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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卷 · 郫隍女 · 下

    小径长阶矮桥,风轻云淡天高。松柏旗向鬼仙举,碧磐鼓使岳神敲,引吭歌倔傲。

    一颗丹心曜耀,一腔热血涛滔。何须铿锵表忠义,何须樽榼倾肝胆,壮勇自英豪。——《破阵子》

    花儿紧跟在老阿婆身后,红黄青紫白则紧跟在花儿身后,就这样一行人下了山,一路径直往小县城赶去。这之间在路过吴老头儿家时,看见其院门半开,屋门全敞,于是乎,花儿不顾众人直接就推门进了院里,在叫了几声“吴伯”然后没有听见回应之后,花儿便准备将屋门关好、将院门掩上,跟随众人继续赶路。可是也就在她花儿去关屋门的时候,其不经意间瞥见那吴老头儿分明就正在屋里躺着呢,可是他怎么不答应自己的呼唤呢;花儿小心翼翼地猫身进了屋里,一边轻声呼唤着“吴伯”,一边蹑手蹑脚地来至吴老头儿床前。

    这不看则罢,一看之下,花儿“啊呀”一声,嚎啕而哭。为什么,因为那吴老头儿此一时乃是一副通体靛紫、七窍淌血的模样。红黄青紫白听见动静,立时有几个就急匆匆地也进得屋里查看情况,随后出去一人,把老阿婆给请了进来。

    老阿婆进得屋来,蹲在吴老头儿床前,一探鼻息,二抚心跳,三把脉象,而后不慌不忙取出针囊,先是扎三根保心针护住心脉,随即又取出十六根泄淤针,两根扎在脖颈两侧,四根扎在双手指尖,十根扎在两脚趾尖,紧接着用一根又一根的银针自上而下,开始择穴抟捻提插。

    吴老头儿一身的靛紫被老阿婆用银针分区划片地赶至各个泄淤针处排出,不多时吴老头儿体色便渐渐恢复;老阿婆依次收针,同时从怀里掏出一粒丹丸,递到身旁一白衣手中。那白衣立时会意,转身出去了;不多时,那白衣就端着一碗用丹丸化成的汤药又进得屋来。此一时,吴老头儿正趴卧在床,刚刚在两位青衣的推拿按摩下又吐了几大口黑血,这也才恢复了一点点的意识。

    两名青衣搀扶着吴老头儿坐起身来,协助着白衣给吴老头儿喂了药;随之在老阿婆的示意下,合力把吴老头儿搭出了屋外,让其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老阿婆又命人帮吴老头儿打扫清洁了房间,还命人去自己的蒿茅屋里拿了两条被子回来,重新给吴老头儿铺了床,这才又让吴老头儿回屋躺在了床上。

    吴老头儿这边的事儿终于忙完了,老阿婆便只随机挑选了三名红衣让留下,其余众人则都让他们先行一步,按原计划赶往小县城去了。

    吃罢晚饭,吴老头儿也终于能开口说话,花儿她们也才能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在数日之前,吴老头儿因在老家门口见到花儿便就开始胡思乱想着在小县城里的馄饨铺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毕竟这个馄饨铺子从无到有他也是辛苦了大半辈子的,于是乎在日夜惦记之下便决定再去一趟小县城看一看,顺道也可以采办一些年货;当吴老头儿看到馄饨铺子已经被付之一炬后,他当场就也释然了,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可就在他逛了街买齐了所需,准备要返家之时,大罴熊也来至街上,走到一家肉铺前直接就大快朵颐了起来,这家肉铺伙计胆儿小当即便就躲进了后院;时值肉铺老板屠三刀也在后院,刚刚摁住了一头年猪正准备要放血。屠三刀看着口吐白沫浑身哆嗦的伙计,一问之下一霎之时即怒火冲烧,说话间站起身来一手提着宰猪刀就要出外看个究竟,哪儿知那头刚刚被屠三刀摁倒在地的年猪比他还要性急,先他一步蹿了出去。等到屠三刀来至前门肉摊儿之时,那头年猪已然尸首两分,杂碎淌了一地;大罴熊则还在若无其事地咀嚼吞咽着案板上的大肉。屠三刀大喝一声“呔”,然而那大罴熊却瞥都没瞥他一眼。

    屠三刀何许人也,一年之间经他之手的猪牛羊畜没有百头也有九十九只,单论他能一人摁住一头年猪,他就不是一个含糊的人儿;只见他挥手中的宰猪刀,顺手又抄起一把劈骨刀,飞步而向大罴熊而去,誓要将大罴熊一击放血、二击削首。可也就在他屠三刀近身大罴熊之时,那大罴熊抬手一个大比兜子就轻轻地这么一扇,他屠三刀便就直接原地尸首两分。但见他屠三刀,虽然没了头颅,但是身体依然保持着站立,仍然是一手刺宰猪刀、一手挥劈骨刀的姿势,只是一动不动,只有腔子在汩汩喷血。

    有句老话怎么说,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热闹不要随便凑,估计他吴老头儿这辈子再也不会去凑什么热闹了。那一天他本是想挤身到前看个究竟,同时也是怀有一点儿劝人之心,可是再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了,也就是在他吴老头儿刚刚费劲吧啦地挤到围观群众最前面之时,那屠三刀的头颅也刚刚好飞过来,直接就飞进了他吴老头儿的怀里。就说这飞头的劲道是得有多大吧,吴老头儿连着他身旁身后的众人一刹那间全都齐齐后仰倒地。

    还有句俚谚怎么说,叫“车祸现场,不怕遍体伤、浑身血、昏晕不醒的,就怕完璧身体、胡蹦乱跳的”,看不见的危险,才是真正最危险的。就在倒地众人还在满地打滚儿的时候,吴老头儿却已经早早地就爬身起来了,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捧着的一坨头颅,“啊呀”一声一撒手,一坨头颅便就又在地上给摔成了一滩零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吴老头儿默默地留下了两行热泪,一言未发,转身带着刚刚买办的东西便离了小县城,一路回到了自己个儿家中。

    一路之上,几天过去,他吴老头儿都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殊不知他的事儿可大了去了,是内伤,还很严重。于是乎他吴老头儿回到家中一觉之下,便一睡不醒,如果不是花儿及时发现,再加之老阿婆及时救治,他吴老头儿可能真的就直接辞世长眠了。

    再细说一下那屠三刀,从事实出发来说其并不能算作是一个好人,但是又不能把他给归到恶人堆里去,归根结底他毕竟是一个屠夫,况且他家又是世代以卖肉为生,祖上更是以狩猎称能,在其身上自然比平常之人要多些煞气,所以人们不自主地在潜意识里就怕他,而他也时不时地就跟犯了瘾病似的要欺负人,尤其是在醉酒之后,好一点儿的在他这儿领个鼻青脸肿,差一点儿的就要被他折骨断筋了,可是有一点,今天他欺负了你,明天他必定重金厚礼地去找你虔诚道歉,你不原谅他,他就会天天去找你,言而总之一句话,他欺负你时有多真,他向你道歉时就有多真心。有时候也还就有那么些个倔脾气的,一时间拧劲儿上来了,就是不接受他屠三刀的道歉,就是不原谅他屠三刀的过错,对于这种人呢,他屠三刀自然也是会不吝赐揍,一顿不够就两顿,两顿还不够那就一顿接一顿,然后揍完了再接着继续道歉。再有一点,在肉铺生意上,他屠三刀从来不强买强卖,且向来是少要多给,绝不缺斤短两,同时,如果真有那么些个家里一时拮据却又赶上了什么侍亲待友或者什么拜祖祭祀的,然后来到他的档口赊账了些肉去,他也从不去催债讨要,但是,倘若你要是故意编借口造理由这么做去赊账占便宜,让他知道了可是绝对不会便宜了你的。

    屠三刀和花儿属于是不打不相识。这话要说起来是在那一日,他屠三刀心里高兴就多贪了几杯黄汤,然后出门上了街就开始撒起了酒疯,他媳妇儿好心劝他回家却被他当街暴打,这事儿恰巧让花儿遇上,于是乎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直至彼此口鼻见血这才作罢,而后四目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便就有了交情。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哪儿呀就真的有了什么交情,不过是互相揍服了、也揍舒服了对方而矣,俩人真正的交情应该是在事后,花儿有一次在山间林里捡柴之时,给他屠三刀扛回来了一头野山猪、抱回来了一窝野山猪崽子开始的。想来那一日花儿应该是误入了那头野山猪的领地,那头野山猪则应该是察觉到了危险然后决定要保护自己的崽子,然而结果却是,自己被花儿用数拳给活活打死,自己的崽子则被花儿如数抓住,整一家子被花儿给来了个一锅端;你说,那头野山猪这是何苦来的呢。

    屠三刀,身高近七尺,膀阔腰圆,满身凶煞之气,一个有口皆碑的恶善人,谁谁对他都是避之犹恐不及、敬而远之远远之的,无事不找他,有事也要三思再三思又三思之后才找他;花儿是方圆百里内第一个愿意主动找他还给他“送礼”的,这真好比是寂寞的岛等来了孤独的鸟,他屠三刀也是从那一刻起这才对花儿倾心相对的。随之一来二去的,两人越发觉得彼此之间性相近、情相通,于是乎他屠三刀便时不时地请花儿喝酒,花儿则时不时地从山间林里也给他屠三刀带一些野味,两人便这样就成了忘年交;屠三刀的媳妇儿对花儿更是像对待自己个儿的亲妹妹一般。

    现而今,她花儿的“挚友”屠三刀被那大罴熊打死,她花儿的“至亲”吴老头儿也差一点儿被那大罴熊打死,一个挚友,一个至亲,她花儿和那大罴熊之间的梁子,就算是彻底的结下了。

    翌日清晨,老阿婆和三名红衣醒来之后,发现花儿不见了,四下寻找不得,猜想着花儿应该是连夜赶往小县城找那大罴熊寻仇报恨去了,于是乎老阿婆又给吴老头儿留下了几粒丹丸,嘱咐他一日一颗,以温开水化服,之后四人便急匆匆也往小县城赶去。路上老阿婆四人与先行的红黄青紫白众人相遇后,询问之下都说没有见到过花儿;等到她们一行来至城郊驻地后,即刻又派人进城打探,却也没能找到花儿,甚至于连花儿的消息都没有得到。不日之间义和会、大刀会、梅花会、红灯会等等各会各教的会长会员、教主教众络绎而至,与老阿婆的五莲教相汇合;他们此番聚集,誓结同盟,不为别个,只因圣基督大教堂。结盟之后,各教各会便就分批逐次进城,在城中发动群众,广造声势,在小年这天,全城之民大游行,队伍最后将圣基督大教堂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真真的是针戳不入,水泼不进。

    传教士,不惧艰难,不怕险阻,敢万里迢遥而来,其又怎可能是一般平庸之辈。再者说,这么许多年来,基督教徒早已是成千上万,各教各会的行动,那些个神甫、牧师在知晓之后的第一时间便就都做到了上报,所以此一时的圣基督大教堂,也是早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应变准备。

    刀出鞘,必见血。

    在义和会的首席拳师对圣基督大教堂前由手足同胞的国人组成的护教团一番慷慨激昂且又言辞恳切的规劝之后,见其众人犹执迷不悟,大刀会的会长大喝一声“既入邪道,即为妖魔,斩魔诛妖,就在今朝”,率领其部下会员,挥大刀与那护教团便就战在一起;各会各教随之也纷纷加入战斗。

    可恨,可怜,可惜。

    护教团的百余人,只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便就成了百余死人;现场惨不忍睹,众人则视若无睹。

    一阵得胜,众人便要一鼓作气冲进圣基督大教堂,欲要手刃首恶。梅花会的两位拳师更是一马当先,齐头并肩前进,一人一脚踹开大门,二话没说就闯了进去,可是然而,他们俩刚闯进去,当即便就被丢了出来;进去时两个人,出来是四瓣尸。

    两头大猩猿,缓步踱出了教堂,站在门口齐声吼啸数声;立时众人便就不约而同地后退,刹那间便就闪出了一个以两头大猩猿为中心、以三丈左右长短为半径的半圆形空地。

    此一时,忽有九合党中六人,各持大枪,三人一组,箭步向两头大猩猿冲去;两头大猩猿见状不躲不避,甚至于动也没动,于是乎两头大猩猿各身中三枪,一枪在其哽嗓,两枪在其双肋。六人六枪确实是都扎中了,然而也确实是都仅仅只是扎破了浅浅的一层毛皮;两头大猩猿连血都没有流出来一滴。那六人一时之间均有一种自己手中大枪像是扎在了一墩钢砣铁板上的感觉,然后不等他们抽枪回身,大枪便就都被大猩猿给夺了去,再然后他们六人便被各自的大枪给大透膛钉死在了地上。

    敢为舍命来,何惜命舍去。众人之中也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杀”,众人随即便提刀、执剑、持枪齐齐向大猩猿杀去。

    蚍蜉撼树,蝼蚁搬山,可笑其之不自量,其之不自量亦当敬之也。

    两头大猩猿,直立身高七尺余,众人之中最高者都还要矮着大猩猿一尺半,这一战,可想而知;尤其是这两头大猩猿并不是只会各自为战,竟然还是会彼此配合的。这一战,众人以命相搏、以死为代价,却也仅仅只是能换得大猩猿身负些许轻伤;真照这么个打法,想要打赢两头大猩猿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前赴后继活活累死它们俩。

    敢于牺牲,勇于牺牲,是勇敢,可称英雄;然,只知牺牲,只会牺牲,则是失智,谓莽夫。

    七贤社的社长与三友馆的馆主见形势有利于敌且极不利于己,遂命社馆之众即刻下场劝停了战斗。

    可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一时两头大猩猿已然是杀红了眼,兽性猖狂,正在兴时,众人退三步,它们就进一尺,众人退五尺,它们就进半丈,主动上前讨战。也就是在此一时,人群之外,忽有四条大汉,其人身高均在七尺三与七尺六之间,一人持棱棍,一人执杵棒,一人握双锤,一人挥双锏,穿人群如涉浅溪,迅速赶至阵前,棱棍与双锤一组,杵棒与双锏一组,合力将两头大猩猿击退,直将两头大猩猿压至圣基督大教堂大门口。

    四条大汉和两头大猩猿扭打一起,双锏与双锤主守,杵棒与棱棍主攻,一时之间,难解难分,难决胜负,众人有心相助,却都不得近前;于是乎,一部分人便有了直闯圣基督大教堂的想法,而且想到即做到,这一部分人还真就径直闯进了圣基督大教堂,只不过他们刚进去,就又集体退了出来。

    大罴熊逼着迫着那一部分人来至圣基督大教堂门口,忽而又有一条大汉仿佛天神降凡,倏而即至大罴熊近前,一个弓步双推掌拍在大罴熊左右两肩,但听得一声“啪”的巨响,大罴熊应声被击退回圣基督大教堂内,那名大汉随之也追身进了圣基督大教堂。

    那四条大汉,乃是奉香会兴安分会的会员,号称金刚四杰;另外一名大汉,不是别个,正是花儿。

    话说兴安奉香会的会长在接到其总会长的旨令后,当即就将会内日常事务做了妥善安排,随之便亲领金刚四杰及数名会员,不顾山水迢遥,顶风冒雪、日夜兼程往小县城赶来。这之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在距离小县城只剩几天脚程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小镇店上偶遇了一伙基督教使徒;然后这伙基督教使徒,其还都是从小县城而来的,为首者是一名洋人。这名洋人在看到金刚四杰之后,情不自禁地蓦地里就生出一股子担心,与之同时,也对金刚四杰一行人动了杀心。于是乎这帮基督教使徒便找来当地的神甫、牧师,在多方设计之下,终于如愿以偿地给金刚四杰一行人喂上了药;也就是卖给基督教使徒毒药的药铺老板的良心虽丧但未泯;这药铺老板仅存的一丝良心,给金刚四杰一众留了一线生机,可即使是如此,金刚四杰一众可是没少遭活罪,先是呕吐,后是泄泻,一条命直丢了大半条去,在鬼门关前遛达了几圈,差一差没交代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金刚四杰,出现得说早也晚,说晚也不迟,其与两头大猩猿,激战一处,暂且不提。话说花儿,她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那夜失踪之后,她又去了哪里,难道她也遇了歹人、遭了暗算吗。不是的,那一日花儿得见自己的至亲吴老头儿被大罴熊打得差一点儿死、得知自己的挚友屠三刀被大罴熊打死,其一腔愤忾,怒火烈烈,当夜辗转反侧,寤寐难眠,最终牙一咬、心一横,舍了众人,独自连夜往小县城赶去。一路无话,毕竟这一条路花儿也走了有几趟了,来至小县城后,花儿就躲藏了起来。她的躲,不是因为害怕,她的藏,乃是为了暗中观察,观察大罴熊的一举一动;数日下来,她已经在意念之中与大罴熊鏖战了不知有几多回合,终于让她给找出了应战大罴熊的方法,若不是苦于两头大猩猿的存在,大罴熊早就被花儿给打杀了。值此今日,金刚四杰的出现,让花儿有了和大罴熊单对单的机会,于是乎花儿果断出击,向着大罴熊就冲了过去。

    虽然大罴熊直立身高只在一丈之上、不在一丈之下,虽然花儿身高只有八尺余,但是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得算多者常胜”,故而花儿与大罴熊的战斗,花儿只在刚开始时稍落下风、略逊于它,而后便是大罴熊时时、处处被花儿压制,战斗激烈,也只是大罴熊在激烈地挨揍;最终大罴熊被花儿抠去双眼,折断筋骨,扭伤脖颈,吐血而亡。

    在处决了大罴熊之后,花儿事实上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了,甚至于整个人都已经是半虚脱状态了;但是嘞,毕竟金刚四杰才在几日前丢过大半条命,所以虽然是四对二,虽然是以多打少且是以有兵器打无兵器,但是,金刚四杰还是被两头大猩猿给击败,所幸暂且还没被打死。瘫痪在地的花儿看着被两头大猩猿摔扔在自己身旁的金刚四杰,虽有心但无力,可是那也得救啊,毕竟救人就是救己,若是放任金刚四杰被两头大猩猿弄死,自己随之也会被弄死。于是乎,花儿撑身站起,以一敌一,扑身而上,化身为锁,将一头大猩猿牢牢桎梏,任凭这头大猩猿如何挣扎,花儿宁死也不将自己从其身上解下;金刚四杰见机则立即四人结成一阵,合力将另一头大猩猿击杀。彼一时,花儿也已经半死如尸,若非金刚四杰也又舍命再奋战,花儿也就真的挂在大猩猿身上挂了。

    一头大罴熊业已死,两头大猩猿也已死,再无有能挡各教各会各百姓之义愤填膺者,即使那几个大主教手中握有洋枪,又能如何,圣基督大教堂,自上而下,一时之间,被尽数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