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君择臣，臣亦择君
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绕弯。
周信直接说出此访之意，想看看鲁肃是什么反应。
鲁肃明显一喜，但没有显得特别意外。
看来他早已猜到周信的来意。
然而鲁肃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着周信问道：“有句话想要先问问别驾，别驾若知则答，若不知可以不答。”
“你问。”
周信有些疑惑，不知道鲁肃想问什么。
“刘使君之志如何？”
周信料不到鲁肃会这么问。
这是“臣择君”来了！
君择臣，臣亦择君！
聪明人都这么干，很正常。
“匡扶汉室，平乱安民！”
周信如实答道。
这确实是刘备之志！
“如何匡扶汉室？如何平乱安民？”
鲁肃又问。
周信犹豫了。
自己为刘备定下“坐徐望冀”的战略规划，在鲁肃答应辅佐刘备之前，肯定不能说。
万一说了，然后鲁肃去辅佐孙氏，对刘备来说比较不利。
周信笑了笑，说道：“使君让我来辟请子敬兄，正是听说足下才智非凡，善于谋略和用兵。至于要如何匡扶汉室，如何平乱安民，则须足下到州府，亲自向使君建言献策，鼎力辅佐！”
“别驾以为刘使君能否守住徐州？”
鲁肃或许猜到周信的顾忌，换了个角度来问。
“为何不能？”周信反问道。
鲁肃愣了一下，本想套出对方的话，现在却处处被对方反套。
这个周别驾果然很有才智，并非完全是因为淮浦陈氏才当上的别驾，更不是好色庸才！
鲁肃说道：“刘使君表举丹阳曹豹为豫州刺史，糜子仲为下邳相，陈元龙为彭城相，萧建为广陵太守，臧霸为琅琊相。如此安排，既把丹阳人赶出徐州，又将泰山众安抚住，然而……”
“然而刘使君却忘了徐州最大的威胁——吕布。曹豹争不了徐州，臧霸更争不了，但是吕布可以。”
“吕布曾经趁着曹操攻打徐州之际袭夺兖州，此乃见利忘义之徒，假若袁术率兵来攻，刘使君必然举兵抵挡。那时吕布乘机暗袭下邳，敢问周别驾，徐州如何能守？”
周信暗暗赞叹，鲁肃果然心系天下事，对徐州的事情了解得这么多。
和诸葛亮一样，凡是有王佐大志之人，都会时刻关心和了解天下之事。
周信不疾不徐，端起酒杯自饮一杯，微笑道：“子敬兄忘了彭城相是谁吗？”
“陈元龙！”鲁肃轻轻点头，“有陈元龙在彭城，确实能震慑吕布。但周别驾应当知道，吕布是为了利益甘于冒险之人。”
“他为了赤兔马而杀丁原，又为了貂蝉而杀董卓，如此图利而亡命之辈，只怕陈元龙也看不住他！”
“嗯，我已想过这一点，陈元龙或许看不住吕布，却可以让吕布分兵留守吕县，不可倾兵而至。况且，下邳有我在，吕布无可奈何！”
周信说得非常自信。
鲁肃一想也是。
陈登在彭城，吕布便不敢把全部兵马带来攻打下邳，肯定要留下部分兵马守城。
这样一来，吕布的兵马少了，下邳城要守住就容易多了。
“袁术呢？如何抵挡？”
周信笑道：“袁术有精兵而无猛将，众虽多，却不可惧！刘使君麾下有关羽张飞，此二人皆有万人敌之勇，有他们在，抵挡住袁术必无问题。”
“况且，刘使君已令夏侯博与吕由二将，各统两千人马进屯盱眙和淮阴，固城屯粮，为的正是防备袁术。”
“如此之势，子敬兄以为徐州守不住吗？”
鲁肃细细想着，连连点头。
在刘备接掌徐州时，他就已经想到，刘备很难守住徐州。
因为袁术肯定来争。
之后刘备接纳吕布，屯住在彭城吕县，更让鲁肃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认为刘备无可作为。
再之后，听说刘备亲自到淮浦辟请一个年仅二十岁，并且在一年之内娶了一妻二妾的好色之辈为别驾，更让鲁肃认定徐州必将易主。
可是现在，周信当了别驾才一个多月，事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形势更是变得对刘备有利，不仅消除了曹豹和臧霸这两个隐患，又有陈登在彭城看着吕布。
目前的徐州虽然算不上固若金汤，但以袁术的能力，要想夺取也非易事。
“守住徐州之后呢？刘使君准备南下或是北上？还是西往？”鲁肃问道。
“你以为呢？”周信再次反问道。
“我想先听你说。”
鲁肃坚持要先听周信说。
周信笑了笑：“那要子敬兄答应辅佐刘使君，到了下邳州府之后我才能说。”
鲁肃跟着一笑，他明白周信的顾虑。
同时也证明了，周信和刘备已经有了长远的规划。
也表明了刘备是心怀壮志之人，而不是只想死守徐州。
“西面是兖豫二州，刘使君从豫州来，兖州有曹操，刘使君不可能往西。”
鲁肃自己分析了起来。
“南面江东的丹阳吴郡，如今已为孙策所占，会稽豫章二郡只怕难守，早晚必为孙策所得。”
“假若使君南下，则与孙策相争。孙策骁勇无敌，甚得士心，又有大江阻隔，袁术亦在淮南。因此，使君南下亦不可能。”
“北面青州，虽为乱州，黄巾遍地，而刘使君以仁义著称，又曾为平原相，颇得青州士民之心，若往青州，或有可为！”
“周别驾，我说的可对？”
鲁肃看似在自己分析情况，实际上是在向周信套问。
周信当然听出来了。
如果说对，则证明刘备有北上之志。
说不对，那就只能南下了。
不过，鲁肃似乎没有料到袁绍将会占据青州，更不会料到天子将会迁都许县，曹操将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样的变数，别说是鲁肃，就是让诸葛亮和郭嘉一起来合计，恐怕也算不出来。
毕竟天子还在关中，虽然已在东归路上，却是被李傕郭汜二人争抢。
而曹操此时还在围攻困守雍丘的张超。
“刘使君若是南下，则子敬兄不愿出任治中之职，辅佐使君吗？”周信问道。
鲁肃犹豫片刻，肯定答道：“对。”
“使君若是北上，子敬兄则答应出任治中，辅佐使君？”
“对。”
“君子无戏言！”
“言出必诺！”
周信和鲁肃此刻都显得很严肃很认真。
“那我可以告诉子敬兄，只待稳定徐州之后，刘使君有北上之志！”
周信直接说出此访之意，想看看鲁肃是什么反应。
鲁肃明显一喜，但没有显得特别意外。
看来他早已猜到周信的来意。
然而鲁肃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着周信问道：“有句话想要先问问别驾，别驾若知则答，若不知可以不答。”
“你问。”
周信有些疑惑，不知道鲁肃想问什么。
“刘使君之志如何？”
周信料不到鲁肃会这么问。
这是“臣择君”来了！
君择臣，臣亦择君！
聪明人都这么干，很正常。
“匡扶汉室，平乱安民！”
周信如实答道。
这确实是刘备之志！
“如何匡扶汉室？如何平乱安民？”
鲁肃又问。
周信犹豫了。
自己为刘备定下“坐徐望冀”的战略规划，在鲁肃答应辅佐刘备之前，肯定不能说。
万一说了，然后鲁肃去辅佐孙氏，对刘备来说比较不利。
周信笑了笑，说道：“使君让我来辟请子敬兄，正是听说足下才智非凡，善于谋略和用兵。至于要如何匡扶汉室，如何平乱安民，则须足下到州府，亲自向使君建言献策，鼎力辅佐！”
“别驾以为刘使君能否守住徐州？”
鲁肃或许猜到周信的顾忌，换了个角度来问。
“为何不能？”周信反问道。
鲁肃愣了一下，本想套出对方的话，现在却处处被对方反套。
这个周别驾果然很有才智，并非完全是因为淮浦陈氏才当上的别驾，更不是好色庸才！
鲁肃说道：“刘使君表举丹阳曹豹为豫州刺史，糜子仲为下邳相，陈元龙为彭城相，萧建为广陵太守，臧霸为琅琊相。如此安排，既把丹阳人赶出徐州，又将泰山众安抚住，然而……”
“然而刘使君却忘了徐州最大的威胁——吕布。曹豹争不了徐州，臧霸更争不了，但是吕布可以。”
“吕布曾经趁着曹操攻打徐州之际袭夺兖州，此乃见利忘义之徒，假若袁术率兵来攻，刘使君必然举兵抵挡。那时吕布乘机暗袭下邳，敢问周别驾，徐州如何能守？”
周信暗暗赞叹，鲁肃果然心系天下事，对徐州的事情了解得这么多。
和诸葛亮一样，凡是有王佐大志之人，都会时刻关心和了解天下之事。
周信不疾不徐，端起酒杯自饮一杯，微笑道：“子敬兄忘了彭城相是谁吗？”
“陈元龙！”鲁肃轻轻点头，“有陈元龙在彭城，确实能震慑吕布。但周别驾应当知道，吕布是为了利益甘于冒险之人。”
“他为了赤兔马而杀丁原，又为了貂蝉而杀董卓，如此图利而亡命之辈，只怕陈元龙也看不住他！”
“嗯，我已想过这一点，陈元龙或许看不住吕布，却可以让吕布分兵留守吕县，不可倾兵而至。况且，下邳有我在，吕布无可奈何！”
周信说得非常自信。
鲁肃一想也是。
陈登在彭城，吕布便不敢把全部兵马带来攻打下邳，肯定要留下部分兵马守城。
这样一来，吕布的兵马少了，下邳城要守住就容易多了。
“袁术呢？如何抵挡？”
周信笑道：“袁术有精兵而无猛将，众虽多，却不可惧！刘使君麾下有关羽张飞，此二人皆有万人敌之勇，有他们在，抵挡住袁术必无问题。”
“况且，刘使君已令夏侯博与吕由二将，各统两千人马进屯盱眙和淮阴，固城屯粮，为的正是防备袁术。”
“如此之势，子敬兄以为徐州守不住吗？”
鲁肃细细想着，连连点头。
在刘备接掌徐州时，他就已经想到，刘备很难守住徐州。
因为袁术肯定来争。
之后刘备接纳吕布，屯住在彭城吕县，更让鲁肃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认为刘备无可作为。
再之后，听说刘备亲自到淮浦辟请一个年仅二十岁，并且在一年之内娶了一妻二妾的好色之辈为别驾，更让鲁肃认定徐州必将易主。
可是现在，周信当了别驾才一个多月，事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形势更是变得对刘备有利，不仅消除了曹豹和臧霸这两个隐患，又有陈登在彭城看着吕布。
目前的徐州虽然算不上固若金汤，但以袁术的能力，要想夺取也非易事。
“守住徐州之后呢？刘使君准备南下或是北上？还是西往？”鲁肃问道。
“你以为呢？”周信再次反问道。
“我想先听你说。”
鲁肃坚持要先听周信说。
周信笑了笑：“那要子敬兄答应辅佐刘使君，到了下邳州府之后我才能说。”
鲁肃跟着一笑，他明白周信的顾虑。
同时也证明了，周信和刘备已经有了长远的规划。
也表明了刘备是心怀壮志之人，而不是只想死守徐州。
“西面是兖豫二州，刘使君从豫州来，兖州有曹操，刘使君不可能往西。”
鲁肃自己分析了起来。
“南面江东的丹阳吴郡，如今已为孙策所占，会稽豫章二郡只怕难守，早晚必为孙策所得。”
“假若使君南下，则与孙策相争。孙策骁勇无敌，甚得士心，又有大江阻隔，袁术亦在淮南。因此，使君南下亦不可能。”
“北面青州，虽为乱州，黄巾遍地，而刘使君以仁义著称，又曾为平原相，颇得青州士民之心，若往青州，或有可为！”
“周别驾，我说的可对？”
鲁肃看似在自己分析情况，实际上是在向周信套问。
周信当然听出来了。
如果说对，则证明刘备有北上之志。
说不对，那就只能南下了。
不过，鲁肃似乎没有料到袁绍将会占据青州，更不会料到天子将会迁都许县，曹操将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样的变数，别说是鲁肃，就是让诸葛亮和郭嘉一起来合计，恐怕也算不出来。
毕竟天子还在关中，虽然已在东归路上，却是被李傕郭汜二人争抢。
而曹操此时还在围攻困守雍丘的张超。
“刘使君若是南下，则子敬兄不愿出任治中之职，辅佐使君吗？”周信问道。
鲁肃犹豫片刻，肯定答道：“对。”
“使君若是北上，子敬兄则答应出任治中，辅佐使君？”
“对。”
“君子无戏言！”
“言出必诺！”
周信和鲁肃此刻都显得很严肃很认真。
“那我可以告诉子敬兄，只待稳定徐州之后，刘使君有北上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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