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末世第一百七十九天
“李导。”
散会之后，无夜正准备去打听一下那几个演员的联系方式，尽快把演员确定下来，林凡却叫住了他。
“老林你还有什么事吗？”无夜问道。
“前几天你直接拒绝了华阳传媒，连见都不见一下那个张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一个星期之前，无夜直接就在电话里拒绝了华阳传媒的招揽，甚至对方一个制片部副总监亲自来了，无夜都没出来见一面。
在林凡的认知里，无夜虽然年轻，比他还要小几岁，但是做事很成熟，为人同样圆滑，很少冲动，那天没理由人家来都来了，面都不见一个。
想了很久，林凡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上次去华阳传媒的遭遇。
无夜不以为意道，“一个制片部门副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我忙着写剧本，总不能来个人想见我，我就得放下工作去见对方吧，没必要这么上赶着。”
你只对女人上赶着
上大学的时候，又帅又有才华的无夜可没少被女生追过，一次有个很漂亮的女生表白被他拒绝了，结果过了两天，竟然有人为那个女孩打抱不平了。
自己只是拒绝对方，好像成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竟然还有人骂自己渣男，脑回路真是清奇。
“其实这几天企鹅视频、番茄视频、伯纳、光线都联系了我，我也只见了企鹅视频的人，当时正好出门吃午饭。”
听到不光拒绝了华阳传媒，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林凡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那天看到对方吃了个闭门羹，一脸不爽地走了，心里觉得莫名的舒爽，但林凡不想因为自己这点事，让无夜得罪国内最大的民营影视公司。
不过，一听无夜把伯纳和光线一起拒绝了，林凡就不理解了，好歹也留个备胎啊。
“把三家公司都拒绝了，那下一部院线电影我们自己做吗？”
无夜道，“现在拒不拒绝都无所谓，这影响不了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自身硬才是硬道理，《鲨鱼与舔狗》票房要是再破个纪录，证明了我的能力，别说把一个制片部门副总晾在这里，就是我让黄忠磊吃个闭门羹，他们照样还得拉拢我。”
“相反，那天哪怕我立马就下来，请对方去五星级酒店吃个大餐，完了找两个嫩模给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但《鲨鱼与舔狗》要是票房惨败了，就算我上赶着把自己卖身给华阳传媒，人家估计都一脚把我当垃圾踢出来。”
林凡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他大学毕业到现在几年了，一事无成，习惯了圆滑，甚至说难听点，有点卑躬屈膝，一时间没把问题看明白，还以自己的想法去看待无夜的做法。
无夜拍了拍林凡的胳膊，笑道，“老林，我还是那句话，最多三年，就轮到他们上赶着来找你了，我们一起把《鲨鱼与舔狗》拍好，然后你专心做自己的电影，有什么困难我能帮的一定帮。”
林凡突然有种错觉，好像不是自己比无夜大几岁，反而应该是无夜比自己大，相比起来，有时候不够圆滑的无夜，才是更成熟的那一个。
而表面看起来更成熟的自己，只不是是在委曲求全罢了。
......
无夜也理解林凡的想法，毕竟之前华阳传媒宣传部下面一个小小的经理都能随意训斥他，制片部总监对他而言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
自己虽然只拍了一部电影，但是通过一部电影，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足够的认知，至少自己有能力把那些记忆中的好电影拍出来，并且在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
《鲨鱼与舔狗》作为一部一部各方面都接近完美的商业电影，能把这部电影拍好，无夜对自己日后进军大银幕就有足够的信心。
所以，自己忙的要死的时候，干嘛要见一个陌生人，哪怕是大公司的制片副总？
又没有提前说好见面。
不就是没去见他，如果这也算得罪，那就得罪了吧，无所谓的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靠一味上赶着讨好来维持的，这个道理，无夜早就明白了。
......
紧接着，无夜开始找演员了，打听到了那几个演员经纪人的联系方式，都一一联系了。
有的婉拒了，有的要商量商量，有的要见面谈。
无夜只能一个个谈，张益就在横店拍抗战剧《军刀》，刚开始拍，没档期，不过无夜见到了《亮剑》里的山本一木，竟然说的一口流利的日语，不愧是学霸。
接着是廖梵，他倒是有档期，但是一看剧本，不是想象中《狙击电话亭》那样有挑战性、有发挥空间的片子，而是一部以虎皮鲨鱼为主角的纯商业惊悚片，还是婉拒了。
拒绝都是常有的事，无夜只能前往琴岛，见到了正在拍一部医疗剧《柳叶刀》的李光杰。
其实无夜觉得最合适的还是李光杰，他和雷司遥一样，身上都有种特质。
雷司遥是丧气，而李光杰则是一脸苦相，还带着点忧郁，只是现在年轻一点，不那么明显。
不过李光杰出道就出演了《走向共和》这部国内电视剧史都排的上号的片子，走正剧的路子，男一号也演了不少，相比之前见的张益和廖梵，名气和咖位都要高一点。
琴岛一家餐厅里，李光杰坐在无夜对面翻阅着剧本，他经纪人袁飞也在场。
过了一会，李光杰放下剧本，看着无夜，有些好奇道，“李导，你这个剧本有点特别啊。”
无夜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偷了个懒没写文学剧本罢了，那玩意是应付审核和外行投资商的，网络大电影剧本不用审核，我们这个项目也没有其他的投资商，就没有弄个文学剧本。”
“以往看的都是文学剧本，一下子有点不适应了，不过李导这个剧本确实很好。”
李光杰笑着摇摇头，又问道，“不过，这个戏里，我的角色好像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吧，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在没有露面的虎皮鲨鱼上。”
文学剧本是国内每一部电影都必须要有的，也算是国内的特色。
八十年代一位电影人在书里写过，国产电影必须要有文学剧本，究其原因是，电影是唯一能进内阁的艺术。
唯其能进，所以麻烦。
那些只懂章回话本的审查者看不懂你写的是什么，拍的是什么故事，他们还怎么审查。
虽然这话有点偏激了，不过也不无道理。
文学剧本的用处，就是用来应付审查和外行投资商的。
真正的剧本，他们看不懂。
文学剧本可以当成一个故事来看，可以用眼睛看。
而剧本是用脑子看的，看了剧本，能在脑海里想象出一幅幅画面，让你知道要拍的是什么。
文学剧本这玩意，很大程度上也是翻译的误导。
早年的翻译都是高端人才，有一定的文学功底，剧翻译国外剧本的时候会带有一些自己的理解。
当时都认为电影是具备文学性的，翻译根本不懂电影本体，他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怎么一点文学性都没有？
他们只相信自己理解的。
翻译过来的时候，国外剧本就染上了一定的文学性，进而进化成可读性，也就是文学剧本，用眼睛看的，跟看故事一样。
李光杰目前只拍过一部电影，顾常伟指导的《立春》，不过要等到明年立春才上映。
在学校里，看过的那些国外经典电影的剧本，也都是翻译过来的文学剧本。
而无夜的这部《鲨鱼与舔狗》，却是和好莱坞一样，正规的剧本。
相比文学剧本，虽然没有了可读性，但是也让李光杰对这部电影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作为一个专业演员，一边看剧本，一边已经可以在脑海中想象出一幅幅画面了。
很精彩，毋庸置疑！
他也看过《狙击电话亭》，借助理的会员看的。
这部《鲨鱼与舔狗》丝毫不比《狙击电话亭》差。
不过，《狙击电话亭》就是男主角一个人撑起来的一部电影，更容易出彩。
而《鲨鱼与舔狗》的主角是虎皮鲨鱼，哪怕李光杰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剧本的时候，更多的注意是放在虎皮鲨鱼上。
网大、主角不够出彩，李光杰有些犹豫了。
无夜却笑道，“虎皮鲨鱼只是一个大反派而已，主角才是整部电影的核心，能不能演出彩，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李导怎么说？”
李光杰追问道，不管怎么看，电影里最吸引人的都是那条虎皮鲨鱼，他不明白主角怎么才能比虎皮鲨鱼更出彩。
无夜呵呵一笑，这还不简单嘛。
随便看一部电影，无夜都能出各种角度解读出不同的含义，写足够写几份论文了，更何况自己写的剧本，想怎么去理解都行。
无夜当即说道，“主角在电影中是个矛盾综合体，同时也是个极具个人英雄主义的人。”
“矛盾的地方在于，男主角最想杀掉虎皮鲨鱼，但是他最怕水，最想做的事和最怕的事有冲突，会让故事更精彩，也会让这个角色更加丰满。”
“在虎皮鲨鱼第一次袭击人类的时候，男主角作为保安队长，建议关闭沙滩，而海滨度假区的老板为了利益不同意，这是面对领导的矛盾，他有孩子，需要养家糊口。”
“而男主角的老家就是海滨度假区隔壁的一个小村子，依靠海滨度假区的游客，这个小村子也获益不小，一旦关掉度假区，传出了有虎皮鲨鱼的消息，不光度假区要完蛋，整个村子都将失去最大的收入来源，主角也将被全村人所厌恶，视他为罪人。“
“一边是工作和生他养他的家乡，一边是一个作为普通人的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又是另一层的冲突。”
“诚然，在虎皮鲨鱼杀了人后，等待它下次杀戮的悬疑感是很吸引观众的，但是男主角如何在多重的矛盾中抉择，也是最吸引观众的。”
“同时，电影里的时间背景事暑假旅游黄金时间即将来临之前，必须在游客蜂拥而至之前解决掉这个祸害，有了这种紧迫性之后，观众会更期待主角化身超级英雄，杀掉作恶多端的虎皮鲨鱼，怕水的主角又是以何种方式杀死虎皮鲨鱼的。”
“男主角排除所有矛盾和困难之后，这个角色就得到了升华，最终杀死虎皮鲨鱼，也就是最大的高潮！”
.......
听着无夜全方位地分析男主角，李光杰都一愣一愣的。
原来如此！
不光是虎皮鲨鱼，男主角也同样吸引人！
看到李光杰的表情，无夜心里微微一笑。
鲁迅一句话都能让语文课本解释出花来，更何况一部70多分钟的长片电影。
鲁迅:我都没想到这么多
作为电影的创作者，无夜比任何人都了解这部电影，想怎么解释都行。
反正事自己写的，最终解释权在自己手里。
不过，无夜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好的电影不是讲出来的，也不是写出来的，而是演出来的，能不能把这个男主角演出彩，还得看你自己的表演。“
要是最终电影里的男主角没有虎皮鲨鱼出彩，观众都去看虎皮鲨鱼去了，无视了主角，那也是你没演好，不是剧本有问题。
李光杰心里不知道无夜的意思，只是觉得无夜说的很有道理。
同时，也对能不能把男主角演的比虎皮鲨鱼还要出彩，视为一个挑战。
期待着完成这个挑战，在电影中压过让人恐惧的虎皮鲨鱼，成为电影中最受瞩目的角色！
而且他可是听说了，无夜已经进入了好几家电影公司的视线中，那么这部电影肯定也会被几大电影公司注意到。
出道就是《走向共和》这种经典正剧的李光杰，又连拍了好几部男一号的电视剧，李光杰现在想要转型成为一名电影演员。
有了无夜这部电影，再加上顾常伟明年立春上映的新片《立春》也是男一号，不出意外，顺利转型成为电影演员，就在眼前了。
之后的事，就是和经纪人谈片酬和待遇了。
李光杰不是雷司遥那样的素人，合同有点麻烦。
各种条款，住宿待遇、饮食待遇、出行待遇...等等。
片酬方面，一共八万块，档期签了十五天。
好在《立春》还没上映，要不然电影反响好的话，会更贵的多。
现在只能算大银幕新人，毕竟陈昆这样主演过电影的一线小生，片酬也就是七八十万，而且十五天档期比院线电影动辄两三个月的时间要少几倍，
条条框框地确认完毕之后，双方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光杰想了想，又问了个问题，“李导，能不能问下，你为什么会找我来演这个角色？”
“因为你这张脸。”
无夜笑道，“电影中，男主角要面对各方面的矛盾，难以抉择，你这张带着点苦相的脸，最适合不过了。”
李光杰默然无语，什么叫苦相，自己明明是忧郁型的帅哥。
签完合同，李光杰在剧组还有戏拍，无夜也就没有多留。
成功确定了男主演，无夜也轻松了不少，其他角色就好办多了。
至于最后电影完成的时候，李光杰发现自己那个不像无夜说的那么出彩，被虎皮鲨鱼完全盖过了风头，那就不关无夜的事了。
不是你的角色不出彩，只是你没演好罢了！
怪我咯？
确定了男主角之后，其他的角色没有太大的要求，无夜就交给齐玉昆了，最后自己拍板决定就行了。
接下来的两天，无夜和林凡、特效指导刘金辉一起，完成了虎皮鲨鱼出场的那三分钟镜头的分镜头、故事板，并发给特效公司那边。
除了写分镜头剧本之外，偶尔也去摄影棚里看看进度。
这几天无夜没有天天都窝在家里了，把办公地点搬回了工作室，毕竟整个剧组大大小小的事，很多都要无夜拿主意。
这天，无夜照例在写着分镜，工作室来了一个熟人。
“老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现在可不拍婚庆了。”
无夜招呼着潘磊坐下，他在东华开婚庆公司，号称东华“婚庆之王”，去年一年就做了7场婚礼，和无夜有过业务往来。
身材胖胖的，一脸喜感的潘磊笑道，“李总...不，现在该叫李导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拍了自己的电影，还大卖一千五百万票房。”
作为东华婚庆之王，潘磊合作过很多摄影工作室，他们也有很多都梦想着成为一名导演，拍电影上大银幕。
但是，也只有无夜实现了当时的豪言壮语，还获得了如此的成功。
这才过了半年多点而已，一开始听说《狙击电话亭》的导演叫无夜时，潘磊还不敢相信。
无夜摇摇头，“老潘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跟我客气了。”
两人也算是朋友了，潘磊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听说你在准备一部新电影，如果有什么合适的角色的话，不妨考虑考虑我。”
“老潘你怎么突然想演戏了？”
无夜有些差异，“就你现在公司的业务，一年上百场婚礼，不比拍戏赚钱多了。”
好好的老板不当，跑去当演员。
要是能当大明星也就罢了，但是潘磊的条件明显不太现实。
无夜倒是在记忆中的影视剧中见过潘磊，记忆最深的还是一部校园青春剧《最好的我们》，潘磊在里面扮演教导主任，和他一个姓。
还有就是《中华机长》这部空难片里演了一位乘客。
无夜搞不明白，以他现在婚庆公司的业务，一年少说大几十万，好端端的为什么去当演员。
“黄博你知道吧。”
潘磊语气有些唏嘘，“当年我们组了个乐队全国各地跑，后来乐队解散之后，他回琴岛开厂，场子破产之后去当演员去了，我也跟着一起跑了几次龙套，后来我来东华开婚庆公司，他已经因为《疯狂的石头》大红了。”
“我就知道你也是琴岛人，不过你和黄博组过乐队的事倒是没跟我说过。”
无夜了然了，曾经一起走南闯北的兄弟成了大明星，现在有了想法也很正常。
“你没找过黄博吗？他帮你找个小角色很简单吧。”
潘磊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颇具喜感的一张脸全是无奈，“就我这个外形，博子倒是给我找了一些龙套的角色，其他的我也不想让他为难，一直跑龙套也不是办法，就没干了。”
确实，潘磊这个形象戏路太窄了，看着他的脸就想笑，找个合适的角色真不容易。
“不光是博子，当年我们一起在京城驻唱的很多人就火了，周讯当时我们都在一条街上驻唱，现在她也成一线大明星了。”
潘磊一脸郑重地说道，“这两年也赚了点钱，买了房子，有些积蓄，够家人生活了，我想再闯一闯。”
“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想试一试，哪怕再小的角色都行。”
原来是理想啊，这就难怪了。
无夜想了想，还真有一个角色挺合适潘磊的。
那个海滨度假区的老板，唯利是图的商人，潘磊就可以演，他自己本身就是个老板。
虽然长相喜感了一点，不过也没有关系。
“老潘，我这还真有个配角，戏份不多，你要是愿意的可以来试试。”
“真的？”
潘磊喜不自胜，“不管是什么角色都行，我来之前就把公司转出去了，明天就能进组。”
“不用那么急，你先把剧本拿回去研究研究，什么时候开拍到时候我联系你。”
无夜暗自摇摇头，果然除了爱情之外，理想也会让人盲目、冲动，不管是多大年纪，什么身份。
......
被这一耽搁，无夜索性出门，去外景地点看看。
《鲨鱼与舔狗》的水中戏和一些海面上的戏份都是在水下摄影棚拍摄的，不过还是有很多戏份，要去海边实地拍摄。
本来无夜是打算找个没人的海边作为外景地，不过听说自己新片要在海边取景之后，隔壁宁玻市竟然有个海滨度假区主动来联系，免费租界场地，只求在电影上露个脸，帮他们宣传一下度假区。
鲨鱼与舔狗上映后可是使全球的海边旅游损失惨重，没几个人敢下水了，这景区得哭死了
没想到自己这个网大也有广告植入的时候，虽然不给钱的，不过有现成的场地，也省了一笔布置外景的钱了。
只是，无夜大概知道《鲨鱼与舔狗》可能照成的影响，人家是好心免费借场地，别到时候坑了别人一把。
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无夜让高阳和对方说明，这次拍的事关于虎皮鲨鱼的灾难片，对方却毫不在意。
无夜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和对方谈谈，这种坑人的事他可做不来，何况还是坑一个主动提供帮助的人。
......
带着人到了地方，对方已经在等着了，为首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曼联笑容迎了上来。
“欢迎李导光临我们南沙海滨度假区！”
来的时候高阳已经告诉了对方的身份，是这家海滨度假区老板的儿子，也是这的副总经理。
“王总你好。“无夜笑笑，和对方握了握手。
不过，一见到对方，无夜本能地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本来对方免费提供场地，无夜在电影里给他们度假区露个面，为即将到来的暑假旅游高峰做个宣传，双方是合作关系。
但是这个王总太热情了，好像不是面对一位合作伙伴，而是一尊...财神？
自己又不是张一某，也不是马小刚，更不是什么绝世美女！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李导，怎么样，我们南沙海滨度假村不错吧。”
一路上，这位王总带着无夜把海滨度假区给逛了一遍。
“不是我吹啊，在整个江浙沿海，我们这不管是规模还是配置，都是数一数二的，海滨浴场至少能容纳四万旅客。”
一路下来，也给无夜把整个度假区给介绍了一遍，言语里颇为自豪。
“确实不错，拍完电影我都想来这里玩几天了。”无夜笑笑道。
刚开一年的度假区，规模够大，各种游玩设施也足够先进。
完全符合无夜对拍摄场地的要求。
但是，无夜还是得把话说清楚。
要不然，等电影上线之后，万一引起了观众对海边的恐惧，而他们度假区的名字又出现在电影中，肯定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马上又是暑期旅游高峰了，这可不是一丁点的损失。
不过，那位王总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摆摆手道。
“李导你多虑了，电影是电影，要是观众看了一部有关虎皮鲨鱼的恐怖片就不敢来海边，那电影的威力也太大了，观众又不傻，分得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他呵呵笑道，“好莱坞的怪兽片多了去了，什么蛇啊之类的，哪个不比虎皮鲨鱼恐怖，也没见米粒坚老百姓怎么样。”
无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鲨鱼与舔狗》这个剧情口述出来不可能让人害怕。
“王总，我们这次不是单纯的恐怖片，真正恐怖的地方不在于画面多么血腥，而在于对观众心里造成的刺激，就怕会在观众心里留下伤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王总肯定知道的，如果电影造成了这样的效果，对度假区肯定会有影响的。”
旁边的王总听无夜还在那劝，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不过很好地被他隐藏起来。
他一脸无所谓，笑道，“那种看了虎皮鲨鱼片子就不敢下水的游客，本身就不是我们海滨度假区的目标游客人群，况且胆子这么小的肯定是少数，少了也就少了，相比李导为我们做的宣传，就不值一提了。”
“李导上部电影光有效点击就超过三百万，保守估计，看过《狙击电话亭》的至少有五百万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这笔广告值了。”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打广告？
听他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无夜都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怀疑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无夜一路上都在猜测，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图谋。
但是一路观察下来，他们表现的都非常正常，无夜也渐渐打消了疑虑。
既然人家都强烈要求了，无夜也就不再劝什么了，到时候成片出来了，请他们过来看看，要是他们被吓到了，应该会主动提出不要让电影里出现他们度假区的名字，到时候删掉就行。
“那这样的话，就谢谢王总对我们拍摄工作的支持了，剧组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要开工了，外景的拍摄时间也差不多一个星期，到时候麻烦王总了。”
“李导客气了，互相帮助嘛，现在暑假还没到，没什么客人，一个星期我们海边会空出地方给剧组使用，其他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那位王总握着无夜的手，诚意满满。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就在咱们度假区吃个便饭吧，我们这虽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不过也是从其他大酒店高薪挖来的厨师团队，李导尝尝我们的手艺？”
这种情况无夜也不好拒绝，点点头，“王总破费了。”
酒足饭饱之后，无夜婉拒了对方其他的招待，便返回了东华。
车上，无夜越想越不对劲。
上赶着免费借场地就算了，请吃饭也能理解，但是吃完饭还要招待其他项目，简直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
就算是主管部门的领导来了，估计也就这样了吧。
热情的有点过分，不过最让无夜警觉的是，饭桌上对方不断吹捧无夜，有意无意地提出想见识一下无夜新片的剧本。
要是电影快拍完了，或者拍到一半，剧本给外人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现在电影还在筹备中，不能随意泄露出去。
虽然对方只是有点喝醉了的时候提出想见识一下剧本的，但无夜还是察觉到了对方说话时眼里一闪而逝的异样。
肯定是有所图谋，无夜几乎可以确定了。
这就解释的通，对方为什么热情的有些反常了。
不过还不知道对方倒地想干啥，也只能小心应对了。
无夜对高阳吩咐道，“外景方面你和对方去协调，注意看看、打听下对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高阳点头应道，“好的老大，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看着的？”
无夜回去之后也让众人保管好剧本，没必要的话就别带在身上。
虽然不知道对方倒地想干嘛，不过既然对方想看剧本，那就先预防着吧。
不过，干什么事需要看剧本呢？
无夜想了又想。
难不成想抄自己的片子？
这种事影视圈不是没有发生过，网大行业也有。
两个月之前，有个网大工作室脑洞挺牛逼的，竟然拍了部古装片，李元霸成了巨乃妹子，还有吕布，同样是个大长腿妹子，靠着海报上手持两个大锤，身前两个沉甸甸大球的女版李元霸，卖了两百多万票房。
电影叫什么名字，我去骂两句
这个创意原本是另一家公司，结果还在筹备的时候泄露了，另一个打算拍武大郎与潘金莲的工作室给抄了去。
网大不规范，剧本甚至没有审核和备案的，对方拍的够快，原本那家公司只好换成了了擦边情涩片，还好也赚钱了。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无夜反而不担心了。
《鲨鱼与舔狗》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前期的筹备工作。
拍摄设备、内外景、剧组、演员、道具全部准备妥当。
特效公司那边进度也在计划之中，毕竟只是虎皮鲨鱼罢了，不是什么复杂的特效。
6月四号，无夜率领剧组众人就来到了拍摄外景地，位于宁玻沿海的南沙海滨度假区。
再次见到那位王总的时候，他依然已经在海边等着了。
时隔一个星期，音容犹在……
不对，是笑容依旧！
无夜吩咐剧组众人各自准备，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王总，接下来一个星期就多有打扰了。”
“李导客气了，有什么需要随便招呼。”王总呵呵笑道。
寒暄两句，对方就在旁边看着剧组在这准备，看了一会才离开。
开机第一天，拍的第一场戏，是第一个受害者的残肢被发现的戏份。
头天晚上，一个女孩在水里被虎皮鲨鱼袭击，第二天尸体的残肢被海水给冲上案。
这场戏出场的就是两个群演，加上李光杰，他们正在换衣服，简单上个状。
道具组在把道具残肢给埋在沙子里，上面弄点各种海里的垃圾。
无夜在边上看着，转头问了句，“螃蟹呢，准备好了吗？”
旁边一个场工立马回道，“已经准备好了，李导。”
说着，场工小跑着去车上提来一个桶子，里面装着小半桶活着的海螃蟹。
螃蟹虽然是杂食生物，不过喜欢吃腐肉，海中鱼虾的尸体也是主要食物来源。
而且螃蟹在褪壳之前需要大量的食物，有时候还没褪壳的螃蟹在食物不够的情况下，经常会把已经褪了壳，没有自卫能力同类吃掉。
一旁齐玉昆道，“李导，我觉得还是秃鹫好点，感官上的刺激比螃蟹更强烈。”
无夜摇摇头，“我们这部片子的定位是惊悚片，不是靠血腥恐怖镜头去吸引人。”
“而且，螃蟹是可以吃的，想象一下，你经常吃螃蟹的同类。而有一天它就在你眼前吃你的同类，你是什么感觉。”
“再说了，放螃蟹更简单，我也特意让他们挑个头小点的螃蟹，密密麻麻地在残肢上爬行、啃食，效果不会差。”
人看到同类被其他动物吃掉的镜头，在惊悚、恐怖片里屡见不鲜，也是必不可少的镜头。
这也是《鲨鱼与舔狗》开头第一个恐怖的镜头，重要性不言而喻。
道具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把现场布置妥当。
而李光杰和两个群演也已经化完妆，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完毕，无夜也没有给员工灌什么鸡汤。
网大剧组，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拍摄时间，不想电影动辄小半年，长时间连轴转的工作很容易让人从生理到心理上都疲惫不堪，那时不时地灌鸡汤，给点物质上的奖励，都是必须的。
不到半个月，还不等他们情绪出问题，电影就拍完了。
简单地讲了两句，就开始例行的技术试验和效果实验了。
不过，和当初拍《狙击电话亭》一样，效果实验就出问题了。
“这个手给了特写之后，假的有点过分了。”
效果实验之后，整个剧组都围在埋在沙子里的那只手臂周围。
道具组组长连忙解释，“李导，这个手已经做的很精致了，但是光溜溜的也经不住这将近两秒钟的特写啊。”
旁边李光杰道，“既然光溜溜的，就不要弄得这么完整，再弄点血上去不就行了。”
你知道个锤子！
道具组组长心里暗骂一句，不过也不去反驳，谁让人家是男主角呢。
“不关道具的事。”
无夜摇摇头，这是网大，比不上电影，尤其是大制作，一个稍微重要点的道具就是几万十几万。
《鲨鱼与舔狗》成本把那110万特效费用加起来，也就160万，其他主要花在摄影棚里，毕竟还得造个道具船。
没有足够的成本，怎么做出更真实的道具，把道具组长的手砍下来还差不多。
不过，无夜还是解答了李光杰的疑问，“把这个手臂做的血肉模糊确实看起来更真实，不过一堆烂肉就没什么效果了。”
“一只完整的手臂，虽然没那么血腥，但是视觉上的冲击远不如心理上的冲击那么强烈。”
李光杰若有所思，好莱坞的血腥恐怖片确实没有霓虹的惊悚恐怖片那么吓人，就是看着恐怖罢了，看完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莱坞走的是生理恐怖，脚盆走的是心理恐怖
而霓虹的经典恐怖片，那是来自精神上的伤害。
不过，无夜能拍出霓虹惊悚恐怖片的效果吗？
虽然无夜拍的《狙击电话亭》是水准之上的优秀悬疑片，不他毕竟比自己还小几岁，李光杰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确定。
无夜并不知道李光杰的内心活动，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很多行业都对年轻人缺乏信心，比如医生，年纪越大患者就越相信，相反一个毛头小子很难获得患者的信任，尤其是大病。
众人围着这个手臂研究了小半个小时，不管从哪方面改变，都做不到在大特写的情况下，看起来和真的无异。
手臂上和周围的螃蟹开始慢慢四散，毕竟是假手，它们不吃。
“把螃蟹抓起来，别让它们跑了。”
无夜一脚踩死一只爬到自己脚跟前的小螃蟹，对几个场工吩咐道。
众人手忙脚乱地抓起了螃蟹。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道具手和原版一样，在大特写镜头下连手指头上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特么跟真手一模一样！”
无夜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又是出师不利啊。
上次是雷司遥脑袋太大……
不过，想起雷司遥的大脑袋，无夜有瞥了一眼脸同样不小的李光杰。
还好他是大长脸，不影响上镜。
一旁也在沉思的李光杰余光瞄到无夜在看他，微微偏过头。
而无夜这时又没看他了，把他搞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原版看起来跟真手一模一样，比真的还真呢！”
无夜苦苦思索着，突然有了灵感，眼前一亮。
“对了，就是真手！”
大喊一声，无夜对几个场工道，“你们谁的手借我用下。”
怎么样让假的东西，变的和真的一样真？
最好的答案就是，把假的换成真的。
既然假手太假，那就换真手咯。
无夜笑着看向周围几个场工，“你们谁为艺术牺牲一下，手借来用用。”
众人心中一愣，手还能借的？
虽然知道无夜不可能让他们把手砍下来用来拍摄，不过还是不由自主地背过手去，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李导，你的意思是？”林凡好像有些明白了。
“瞧你们一个个吓得，我还能把你们的手砍下来吗？”
无夜见他们这副表情，心下一阵无语。
“来个人等下埋沙子里，手露出来，真手总不会假了！”
环顾一周，问道，“你们谁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刚才无夜说借手用用，还真怪吓人的。
不过，即便是埋沙子里，也没有人主动请缨。
“加50块钱奖金，谁手嫩一点的？”
靠！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来吧。”
“李导我手嫩。”
“李导我又白又细！”
“李导，我愿意为艺术献身，埋我吧！”
......
在无夜的感化下，众人纷纷主动要求为艺术献身，即便要把自己给埋了。
最终，无夜挑了一个五指修长、细白的造型师助理，挖个坑把他给埋了。
“小心点，别让沙子进眼睛里去了。”
防护措施还是必要的，不可能整个埋进去。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很多人去海边的时候，都喜欢用沙子把自己埋起来，经过阳光照射的沙子盖在身上温暖又舒服。
不过这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去年一个新闻，在夏门的海滩上就发生了这样惊险的一幕，一男一女挖沙子把自己埋了，结果碰到海水涨潮，被困沙子里出不来了，这要是没有人发现，人就完鸟。
把人埋完，确定没有角度没问题，不会穿帮之后，特写镜头怼上去。
化了妆的手臂呈惨白状，已经僵硬了，手指头上的皮肤纹路都清晰可见，真的不能再真了，大拇指手指头还少了一截。
周围一大堆小小的螃蟹在爬来爬去，看着就瘆人。
效果没问题，接下来就是实拍了。
无夜回到监视器前，拿起对讲机给齐玉昆下指令。
“开始吧！”
齐玉坤拿起喇叭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无关人员撤出，安静！”
现场收音，杆儿爷就位。
齐玉坤：“开机！”
摄影指导张忠华确认摄影机就位，一旁助理回应：“录！”
场记板冲到摄影机前，跟焦员对焦在板上。
场记喊出镜头信息：“第五场一镜一次！”
迅速打板，并立即撤出表演区。
这次林凡没有兼任场记了，《鲨鱼与舔狗》里还是需要一个美术指导的，本身就连副导演一起干了，有点忙不过来了。
跟焦员立马变焦到起伏焦点位置。
齐玉坤再度对着喇叭大声宣布：“开始！”
一切井然有序，无夜这个导演就悠哉游哉地坐在几台监视器前看着屏幕。
作为度假区的保安队长，李光杰一大早就被手下的保安给喊来了沙滩上。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到残肢面前，身后的群演都不敢去看，离还有三四步的时候就停住了脚，脸也不自觉地偏向另一边。
而李光杰定定地望着面前这可怕的一幕，一把抓着头上的帽子，慢慢地从脸上滑下来。
无夜拿起对讲机吩咐，“二号机位特写，三号机位给另一个群演。”
监视器上立马出现了两个演员的特写，李光杰深吸一口气，愣愣地看着，又转过头看了眼平静的海面。
而另一个守在这里的保安情绪就要激动多了，整个人近乎崩溃。
“咔！”
一条拍完，无夜喊了停，“那个演员戏太多了，不要大喊大叫，这时候你恐惧、无助，表情到位了，嘴巴别出声，这种情形已经把你吓得出不了声了。”
“李光杰，把你忧郁的一面收起来，现在你不是画家，只是一个保安队长，并且是具有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社会责任感的保安队长。“
点到为止，剩下的齐玉昆去给演员讲戏。
给演员讲戏是个很麻烦的事情，牛头不对马嘴事常有的事。
通常讲戏的还是执行，当然，也得执行靠谱，并且开拍前执行导演就完全理解了导演的想法。
无夜的语气也不怎么客气，在剧组的时候，大他十岁以上的会在姓前面加个老字，其他人管他是谁，都是直接喊名字。
拍戏之前无夜一直喊李光杰杰哥，第一次听他直接喊自己的名字，语气和喊场工也没多大区别，他一时半会还有点适应不过来。
“这个李导，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光杰暗自摇头，不过还是立马调整好形态，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呼来喝去，太丢面子了。
李光杰很快就适应过来，在第三遍的时候展现了他该有的演技。
监视器前无夜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李光杰演技、天赋都没得说，要不然也不会出道就连拍多部正剧。
不过。
“咔，保一条！”
无夜看的出来，他不是完全对自己服气。
这也正常，磨一磨就行了。
正好电影里的男主角在前面三分之二的剧情里，都是个被社会磨平了棱角，没什么脾气的人。
哪怕有时候急了，也会因为生活中种种压力而妥协。
导演不光是个专业活，同样也需要一定的管理才能。
不远处的拍摄现场，李光杰完成了自认为精彩的发挥，情绪、表情、细微的肢体动作全都完美。
然而，正当他想着下一场戏的时候，却听到了无夜的保一条。
李光杰脸色一黑，不过也没有异议，毕竟是第一个镜头，追求更好也是正常，当下调整心态，回想着刚才的表演，想想有什么可以进步的地方。
“咔，保一条！”
“好，过！”
第五遍的时候，无夜才宣布《鲨鱼与舔狗》的第一个镜头顺利拍摄完成。
李光杰也松了口气，这次再不行，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了。
无夜旁边，林凡忍不住开口道，“李导，为什么不再保个两条，这个李光杰挺有傲气的，恐怕没有雷司遥听话啊。“
林凡在《狙击电话亭》里干了场记，场记需要准确地理解导演对每一个镜头每一条拍摄的满意程度。
通过观察，他也大概知道无夜嘴里同一句话，同一个字，都是什么意思。
一声“咔”，到底是不满意，还是不太满意。
这条直接舍弃还是保留做备用，有时候无夜没说，林凡就得看他的语气了。
这个镜头无夜第一句保一条的时候，他还不确定，但是第二句说出来特别随意，几乎是刚拍完就喊出来了，想都不想一秒钟。
很明显了，故意的，至于原因嘛……
无夜笑笑道，“不要着急，小学生都做过温水煮青蛙的实验，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原来如此。”
林凡恍然，学到了学到了，心里的小本本又多记上了一笔。
……
剧组拍摄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
在度假区副总经理办公室里，那位王总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是剧组所在沙滩上的画面。
从开拍到现在，剧组的一举一动都在王总的注视下。
散会之后，无夜正准备去打听一下那几个演员的联系方式，尽快把演员确定下来，林凡却叫住了他。
“老林你还有什么事吗？”无夜问道。
“前几天你直接拒绝了华阳传媒，连见都不见一下那个张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一个星期之前，无夜直接就在电话里拒绝了华阳传媒的招揽，甚至对方一个制片部副总监亲自来了，无夜都没出来见一面。
在林凡的认知里，无夜虽然年轻，比他还要小几岁，但是做事很成熟，为人同样圆滑，很少冲动，那天没理由人家来都来了，面都不见一个。
想了很久，林凡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上次去华阳传媒的遭遇。
无夜不以为意道，“一个制片部门副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我忙着写剧本，总不能来个人想见我，我就得放下工作去见对方吧，没必要这么上赶着。”
你只对女人上赶着
上大学的时候，又帅又有才华的无夜可没少被女生追过，一次有个很漂亮的女生表白被他拒绝了，结果过了两天，竟然有人为那个女孩打抱不平了。
自己只是拒绝对方，好像成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竟然还有人骂自己渣男，脑回路真是清奇。
“其实这几天企鹅视频、番茄视频、伯纳、光线都联系了我，我也只见了企鹅视频的人，当时正好出门吃午饭。”
听到不光拒绝了华阳传媒，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林凡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那天看到对方吃了个闭门羹，一脸不爽地走了，心里觉得莫名的舒爽，但林凡不想因为自己这点事，让无夜得罪国内最大的民营影视公司。
不过，一听无夜把伯纳和光线一起拒绝了，林凡就不理解了，好歹也留个备胎啊。
“把三家公司都拒绝了，那下一部院线电影我们自己做吗？”
无夜道，“现在拒不拒绝都无所谓，这影响不了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自身硬才是硬道理，《鲨鱼与舔狗》票房要是再破个纪录，证明了我的能力，别说把一个制片部门副总晾在这里，就是我让黄忠磊吃个闭门羹，他们照样还得拉拢我。”
“相反，那天哪怕我立马就下来，请对方去五星级酒店吃个大餐，完了找两个嫩模给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但《鲨鱼与舔狗》要是票房惨败了，就算我上赶着把自己卖身给华阳传媒，人家估计都一脚把我当垃圾踢出来。”
林凡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他大学毕业到现在几年了，一事无成，习惯了圆滑，甚至说难听点，有点卑躬屈膝，一时间没把问题看明白，还以自己的想法去看待无夜的做法。
无夜拍了拍林凡的胳膊，笑道，“老林，我还是那句话，最多三年，就轮到他们上赶着来找你了，我们一起把《鲨鱼与舔狗》拍好，然后你专心做自己的电影，有什么困难我能帮的一定帮。”
林凡突然有种错觉，好像不是自己比无夜大几岁，反而应该是无夜比自己大，相比起来，有时候不够圆滑的无夜，才是更成熟的那一个。
而表面看起来更成熟的自己，只不是是在委曲求全罢了。
......
无夜也理解林凡的想法，毕竟之前华阳传媒宣传部下面一个小小的经理都能随意训斥他，制片部总监对他而言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
自己虽然只拍了一部电影，但是通过一部电影，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足够的认知，至少自己有能力把那些记忆中的好电影拍出来，并且在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
《鲨鱼与舔狗》作为一部一部各方面都接近完美的商业电影，能把这部电影拍好，无夜对自己日后进军大银幕就有足够的信心。
所以，自己忙的要死的时候，干嘛要见一个陌生人，哪怕是大公司的制片副总？
又没有提前说好见面。
不就是没去见他，如果这也算得罪，那就得罪了吧，无所谓的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靠一味上赶着讨好来维持的，这个道理，无夜早就明白了。
......
紧接着，无夜开始找演员了，打听到了那几个演员经纪人的联系方式，都一一联系了。
有的婉拒了，有的要商量商量，有的要见面谈。
无夜只能一个个谈，张益就在横店拍抗战剧《军刀》，刚开始拍，没档期，不过无夜见到了《亮剑》里的山本一木，竟然说的一口流利的日语，不愧是学霸。
接着是廖梵，他倒是有档期，但是一看剧本，不是想象中《狙击电话亭》那样有挑战性、有发挥空间的片子，而是一部以虎皮鲨鱼为主角的纯商业惊悚片，还是婉拒了。
拒绝都是常有的事，无夜只能前往琴岛，见到了正在拍一部医疗剧《柳叶刀》的李光杰。
其实无夜觉得最合适的还是李光杰，他和雷司遥一样，身上都有种特质。
雷司遥是丧气，而李光杰则是一脸苦相，还带着点忧郁，只是现在年轻一点，不那么明显。
不过李光杰出道就出演了《走向共和》这部国内电视剧史都排的上号的片子，走正剧的路子，男一号也演了不少，相比之前见的张益和廖梵，名气和咖位都要高一点。
琴岛一家餐厅里，李光杰坐在无夜对面翻阅着剧本，他经纪人袁飞也在场。
过了一会，李光杰放下剧本，看着无夜，有些好奇道，“李导，你这个剧本有点特别啊。”
无夜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偷了个懒没写文学剧本罢了，那玩意是应付审核和外行投资商的，网络大电影剧本不用审核，我们这个项目也没有其他的投资商，就没有弄个文学剧本。”
“以往看的都是文学剧本，一下子有点不适应了，不过李导这个剧本确实很好。”
李光杰笑着摇摇头，又问道，“不过，这个戏里，我的角色好像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吧，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在没有露面的虎皮鲨鱼上。”
文学剧本是国内每一部电影都必须要有的，也算是国内的特色。
八十年代一位电影人在书里写过，国产电影必须要有文学剧本，究其原因是，电影是唯一能进内阁的艺术。
唯其能进，所以麻烦。
那些只懂章回话本的审查者看不懂你写的是什么，拍的是什么故事，他们还怎么审查。
虽然这话有点偏激了，不过也不无道理。
文学剧本的用处，就是用来应付审查和外行投资商的。
真正的剧本，他们看不懂。
文学剧本可以当成一个故事来看，可以用眼睛看。
而剧本是用脑子看的，看了剧本，能在脑海里想象出一幅幅画面，让你知道要拍的是什么。
文学剧本这玩意，很大程度上也是翻译的误导。
早年的翻译都是高端人才，有一定的文学功底，剧翻译国外剧本的时候会带有一些自己的理解。
当时都认为电影是具备文学性的，翻译根本不懂电影本体，他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怎么一点文学性都没有？
他们只相信自己理解的。
翻译过来的时候，国外剧本就染上了一定的文学性，进而进化成可读性，也就是文学剧本，用眼睛看的，跟看故事一样。
李光杰目前只拍过一部电影，顾常伟指导的《立春》，不过要等到明年立春才上映。
在学校里，看过的那些国外经典电影的剧本，也都是翻译过来的文学剧本。
而无夜的这部《鲨鱼与舔狗》，却是和好莱坞一样，正规的剧本。
相比文学剧本，虽然没有了可读性，但是也让李光杰对这部电影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作为一个专业演员，一边看剧本，一边已经可以在脑海中想象出一幅幅画面了。
很精彩，毋庸置疑！
他也看过《狙击电话亭》，借助理的会员看的。
这部《鲨鱼与舔狗》丝毫不比《狙击电话亭》差。
不过，《狙击电话亭》就是男主角一个人撑起来的一部电影，更容易出彩。
而《鲨鱼与舔狗》的主角是虎皮鲨鱼，哪怕李光杰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剧本的时候，更多的注意是放在虎皮鲨鱼上。
网大、主角不够出彩，李光杰有些犹豫了。
无夜却笑道，“虎皮鲨鱼只是一个大反派而已，主角才是整部电影的核心，能不能演出彩，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李导怎么说？”
李光杰追问道，不管怎么看，电影里最吸引人的都是那条虎皮鲨鱼，他不明白主角怎么才能比虎皮鲨鱼更出彩。
无夜呵呵一笑，这还不简单嘛。
随便看一部电影，无夜都能出各种角度解读出不同的含义，写足够写几份论文了，更何况自己写的剧本，想怎么去理解都行。
无夜当即说道，“主角在电影中是个矛盾综合体，同时也是个极具个人英雄主义的人。”
“矛盾的地方在于，男主角最想杀掉虎皮鲨鱼，但是他最怕水，最想做的事和最怕的事有冲突，会让故事更精彩，也会让这个角色更加丰满。”
“在虎皮鲨鱼第一次袭击人类的时候，男主角作为保安队长，建议关闭沙滩，而海滨度假区的老板为了利益不同意，这是面对领导的矛盾，他有孩子，需要养家糊口。”
“而男主角的老家就是海滨度假区隔壁的一个小村子，依靠海滨度假区的游客，这个小村子也获益不小，一旦关掉度假区，传出了有虎皮鲨鱼的消息，不光度假区要完蛋，整个村子都将失去最大的收入来源，主角也将被全村人所厌恶，视他为罪人。“
“一边是工作和生他养他的家乡，一边是一个作为普通人的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又是另一层的冲突。”
“诚然，在虎皮鲨鱼杀了人后，等待它下次杀戮的悬疑感是很吸引观众的，但是男主角如何在多重的矛盾中抉择，也是最吸引观众的。”
“同时，电影里的时间背景事暑假旅游黄金时间即将来临之前，必须在游客蜂拥而至之前解决掉这个祸害，有了这种紧迫性之后，观众会更期待主角化身超级英雄，杀掉作恶多端的虎皮鲨鱼，怕水的主角又是以何种方式杀死虎皮鲨鱼的。”
“男主角排除所有矛盾和困难之后，这个角色就得到了升华，最终杀死虎皮鲨鱼，也就是最大的高潮！”
.......
听着无夜全方位地分析男主角，李光杰都一愣一愣的。
原来如此！
不光是虎皮鲨鱼，男主角也同样吸引人！
看到李光杰的表情，无夜心里微微一笑。
鲁迅一句话都能让语文课本解释出花来，更何况一部70多分钟的长片电影。
鲁迅:我都没想到这么多
作为电影的创作者，无夜比任何人都了解这部电影，想怎么解释都行。
反正事自己写的，最终解释权在自己手里。
不过，无夜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好的电影不是讲出来的，也不是写出来的，而是演出来的，能不能把这个男主角演出彩，还得看你自己的表演。“
要是最终电影里的男主角没有虎皮鲨鱼出彩，观众都去看虎皮鲨鱼去了，无视了主角，那也是你没演好，不是剧本有问题。
李光杰心里不知道无夜的意思，只是觉得无夜说的很有道理。
同时，也对能不能把男主角演的比虎皮鲨鱼还要出彩，视为一个挑战。
期待着完成这个挑战，在电影中压过让人恐惧的虎皮鲨鱼，成为电影中最受瞩目的角色！
而且他可是听说了，无夜已经进入了好几家电影公司的视线中，那么这部电影肯定也会被几大电影公司注意到。
出道就是《走向共和》这种经典正剧的李光杰，又连拍了好几部男一号的电视剧，李光杰现在想要转型成为一名电影演员。
有了无夜这部电影，再加上顾常伟明年立春上映的新片《立春》也是男一号，不出意外，顺利转型成为电影演员，就在眼前了。
之后的事，就是和经纪人谈片酬和待遇了。
李光杰不是雷司遥那样的素人，合同有点麻烦。
各种条款，住宿待遇、饮食待遇、出行待遇...等等。
片酬方面，一共八万块，档期签了十五天。
好在《立春》还没上映，要不然电影反响好的话，会更贵的多。
现在只能算大银幕新人，毕竟陈昆这样主演过电影的一线小生，片酬也就是七八十万，而且十五天档期比院线电影动辄两三个月的时间要少几倍，
条条框框地确认完毕之后，双方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光杰想了想，又问了个问题，“李导，能不能问下，你为什么会找我来演这个角色？”
“因为你这张脸。”
无夜笑道，“电影中，男主角要面对各方面的矛盾，难以抉择，你这张带着点苦相的脸，最适合不过了。”
李光杰默然无语，什么叫苦相，自己明明是忧郁型的帅哥。
签完合同，李光杰在剧组还有戏拍，无夜也就没有多留。
成功确定了男主演，无夜也轻松了不少，其他角色就好办多了。
至于最后电影完成的时候，李光杰发现自己那个不像无夜说的那么出彩，被虎皮鲨鱼完全盖过了风头，那就不关无夜的事了。
不是你的角色不出彩，只是你没演好罢了！
怪我咯？
确定了男主角之后，其他的角色没有太大的要求，无夜就交给齐玉昆了，最后自己拍板决定就行了。
接下来的两天，无夜和林凡、特效指导刘金辉一起，完成了虎皮鲨鱼出场的那三分钟镜头的分镜头、故事板，并发给特效公司那边。
除了写分镜头剧本之外，偶尔也去摄影棚里看看进度。
这几天无夜没有天天都窝在家里了，把办公地点搬回了工作室，毕竟整个剧组大大小小的事，很多都要无夜拿主意。
这天，无夜照例在写着分镜，工作室来了一个熟人。
“老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现在可不拍婚庆了。”
无夜招呼着潘磊坐下，他在东华开婚庆公司，号称东华“婚庆之王”，去年一年就做了7场婚礼，和无夜有过业务往来。
身材胖胖的，一脸喜感的潘磊笑道，“李总...不，现在该叫李导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拍了自己的电影，还大卖一千五百万票房。”
作为东华婚庆之王，潘磊合作过很多摄影工作室，他们也有很多都梦想着成为一名导演，拍电影上大银幕。
但是，也只有无夜实现了当时的豪言壮语，还获得了如此的成功。
这才过了半年多点而已，一开始听说《狙击电话亭》的导演叫无夜时，潘磊还不敢相信。
无夜摇摇头，“老潘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跟我客气了。”
两人也算是朋友了，潘磊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听说你在准备一部新电影，如果有什么合适的角色的话，不妨考虑考虑我。”
“老潘你怎么突然想演戏了？”
无夜有些差异，“就你现在公司的业务，一年上百场婚礼，不比拍戏赚钱多了。”
好好的老板不当，跑去当演员。
要是能当大明星也就罢了，但是潘磊的条件明显不太现实。
无夜倒是在记忆中的影视剧中见过潘磊，记忆最深的还是一部校园青春剧《最好的我们》，潘磊在里面扮演教导主任，和他一个姓。
还有就是《中华机长》这部空难片里演了一位乘客。
无夜搞不明白，以他现在婚庆公司的业务，一年少说大几十万，好端端的为什么去当演员。
“黄博你知道吧。”
潘磊语气有些唏嘘，“当年我们组了个乐队全国各地跑，后来乐队解散之后，他回琴岛开厂，场子破产之后去当演员去了，我也跟着一起跑了几次龙套，后来我来东华开婚庆公司，他已经因为《疯狂的石头》大红了。”
“我就知道你也是琴岛人，不过你和黄博组过乐队的事倒是没跟我说过。”
无夜了然了，曾经一起走南闯北的兄弟成了大明星，现在有了想法也很正常。
“你没找过黄博吗？他帮你找个小角色很简单吧。”
潘磊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颇具喜感的一张脸全是无奈，“就我这个外形，博子倒是给我找了一些龙套的角色，其他的我也不想让他为难，一直跑龙套也不是办法，就没干了。”
确实，潘磊这个形象戏路太窄了，看着他的脸就想笑，找个合适的角色真不容易。
“不光是博子，当年我们一起在京城驻唱的很多人就火了，周讯当时我们都在一条街上驻唱，现在她也成一线大明星了。”
潘磊一脸郑重地说道，“这两年也赚了点钱，买了房子，有些积蓄，够家人生活了，我想再闯一闯。”
“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想试一试，哪怕再小的角色都行。”
原来是理想啊，这就难怪了。
无夜想了想，还真有一个角色挺合适潘磊的。
那个海滨度假区的老板，唯利是图的商人，潘磊就可以演，他自己本身就是个老板。
虽然长相喜感了一点，不过也没有关系。
“老潘，我这还真有个配角，戏份不多，你要是愿意的可以来试试。”
“真的？”
潘磊喜不自胜，“不管是什么角色都行，我来之前就把公司转出去了，明天就能进组。”
“不用那么急，你先把剧本拿回去研究研究，什么时候开拍到时候我联系你。”
无夜暗自摇摇头，果然除了爱情之外，理想也会让人盲目、冲动，不管是多大年纪，什么身份。
......
被这一耽搁，无夜索性出门，去外景地点看看。
《鲨鱼与舔狗》的水中戏和一些海面上的戏份都是在水下摄影棚拍摄的，不过还是有很多戏份，要去海边实地拍摄。
本来无夜是打算找个没人的海边作为外景地，不过听说自己新片要在海边取景之后，隔壁宁玻市竟然有个海滨度假区主动来联系，免费租界场地，只求在电影上露个脸，帮他们宣传一下度假区。
鲨鱼与舔狗上映后可是使全球的海边旅游损失惨重，没几个人敢下水了，这景区得哭死了
没想到自己这个网大也有广告植入的时候，虽然不给钱的，不过有现成的场地，也省了一笔布置外景的钱了。
只是，无夜大概知道《鲨鱼与舔狗》可能照成的影响，人家是好心免费借场地，别到时候坑了别人一把。
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无夜让高阳和对方说明，这次拍的事关于虎皮鲨鱼的灾难片，对方却毫不在意。
无夜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和对方谈谈，这种坑人的事他可做不来，何况还是坑一个主动提供帮助的人。
......
带着人到了地方，对方已经在等着了，为首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曼联笑容迎了上来。
“欢迎李导光临我们南沙海滨度假区！”
来的时候高阳已经告诉了对方的身份，是这家海滨度假区老板的儿子，也是这的副总经理。
“王总你好。“无夜笑笑，和对方握了握手。
不过，一见到对方，无夜本能地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本来对方免费提供场地，无夜在电影里给他们度假区露个面，为即将到来的暑假旅游高峰做个宣传，双方是合作关系。
但是这个王总太热情了，好像不是面对一位合作伙伴，而是一尊...财神？
自己又不是张一某，也不是马小刚，更不是什么绝世美女！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李导，怎么样，我们南沙海滨度假村不错吧。”
一路上，这位王总带着无夜把海滨度假区给逛了一遍。
“不是我吹啊，在整个江浙沿海，我们这不管是规模还是配置，都是数一数二的，海滨浴场至少能容纳四万旅客。”
一路下来，也给无夜把整个度假区给介绍了一遍，言语里颇为自豪。
“确实不错，拍完电影我都想来这里玩几天了。”无夜笑笑道。
刚开一年的度假区，规模够大，各种游玩设施也足够先进。
完全符合无夜对拍摄场地的要求。
但是，无夜还是得把话说清楚。
要不然，等电影上线之后，万一引起了观众对海边的恐惧，而他们度假区的名字又出现在电影中，肯定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马上又是暑期旅游高峰了，这可不是一丁点的损失。
不过，那位王总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摆摆手道。
“李导你多虑了，电影是电影，要是观众看了一部有关虎皮鲨鱼的恐怖片就不敢来海边，那电影的威力也太大了，观众又不傻，分得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他呵呵笑道，“好莱坞的怪兽片多了去了，什么蛇啊之类的，哪个不比虎皮鲨鱼恐怖，也没见米粒坚老百姓怎么样。”
无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鲨鱼与舔狗》这个剧情口述出来不可能让人害怕。
“王总，我们这次不是单纯的恐怖片，真正恐怖的地方不在于画面多么血腥，而在于对观众心里造成的刺激，就怕会在观众心里留下伤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王总肯定知道的，如果电影造成了这样的效果，对度假区肯定会有影响的。”
旁边的王总听无夜还在那劝，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不过很好地被他隐藏起来。
他一脸无所谓，笑道，“那种看了虎皮鲨鱼片子就不敢下水的游客，本身就不是我们海滨度假区的目标游客人群，况且胆子这么小的肯定是少数，少了也就少了，相比李导为我们做的宣传，就不值一提了。”
“李导上部电影光有效点击就超过三百万，保守估计，看过《狙击电话亭》的至少有五百万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这笔广告值了。”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打广告？
听他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无夜都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怀疑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无夜一路上都在猜测，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图谋。
但是一路观察下来，他们表现的都非常正常，无夜也渐渐打消了疑虑。
既然人家都强烈要求了，无夜也就不再劝什么了，到时候成片出来了，请他们过来看看，要是他们被吓到了，应该会主动提出不要让电影里出现他们度假区的名字，到时候删掉就行。
“那这样的话，就谢谢王总对我们拍摄工作的支持了，剧组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要开工了，外景的拍摄时间也差不多一个星期，到时候麻烦王总了。”
“李导客气了，互相帮助嘛，现在暑假还没到，没什么客人，一个星期我们海边会空出地方给剧组使用，其他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那位王总握着无夜的手，诚意满满。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就在咱们度假区吃个便饭吧，我们这虽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不过也是从其他大酒店高薪挖来的厨师团队，李导尝尝我们的手艺？”
这种情况无夜也不好拒绝，点点头，“王总破费了。”
酒足饭饱之后，无夜婉拒了对方其他的招待，便返回了东华。
车上，无夜越想越不对劲。
上赶着免费借场地就算了，请吃饭也能理解，但是吃完饭还要招待其他项目，简直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
就算是主管部门的领导来了，估计也就这样了吧。
热情的有点过分，不过最让无夜警觉的是，饭桌上对方不断吹捧无夜，有意无意地提出想见识一下无夜新片的剧本。
要是电影快拍完了，或者拍到一半，剧本给外人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现在电影还在筹备中，不能随意泄露出去。
虽然对方只是有点喝醉了的时候提出想见识一下剧本的，但无夜还是察觉到了对方说话时眼里一闪而逝的异样。
肯定是有所图谋，无夜几乎可以确定了。
这就解释的通，对方为什么热情的有些反常了。
不过还不知道对方倒地想干啥，也只能小心应对了。
无夜对高阳吩咐道，“外景方面你和对方去协调，注意看看、打听下对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高阳点头应道，“好的老大，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看着的？”
无夜回去之后也让众人保管好剧本，没必要的话就别带在身上。
虽然不知道对方倒地想干嘛，不过既然对方想看剧本，那就先预防着吧。
不过，干什么事需要看剧本呢？
无夜想了又想。
难不成想抄自己的片子？
这种事影视圈不是没有发生过，网大行业也有。
两个月之前，有个网大工作室脑洞挺牛逼的，竟然拍了部古装片，李元霸成了巨乃妹子，还有吕布，同样是个大长腿妹子，靠着海报上手持两个大锤，身前两个沉甸甸大球的女版李元霸，卖了两百多万票房。
电影叫什么名字，我去骂两句
这个创意原本是另一家公司，结果还在筹备的时候泄露了，另一个打算拍武大郎与潘金莲的工作室给抄了去。
网大不规范，剧本甚至没有审核和备案的，对方拍的够快，原本那家公司只好换成了了擦边情涩片，还好也赚钱了。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无夜反而不担心了。
《鲨鱼与舔狗》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前期的筹备工作。
拍摄设备、内外景、剧组、演员、道具全部准备妥当。
特效公司那边进度也在计划之中，毕竟只是虎皮鲨鱼罢了，不是什么复杂的特效。
6月四号，无夜率领剧组众人就来到了拍摄外景地，位于宁玻沿海的南沙海滨度假区。
再次见到那位王总的时候，他依然已经在海边等着了。
时隔一个星期，音容犹在……
不对，是笑容依旧！
无夜吩咐剧组众人各自准备，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王总，接下来一个星期就多有打扰了。”
“李导客气了，有什么需要随便招呼。”王总呵呵笑道。
寒暄两句，对方就在旁边看着剧组在这准备，看了一会才离开。
开机第一天，拍的第一场戏，是第一个受害者的残肢被发现的戏份。
头天晚上，一个女孩在水里被虎皮鲨鱼袭击，第二天尸体的残肢被海水给冲上案。
这场戏出场的就是两个群演，加上李光杰，他们正在换衣服，简单上个状。
道具组在把道具残肢给埋在沙子里，上面弄点各种海里的垃圾。
无夜在边上看着，转头问了句，“螃蟹呢，准备好了吗？”
旁边一个场工立马回道，“已经准备好了，李导。”
说着，场工小跑着去车上提来一个桶子，里面装着小半桶活着的海螃蟹。
螃蟹虽然是杂食生物，不过喜欢吃腐肉，海中鱼虾的尸体也是主要食物来源。
而且螃蟹在褪壳之前需要大量的食物，有时候还没褪壳的螃蟹在食物不够的情况下，经常会把已经褪了壳，没有自卫能力同类吃掉。
一旁齐玉昆道，“李导，我觉得还是秃鹫好点，感官上的刺激比螃蟹更强烈。”
无夜摇摇头，“我们这部片子的定位是惊悚片，不是靠血腥恐怖镜头去吸引人。”
“而且，螃蟹是可以吃的，想象一下，你经常吃螃蟹的同类。而有一天它就在你眼前吃你的同类，你是什么感觉。”
“再说了，放螃蟹更简单，我也特意让他们挑个头小点的螃蟹，密密麻麻地在残肢上爬行、啃食，效果不会差。”
人看到同类被其他动物吃掉的镜头，在惊悚、恐怖片里屡见不鲜，也是必不可少的镜头。
这也是《鲨鱼与舔狗》开头第一个恐怖的镜头，重要性不言而喻。
道具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把现场布置妥当。
而李光杰和两个群演也已经化完妆，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完毕，无夜也没有给员工灌什么鸡汤。
网大剧组，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拍摄时间，不想电影动辄小半年，长时间连轴转的工作很容易让人从生理到心理上都疲惫不堪，那时不时地灌鸡汤，给点物质上的奖励，都是必须的。
不到半个月，还不等他们情绪出问题，电影就拍完了。
简单地讲了两句，就开始例行的技术试验和效果实验了。
不过，和当初拍《狙击电话亭》一样，效果实验就出问题了。
“这个手给了特写之后，假的有点过分了。”
效果实验之后，整个剧组都围在埋在沙子里的那只手臂周围。
道具组组长连忙解释，“李导，这个手已经做的很精致了，但是光溜溜的也经不住这将近两秒钟的特写啊。”
旁边李光杰道，“既然光溜溜的，就不要弄得这么完整，再弄点血上去不就行了。”
你知道个锤子！
道具组组长心里暗骂一句，不过也不去反驳，谁让人家是男主角呢。
“不关道具的事。”
无夜摇摇头，这是网大，比不上电影，尤其是大制作，一个稍微重要点的道具就是几万十几万。
《鲨鱼与舔狗》成本把那110万特效费用加起来，也就160万，其他主要花在摄影棚里，毕竟还得造个道具船。
没有足够的成本，怎么做出更真实的道具，把道具组长的手砍下来还差不多。
不过，无夜还是解答了李光杰的疑问，“把这个手臂做的血肉模糊确实看起来更真实，不过一堆烂肉就没什么效果了。”
“一只完整的手臂，虽然没那么血腥，但是视觉上的冲击远不如心理上的冲击那么强烈。”
李光杰若有所思，好莱坞的血腥恐怖片确实没有霓虹的惊悚恐怖片那么吓人，就是看着恐怖罢了，看完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莱坞走的是生理恐怖，脚盆走的是心理恐怖
而霓虹的经典恐怖片，那是来自精神上的伤害。
不过，无夜能拍出霓虹惊悚恐怖片的效果吗？
虽然无夜拍的《狙击电话亭》是水准之上的优秀悬疑片，不他毕竟比自己还小几岁，李光杰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确定。
无夜并不知道李光杰的内心活动，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很多行业都对年轻人缺乏信心，比如医生，年纪越大患者就越相信，相反一个毛头小子很难获得患者的信任，尤其是大病。
众人围着这个手臂研究了小半个小时，不管从哪方面改变，都做不到在大特写的情况下，看起来和真的无异。
手臂上和周围的螃蟹开始慢慢四散，毕竟是假手，它们不吃。
“把螃蟹抓起来，别让它们跑了。”
无夜一脚踩死一只爬到自己脚跟前的小螃蟹，对几个场工吩咐道。
众人手忙脚乱地抓起了螃蟹。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道具手和原版一样，在大特写镜头下连手指头上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特么跟真手一模一样！”
无夜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又是出师不利啊。
上次是雷司遥脑袋太大……
不过，想起雷司遥的大脑袋，无夜有瞥了一眼脸同样不小的李光杰。
还好他是大长脸，不影响上镜。
一旁也在沉思的李光杰余光瞄到无夜在看他，微微偏过头。
而无夜这时又没看他了，把他搞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原版看起来跟真手一模一样，比真的还真呢！”
无夜苦苦思索着，突然有了灵感，眼前一亮。
“对了，就是真手！”
大喊一声，无夜对几个场工道，“你们谁的手借我用下。”
怎么样让假的东西，变的和真的一样真？
最好的答案就是，把假的换成真的。
既然假手太假，那就换真手咯。
无夜笑着看向周围几个场工，“你们谁为艺术牺牲一下，手借来用用。”
众人心中一愣，手还能借的？
虽然知道无夜不可能让他们把手砍下来用来拍摄，不过还是不由自主地背过手去，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李导，你的意思是？”林凡好像有些明白了。
“瞧你们一个个吓得，我还能把你们的手砍下来吗？”
无夜见他们这副表情，心下一阵无语。
“来个人等下埋沙子里，手露出来，真手总不会假了！”
环顾一周，问道，“你们谁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刚才无夜说借手用用，还真怪吓人的。
不过，即便是埋沙子里，也没有人主动请缨。
“加50块钱奖金，谁手嫩一点的？”
靠！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来吧。”
“李导我手嫩。”
“李导我又白又细！”
“李导，我愿意为艺术献身，埋我吧！”
......
在无夜的感化下，众人纷纷主动要求为艺术献身，即便要把自己给埋了。
最终，无夜挑了一个五指修长、细白的造型师助理，挖个坑把他给埋了。
“小心点，别让沙子进眼睛里去了。”
防护措施还是必要的，不可能整个埋进去。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很多人去海边的时候，都喜欢用沙子把自己埋起来，经过阳光照射的沙子盖在身上温暖又舒服。
不过这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去年一个新闻，在夏门的海滩上就发生了这样惊险的一幕，一男一女挖沙子把自己埋了，结果碰到海水涨潮，被困沙子里出不来了，这要是没有人发现，人就完鸟。
把人埋完，确定没有角度没问题，不会穿帮之后，特写镜头怼上去。
化了妆的手臂呈惨白状，已经僵硬了，手指头上的皮肤纹路都清晰可见，真的不能再真了，大拇指手指头还少了一截。
周围一大堆小小的螃蟹在爬来爬去，看着就瘆人。
效果没问题，接下来就是实拍了。
无夜回到监视器前，拿起对讲机给齐玉昆下指令。
“开始吧！”
齐玉坤拿起喇叭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无关人员撤出，安静！”
现场收音，杆儿爷就位。
齐玉坤：“开机！”
摄影指导张忠华确认摄影机就位，一旁助理回应：“录！”
场记板冲到摄影机前，跟焦员对焦在板上。
场记喊出镜头信息：“第五场一镜一次！”
迅速打板，并立即撤出表演区。
这次林凡没有兼任场记了，《鲨鱼与舔狗》里还是需要一个美术指导的，本身就连副导演一起干了，有点忙不过来了。
跟焦员立马变焦到起伏焦点位置。
齐玉坤再度对着喇叭大声宣布：“开始！”
一切井然有序，无夜这个导演就悠哉游哉地坐在几台监视器前看着屏幕。
作为度假区的保安队长，李光杰一大早就被手下的保安给喊来了沙滩上。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到残肢面前，身后的群演都不敢去看，离还有三四步的时候就停住了脚，脸也不自觉地偏向另一边。
而李光杰定定地望着面前这可怕的一幕，一把抓着头上的帽子，慢慢地从脸上滑下来。
无夜拿起对讲机吩咐，“二号机位特写，三号机位给另一个群演。”
监视器上立马出现了两个演员的特写，李光杰深吸一口气，愣愣地看着，又转过头看了眼平静的海面。
而另一个守在这里的保安情绪就要激动多了，整个人近乎崩溃。
“咔！”
一条拍完，无夜喊了停，“那个演员戏太多了，不要大喊大叫，这时候你恐惧、无助，表情到位了，嘴巴别出声，这种情形已经把你吓得出不了声了。”
“李光杰，把你忧郁的一面收起来，现在你不是画家，只是一个保安队长，并且是具有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社会责任感的保安队长。“
点到为止，剩下的齐玉昆去给演员讲戏。
给演员讲戏是个很麻烦的事情，牛头不对马嘴事常有的事。
通常讲戏的还是执行，当然，也得执行靠谱，并且开拍前执行导演就完全理解了导演的想法。
无夜的语气也不怎么客气，在剧组的时候，大他十岁以上的会在姓前面加个老字，其他人管他是谁，都是直接喊名字。
拍戏之前无夜一直喊李光杰杰哥，第一次听他直接喊自己的名字，语气和喊场工也没多大区别，他一时半会还有点适应不过来。
“这个李导，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光杰暗自摇头，不过还是立马调整好形态，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呼来喝去，太丢面子了。
李光杰很快就适应过来，在第三遍的时候展现了他该有的演技。
监视器前无夜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李光杰演技、天赋都没得说，要不然也不会出道就连拍多部正剧。
不过。
“咔，保一条！”
无夜看的出来，他不是完全对自己服气。
这也正常，磨一磨就行了。
正好电影里的男主角在前面三分之二的剧情里，都是个被社会磨平了棱角，没什么脾气的人。
哪怕有时候急了，也会因为生活中种种压力而妥协。
导演不光是个专业活，同样也需要一定的管理才能。
不远处的拍摄现场，李光杰完成了自认为精彩的发挥，情绪、表情、细微的肢体动作全都完美。
然而，正当他想着下一场戏的时候，却听到了无夜的保一条。
李光杰脸色一黑，不过也没有异议，毕竟是第一个镜头，追求更好也是正常，当下调整心态，回想着刚才的表演，想想有什么可以进步的地方。
“咔，保一条！”
“好，过！”
第五遍的时候，无夜才宣布《鲨鱼与舔狗》的第一个镜头顺利拍摄完成。
李光杰也松了口气，这次再不行，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了。
无夜旁边，林凡忍不住开口道，“李导，为什么不再保个两条，这个李光杰挺有傲气的，恐怕没有雷司遥听话啊。“
林凡在《狙击电话亭》里干了场记，场记需要准确地理解导演对每一个镜头每一条拍摄的满意程度。
通过观察，他也大概知道无夜嘴里同一句话，同一个字，都是什么意思。
一声“咔”，到底是不满意，还是不太满意。
这条直接舍弃还是保留做备用，有时候无夜没说，林凡就得看他的语气了。
这个镜头无夜第一句保一条的时候，他还不确定，但是第二句说出来特别随意，几乎是刚拍完就喊出来了，想都不想一秒钟。
很明显了，故意的，至于原因嘛……
无夜笑笑道，“不要着急，小学生都做过温水煮青蛙的实验，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原来如此。”
林凡恍然，学到了学到了，心里的小本本又多记上了一笔。
……
剧组拍摄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
在度假区副总经理办公室里，那位王总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是剧组所在沙滩上的画面。
从开拍到现在，剧组的一举一动都在王总的注视下。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