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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刚烈的刘备

    众人坐定,关羽看着刘备,刘备看着简雍,简雍看着田豫。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糜芳清了清嗓子。

    “国让兄,可否说一说如今公孙将军于幽州的局势?”

    田豫神色惨然,“豫来时,袁绍勾结鲜卑、乌丸诸夷,聚贼十万攻袭将军于鲍丘,将军只得应战,无奈寡不敌众,士卒零落,只得退守易县,筑城固守,听闻玄德公大胜袁术于九江,尽平徐州之地。将军与袁公路有旧,命豫带书信至此,愿代为劝和。”

    田豫说着取出一封书信。“如今幽冀二州,战伐多年,冀州疲弊,玄德公如今拥众十万,青州之地素来敬仰玄德之名,若能引众万余北上青州,直取冀州邺城,则袁绍必败,如此,河北之地尽归玄德公矣!”

    糜芳听得田豫如此说,有些心酸,是替刘备心酸。

    在刘备和公孙瓒之间,田豫选择了忠于公孙瓒。也是,历史上,在公孙瓒死后,田豫投奔了曹操,而不是逼杀了公孙瓒且当时实力更强的袁绍。

    在刘备投奔陶谦决定留在小沛后,田豫不久后选择回到公孙瓒身边,所谓的【有母年老】或许只是一个让双方都体面的理由吧!

    糜芳的心酸还在于,刘备等人将田豫当成故人,田豫却将自己的身份定为了一个说客,还是一个画大饼的说客。

    糜芳摇着头,“国让以为,主公为何要南下攻取扬州袁术?”

    田豫看了一眼刘备,刘备面无表情,思考了一会。

    “袁术自称徐州伯,久有图徐州之心。”田豫捧起手里的信,“只需将幽州牧的信寄给左将军,徐扬二州便能永止兵戈!”

    糜芳微笑着,“平定扬州只在旦夕之间,何须...”

    “幽州牧已经被大兄杀了!”刘备站起来,一字一句地说着。

    田豫没料到刘备会这样说,惊得目瞪口呆。

    刘备的这句话意味着,刘备不承认公孙瓒的自命的【幽州牧】身份,也就意味着不会站在公孙瓒这一边。

    糜芳也有些吃惊,自投效以来,刘备面临任何事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今日,已经多次不掩情绪了。

    “国让,大兄至有此日,皆其咎由自取,汝言备袭袁绍于后,则幽州之困自解。可如今【大兄】之敌,岂止一个袁绍,幽州除了国让你,又有几人追随之?”

    刘备语气平缓,却坚定不容反驳,实有一股威严。

    “备听闻,袁绍数有讲和之意,大兄自矜勇武,不知民力有度,穷兵黩武,幽州民怨四起,遂有此败。汝且回去告知大兄,若他愿与袁绍讲和,备愿为担保,若执意用武,出兵一事,备难从命!”

    刘备的语气坚决,态度明确。

    糜芳心里那些试探、委婉的说辞也就用不上了,连计划借公孙瓒迁延袁绍统一河北也行不通了。

    但糜芳知道,刘备的魅力就在于此!

    历史上,刘备有野心,更不是完人,取益州并不光彩。

    但他从来不是一个政治机器,他一直尽可能保持着自己原则,那就是做【正确的事】,而不是权衡利弊后,做【获利的事】。

    他用自己这一辈子都践行这个理念,【携民渡江】妻离子散,几近败亡,【出兵伐吴】为关羽报仇,最终兵败病死。

    这个理念延续给了【鞠躬尽瘁】的诸葛武侯,延续给了【胆大如卵】的天水麒麟儿。

    是刘备,让刘备势力从一开始到消亡有着一种理想主义的光芒,让同样是分裂的三国历史和中国几千年中的许多次的分裂历史混战区别开。

    糜芳心下感慨不已,心中对刘备更是高山仰止:乱世人心如兽,刘备当世英雄,岂能不知人心,非不知,实不愿耳,这是真正的【知世故而不市侩】!

    田豫见刘备如此态度,便不再多说,起身拜谢。

    “如此,豫当即可返回,告知玄德公之意。”

    田豫起身便走。

    “国让!”关羽走上前,“一别经年,何不多停留几日...”

    田豫苦笑道,“大兄危在旦夕,豫岂能安坐于此!”说完看了一眼刘备。

    刘备面不改色,眼神不移。

    “若大兄无杀刘公夺幽州一事,备虽万死亦当赴命!国让,吾知汝素有远志,文武兼具,此番汝披孝求援仁至义尽,吾知道汝感念大兄之恩不忍弃之而去。只是,大兄败亡之日不远,汝当为长远计!”

    田豫微微苦笑,再拜礼。

    刘备示意关羽简雍相送一程。

    过了一会刘备的神情才恢复如常,显然,做出这个决定,他也很痛苦。

    “主公,【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大义而舍小义,幽州千里之遥,纵使主公有意相助,如今徐州初定,危机四伏,实在力有不逮也!主公不必感伤。”

    刘备见糜芳一改之前建议借公孙瓒牵制袁绍的说法,反过来安慰自己,不禁莞尔。

    “子方素来刚直,若观点成言,殊难说服,今日却改口如此之速?莫非是见备难进诤言?”

    糜芳郑重其事地走到刘备下首,重重拜礼。

    “主公,乱世人心不可测,世人不论【对错】,但论一个【利】字,糜芳亦未能免俗。幽州之事,虽于主公之志向有大利,却不是一件【对】之事,主公愿舍【利】而行,糜芳得以顿悟,所以不言助幽州之事!”

    刘备听得糜芳这么说,知道糜芳真正懂自己真心,感动不已。

    “备何德何能,天予子方于吾!”刘备扶起糜芳,拉着糜芳上榻而坐,二人皆有泪目。

    糜芳见诸葛亮立于一旁,亦垂泪。

    “孔明,你且过来。”

    糜芳起身拉着诸葛亮的手。

    “孔明,汝当铭记今日为师与主公之言,他日我等若有违背,当劝勉之!”

    “诺!”

    “孔明,如今主公徐州已平,汝可有见解?”

    刘备见糜芳严肃地问这个十几岁、还有点婴儿肥的少年,不禁莞尔。

    糜芳却信心满满,“但说无妨!”

    “诺!”诸葛亮拜礼。

    “亮以为,主公当今紧要之事,莫过于入朝面圣!”

    刘备笑着,这是刚刚与糜芳商定的事情,自己新得徐州牧任命,但面圣之事不难料到。

    “入朝面圣,首要之事,非见天子,而是与兖州牧曹操会面!”

    刘备听得诸葛亮如此一说,心下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