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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向上生长

    关关难过关关过,步步难行步步行,因为前路漫漫亦灿灿啊。非非相较周围的同龄人来说经历的不算最多,但也不少,她早已看淡了男女间的那点事,虽然修行佛法是之前的一些因果带来的机缘巧合与佛家结了缘,但以她现在的境界还不至于遁入空门,因为世间的红尘繁华里她也不是完全能舍掉的。有次她去庙里做早课,上完早课那庙里的主持要拉着非非让她皈依,吓得她心里念着:老娘酒肉还没吃够,男人也没睡够呢。于是扭头就跑了。

    这个周末非非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因为是南宫沁的生日,但他呢得和工作室的员工们过,得和粉丝们过,得在剧组过……就是不能自己悄悄过。非非却高兴得失眠起来,可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这久违的假期她什么也提不起来兴致于是想着干脆就在家宅两天也挺好。天气渐冷,秋收冬藏,非非的生物钟也跟着节气慢慢调整得早睡晚起了。早上她睡到自然醒满意的伸了个懒腰刚打开房门,老爹便吹胡子瞪眼地冲上来大声吼道:“都几点了啊?一天天的不着家,搁家里就睡懒觉,我可不惯你啊,过三十嫁不出去就滚出去自个租房住去。这是你姑给你介绍的对象,今晚给我相亲去。”非非眯着眼睛哦了一声开始吃早饭,她打开播放器想着看个电视剧下饭,却一眼看到首页推送的南宫沁的作品,她噘着嘴关上平板电脑匆匆吃完早饭便夺门而去。

    秋日的山林甚有一番情趣,那红黄绿的调色虽比不了春日的明媚盎然,但却是多了积淀的高级灰调调,在艳阳高照中带着丝丝冷意的爽朗混合着树叶腐败的味道让人沉醉。非非其实特别喜欢自己的家乡,这个城市虽然很小,虽然每年GDP都是倒数的,虽然这里也没什么朋友,但她真心热爱这里的安逸生活,新鲜的空气和半个小时车程就能到达的山中美景。

    她扎完帐篷坐在躺椅上开始磨咖啡,看着不远处的鱼竿想着今天要是钓不到鱼就只能吃泡面了,咖啡冲好她开始悠哉的看起书来。天色逐渐黯淡,太阳悄咪咪的要下班了,非非把书从脸上拿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赶紧跑到河边去拿起鱼竿一看,鱼反正是没见到,钩子上的鱼饵连影子都不见了。这时她电话响起,非非扔掉鱼竿接起电话没好气的说自己在山里躲债,要是想见面的话就过来吧。

    周一早上非非坐在工位上打哈欠,内部通讯软件里弹出一个对话框,是王副总叫她去他的办公室。“哼,终于来了。”非非冷笑着小声念叨着把手机录音打开后又在兜里揣了支录音笔往电梯处走去。

    “我和你在工作方面暂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但是我们在生活中还挺有缘分的嘛。”王副总看着非非慢悠悠的说道。非非淡定的保持微笑说:“王总,可能您还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嘛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的,同事就是同事,家人朋友就是家人朋友,我不会把生活中的鸡毛吐槽给同事,也不会把工作上的问题说给家人朋友的。所以,您这话说的我有些听不懂。”王副总推了推眼镜说:“嗯,你的工作作风我倒是听说过。”说到这里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亮后向非非展示了一下,非非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把录音关掉并放在了桌子上。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坐,坐,是这样的哈,最近员工们的情绪有些浮躁啊。”非非虽然依旧保持着微笑但心里早开始骂娘了:你大爷的,都当着你面关掉录音了还兜圈子。便应付道:“是嘛,我最近太忙了,又要准备团建活动,大家的思想动态最近确实没太注意啊。”老狐狸说:“嗯,刚好趁这个团建活动给大家拧拧螺丝,你让大家每一个人都要单独上台做个工作作风的自我检讨,你第一个开始。”非非笑笑说:“好的,咱们一共79个人,每人限三分钟,一共237分钟将近4个小时。杨行长是我工作的直接汇报领导,您看这么长时间……是我直接汇报还是您先跟行长商榷一下呢?”非非紧盯着他等待他的答复,只见王副总抱紧双臂看着非非一时没有回应,非非又说:“王总,我有个方案要不您先听听。”老狐狸点点头非非接着说:“教育员工道德底线嘛其实也没必要非要放在台面上,工作中的细节也是重点嘛,咱们就私下重点抓抓平常在这方面作风有问题的典型员工,只要能起到一个杀鸡敬候的效果不就行了,您说呢?”,“哦?”老狐狸点着头却发出一声质疑,非非松口气从兜里拿出一支U盘放在他面前笑嘻嘻的说:“我这个人嘛虽然有些迟钝,但是自己负责的工作还是很尽职的,这是安保巡查抽调监控时发现的一些小问题,还请您有空看看,关键时刻还得领导您出手将不好的苗头及时扑灭啊。”老狐狸皮笑肉不笑的说:“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天气逐渐冷冽起来,树上的叶子开始干枯掉落。又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周末,非非从机场的地下通道进去时一股肃杀之意的大风刮来,她捂紧领子快步下了楼梯,穿过狭长的通道在爬楼梯时她抬头看到黑色的夜空中飘起雪来,那乱飞的雪花让她想起那年冬天的艺考。她从考场出来,浑浑噩噩的一天将要落幕,灰蓝的天空弥漫着阴霾夹杂着毛茸茸的雪花,茫茫的样子可不就是那时她17岁的天空嘛。她脚指头已经冻得发木,于是跺着脚往前走着,身上背着画板所以显得有些驼背。出了考场的大门一路上都是发宣传单的人,各种野鸡大学、艺考培训班的招生广告还有奇奇怪怪的小广告,她一手拎着插满画笔的小桶,一手提着画具箱,那时她还是个青涩的少女,不会拒绝也不懂拒绝,刚开始是吃力的伸出手去接宣传单,再后来她的手冻得僵硬就让那些人把宣传单放在她的小桶里,等走到地铁站口时,小桶已经被五颜六色的纸塞得满满的,她在楼梯上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正拍着身上的落雪时一个婆婆走来一声不吭地伸手拿走了小桶里的宣传单,整个动作利落自然,非非完全没有反应上来,她愣愣的看着这个阿婆头也不回的背影,那是具顶着杂色头发的、背负着一个肮脏的看不清本色的编织袋、佝偻着的、移动着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