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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两位勇士

    半个小时前。

    在邱默刚刚出门之后,奥莉维娅躺在沙发上正愉悦地晒着太阳,在睡梦之中翻了个身子,有着一丝口水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仿佛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是这里吧?”

    “按照BOSS给的信息来说,应该是这里。”

    酒吧的后面,两名黑衣人对视了一眼,没有犹豫,向着后边的窗户那边向里窥探。

    “BOSS说让我们过来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目前来看,这就是一件普通的酒吧,有什么好观察的必要?”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另外一名黑衣人撇了撇嘴,摊开手表示不解。

    “那我们现在?”

    “走,进去看看。”

    “怎么进去?”

    “这个……”

    黑衣人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表情,接着看了看时间,下午时分,显然距离酒吧的营业还有着一段时间。

    “要不,你去假扮顾客?”

    “我不去,要去你去。”

    “那算了,直接进去吧,本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吧,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黑衣人如此说着,接着身体如同一道黑烟一般穿过墙面,身后的另外一名黑衣人想了想,随后两人一齐向着酒吧深处探索而去,等到他们的身体出现在楼道下边的角落,其中一人伸出手来朝着上下两个方向指了指,意思是一个去上面,一个去下面。

    另一个人打了个OK的手势,虽然他看了看通向地下室的小门,上面挂着一把锁。

    这是邱默自从上次之后,为了防止有人乱闯,特意安上的一把锁,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惨淡的生意也不会有什么乱闯的人,不过也算是以防万一。

    上了锁?

    黑衣人低下头看着合金锁几秒钟,这样的锁对于他而言自然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黑暗之中有着一双眼睛在看着他,让他感觉后背微微发凉,回头看去,昏暗的楼道的黑暗无限地蔓延开来,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想要吐槽,这酒吧的老板就不能安上一盏阳间的灯?

    阴森森的。

    摇了摇头,他动用着力量轻轻拨开锁里面的弹片,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门。

    一股极重的潮湿的气息劈面而来,他沿着小道向着里面涉足,顺便轻轻地关上了门,一排排的货架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让他那种奇怪的窥视感又一次加深了几分,他隐隐约约能够听见水流的声音,滴答滴答。

    从货架中间的小道向着前方看了看。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在昏暗的室内,他觉得有着什么东西正在沿着墙角向外涌动,仿佛有生命般地在吱呀怪叫,在他低下头的时候,仿佛有着黑色的物质从他的鞋子上蠕动,散发着恶臭。

    他这才感觉到异常的惊恐。

    在黑暗与灯光相间的缝隙之中,仿佛一眼就窥见了那万鬼嘶嚎的地狱前庭。

    不。

    那是栖息于恐怖脑海之中残留的幻想。

    绝不是真实而存在的世界的缩影。

    他如此念想着保持理智的最后的一道阀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肿胀,那是如同肿瘤般逐渐从脚下开始蔓延的肉瘤,它们留着脓水,绿的、红的、花的……如同一张张张贴在身体上面的虚无的假面。

    在耳畔传来无尽的簌簌低语。

    撕裂着耳膜。

    带着洋溢而沸腾着的恐惧,他开始向着自己的身后逃离。

    他沿着一道又一道的阶梯,那些滋生着青苔,仿佛涌动着黑暗的台阶从地狱深处弥漫开来的幽魂缠绕着他的身体,不,缠绕着他的灵魂。

    那并不是他。

    是另一个存在的异象。

    他坚信着自己的正常,即便是如同腐烂变质的肉块一般长满蛆虫,随后,他看见了地下室的大门,在那边缘的缝隙上面满溢出来的冷光,从四面八方渗透。

    在这时。

    他这才勉强平缓着自己的躁动不安的恐慌。

    在双手贴近大门的那一刻,干裂开来的皮肤宛如纸屑一般纷纷落下,在血与肉的混杂中,他看见了自己脉络的血管和骨干,如同雪花一般簌簌落下。

    门,被锁死了。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方才打开着合金锁从里面走进来。

    黑衣人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然后。

    他开始疯狂地敲着门。

    那骨架一般的双手不断地在门面上扣出血印。

    扭曲的,歪斜的,伴随着“嘭嘭嘭”的声音,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不见。

    ……

    ……

    另一位黑衣人站在楼道的尽头,在他的右手边是是一道大门,左手边是两道大门,而在对面,则挂着一副星空的油画,当然,是假的。

    他站在原地,静默地看着眼前的星空。

    在扭曲的笔触下,那抽象而又具体的图像让他微微出神。

    那是某位艺术家在多年以前用油墨泼开的绝世画卷,流动的银河伴随着呐喊般的星体在旋转着的二维世界之中交错。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站在走廊的这边,他有些忧心忡忡地朝着楼梯的下放看了一眼,那漆黑的过道如同黑夜般寂静。

    摇了摇头。

    他朝着右侧的房间走去,伴随着双手轻轻地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干净而整洁的卧室,从天花板到整个床单,都是如雪一般地洁白,清尘不染,在床头同样挂着一幅油画,那是呐喊,令人震颤的、色彩混淆的天与河、漫延到天际的无止境的道路,一个骷髅一般的人,双手放在耳朵上,声嘶力竭地大声尖叫,好像一个人的梦魇。

    他不由得对这个酒吧的主人的恶趣味感到有些无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幅画由于其独特的艺术性和知名程度,它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不过,唯独出现在卧室,总会有些瘆人。

    这是一种来自于心里层面的轻微的不适感。

    因为。

    其所揭示的那扭曲的精神状况,人类心灵深处那种无可救赎的绝望和不安,能够强烈刺激着观众的视觉神经。

    接着。

    正当他准备继续向前走去的时候。

    在某种妖风地吹拂之下,房间的大门在轻微地回荡中,缓缓地关上了。

    “哐当”。

    那声音是这般干脆。

    让他猛地感到一抹凉意,就像是有着一双冰凉刺骨的手缓缓地爬上他的后背,抚摸着他的肌肤,接着,向着他的更深处更神秘的玄妙之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