百姓。如今天朝王师既至，汝等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王师还击！罪恶滔天！”
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长段话后，莫十一转到另一边时忽的变了一副表情，脸上满是谄媚和奉承：
“草民莫十一，拜见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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