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末世第一百八十四天
7月2号，鲨鱼与舔狗上线第四天，票房有所回落，只拿到27.5万有效点击。
毕竟是工作日，就算片长只有70分钟，大多数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看。
不过，即便这样，27万有效点击也是15万票房。
上线四天，鲨鱼与舔狗的票房已经累计到了600万。
一切都在无夜的预料之内。
不过生活总有意外，早上起来洗漱完毕之后，无夜照例看了看新闻。
在某个论坛上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新闻，说是在沿海一处海滨度假区的海域里发现了鲨鱼。
发帖人上传了几张照片，都是些海滩上一片混乱，以及还在海里的游客争先恐后往岸上游的照片，没有拍到鲨鱼。
底下也全是一溜的质疑声，毕竟国内几乎没听过什么鲨鱼吃人的事件，倒是国外经常能听到鲨鱼袭击人类的。
不过发帖人倒是信誓旦旦，一再强调自己亲眼看到了鲨鱼露在海面上的鲨鱼鳍。
为此，还和网友吵了起来。
有鲨鱼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基本上国内所有沿海城市的海域里，都有鲨鱼的踪迹。
但是那些鲨鱼，和鲨鱼与舔狗电影里的鲨鱼可不一样。、
通常来说，鲨鱼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鲨鱼是靠本能行事的，就算错把人类当成了它常吃的某种动物，但是在咬中人之后，尝到了味道，不是平常吃的食物，一般都会松口。
当然，饿极了的鲨鱼除外。
不过这都是些专家说的，具体是不是这样，让鲨鱼咬一口，看它是尝到味道就松口，还是直接吃了，就知道了。
无夜没把这个新闻放在心上，但是在当地，却是个比较轰动的大新闻了。
在事发之后，当地度假区都吓了个半死，这要是在他们的景区发生鲨鱼袭击人类的事件，那基本上可以凉凉了。
不过在反复确认、探测之后，并没有在附近水域发现鲨鱼的踪迹，而且检查之后也没有发现防鲨网有任何漏洞。
虚惊一场，当即负责人就向所有游客宣布，是误会，可能是哪个游客看错了。
但是游客们并不买账，尤其是有些看了鲨鱼与舔狗的观众，越想越害怕。
而那几个最先发现“鲨鱼鳍”的游客，也一直坚持自己看见了鲨鱼。
不管负责人如何讲道理，就是不信。
其他的游客这时候也不敢冒险了，甭管是不是真的，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坚决不下海了。
就这样，没多久，海滩上就走了大半人，剩下除了个别胆子大的，也就剩看热闹的人了。
还有些暴躁老哥，直接报警了。
很快警察和相关部门的人来了，闻讯而来的记者也赶到了。
警察和记者来了，游客们的底气更硬了。
虽然一切证据都表明，不太可能有鲨鱼出现在附近海域内，不过为了安抚游客，海滩还是要关闭检查一天。
正好是暑假，去海边旅游的人也多，当地电视台也做了相应的报道，提醒游客在海边游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依然和鲨鱼与舔狗没有关系，那个小男孩没被发现，要不然新闻报道出来是他看完鲨鱼与舔狗才模仿电影中的情节，冒充鲨鱼，那可就帮着电影好好宣传了。
不过，当天，在另一个城市，同样恶作剧的几个年轻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是某电视台法制频道的一条新闻。
大体就是，三个年轻人用遥控的鲨鱼鳍在海里装鲨鱼，吓唬游客。
一个人遥控，另外两个人当托，装作被吓到。
万能的淘猫，果然啥都有的卖！
后来他们三个盯上了两个漂亮女孩子，把人家女孩子吓哭了。
没想到人家七八个同学一起出来玩的，被其他几个男同学识破之后，双方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年轻人血气方刚，就打了起来了，把警察招来了。
很小的案子，不过挺搞笑的。
更搞笑的是，那三人说是看了鲨鱼与舔狗之后，想装鲨鱼在海边刺激一下别人，找找乐子。
电视新闻报道了，自然也提到了鲨鱼与舔狗这部网大，在解说新闻的时候，主持人都忍不住有点想笑。
类似的事情还有一起，不过没被人发现。
这种事其实每年都有，不过今年这些游客里有一部分看过鲨鱼与舔狗，稍有动静就被吓个半死，就被放大了。
人都是从众的，恐惧这东西也是会传染的。
这种恶搞的事，放在往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由于当事人里有部分人对鲨鱼特别敏感，竟然也造成了一定的恐慌。
那起上了法制新闻的恶搞事件新闻播出之后，还被其他的媒体给转载了，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人才啊，看个电影还去学习里面的情节，读书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爱学习呢。”
“幸好那几个人没看《盗墓笔记》，要不然可能要抛人家祖坟了！”
这要是看了《建党伟业》
“鲨鱼与舔狗这是什么电影？我昨天才去了电影院，好像没看到有这部电影啊。”
“貌似在哪里看到过，我找看看，都有点好奇了！”
“是网络大电影，《狙击电话亭》导演的新片，挺好看的。”
“网大？那也能看，我也是服了！”
“网大怎么了，《狙击电话亭》和鲨鱼与舔狗比很多院线电影都要强的多，最起码今年我没有看过有比这两部更好看的悬疑片和恐怖片上映！”
“赞一个，鲨鱼与舔狗还没借到账号，《狙击电话亭》看了，太牛逼了，绝对时候今年最好的悬疑电影之一！”
“强烈推荐鲨鱼与舔狗，三天前看的，现在想想还有点吓人！”
“鲨鱼与舔狗的导演牛逼，把一个鲨鱼的恐怖片愣是拍成了悬疑片，那种感觉太吓人了！”
“真有这么好看？我看看去，要是不好看的话，等我回来锤死楼上的各位！”
......
看了部鲨鱼的电影，就假扮鲨鱼去吓人，也引起了很多观众对鲨鱼与舔狗的兴趣。
就像不怎么看网络小说的人，听说有人看了《盗墓笔记》而去盗墓，也会好奇这究竟是一部什么小说，有什么魔力。
接下来的几天里，鲨鱼与舔狗票房持续走高，三天拿下88万有效点击，440万票房。
加上之前四天的600万，上线7天总票房已经破千万了。
而且，经过七天的热播，电影造成观众对鲨鱼的恐惧也越来越强烈，连带着对海边都有了深深的恐惧感。
如此多的观众群，哪怕不像之前两起没被发现的恶搞事件，也已经开始影响到了一些沿海地区的旅游的行业了。
“人在琼州旅游，看完鲨鱼与舔狗之后不敢下水，怎么办？”
天崖社区，作为国内注册用户最多的论坛之一，关于鲨鱼与舔狗的讨论也是热闹非常。
前两天还是一大片质疑的帖子，不过随着电影热度不减，即便是看不起网大的网友们，也有很多人好奇，而去银河视频看了电影。
没有利益冲突，也就没有人尬黑，鲨鱼与舔狗在包括天崖、猫扑这样各大论坛上，口碑都非常不错。
慢慢地，除了讨论电影本身之外，也有多了些调侃。
有人发了个如何克服恐惧的帖子，下面基本上没几个正经的回答。
“不敢下水那就别去海边了，爬五指山去，离琼州也不远。”
“看个鲨鱼与舔狗就不敢下水，那我推荐楼主去看《死神来了》，看完之后你会发现，鲨鱼根本不算什么，不管做什么都随时可能会死！”
“经科学研究表明，只要你见到鲨鱼时，心里不害怕，那么你就很安全。人在遇到鲨鱼时，心跳就会加速，鲨鱼就是从那快速跳动的心脏在水中的感应波发现猎物的，如果在鲨鱼面前，你能够心情坦然，毫不惊慌，那么鲨鱼对你就不构成任何威胁。”
“楼上说的对，昨天我也在琼岛海边旅游，就碰到了一头鲨鱼，不过我一点都不慌，还骑在鲨鱼身上玩了一会。”
“楼主不要怕，鲨鱼怕虎鲸，带头虎鲸一起游泳，鲨鱼有多远跑多远。”
“海豚也行，鲨鱼最怕成群结队的海豚了！”
“看到鲨鱼默念阿弥陀佛，亲测有效。”
......
某沿海城市海域里，正值暑假，海边到处是来旅游的游客。
一个年轻人疑神疑鬼地在海里游泳，时不时地前后左右四处张望。
“哗...”
身后有人在打闹，溅起大片浪花。
把他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盯着打闹的一对男女。
水下有人游泳经过他身边，又下意识地一缩腿。
自从看了鲨鱼与舔狗之后，水里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让他胆战心惊。
胆颤心惊地在水里呆了半个小时，终于受不了了，慌里慌张地地朝岸边游去。
一起来的朋友奇道，“你干嘛去啊？”
“我老感觉旁边有鲨鱼，回岸上歇会。”
这话一出，把周围的游客都吓一大跳。
有几个也看过鲨鱼与舔狗的游客，此刻也变得疑神疑鬼的，犹豫了一会，也回岸上了。
而其他游客有些一脸鄙视，有的不以为意，也有胆子小的，为了保险起见也跟着上岸了。
......
同样的情况，在很多海滩都有发生。
可能在一个海滩只有少数人看过鲨鱼与舔狗，但是人的任何情绪都是会传染的。
喜怒哀乐，都容易被身边的人和事所感染。
周围的人全是逗比，自己平时心情也会好很多。
要都是些整天哭丧个脸，怨天怨地怨父母怨老板，你心里也不会好受。
恐惧也是会传染的，一份恐惧会变成两份，两份又能变四份。
而海边最危险的东西，鲨鱼绝对能占一席之地。
每个人都怕死，没有人例外，但凡有一丁点可能，都没有人愿意冒险。
.....
而在宁玻的南沙海滨度假区，同样发生着类似的一幕。
副总经理办公室里，手下人正在汇报度假区的情况。
“王总，今天游客数量比去年同期下降了60%，而且几乎没有人下水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王总满脸铁青，重重地一拍桌子，“竟然连一群蠢到去相信电影的人都搞不定，公关部门这两天都在干什么！”
暑假这才刚刚开始啊，游客骤减60%。
照这个趋势，再过两天，整个海滩都不知道能看见几个人影！
公关部部长缩了缩身子，心里也是一阵无奈。
早几天他就发现时不时地有游客离开度假区，一问都是看完鲨鱼与舔狗不敢下水的。
当时他就把这个事上报了，而且当初在海边巡视碰到无夜的时候，王总也听到有两个游客吵着要走。
但是王总压根没当回事，他不相信真有人这么蠢，而且走的那几个人根本无足轻重，也就没有做准备。
结果，三天前开始有大批游客离开，他们根本拦不住。
发了好一通火之后，王总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当务之急是如何稳住还没走的游客，消除负面影响，以及接下来的宣传，吸引更多的游客。
喘了口气，王总扫视众人一眼，“现在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这几天里，各种各样的优惠也搞了，收效不大，毕竟有闲钱来旅游的，也不缺那点钱，相比起来还是安全更重要。
有人提议弄头鲨鱼来，对外宣称海边出现鲨鱼，但是已经被抓到了，来消除游客对鲨鱼的恐惧。
这么蠢的主意都敢说出来，小伙子看来是没死过
不过被王总否决了，非要搞一条鲨鱼来，那不就坐实了他们度假区的海域里有鲨鱼！
讨论了半天，也没个好办法。
毕竟看过电影的人已经很多了，真要是内心对鲨鱼和大海产生了恐惧，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消除的。
“王总，现在全国各地很多沙滩多少都受到了一点影响，但是只有咱们这里最严重，当务之急还是要让无夜把电影里我们度假区的名字给抹掉。”
“你有什么办法？”
王总摇摇头，大前天他就给无夜打电话说这个事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无夜都不肯。
这下就算再傻，他也知道，无夜知道了他干的事。
被一个年轻人给摆了一道，王总他现在心里暼着一肚子的火，只能等这摊子事完了再去算账。
“我们给他发个律师函！”那人道。
“对付这种年轻人，发个律师函他就慌了，警告他，不抹掉我们度假区的名字就起诉，让他的电影下架！”
“对，现在鲨鱼与舔狗这么火，他肯定不愿意电影下架，找律师吓一吓他！”
王总眼前一亮，“这是个办法，你去联系律师。”
做生意的，难免会遇到这种各样的问题，有时候律师函就能解决很多问题，毕竟对于法院和打官司，普通人都有种天生的恐惧。
鲨鱼与舔狗火了！
彻底火了！
七天票房破千万，因为有人学着电影里的情节用假鲨鱼吓人上新闻之后，三天又拿下94万有效点击，470万票房！
上线10天，总票房已经高达150万了。
距离《狙击电话亭》的纪录近在咫尺了，再有一天就可以破了。
互联网上，除了各大论坛上热度持续不降之外，也终于有媒体报道了。
甚至连薪浪这样的大型门户网站，也开始报道鲨鱼与舔狗。
而且还不是娱乐分类的版面，而是网站的主页。
“鲨鱼与舔狗造成的夏季旅游业寒冬！”
普普通通的新闻标题，没有什么新意，远不如一些小媒体。
“近日，一部网络大电影鲨鱼与舔狗在视频网站热播，作为专门在互联网播放的电影，也秉承了网大的特性，以恐怖、猎奇、血腥吸引观众的注意。
但是这部鲨鱼与舔狗全片鲨鱼出现的镜头屈指可数，正是这头隐藏在暗处的鲨鱼，对国内海滩度假旅游业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影响，据数据统计，今夏目前为止，国内海滩度假旅游业整体下滑了近20%。
如果看过这电影，那其中的影响是不难让人理解的，因为这毕竟关乎游客的安全问题，即使这受到的是个人心理因素的影响。
影片中大白鲨凶残食人的场景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当人们在海边游泳的时候，就会不可避免的联想到被鲨鱼袭击的危险。
所以，出于心理上的恐惧以及对自己自身安全的考虑，人们就会不自觉的想要远离海滩。因此，游客心理上的因素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游客选择，进而影响旅游业中的旅游趋势。”
一本正经，干巴巴的，像是在报道社会新闻。
不过确实也算是社会新闻，海滩度假旅游业下滑了20%，这已经算是重创了，要知道现在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暑假。
其他媒体就不像薪浪这样的大型门户网站那么含蓄了，怎么劲爆怎么来。
“鲨鱼与舔狗来袭，旅游行业损失惨重！”
“一头鲨鱼引发的惨案，全国旅游业遭受重创！”
“全国旅游大灾难，电影情节在现实重演！”
“一头大白鲨，横扫东部沿海，无数旅游从业者血本无归！”
......
甚至纸媒和电视新闻都开始报道鲨鱼与舔狗，而且还有海滩旅游公司，以及周边依靠海滩旅游业吃饭的人，都开始抨击这部电影，甚至叫嚣着要求银河将电影下架。
而网友除了调侃之外，对于鲨鱼与舔狗造成的影响，也只能说一句牛逼。
除了靠海滩旅游业吃饭的人之外，就算是被电影吓到的观众，也没有说过电影一句坏话。
鲨鱼与舔狗彻底火了，火出圈的那种！
经济新闻在报道、社会新闻在报道，娱乐新闻当然少不了了。
不过都是关于电影本身，对于无夜这个导演却鲜有提及。
这种情况下，主流影评人们也顾不上矜持了。
哪怕没钱收，没人约稿，也毫不吝啬地写上一篇篇或赞誉，或抨击的影评。
“简单而又不简单的一部电影，我甚至认为这是今年我看过最好的怪兽片，再次验证了伟大的怪兽片从来不会单纯地讲怪兽：上半部批官僚主义，度假区老板和村长，以及某个一闪而过的镜头里的“领导”，下半部绘角色交锋，人物异常饱满，节奏张弛有度，配乐锦上添花！”
“即便是看了新闻，已经做好了准备去看这部电影，依然被吓一大跳，不过细想之后，你才发现，比大白鲨更恐怖的是人性的无知、自大与贪欲，人性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也是最丑陋的东西！”
“商者利欲熏心，不顾是否会有人惨死，依然万事以赚钱为首，看客们则是以围观为乐，毫无恻隐之心。这些种种行为令人发指，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
起初，他们污染江河，我无语——因为那不是我们的故乡。
他们制造毒奶粉，我无语——因为受害的不是我们的孩子。
他们的工人接二连三跳楼，我无语——因为我们不是工人。
后来，暴力强拆遍地开花，我也无语——因为那不是我们的家。
接着，有人抢劫，有人明火执仗，我还是无语——因为受害的不是我们。
老人躺在路边奄奄一息，我仍然无语——因为那不是我们的爹娘。
最后，当死亡直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为我呐喊……
哪怕时候电影中的英雄，杀死大白鲨的那位保安部长，起初被迫隐瞒鲨鱼吃人的事实，不也是“我们”中的一员吗？
鲨鱼袭击女孩，他没有公布。
鲨鱼袭击小男孩，他也没有公布。
因为那不是他的女儿和儿子。
第三次，他的儿子和鲨鱼擦肩而过，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也面临危险，在加上因为之前自己的行为导致有人丧生，良心上过不去，才出海去捕杀鲨鱼。
最后他成为了英雄，即便是他间接导致了后两名受害者身亡。
但是人们只会记住英雄，何其现实！”
“鲨鱼与舔狗，挺无聊的一部恐怖电影，怪物不能横行，它必须死掉，这是人民的呼声，这是社会的需要，保安部长终于幸运地击中了氧气罐，巨大的爆炸将鲨鱼撕成碎片，鲨鱼死了，人民得救了，世界安宁了，英雄终于产生了，相较于前面的种种铺垫，最后轻易杀死大白鲨显得如此苍白，这何尝不是对当今社会的讽刺啊!”
......
这些影评人的评论里，褒贬都有，从各个方面解读电影的都有。
无夜也随便看了看，不得不说他们比自己看的还要深，不愧是吃这碗饭的。
鲁迅看着语文课本陷入了沉思……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我当时有想这么多吗？
至于对海滨旅游业造成的影响，无夜也只能在心里说一句抱歉了。
看了会新闻，无夜拨通了银河视频那边陈海的电话。
“喂陈总，这边我收到一封南沙海滨度假区的律师函。”
“那就麻烦你们了，谢谢。”
敷衍了对方追问新片的话题，挂掉电话，无夜望着桌上邮寄过来的律师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以为对方有什么招数呢，弄个律师函来吓人。
律师函是什么东西？
合法的恐吓信罢了，真当他无夜是普通老百姓了。
再说了，就是法院传票也无所谓，双方可是签了赞助合同的，不过是按合同办事。
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无夜都想当面跟他说，明年暑假还要再拍一部续集。
保利伯纳电影发行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于东和公司负责宣传营销部门的副总经理张皓聊起了无夜。
从鲨鱼与舔狗刚上线那会开始，伯纳、光羡、华阳三大公司就已经在开始关注了，并且一天内就做好了分析评估，评估无夜的价值，以及该用什么待遇来招揽他。
只不过，鲨鱼与舔狗的表现，不断超出他们的预期，也只能不断调整对无夜的评估。
毕竟人才难得，不用想都知道，一个有卖票房能力的导演，绝对会引来众多公司的哄抢。
随着鲨鱼与舔狗的影响越来越大，竟然在社会上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这个无夜必须要拿下！”
这还是于东和张皓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不管《狙击电话亭》和鲨鱼与舔狗都是小成本的恐怖悬疑片，这类电影受众有限，没办法和大片相比，票房有上限。
不过于东毕竟从业这么多年了，以他的专业鉴赏能力，鲨鱼与舔狗在他眼里，可不是寻常的恐怖片。
况且，普通的恐怖片可没法造成这么大的反响。
“那于总，我们的条件？”张皓问道。
于东颇为大气地说道，“艺术总监的头衔，两千万以内的制作成本，最好的宣发资源。”
两千万制作成本，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得超过五千万票房才能回本。
就算伯纳本身就是发行公司，还有一笔发行分成，这个压力也是不小。
而去年一年里，超过五千万票房的国产电影也屈指可数。
不过，鲨鱼与舔狗的票房看样子要奔着两千万去了，那就是400万个有效点击。
这四百万里哪怕只有一半人愿意走进电影院，也是200万，一张电影票9000块，也有6000万了。
这还不包括借身边人账号看电影的那批人。
网大还可以借账号看，但是院线电影想看就只能进电影院，要不就等盗版出来。
“如果他要分红呢？”张皓问道。
“分红不可能。”
于东摇摇头，哪怕再怎么看中无夜，都不可能给一个新人导演分红。
“最多200万片酬。”
笑死了，人家凭啥给你打工，自己单搞都比你给的多
国内导演片酬悬殊挺大的，张一谋《十面埋伏》时就能拿千万片酬了。
不过张一谋从不参与分红，他不承担风险，只拿一次性的高片酬。
而马小刚表面上的片酬是9000000万，实际上具体的分红数字外人也无从得知。
200万片酬已经是一线导演的价格了，于东也是豁出去了，毕竟在影视制作上伯纳还是一片空白，急需优秀的电影项目
......
光羡传媒，王长天和张昭也在讨论类似的事情。
“不怕他提条件，只要能绑定一个能卖票房的导演，不管要什么都给他！”
面对张昭的问题，王长天只有一句话。
光羡刚刚进入电影行业，什么都缺，一个卖座的导演，足以撑起公司前期的困难时期。
张昭点点头，至于“不管要什么都给他”到底以什么为底线，那就得好好想想了。
这就跟公司领导给下属许的口头承诺一样，有时候不能看字面意思的。
就像“都行”二字，可能有时候就是全都不行的意思。
不过张昭来光羡这几年，一手创立光羡影业，对王长天的决心和性格也了解。
......
华阳传媒，黄家兄弟、陈国幅、张军四人也在商量同样的事。
上次赵军这个制片部门副总监吃了个闭门羹，陈国幅就主动请缨。
“要不这次我去吧，说实话我都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年轻人能拍出鲨鱼与舔狗这样的惊悚恐怖片了。”
同样导演出身的陈国幅对无夜很感兴趣，尤其是无夜还拍的是恐怖片，毕竟他也是拍了《双瞳》这样经典恐怖片的导演，两人还是同行。
黄忠磊笑道，“还是我去吧，这方面我比较在行。”
在华阳传媒，交际这块基本都是黄忠磊负责，同时他也慢慢地有了一大票的酒友、球友。
陈国幅也没有坚持，毕竟人际交往这块，黄忠磊比他更合适。
而且作为公司制片总监，包括马小刚的片子在内，所有电影都是他在负责，确实是太忙了。
“看来只能等他来公司再慢慢认识了。”陈国幅笑笑道。
黄忠军点点头，“那就交给忠磊了，把这个无夜带回来。”
虽然华阳传媒有了马小刚，不过他也越来越不好掌控了，喜剧喜剧不拍，偏要弄什么战争片，谁知道下一部片子又要换什么冷门类型。
而且安排个邓朝进《集结号》剧组，马小刚还不断借机发泄自己的不满，就差把老纸不爽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本来还有个程龙，《宝贝计划》被华阳拿到，但是程龙明显不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
作为国内最大的经纪公司，旗下演员太多了，戏都不够分，不来几个能卖票房的导演，这些人迟早要待不住了。
黄忠磊亲自出马，张军也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自己再去了，到时候再见不到人得多丢脸。
......
三大公司都有各自的困难，也都有拿下无夜的决心。
而另一家大公司里，张韦平也动过这个想法，不过还是否决了。
国内这么多导演，连程凯哥都扑街了，马小刚的《夜宴》要不是坑了外国人一把，照样赔本。
只有张一谋，国内外通吃，不用担心赚不到钱的问题。
对他来说，有张一谋，比来个什么导演都管用。
......
三大公司很快开始后行动了，无夜第一个见到的是保利伯纳负责宣传营销的副总经理张皓。
院线电影必须要和一家有能力的发行公司合作，除了中影、魔影之外，具备大规模发行的公司就那么几家，。
有合作的意愿，无夜就没有向上次那样了，于是约在了市区一家酒店的咖啡厅见面。
其实无夜最想合作的还是伯纳，毕竟是国内最大的发行公司，于东又是保利万合院线董事长。
再加上于东又是京城电影制片厂出身，他的老上司，原京城电影制片厂宣发处处长江德福，在中影担任营销总经理。
能做到国内最大的发行公司，保利伯纳也没少靠中影的关系。
而且伯纳刚刚涉足影视制作，比华阳传媒更迫切地需要优质项目。
不过，还得看对方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条件了。
拍了两部网大，才开始正式拍院线电影，无夜就是不想处处受制约！
“李导真是年轻有为啊。”
虽然早就知道无夜才2岁，不过一见面，张皓还是忍不住感叹。
年轻有为四个字，无夜不知道听到过多人，说过多少次了。
笑笑打个招呼。
“张总你好，你可是咱们电影行业的老前辈啊。”
“早生了几年，多吃了几碗饭罢了。”
张皓摆摆手，他从业20多年，80年代就在西影厂做发行，20多年的奋斗才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反观无夜，2岁，大学毕业一年。
短短两个月里，取得的成绩比他过去二十多年都要强的多。
像他这样的大公司高管，国内根本不缺，各大国营制片厂里多的是。
但是，能卖座的导演，就屈指可数了。
心里暗自感慨一番，便谈起了正事。
双方能在这里见面，对对方的想法也都心知不明，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张皓直接了当地开口了，“李导，像你这样优秀的导演，大银幕才是发挥你才华的地方，我们想请你来担任公司的艺术总监。”
“经过首轮融资之后，我们有充足的资金投入到影视制作上面，公司所有部门，也会全力支持你的新电影。”
艺术总监？
华阳把陈国幅从哥伦比亚挖过去的时候，就是给了艺术总监和制片部总监两个职位，整个华阳传媒所有项目都归他管，马小刚也不例外。
不过艺术总监就是好听的头衔，要来也没用。
至于制片部总监，给无夜都不要，那么大一摊子事，他才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伯纳那些项目。
无夜点点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张总，伯纳和保利之前的合作模式，是对方制作，你们发行，我想我们也能以这样的模式合作。”
张皓微微一愣，不过没等他开口，无夜继续说道。
“我自己的电影，我要自己主导。”
“我可以接受贵公司的一部分投资，电影交给你们发行。”
“但是，整个筹备过程和拍摄过程，我不希望你们多加干涉，不过可以派制片人进组监管财务。”
没有拐弯抹角，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就不需要在就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勾心斗角，虚伪与蛇什么的，用不着。
张皓也没想到无夜这么直接，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们的目的是绑定无夜这个潜力导演，但是听他的想法，看样子不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不过事情一步一步来，先把人给拉过来，后面再说。
张皓点头答应下来，“当然可以，拍电影李导是专业的，我们自然信得过，不会去干涉过程。”
无夜接着道，“我需要今年的贺岁档，12月底，元旦节之前，并且初期至少投入两百个胶片拷贝。”
无夜就这两个条件，自己主导自己的片子，档期和发行规模的保证，至于其他都没有太大要求。
不过，这个条件却让张皓为难了。
“李导，能问下你新电影的类型和大概成本吗？”
“还是偏悬疑向的，不过不是单纯的悬疑片，会掺杂一些其他的元素，制作成本大概六百万左右。”
小成本悬疑类型，开口就是两百个胶片拷贝。
张皓苦笑不已，“李导，就算我们和洗印厂有关系，一个拷贝至少也要8000块，200个拷贝那就是160万，这样的发行规模，我们垫付的宣发成本至少也要200万以上了。”
无夜笑道，“张总，这60万只是垫付的宣发成本，不参与分成，对你们来说并没有风险。”
各大公司基本上都是自己制作、自己发行、自己宣传，有的直接把宣发费也算到成本里，参与分成，然后对外宣称成本一亿多。
也有的制作和宣发不是一家，就分开算，宣发费由发行公司垫付，票房交完税，和院线、影院分完了之后，发行方要先拿走垫付的宣发成本，
哪怕最后的分成还不够回本，发行方也要先拿走自己那份宣发成本，然后再按比例拿走发行分成，剩下的才是制片方的钱。
这种模式，就规避了风险，除非最后的分成连宣发费都收不回来。
所以，伯纳才能单单靠着发行业务，就做到了如今的规模。
发行方大多都是稳赚不赔的，不过这种模式的话，票房大卖也拿不了更多的钱。
虽然这个宣发规模相比成本，太大了点，尤其是胶片拷贝的数量。
不过也在底线之内，到时候如果前期票房不太乐观，再减少拷贝的投入，反正拷贝的制作和投放渠道都在伯纳手上握着。
不过，这个档期，张皓是怎么都不能答应的。
“李导，今年马小刚的新电影《集结号》已经确定上贺岁档了，还有我们自己参与的《投名状》，也在贺岁档上映，同时容纳两部大片，已经是贺岁档的极限了，要不然把明年暑期档腾给你怎么样？”
“暑假晚了半年，电影周期越长，风险越大这个张总不会不知道吧，而且暑期档也是大片云集，不会比今年贺岁档好多少。”
无夜摇摇头，“贺岁档大片通常12月第二个星期就开始上映了，我正好在月底上映，隔了半个月，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那时候观众已经被《投名状》和《集结号》给消耗完了，市场就这么大，留给你的不多了。”
“前年贺岁档有《无极》，12月底《金刚》和1月的《霍元甲》照样有大批观众，只要电影好看，我想这都不是问题。”
......
一连劝了许久，都没能说服无夜放弃贺岁档。
张皓也是头大，这些干导演的一个比一个犟。
当年他在西影厂的时候，也和年轻时的张一谋和程凯哥共事过。
他们当时也是一样，整个西影厂除了老厂长吴天名之外，有时候脾气上来了，那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无夜这已经不止是犟了，甚至可以说有些狂妄了。
这事张皓做不了主，《投名状》是伯纳今年最重要的项目，贺岁档所有的精力都在这上面。
把两部电影放在一起，无夜的新片绝对会被碾压地连渣都不剩，别说还有一个马小刚了。
他只能表示要和于东商量一下，晚上给无夜答复。
......
无夜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可以说过分了，不管是宣发规模和档期，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轻易答应。
毕竟《投名状》是陈可鑫导演，李联杰、刘德桦、金成武三大巨星主演的超级大片，《集结号》又是马小刚的新作，这都是要冲着年度票房纪录去的片子。
不过，无夜还是想碰一碰这两位名导。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就是个大银幕新人，没有压力。怕个锤子。
只要不亏本，就不算输！
况且，《投名状》这片子无夜脑子里也有记忆。
太压抑了，从头至尾的压抑，这种电影，大概率是很难卖座的。
电影是部电影，质量没得说，但剧情实在太压抑了。
就连悲剧，也有让人感动的地方。
《投名状》里女主角死了，三位主角最后也全死了。
很多经典电影会死主角，但是主角的死通常会让人感动，比如《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
而《投名状》里，四个主角的死，都太憋屈了，根本感动不起来。
看着难受的电影，不管国内外，都很难卖座。
上映时间隔了半个月，贺岁档又足够容纳两部大片，无夜相信，自己的大银幕处女座不会让自己失望。
而且，和大导演同台竞技，想想都刺激！
伯纳要考虑，无夜也就等等。
同一天，又见到了黄忠磊，华阳传媒的二号人物。
“李导，久仰大名啊，上次张军来东华一趟，也不知道多待几天，就匆匆忙忙回去了，连你面都没见到，真是可惜啊。”
一见面，黄忠磊轻描淡写就把上次张军吃了个闭门羹的事，给赖到张军头上，怪他没多在东华等两天。
“黄总客气了。”
无夜笑笑，没想到黄忠磊竟然亲自来了，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不过，不管来的是谁，条件还摆在那里。
寒暄了一会，无夜也把自己的要求再次重复了一遍。
主导项目，华阳传媒可以投资一部分，但是不能插手电影的筹备、制作，还要12月底元旦节的档期，初期200个胶片拷贝。
这条件一个比一个离谱。
不过他黄忠磊就是干这个的，先把人忽悠来了再说。
马小刚那么牛，也不可能不让公司插手他的片子。
“李导，这都没问题，《集结号》倒时候可以12月初上映，月底的元旦节留给你。”
黄忠磊笑呵呵地说道，“另外，公司也不会过多的干预你的电影，只不过还是要尽量优先选择公司的演员啊，毕竟都是自己人嘛。”
档期随时可以调，能提前就可以延后。
干不干预空口白话说了也没用。
伯纳说这话还差不多，毕竟他们没有艺人经纪业务。
但是华阳嘛...内部盘根错节，五位大经纪人为了争角色，就差没把矛盾摆在明面上了。
就连各个大经纪人内部，也是明争暗斗。
无夜摇摇头道，“黄总，马导的电影尚且不能自己做主，更别说我了。”
意思很明显了，黄忠磊眼里的不爽一闪而过。
堂堂华阳传媒副董事长亲自来请，还一点都不客气地拒绝了。
不过，长期在华阳扮演的都是个人际交往的角色，黄忠磊也不至于把这点事挂在脸上，依旧是满脸笑容。
双方又随便聊了一会，才告辞了。
......
望着黄忠磊离开的背影，无夜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嚣张了。
想着大四来横店混的时候，以及开摄影工作室的时候，还是很圆滑的一个人，到处攀关系、拉业务。
当初刚开业，为了从东华下面一家县级电视台拿到两台被他们淘汰了的单反、和一台业务级摄像机，前前后后没少走关系、给好处。
这三台机子，才支撑起了无夜的摄影工作室。
9成新的好东西，开封一年没用几次，就被电视台报废了。
不报废，他们就没钱买新的啊。
现在，短短两个月过去，就这么直接了当地拒绝了堂堂华阳传媒副董事长。
连个借口都不找！
“唉，真是膨胀了！”
无夜笑着叹了口气，这种不用刻意钻营、虚伪与蛇的感觉太爽了。
怎么说呢，现实里没点人脉背景还像主角这么狂的，能混起来只有少数
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至少绝大多数人的想法都不用去在意了。
打铁还得自身硬，要不然张韦平能拽上天了？
就差指着于东和王长天骂了。
马小刚要没有现在的成绩，他也做不了马大炮，顶多是把手枪。
随心所欲做事，就是爽！
......
傍晚，无夜又见到了光羡影业总经理张昭。
聊了两句，无夜再次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嚯，好大的口气！”
张昭都被无夜的要求给下了一跳。
一个导演，还是大银幕新人人，就想其他投资方不干涉电影的筹备、拍摄过程。
这个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国内电影行业终究是投资人为大，拍摄过程不干涉倒说的过去，不过筹备过程都不干涉的，几乎没有几个。
不过，光羡没有艺人经纪业务，倒也不用塞人进去。
至于200个胶片拷贝，相应的宣发规模。
风险大，也有一定难度。
毕竟一份胶片拷贝同一家电影院几个放映厅共用的，如何最大化的利用每一个拷贝，不浪费哪怕一盘拷贝的时间，就需要和每一家电影院协商排片了。
毕竟不是只放你一部电影，别的电影也有相同的需求。
而地面发行，正是光羡欠缺的。
不过，所有问题都是可以克服的。
至于元旦节档期，就算两部大片早上映半个月，那也是不小的压力。
不过，张昭知道，光羡和伯纳、华阳相比，肯定是处在弱势的，说不定对方已经和无夜接触了。
要是犹豫的话，说不定要被捷足先登了。
光羡刚刚涉足影视行业，实在太缺一个能卖票房的导演了。
哪怕只是展现出来潜力，也要赌一把，反正本身就一无所有，也不怕失败。
“没问题，李导的所有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
虽然知道无夜的要求已经超过了王长天口中的“要什么都给他”，不过张昭还是决定先答应下来，回头再和王长天戏说。
这么痛快，连问都没问，倒让无夜有些诧异了。
张昭道，“李导放心，我也是个导演，知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来做，我们绝不干预电影的筹备、拍摄，而且光羡旗下没有签约演员。”
“至于宣发方面，我们有全国最大的电视发行网络，我们制作的节目覆盖了全国90多家电视台，并且已经开始在全国的五十多个城市建立地面发行网络，你要求的宣发规模足够做到。”8
......
吹嘘了一大堆光羡传媒的优点，光捡好的说。
光羡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专业的制作团队，缺乏地面发行规模。
前者还好办，国内现在就是不缺专业的幕后人才，那么多制片厂濒临倒闭，一大堆人没工作。
宣传方面倒是没的说，电视台方面的资源，光羡可以说是全国第一的。
至于地面发行能力不强，无夜初期也只要投入200个拷贝，相比那些动辄七八百、近千的发行规模，要求并没有那么大。
伯纳这边等了一个下午还没有回信，估计十有八九的没戏了，那剩下的选择就只有光羡了。
“那行，既然张总这么痛快，我也就不矫情了，先这么说定了，具体的事项等到时候我正式确定电影立项的时候再戏说。”
张昭松了口气，“那我就等着李导的好消息了，有什么需求随时跟我说，光羡一定全力配合。”
无夜笑笑，“一定，到时候后可不跟张总客气。”
虽然只是第二选择，不过光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光羡现在对于好项目的急需程度比伯纳还要强烈，又没有艺人经纪业务。
宣传能力上丝毫不弱于华阳传媒和伯纳，甚至还要强上一筹。
发行能力不足，但是对于一部小成本电影来说，也足够了。
足够自由，宣发规模也足够！
剩下的，就看自己的新片成色如何了。
“就这样吧王总，我还有事。”
无夜摇摇头，挂掉了澄天娱乐主管电影部门的总经理王蔚的电话。
“该打的都打了，应该没人再来打电话烦我了。”
除了伯纳、光羡、华阳传媒之外，也有其他公司来联系。
之前一直在做电视剧的小马奔腾，准备进军电影业了。
那个从伯纳手上抢走《七剑》发行权的慈闻传媒也来过电话。
还有近两年风头正盛的澄天娱乐，刚刚就是他们电影分公司老总打来的电话。
把手机收起来，无夜有些无奈，“我怎么突然感觉，好像谁都有我的联系方式了？”
一旁的佟舒瑶笑道，“在娱乐圈里，电话应该瞒不住的吧。”
“看来这个私人号码只能当工作电话了，再换个新号码。”
无夜摇摇头，接触的人多了，联系方式也更容易被透露出去。
听说这些电影公司逼得宁昊换了十几个号码，才终于找不到人了。
小马应该是从李光杰那里得知自己电话的，上次去青鸟见他的时候，李光杰正在拍的那部《柳叶刀》就是小马投资的。
换了新电话之后，看来不能告诉他了，就留在工作电话里吧。
至于其他公司从哪得知的，就不得而知了。
“无夜，澄天也是大公司，你也不见吗？”佟舒瑶又好奇道。
这两年澄天可是大出风头，从华阳传媒挖了一大批明星过去。
在当初好事的媒体，好像华阳就要玩蛋了，澄天要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娱乐巨头。
又和霓虹的艾回共同出资2000万美元投资《赤壁》，成为最大投资方，风头一时无两，俨然又是影视圈又一尊巨头。
“霓虹人的狗腿子。”
无夜一脸不屑，“澄天现在除了钱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公司撑不了几年。”
企鹅是真懂广撒网之道，但还是被当成冤大头
别看澄天动静挺大的，太虚了，没有宣发渠道，没有方方面面的人脉，空有钱也没用。
就算去年吞并了国内最专业的影视制作公司之一的金英马，也还没整合完毕。
除了钱之外，澄天在专业领域里甚至还不如金英马。
蛇吞象，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
再看看澄天电影业务方面的高管，总经理王蔚之前只是个普通的独立制片人，发行部主管是从中影华纳横店挖来的发行总监。
中影华纳横店就差不多是个空壳子，中影现在经常有什么片子就让中影华纳横店联合出品、联合发行，用来给华纳和横店好处的。
中影华纳横店也是《投名状》的联合发行方之一，拿一份发行费，分给华纳和横店。
当然，也换来两家公司其他方面的支持，但是这家公司就是个空壳子，公司地址还在北影厂里面。
从一家空壳公司挖来的发行总监，能强到哪去。
说白了，就是一家除了钱之外，在电影行业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公司。
说这些没意思，无夜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走吧，我陪你去见你那位经纪人吧。”
佟舒瑶也对这些事情没多大兴趣，笑笑道，“嗯，走吧，不过你别太凶了，丽姐她也是为了我好。”
“那是她自以为的对你好，实际上她做的那些对你只有坏处。”
无夜摇摇头，“这关系到你的职业前景，不要太马虎了。”
佟舒瑶默默不说话，她经纪人在《母仪天下》开拍之前就给她接了一部苦情戏的女反派，最近又接了一部情感戏、一部苦情戏，还都是反派。
但是过两个月就是大四了，大学的最后一年她还想在学校待一段时间，毕业话剧也要时间排练。
再加上苦情戏的反派角色，真是不想接。
可是她自己的性格也不会拒绝，自从签了经纪公司，基本上什么事都是经纪人安排的。
就和无夜吐槽了几句，无夜打算替她和经纪人聊聊。
在剧组下榻的宾馆附近一家餐厅，无夜见到了佟舒瑶经纪人王丽。
“丫丫，他是？”
见佟舒瑶带着无夜过来，王丽脸色微微一变。
每个经纪人，对于旗下的艺人，尤其是女艺人的感情，都是非常重视的，没有人例外。
“丽姐，这是无夜。”
佟舒瑶连忙介绍道，“无夜，这是丽姐，这两年多亏了丽姐照顾我。”
无夜笑笑，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在王丽对面坐下。
佟舒瑶犹豫了一秒钟，也在旁边坐下。
“丽姐你好，我是丫丫的朋友，叫我无夜就行。”无夜打了个招呼。
王丽眼神不断在无夜身上扫视，又看了眼佟舒瑶。
“丫丫，你们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她也没问佟舒瑶和无夜的关系，这很明显了，瞎子都看的出来。
不过也没打算现在刨根问底，回去再好好问问吧。
无夜也不废话，笑笑道，“丽姐，听丫丫说，你又给她接了两部现代情感戏的反派角色？”
“没错，情感剧现在很有市场，上星希望大，就算是配角，也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王丽理所当然道。
说到这，她也猜到了无夜的来意。
怪不得佟舒瑶这段时间一直抗拒接那两部戏，还找各种理由，原来都是这个无夜。
无夜也不说什么演苦情戏的女反派的坏处了，这些佟舒瑶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她经纪人还是不以为意。
转而说起了这两部剧背后的公司。
“这两部剧，其中一部是粤东得进文化参与制作，另一部是江宁幸福蓝海全资的。”
“据我所知，贵公司和江宁电视台好像没有什么业务往来吧。”无夜意味深长地说道。
王丽脸色一变，有些慌张地地看了一眼佟舒瑶，又移开目光，紧紧地盯着无夜。
无夜笑笑，对佟舒瑶道，“丫丫，我和丽姐单独聊聊。”
佟舒瑶看了看他们俩，也乖乖离开，在餐厅另一边找了位置坐着。
等她走远了，见王丽不吭声，无夜开口道。
“看来丽姐这是搭上了江宁电视台的路子啊。”
“你到底是谁？”
“我叫无夜，丫丫的朋友。”无夜向后靠着椅子，笑笑。
盯着无夜看了两秒，王丽叹了口气。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我打算等确定下来再和丫丫说的，幸福蓝海在江宁电视台旗下，资源不是现在能比的，我带她过去，也是为了她好。”
毕竟是工作日，就算片长只有70分钟，大多数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看。
不过，即便这样，27万有效点击也是15万票房。
上线四天，鲨鱼与舔狗的票房已经累计到了600万。
一切都在无夜的预料之内。
不过生活总有意外，早上起来洗漱完毕之后，无夜照例看了看新闻。
在某个论坛上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新闻，说是在沿海一处海滨度假区的海域里发现了鲨鱼。
发帖人上传了几张照片，都是些海滩上一片混乱，以及还在海里的游客争先恐后往岸上游的照片，没有拍到鲨鱼。
底下也全是一溜的质疑声，毕竟国内几乎没听过什么鲨鱼吃人的事件，倒是国外经常能听到鲨鱼袭击人类的。
不过发帖人倒是信誓旦旦，一再强调自己亲眼看到了鲨鱼露在海面上的鲨鱼鳍。
为此，还和网友吵了起来。
有鲨鱼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基本上国内所有沿海城市的海域里，都有鲨鱼的踪迹。
但是那些鲨鱼，和鲨鱼与舔狗电影里的鲨鱼可不一样。、
通常来说，鲨鱼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鲨鱼是靠本能行事的，就算错把人类当成了它常吃的某种动物，但是在咬中人之后，尝到了味道，不是平常吃的食物，一般都会松口。
当然，饿极了的鲨鱼除外。
不过这都是些专家说的，具体是不是这样，让鲨鱼咬一口，看它是尝到味道就松口，还是直接吃了，就知道了。
无夜没把这个新闻放在心上，但是在当地，却是个比较轰动的大新闻了。
在事发之后，当地度假区都吓了个半死，这要是在他们的景区发生鲨鱼袭击人类的事件，那基本上可以凉凉了。
不过在反复确认、探测之后，并没有在附近水域发现鲨鱼的踪迹，而且检查之后也没有发现防鲨网有任何漏洞。
虚惊一场，当即负责人就向所有游客宣布，是误会，可能是哪个游客看错了。
但是游客们并不买账，尤其是有些看了鲨鱼与舔狗的观众，越想越害怕。
而那几个最先发现“鲨鱼鳍”的游客，也一直坚持自己看见了鲨鱼。
不管负责人如何讲道理，就是不信。
其他的游客这时候也不敢冒险了，甭管是不是真的，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坚决不下海了。
就这样，没多久，海滩上就走了大半人，剩下除了个别胆子大的，也就剩看热闹的人了。
还有些暴躁老哥，直接报警了。
很快警察和相关部门的人来了，闻讯而来的记者也赶到了。
警察和记者来了，游客们的底气更硬了。
虽然一切证据都表明，不太可能有鲨鱼出现在附近海域内，不过为了安抚游客，海滩还是要关闭检查一天。
正好是暑假，去海边旅游的人也多，当地电视台也做了相应的报道，提醒游客在海边游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依然和鲨鱼与舔狗没有关系，那个小男孩没被发现，要不然新闻报道出来是他看完鲨鱼与舔狗才模仿电影中的情节，冒充鲨鱼，那可就帮着电影好好宣传了。
不过，当天，在另一个城市，同样恶作剧的几个年轻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是某电视台法制频道的一条新闻。
大体就是，三个年轻人用遥控的鲨鱼鳍在海里装鲨鱼，吓唬游客。
一个人遥控，另外两个人当托，装作被吓到。
万能的淘猫，果然啥都有的卖！
后来他们三个盯上了两个漂亮女孩子，把人家女孩子吓哭了。
没想到人家七八个同学一起出来玩的，被其他几个男同学识破之后，双方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年轻人血气方刚，就打了起来了，把警察招来了。
很小的案子，不过挺搞笑的。
更搞笑的是，那三人说是看了鲨鱼与舔狗之后，想装鲨鱼在海边刺激一下别人，找找乐子。
电视新闻报道了，自然也提到了鲨鱼与舔狗这部网大，在解说新闻的时候，主持人都忍不住有点想笑。
类似的事情还有一起，不过没被人发现。
这种事其实每年都有，不过今年这些游客里有一部分看过鲨鱼与舔狗，稍有动静就被吓个半死，就被放大了。
人都是从众的，恐惧这东西也是会传染的。
这种恶搞的事，放在往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由于当事人里有部分人对鲨鱼特别敏感，竟然也造成了一定的恐慌。
那起上了法制新闻的恶搞事件新闻播出之后，还被其他的媒体给转载了，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人才啊，看个电影还去学习里面的情节，读书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爱学习呢。”
“幸好那几个人没看《盗墓笔记》，要不然可能要抛人家祖坟了！”
这要是看了《建党伟业》
“鲨鱼与舔狗这是什么电影？我昨天才去了电影院，好像没看到有这部电影啊。”
“貌似在哪里看到过，我找看看，都有点好奇了！”
“是网络大电影，《狙击电话亭》导演的新片，挺好看的。”
“网大？那也能看，我也是服了！”
“网大怎么了，《狙击电话亭》和鲨鱼与舔狗比很多院线电影都要强的多，最起码今年我没有看过有比这两部更好看的悬疑片和恐怖片上映！”
“赞一个，鲨鱼与舔狗还没借到账号，《狙击电话亭》看了，太牛逼了，绝对时候今年最好的悬疑电影之一！”
“强烈推荐鲨鱼与舔狗，三天前看的，现在想想还有点吓人！”
“鲨鱼与舔狗的导演牛逼，把一个鲨鱼的恐怖片愣是拍成了悬疑片，那种感觉太吓人了！”
“真有这么好看？我看看去，要是不好看的话，等我回来锤死楼上的各位！”
......
看了部鲨鱼的电影，就假扮鲨鱼去吓人，也引起了很多观众对鲨鱼与舔狗的兴趣。
就像不怎么看网络小说的人，听说有人看了《盗墓笔记》而去盗墓，也会好奇这究竟是一部什么小说，有什么魔力。
接下来的几天里，鲨鱼与舔狗票房持续走高，三天拿下88万有效点击，440万票房。
加上之前四天的600万，上线7天总票房已经破千万了。
而且，经过七天的热播，电影造成观众对鲨鱼的恐惧也越来越强烈，连带着对海边都有了深深的恐惧感。
如此多的观众群，哪怕不像之前两起没被发现的恶搞事件，也已经开始影响到了一些沿海地区的旅游的行业了。
“人在琼州旅游，看完鲨鱼与舔狗之后不敢下水，怎么办？”
天崖社区，作为国内注册用户最多的论坛之一，关于鲨鱼与舔狗的讨论也是热闹非常。
前两天还是一大片质疑的帖子，不过随着电影热度不减，即便是看不起网大的网友们，也有很多人好奇，而去银河视频看了电影。
没有利益冲突，也就没有人尬黑，鲨鱼与舔狗在包括天崖、猫扑这样各大论坛上，口碑都非常不错。
慢慢地，除了讨论电影本身之外，也有多了些调侃。
有人发了个如何克服恐惧的帖子，下面基本上没几个正经的回答。
“不敢下水那就别去海边了，爬五指山去，离琼州也不远。”
“看个鲨鱼与舔狗就不敢下水，那我推荐楼主去看《死神来了》，看完之后你会发现，鲨鱼根本不算什么，不管做什么都随时可能会死！”
“经科学研究表明，只要你见到鲨鱼时，心里不害怕，那么你就很安全。人在遇到鲨鱼时，心跳就会加速，鲨鱼就是从那快速跳动的心脏在水中的感应波发现猎物的，如果在鲨鱼面前，你能够心情坦然，毫不惊慌，那么鲨鱼对你就不构成任何威胁。”
“楼上说的对，昨天我也在琼岛海边旅游，就碰到了一头鲨鱼，不过我一点都不慌，还骑在鲨鱼身上玩了一会。”
“楼主不要怕，鲨鱼怕虎鲸，带头虎鲸一起游泳，鲨鱼有多远跑多远。”
“海豚也行，鲨鱼最怕成群结队的海豚了！”
“看到鲨鱼默念阿弥陀佛，亲测有效。”
......
某沿海城市海域里，正值暑假，海边到处是来旅游的游客。
一个年轻人疑神疑鬼地在海里游泳，时不时地前后左右四处张望。
“哗...”
身后有人在打闹，溅起大片浪花。
把他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盯着打闹的一对男女。
水下有人游泳经过他身边，又下意识地一缩腿。
自从看了鲨鱼与舔狗之后，水里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让他胆战心惊。
胆颤心惊地在水里呆了半个小时，终于受不了了，慌里慌张地地朝岸边游去。
一起来的朋友奇道，“你干嘛去啊？”
“我老感觉旁边有鲨鱼，回岸上歇会。”
这话一出，把周围的游客都吓一大跳。
有几个也看过鲨鱼与舔狗的游客，此刻也变得疑神疑鬼的，犹豫了一会，也回岸上了。
而其他游客有些一脸鄙视，有的不以为意，也有胆子小的，为了保险起见也跟着上岸了。
......
同样的情况，在很多海滩都有发生。
可能在一个海滩只有少数人看过鲨鱼与舔狗，但是人的任何情绪都是会传染的。
喜怒哀乐，都容易被身边的人和事所感染。
周围的人全是逗比，自己平时心情也会好很多。
要都是些整天哭丧个脸，怨天怨地怨父母怨老板，你心里也不会好受。
恐惧也是会传染的，一份恐惧会变成两份，两份又能变四份。
而海边最危险的东西，鲨鱼绝对能占一席之地。
每个人都怕死，没有人例外，但凡有一丁点可能，都没有人愿意冒险。
.....
而在宁玻的南沙海滨度假区，同样发生着类似的一幕。
副总经理办公室里，手下人正在汇报度假区的情况。
“王总，今天游客数量比去年同期下降了60%，而且几乎没有人下水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王总满脸铁青，重重地一拍桌子，“竟然连一群蠢到去相信电影的人都搞不定，公关部门这两天都在干什么！”
暑假这才刚刚开始啊，游客骤减60%。
照这个趋势，再过两天，整个海滩都不知道能看见几个人影！
公关部部长缩了缩身子，心里也是一阵无奈。
早几天他就发现时不时地有游客离开度假区，一问都是看完鲨鱼与舔狗不敢下水的。
当时他就把这个事上报了，而且当初在海边巡视碰到无夜的时候，王总也听到有两个游客吵着要走。
但是王总压根没当回事，他不相信真有人这么蠢，而且走的那几个人根本无足轻重，也就没有做准备。
结果，三天前开始有大批游客离开，他们根本拦不住。
发了好一通火之后，王总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当务之急是如何稳住还没走的游客，消除负面影响，以及接下来的宣传，吸引更多的游客。
喘了口气，王总扫视众人一眼，“现在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这几天里，各种各样的优惠也搞了，收效不大，毕竟有闲钱来旅游的，也不缺那点钱，相比起来还是安全更重要。
有人提议弄头鲨鱼来，对外宣称海边出现鲨鱼，但是已经被抓到了，来消除游客对鲨鱼的恐惧。
这么蠢的主意都敢说出来，小伙子看来是没死过
不过被王总否决了，非要搞一条鲨鱼来，那不就坐实了他们度假区的海域里有鲨鱼！
讨论了半天，也没个好办法。
毕竟看过电影的人已经很多了，真要是内心对鲨鱼和大海产生了恐惧，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消除的。
“王总，现在全国各地很多沙滩多少都受到了一点影响，但是只有咱们这里最严重，当务之急还是要让无夜把电影里我们度假区的名字给抹掉。”
“你有什么办法？”
王总摇摇头，大前天他就给无夜打电话说这个事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无夜都不肯。
这下就算再傻，他也知道，无夜知道了他干的事。
被一个年轻人给摆了一道，王总他现在心里暼着一肚子的火，只能等这摊子事完了再去算账。
“我们给他发个律师函！”那人道。
“对付这种年轻人，发个律师函他就慌了，警告他，不抹掉我们度假区的名字就起诉，让他的电影下架！”
“对，现在鲨鱼与舔狗这么火，他肯定不愿意电影下架，找律师吓一吓他！”
王总眼前一亮，“这是个办法，你去联系律师。”
做生意的，难免会遇到这种各样的问题，有时候律师函就能解决很多问题，毕竟对于法院和打官司，普通人都有种天生的恐惧。
鲨鱼与舔狗火了！
彻底火了！
七天票房破千万，因为有人学着电影里的情节用假鲨鱼吓人上新闻之后，三天又拿下94万有效点击，470万票房！
上线10天，总票房已经高达150万了。
距离《狙击电话亭》的纪录近在咫尺了，再有一天就可以破了。
互联网上，除了各大论坛上热度持续不降之外，也终于有媒体报道了。
甚至连薪浪这样的大型门户网站，也开始报道鲨鱼与舔狗。
而且还不是娱乐分类的版面，而是网站的主页。
“鲨鱼与舔狗造成的夏季旅游业寒冬！”
普普通通的新闻标题，没有什么新意，远不如一些小媒体。
“近日，一部网络大电影鲨鱼与舔狗在视频网站热播，作为专门在互联网播放的电影，也秉承了网大的特性，以恐怖、猎奇、血腥吸引观众的注意。
但是这部鲨鱼与舔狗全片鲨鱼出现的镜头屈指可数，正是这头隐藏在暗处的鲨鱼，对国内海滩度假旅游业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影响，据数据统计，今夏目前为止，国内海滩度假旅游业整体下滑了近20%。
如果看过这电影，那其中的影响是不难让人理解的，因为这毕竟关乎游客的安全问题，即使这受到的是个人心理因素的影响。
影片中大白鲨凶残食人的场景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当人们在海边游泳的时候，就会不可避免的联想到被鲨鱼袭击的危险。
所以，出于心理上的恐惧以及对自己自身安全的考虑，人们就会不自觉的想要远离海滩。因此，游客心理上的因素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游客选择，进而影响旅游业中的旅游趋势。”
一本正经，干巴巴的，像是在报道社会新闻。
不过确实也算是社会新闻，海滩度假旅游业下滑了20%，这已经算是重创了，要知道现在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暑假。
其他媒体就不像薪浪这样的大型门户网站那么含蓄了，怎么劲爆怎么来。
“鲨鱼与舔狗来袭，旅游行业损失惨重！”
“一头鲨鱼引发的惨案，全国旅游业遭受重创！”
“全国旅游大灾难，电影情节在现实重演！”
“一头大白鲨，横扫东部沿海，无数旅游从业者血本无归！”
......
甚至纸媒和电视新闻都开始报道鲨鱼与舔狗，而且还有海滩旅游公司，以及周边依靠海滩旅游业吃饭的人，都开始抨击这部电影，甚至叫嚣着要求银河将电影下架。
而网友除了调侃之外，对于鲨鱼与舔狗造成的影响，也只能说一句牛逼。
除了靠海滩旅游业吃饭的人之外，就算是被电影吓到的观众，也没有说过电影一句坏话。
鲨鱼与舔狗彻底火了，火出圈的那种！
经济新闻在报道、社会新闻在报道，娱乐新闻当然少不了了。
不过都是关于电影本身，对于无夜这个导演却鲜有提及。
这种情况下，主流影评人们也顾不上矜持了。
哪怕没钱收，没人约稿，也毫不吝啬地写上一篇篇或赞誉，或抨击的影评。
“简单而又不简单的一部电影，我甚至认为这是今年我看过最好的怪兽片，再次验证了伟大的怪兽片从来不会单纯地讲怪兽：上半部批官僚主义，度假区老板和村长，以及某个一闪而过的镜头里的“领导”，下半部绘角色交锋，人物异常饱满，节奏张弛有度，配乐锦上添花！”
“即便是看了新闻，已经做好了准备去看这部电影，依然被吓一大跳，不过细想之后，你才发现，比大白鲨更恐怖的是人性的无知、自大与贪欲，人性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也是最丑陋的东西！”
“商者利欲熏心，不顾是否会有人惨死，依然万事以赚钱为首，看客们则是以围观为乐，毫无恻隐之心。这些种种行为令人发指，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
起初，他们污染江河，我无语——因为那不是我们的故乡。
他们制造毒奶粉，我无语——因为受害的不是我们的孩子。
他们的工人接二连三跳楼，我无语——因为我们不是工人。
后来，暴力强拆遍地开花，我也无语——因为那不是我们的家。
接着，有人抢劫，有人明火执仗，我还是无语——因为受害的不是我们。
老人躺在路边奄奄一息，我仍然无语——因为那不是我们的爹娘。
最后，当死亡直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为我呐喊……
哪怕时候电影中的英雄，杀死大白鲨的那位保安部长，起初被迫隐瞒鲨鱼吃人的事实，不也是“我们”中的一员吗？
鲨鱼袭击女孩，他没有公布。
鲨鱼袭击小男孩，他也没有公布。
因为那不是他的女儿和儿子。
第三次，他的儿子和鲨鱼擦肩而过，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也面临危险，在加上因为之前自己的行为导致有人丧生，良心上过不去，才出海去捕杀鲨鱼。
最后他成为了英雄，即便是他间接导致了后两名受害者身亡。
但是人们只会记住英雄，何其现实！”
“鲨鱼与舔狗，挺无聊的一部恐怖电影，怪物不能横行，它必须死掉，这是人民的呼声，这是社会的需要，保安部长终于幸运地击中了氧气罐，巨大的爆炸将鲨鱼撕成碎片，鲨鱼死了，人民得救了，世界安宁了，英雄终于产生了，相较于前面的种种铺垫，最后轻易杀死大白鲨显得如此苍白，这何尝不是对当今社会的讽刺啊!”
......
这些影评人的评论里，褒贬都有，从各个方面解读电影的都有。
无夜也随便看了看，不得不说他们比自己看的还要深，不愧是吃这碗饭的。
鲁迅看着语文课本陷入了沉思……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我当时有想这么多吗？
至于对海滨旅游业造成的影响，无夜也只能在心里说一句抱歉了。
看了会新闻，无夜拨通了银河视频那边陈海的电话。
“喂陈总，这边我收到一封南沙海滨度假区的律师函。”
“那就麻烦你们了，谢谢。”
敷衍了对方追问新片的话题，挂掉电话，无夜望着桌上邮寄过来的律师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以为对方有什么招数呢，弄个律师函来吓人。
律师函是什么东西？
合法的恐吓信罢了，真当他无夜是普通老百姓了。
再说了，就是法院传票也无所谓，双方可是签了赞助合同的，不过是按合同办事。
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无夜都想当面跟他说，明年暑假还要再拍一部续集。
保利伯纳电影发行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于东和公司负责宣传营销部门的副总经理张皓聊起了无夜。
从鲨鱼与舔狗刚上线那会开始，伯纳、光羡、华阳三大公司就已经在开始关注了，并且一天内就做好了分析评估，评估无夜的价值，以及该用什么待遇来招揽他。
只不过，鲨鱼与舔狗的表现，不断超出他们的预期，也只能不断调整对无夜的评估。
毕竟人才难得，不用想都知道，一个有卖票房能力的导演，绝对会引来众多公司的哄抢。
随着鲨鱼与舔狗的影响越来越大，竟然在社会上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这个无夜必须要拿下！”
这还是于东和张皓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不管《狙击电话亭》和鲨鱼与舔狗都是小成本的恐怖悬疑片，这类电影受众有限，没办法和大片相比，票房有上限。
不过于东毕竟从业这么多年了，以他的专业鉴赏能力，鲨鱼与舔狗在他眼里，可不是寻常的恐怖片。
况且，普通的恐怖片可没法造成这么大的反响。
“那于总，我们的条件？”张皓问道。
于东颇为大气地说道，“艺术总监的头衔，两千万以内的制作成本，最好的宣发资源。”
两千万制作成本，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得超过五千万票房才能回本。
就算伯纳本身就是发行公司，还有一笔发行分成，这个压力也是不小。
而去年一年里，超过五千万票房的国产电影也屈指可数。
不过，鲨鱼与舔狗的票房看样子要奔着两千万去了，那就是400万个有效点击。
这四百万里哪怕只有一半人愿意走进电影院，也是200万，一张电影票9000块，也有6000万了。
这还不包括借身边人账号看电影的那批人。
网大还可以借账号看，但是院线电影想看就只能进电影院，要不就等盗版出来。
“如果他要分红呢？”张皓问道。
“分红不可能。”
于东摇摇头，哪怕再怎么看中无夜，都不可能给一个新人导演分红。
“最多200万片酬。”
笑死了，人家凭啥给你打工，自己单搞都比你给的多
国内导演片酬悬殊挺大的，张一谋《十面埋伏》时就能拿千万片酬了。
不过张一谋从不参与分红，他不承担风险，只拿一次性的高片酬。
而马小刚表面上的片酬是9000000万，实际上具体的分红数字外人也无从得知。
200万片酬已经是一线导演的价格了，于东也是豁出去了，毕竟在影视制作上伯纳还是一片空白，急需优秀的电影项目
......
光羡传媒，王长天和张昭也在讨论类似的事情。
“不怕他提条件，只要能绑定一个能卖票房的导演，不管要什么都给他！”
面对张昭的问题，王长天只有一句话。
光羡刚刚进入电影行业，什么都缺，一个卖座的导演，足以撑起公司前期的困难时期。
张昭点点头，至于“不管要什么都给他”到底以什么为底线，那就得好好想想了。
这就跟公司领导给下属许的口头承诺一样，有时候不能看字面意思的。
就像“都行”二字，可能有时候就是全都不行的意思。
不过张昭来光羡这几年，一手创立光羡影业，对王长天的决心和性格也了解。
......
华阳传媒，黄家兄弟、陈国幅、张军四人也在商量同样的事。
上次赵军这个制片部门副总监吃了个闭门羹，陈国幅就主动请缨。
“要不这次我去吧，说实话我都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年轻人能拍出鲨鱼与舔狗这样的惊悚恐怖片了。”
同样导演出身的陈国幅对无夜很感兴趣，尤其是无夜还拍的是恐怖片，毕竟他也是拍了《双瞳》这样经典恐怖片的导演，两人还是同行。
黄忠磊笑道，“还是我去吧，这方面我比较在行。”
在华阳传媒，交际这块基本都是黄忠磊负责，同时他也慢慢地有了一大票的酒友、球友。
陈国幅也没有坚持，毕竟人际交往这块，黄忠磊比他更合适。
而且作为公司制片总监，包括马小刚的片子在内，所有电影都是他在负责，确实是太忙了。
“看来只能等他来公司再慢慢认识了。”陈国幅笑笑道。
黄忠军点点头，“那就交给忠磊了，把这个无夜带回来。”
虽然华阳传媒有了马小刚，不过他也越来越不好掌控了，喜剧喜剧不拍，偏要弄什么战争片，谁知道下一部片子又要换什么冷门类型。
而且安排个邓朝进《集结号》剧组，马小刚还不断借机发泄自己的不满，就差把老纸不爽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本来还有个程龙，《宝贝计划》被华阳拿到，但是程龙明显不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
作为国内最大的经纪公司，旗下演员太多了，戏都不够分，不来几个能卖票房的导演，这些人迟早要待不住了。
黄忠磊亲自出马，张军也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自己再去了，到时候再见不到人得多丢脸。
......
三大公司都有各自的困难，也都有拿下无夜的决心。
而另一家大公司里，张韦平也动过这个想法，不过还是否决了。
国内这么多导演，连程凯哥都扑街了，马小刚的《夜宴》要不是坑了外国人一把，照样赔本。
只有张一谋，国内外通吃，不用担心赚不到钱的问题。
对他来说，有张一谋，比来个什么导演都管用。
......
三大公司很快开始后行动了，无夜第一个见到的是保利伯纳负责宣传营销的副总经理张皓。
院线电影必须要和一家有能力的发行公司合作，除了中影、魔影之外，具备大规模发行的公司就那么几家，。
有合作的意愿，无夜就没有向上次那样了，于是约在了市区一家酒店的咖啡厅见面。
其实无夜最想合作的还是伯纳，毕竟是国内最大的发行公司，于东又是保利万合院线董事长。
再加上于东又是京城电影制片厂出身，他的老上司，原京城电影制片厂宣发处处长江德福，在中影担任营销总经理。
能做到国内最大的发行公司，保利伯纳也没少靠中影的关系。
而且伯纳刚刚涉足影视制作，比华阳传媒更迫切地需要优质项目。
不过，还得看对方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条件了。
拍了两部网大，才开始正式拍院线电影，无夜就是不想处处受制约！
“李导真是年轻有为啊。”
虽然早就知道无夜才2岁，不过一见面，张皓还是忍不住感叹。
年轻有为四个字，无夜不知道听到过多人，说过多少次了。
笑笑打个招呼。
“张总你好，你可是咱们电影行业的老前辈啊。”
“早生了几年，多吃了几碗饭罢了。”
张皓摆摆手，他从业20多年，80年代就在西影厂做发行，20多年的奋斗才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反观无夜，2岁，大学毕业一年。
短短两个月里，取得的成绩比他过去二十多年都要强的多。
像他这样的大公司高管，国内根本不缺，各大国营制片厂里多的是。
但是，能卖座的导演，就屈指可数了。
心里暗自感慨一番，便谈起了正事。
双方能在这里见面，对对方的想法也都心知不明，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张皓直接了当地开口了，“李导，像你这样优秀的导演，大银幕才是发挥你才华的地方，我们想请你来担任公司的艺术总监。”
“经过首轮融资之后，我们有充足的资金投入到影视制作上面，公司所有部门，也会全力支持你的新电影。”
艺术总监？
华阳把陈国幅从哥伦比亚挖过去的时候，就是给了艺术总监和制片部总监两个职位，整个华阳传媒所有项目都归他管，马小刚也不例外。
不过艺术总监就是好听的头衔，要来也没用。
至于制片部总监，给无夜都不要，那么大一摊子事，他才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伯纳那些项目。
无夜点点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张总，伯纳和保利之前的合作模式，是对方制作，你们发行，我想我们也能以这样的模式合作。”
张皓微微一愣，不过没等他开口，无夜继续说道。
“我自己的电影，我要自己主导。”
“我可以接受贵公司的一部分投资，电影交给你们发行。”
“但是，整个筹备过程和拍摄过程，我不希望你们多加干涉，不过可以派制片人进组监管财务。”
没有拐弯抹角，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就不需要在就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勾心斗角，虚伪与蛇什么的，用不着。
张皓也没想到无夜这么直接，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们的目的是绑定无夜这个潜力导演，但是听他的想法，看样子不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不过事情一步一步来，先把人给拉过来，后面再说。
张皓点头答应下来，“当然可以，拍电影李导是专业的，我们自然信得过，不会去干涉过程。”
无夜接着道，“我需要今年的贺岁档，12月底，元旦节之前，并且初期至少投入两百个胶片拷贝。”
无夜就这两个条件，自己主导自己的片子，档期和发行规模的保证，至于其他都没有太大要求。
不过，这个条件却让张皓为难了。
“李导，能问下你新电影的类型和大概成本吗？”
“还是偏悬疑向的，不过不是单纯的悬疑片，会掺杂一些其他的元素，制作成本大概六百万左右。”
小成本悬疑类型，开口就是两百个胶片拷贝。
张皓苦笑不已，“李导，就算我们和洗印厂有关系，一个拷贝至少也要8000块，200个拷贝那就是160万，这样的发行规模，我们垫付的宣发成本至少也要200万以上了。”
无夜笑道，“张总，这60万只是垫付的宣发成本，不参与分成，对你们来说并没有风险。”
各大公司基本上都是自己制作、自己发行、自己宣传，有的直接把宣发费也算到成本里，参与分成，然后对外宣称成本一亿多。
也有的制作和宣发不是一家，就分开算，宣发费由发行公司垫付，票房交完税，和院线、影院分完了之后，发行方要先拿走垫付的宣发成本，
哪怕最后的分成还不够回本，发行方也要先拿走自己那份宣发成本，然后再按比例拿走发行分成，剩下的才是制片方的钱。
这种模式，就规避了风险，除非最后的分成连宣发费都收不回来。
所以，伯纳才能单单靠着发行业务，就做到了如今的规模。
发行方大多都是稳赚不赔的，不过这种模式的话，票房大卖也拿不了更多的钱。
虽然这个宣发规模相比成本，太大了点，尤其是胶片拷贝的数量。
不过也在底线之内，到时候如果前期票房不太乐观，再减少拷贝的投入，反正拷贝的制作和投放渠道都在伯纳手上握着。
不过，这个档期，张皓是怎么都不能答应的。
“李导，今年马小刚的新电影《集结号》已经确定上贺岁档了，还有我们自己参与的《投名状》，也在贺岁档上映，同时容纳两部大片，已经是贺岁档的极限了，要不然把明年暑期档腾给你怎么样？”
“暑假晚了半年，电影周期越长，风险越大这个张总不会不知道吧，而且暑期档也是大片云集，不会比今年贺岁档好多少。”
无夜摇摇头，“贺岁档大片通常12月第二个星期就开始上映了，我正好在月底上映，隔了半个月，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那时候观众已经被《投名状》和《集结号》给消耗完了，市场就这么大，留给你的不多了。”
“前年贺岁档有《无极》，12月底《金刚》和1月的《霍元甲》照样有大批观众，只要电影好看，我想这都不是问题。”
......
一连劝了许久，都没能说服无夜放弃贺岁档。
张皓也是头大，这些干导演的一个比一个犟。
当年他在西影厂的时候，也和年轻时的张一谋和程凯哥共事过。
他们当时也是一样，整个西影厂除了老厂长吴天名之外，有时候脾气上来了，那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无夜这已经不止是犟了，甚至可以说有些狂妄了。
这事张皓做不了主，《投名状》是伯纳今年最重要的项目，贺岁档所有的精力都在这上面。
把两部电影放在一起，无夜的新片绝对会被碾压地连渣都不剩，别说还有一个马小刚了。
他只能表示要和于东商量一下，晚上给无夜答复。
......
无夜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可以说过分了，不管是宣发规模和档期，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轻易答应。
毕竟《投名状》是陈可鑫导演，李联杰、刘德桦、金成武三大巨星主演的超级大片，《集结号》又是马小刚的新作，这都是要冲着年度票房纪录去的片子。
不过，无夜还是想碰一碰这两位名导。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就是个大银幕新人，没有压力。怕个锤子。
只要不亏本，就不算输！
况且，《投名状》这片子无夜脑子里也有记忆。
太压抑了，从头至尾的压抑，这种电影，大概率是很难卖座的。
电影是部电影，质量没得说，但剧情实在太压抑了。
就连悲剧，也有让人感动的地方。
《投名状》里女主角死了，三位主角最后也全死了。
很多经典电影会死主角，但是主角的死通常会让人感动，比如《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
而《投名状》里，四个主角的死，都太憋屈了，根本感动不起来。
看着难受的电影，不管国内外，都很难卖座。
上映时间隔了半个月，贺岁档又足够容纳两部大片，无夜相信，自己的大银幕处女座不会让自己失望。
而且，和大导演同台竞技，想想都刺激！
伯纳要考虑，无夜也就等等。
同一天，又见到了黄忠磊，华阳传媒的二号人物。
“李导，久仰大名啊，上次张军来东华一趟，也不知道多待几天，就匆匆忙忙回去了，连你面都没见到，真是可惜啊。”
一见面，黄忠磊轻描淡写就把上次张军吃了个闭门羹的事，给赖到张军头上，怪他没多在东华等两天。
“黄总客气了。”
无夜笑笑，没想到黄忠磊竟然亲自来了，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不过，不管来的是谁，条件还摆在那里。
寒暄了一会，无夜也把自己的要求再次重复了一遍。
主导项目，华阳传媒可以投资一部分，但是不能插手电影的筹备、制作，还要12月底元旦节的档期，初期200个胶片拷贝。
这条件一个比一个离谱。
不过他黄忠磊就是干这个的，先把人忽悠来了再说。
马小刚那么牛，也不可能不让公司插手他的片子。
“李导，这都没问题，《集结号》倒时候可以12月初上映，月底的元旦节留给你。”
黄忠磊笑呵呵地说道，“另外，公司也不会过多的干预你的电影，只不过还是要尽量优先选择公司的演员啊，毕竟都是自己人嘛。”
档期随时可以调，能提前就可以延后。
干不干预空口白话说了也没用。
伯纳说这话还差不多，毕竟他们没有艺人经纪业务。
但是华阳嘛...内部盘根错节，五位大经纪人为了争角色，就差没把矛盾摆在明面上了。
就连各个大经纪人内部，也是明争暗斗。
无夜摇摇头道，“黄总，马导的电影尚且不能自己做主，更别说我了。”
意思很明显了，黄忠磊眼里的不爽一闪而过。
堂堂华阳传媒副董事长亲自来请，还一点都不客气地拒绝了。
不过，长期在华阳扮演的都是个人际交往的角色，黄忠磊也不至于把这点事挂在脸上，依旧是满脸笑容。
双方又随便聊了一会，才告辞了。
......
望着黄忠磊离开的背影，无夜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嚣张了。
想着大四来横店混的时候，以及开摄影工作室的时候，还是很圆滑的一个人，到处攀关系、拉业务。
当初刚开业，为了从东华下面一家县级电视台拿到两台被他们淘汰了的单反、和一台业务级摄像机，前前后后没少走关系、给好处。
这三台机子，才支撑起了无夜的摄影工作室。
9成新的好东西，开封一年没用几次，就被电视台报废了。
不报废，他们就没钱买新的啊。
现在，短短两个月过去，就这么直接了当地拒绝了堂堂华阳传媒副董事长。
连个借口都不找！
“唉，真是膨胀了！”
无夜笑着叹了口气，这种不用刻意钻营、虚伪与蛇的感觉太爽了。
怎么说呢，现实里没点人脉背景还像主角这么狂的，能混起来只有少数
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至少绝大多数人的想法都不用去在意了。
打铁还得自身硬，要不然张韦平能拽上天了？
就差指着于东和王长天骂了。
马小刚要没有现在的成绩，他也做不了马大炮，顶多是把手枪。
随心所欲做事，就是爽！
......
傍晚，无夜又见到了光羡影业总经理张昭。
聊了两句，无夜再次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嚯，好大的口气！”
张昭都被无夜的要求给下了一跳。
一个导演，还是大银幕新人人，就想其他投资方不干涉电影的筹备、拍摄过程。
这个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国内电影行业终究是投资人为大，拍摄过程不干涉倒说的过去，不过筹备过程都不干涉的，几乎没有几个。
不过，光羡没有艺人经纪业务，倒也不用塞人进去。
至于200个胶片拷贝，相应的宣发规模。
风险大，也有一定难度。
毕竟一份胶片拷贝同一家电影院几个放映厅共用的，如何最大化的利用每一个拷贝，不浪费哪怕一盘拷贝的时间，就需要和每一家电影院协商排片了。
毕竟不是只放你一部电影，别的电影也有相同的需求。
而地面发行，正是光羡欠缺的。
不过，所有问题都是可以克服的。
至于元旦节档期，就算两部大片早上映半个月，那也是不小的压力。
不过，张昭知道，光羡和伯纳、华阳相比，肯定是处在弱势的，说不定对方已经和无夜接触了。
要是犹豫的话，说不定要被捷足先登了。
光羡刚刚涉足影视行业，实在太缺一个能卖票房的导演了。
哪怕只是展现出来潜力，也要赌一把，反正本身就一无所有，也不怕失败。
“没问题，李导的所有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
虽然知道无夜的要求已经超过了王长天口中的“要什么都给他”，不过张昭还是决定先答应下来，回头再和王长天戏说。
这么痛快，连问都没问，倒让无夜有些诧异了。
张昭道，“李导放心，我也是个导演，知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来做，我们绝不干预电影的筹备、拍摄，而且光羡旗下没有签约演员。”
“至于宣发方面，我们有全国最大的电视发行网络，我们制作的节目覆盖了全国90多家电视台，并且已经开始在全国的五十多个城市建立地面发行网络，你要求的宣发规模足够做到。”8
......
吹嘘了一大堆光羡传媒的优点，光捡好的说。
光羡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专业的制作团队，缺乏地面发行规模。
前者还好办，国内现在就是不缺专业的幕后人才，那么多制片厂濒临倒闭，一大堆人没工作。
宣传方面倒是没的说，电视台方面的资源，光羡可以说是全国第一的。
至于地面发行能力不强，无夜初期也只要投入200个拷贝，相比那些动辄七八百、近千的发行规模，要求并没有那么大。
伯纳这边等了一个下午还没有回信，估计十有八九的没戏了，那剩下的选择就只有光羡了。
“那行，既然张总这么痛快，我也就不矫情了，先这么说定了，具体的事项等到时候我正式确定电影立项的时候再戏说。”
张昭松了口气，“那我就等着李导的好消息了，有什么需求随时跟我说，光羡一定全力配合。”
无夜笑笑，“一定，到时候后可不跟张总客气。”
虽然只是第二选择，不过光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光羡现在对于好项目的急需程度比伯纳还要强烈，又没有艺人经纪业务。
宣传能力上丝毫不弱于华阳传媒和伯纳，甚至还要强上一筹。
发行能力不足，但是对于一部小成本电影来说，也足够了。
足够自由，宣发规模也足够！
剩下的，就看自己的新片成色如何了。
“就这样吧王总，我还有事。”
无夜摇摇头，挂掉了澄天娱乐主管电影部门的总经理王蔚的电话。
“该打的都打了，应该没人再来打电话烦我了。”
除了伯纳、光羡、华阳传媒之外，也有其他公司来联系。
之前一直在做电视剧的小马奔腾，准备进军电影业了。
那个从伯纳手上抢走《七剑》发行权的慈闻传媒也来过电话。
还有近两年风头正盛的澄天娱乐，刚刚就是他们电影分公司老总打来的电话。
把手机收起来，无夜有些无奈，“我怎么突然感觉，好像谁都有我的联系方式了？”
一旁的佟舒瑶笑道，“在娱乐圈里，电话应该瞒不住的吧。”
“看来这个私人号码只能当工作电话了，再换个新号码。”
无夜摇摇头，接触的人多了，联系方式也更容易被透露出去。
听说这些电影公司逼得宁昊换了十几个号码，才终于找不到人了。
小马应该是从李光杰那里得知自己电话的，上次去青鸟见他的时候，李光杰正在拍的那部《柳叶刀》就是小马投资的。
换了新电话之后，看来不能告诉他了，就留在工作电话里吧。
至于其他公司从哪得知的，就不得而知了。
“无夜，澄天也是大公司，你也不见吗？”佟舒瑶又好奇道。
这两年澄天可是大出风头，从华阳传媒挖了一大批明星过去。
在当初好事的媒体，好像华阳就要玩蛋了，澄天要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娱乐巨头。
又和霓虹的艾回共同出资2000万美元投资《赤壁》，成为最大投资方，风头一时无两，俨然又是影视圈又一尊巨头。
“霓虹人的狗腿子。”
无夜一脸不屑，“澄天现在除了钱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公司撑不了几年。”
企鹅是真懂广撒网之道，但还是被当成冤大头
别看澄天动静挺大的，太虚了，没有宣发渠道，没有方方面面的人脉，空有钱也没用。
就算去年吞并了国内最专业的影视制作公司之一的金英马，也还没整合完毕。
除了钱之外，澄天在专业领域里甚至还不如金英马。
蛇吞象，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
再看看澄天电影业务方面的高管，总经理王蔚之前只是个普通的独立制片人，发行部主管是从中影华纳横店挖来的发行总监。
中影华纳横店就差不多是个空壳子，中影现在经常有什么片子就让中影华纳横店联合出品、联合发行，用来给华纳和横店好处的。
中影华纳横店也是《投名状》的联合发行方之一，拿一份发行费，分给华纳和横店。
当然，也换来两家公司其他方面的支持，但是这家公司就是个空壳子，公司地址还在北影厂里面。
从一家空壳公司挖来的发行总监，能强到哪去。
说白了，就是一家除了钱之外，在电影行业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公司。
说这些没意思，无夜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走吧，我陪你去见你那位经纪人吧。”
佟舒瑶也对这些事情没多大兴趣，笑笑道，“嗯，走吧，不过你别太凶了，丽姐她也是为了我好。”
“那是她自以为的对你好，实际上她做的那些对你只有坏处。”
无夜摇摇头，“这关系到你的职业前景，不要太马虎了。”
佟舒瑶默默不说话，她经纪人在《母仪天下》开拍之前就给她接了一部苦情戏的女反派，最近又接了一部情感戏、一部苦情戏，还都是反派。
但是过两个月就是大四了，大学的最后一年她还想在学校待一段时间，毕业话剧也要时间排练。
再加上苦情戏的反派角色，真是不想接。
可是她自己的性格也不会拒绝，自从签了经纪公司，基本上什么事都是经纪人安排的。
就和无夜吐槽了几句，无夜打算替她和经纪人聊聊。
在剧组下榻的宾馆附近一家餐厅，无夜见到了佟舒瑶经纪人王丽。
“丫丫，他是？”
见佟舒瑶带着无夜过来，王丽脸色微微一变。
每个经纪人，对于旗下的艺人，尤其是女艺人的感情，都是非常重视的，没有人例外。
“丽姐，这是无夜。”
佟舒瑶连忙介绍道，“无夜，这是丽姐，这两年多亏了丽姐照顾我。”
无夜笑笑，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在王丽对面坐下。
佟舒瑶犹豫了一秒钟，也在旁边坐下。
“丽姐你好，我是丫丫的朋友，叫我无夜就行。”无夜打了个招呼。
王丽眼神不断在无夜身上扫视，又看了眼佟舒瑶。
“丫丫，你们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她也没问佟舒瑶和无夜的关系，这很明显了，瞎子都看的出来。
不过也没打算现在刨根问底，回去再好好问问吧。
无夜也不废话，笑笑道，“丽姐，听丫丫说，你又给她接了两部现代情感戏的反派角色？”
“没错，情感剧现在很有市场，上星希望大，就算是配角，也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王丽理所当然道。
说到这，她也猜到了无夜的来意。
怪不得佟舒瑶这段时间一直抗拒接那两部戏，还找各种理由，原来都是这个无夜。
无夜也不说什么演苦情戏的女反派的坏处了，这些佟舒瑶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她经纪人还是不以为意。
转而说起了这两部剧背后的公司。
“这两部剧，其中一部是粤东得进文化参与制作，另一部是江宁幸福蓝海全资的。”
“据我所知，贵公司和江宁电视台好像没有什么业务往来吧。”无夜意味深长地说道。
王丽脸色一变，有些慌张地地看了一眼佟舒瑶，又移开目光，紧紧地盯着无夜。
无夜笑笑，对佟舒瑶道，“丫丫，我和丽姐单独聊聊。”
佟舒瑶看了看他们俩，也乖乖离开，在餐厅另一边找了位置坐着。
等她走远了，见王丽不吭声，无夜开口道。
“看来丽姐这是搭上了江宁电视台的路子啊。”
“你到底是谁？”
“我叫无夜，丫丫的朋友。”无夜向后靠着椅子，笑笑。
盯着无夜看了两秒，王丽叹了口气。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我打算等确定下来再和丫丫说的，幸福蓝海在江宁电视台旗下，资源不是现在能比的，我带她过去，也是为了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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