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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吾剑何尝不利?

    两人按辔并肩徐行,高顺骑马带着两排兵士跟在后面。

    糜芳脑子里正在结合自己对历史上吕布记载的了解,努力得出了吕布的人物画像:

    一、无根基。出身平民,无依无靠,靠着能力被大佬重用,几次献祭主君得以完成人生跃迁。

    二、无远图。没有什么长远规划和政治立场,唯一的立场,就是是否对自己当下有利。

    三、无内耗。背叛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这种人老实说,没啥好分析的,就是许之以利,许给他他可以感知到的、可以伸手拿到的利,他就能为你所驱使,但是很可惜,现在自己和刘备没有什么能让他伸手可得的利。

    “子方年方几许了?”吕布突然问道。

    糜芳当下一愣,“在下已经二十岁了。”

    “可有婚配?”

    糜芳更愣住了,咋了,吕孝子不当叛徒,改行当媒婆了?

    是了是了!

    吕布有个十几岁的女儿呢,不就是吕布亲爱列表里的吕玲绮吗?

    “在下,曾恶名于市,不曾婚配。”糜芳答道。

    “‘才子不拘’,如今子方老弟才名满徐州,访亲的人,怕是踏破门了吧!”吕布在马上摇摇晃晃。

    糜芳也不曾想吕布一个堂堂大将,说话如何轻佻,城府粗浅,自己身处如此微妙的位置,却意图拉拢宿主的心腹之人。

    糜芳不由得叹气,看来哪个时代都有风头上的猪。吕布此人虽以勇武任官,但心智确实不能驾驭不住他如今的地位,就像被风吹起来的猪,自己根本就不会飞,有风便好,如果是没风,那就是干嘛都是臭棋错招,最后狠狠地摔死了!

    糜芳只能尴尬地笑着,回头瞥见高顺在吕布身后,脸色更是铁青。

    “子方智虑短浅,实在是因为主公爱惜,才委托重任,子方正如履破冰,不敢论婚嫁。”

    “玄德贤弟以数千幽州兵马,不过数月,得领徐州,岂能看走眼?”

    “君候醉酒,不可多言了!”高顺知道吕布言多必失。

    吕布也不搭话。

    “主公乃当世英雄,能得人死力...”糜芳一下被吕布拉到同一智商水平了,都忘了自己来干嘛的了!

    “吾之比玄德若何?”吕布问道。

    “君候,不要再说了!”高顺心急如焚,如今寄人篱下还口不择言,岂不是自取其祸!

    这一问,真的把糜芳给问住了。

    这也太离谱了,都寄人篱下了,问宿主的心腹,自己和宿主相比如何?

    想自杀也不是这么想的啊!

    不对,吕布确实是不聪明,但也是个成年正常人,是一个经历过几轮政治搏杀活下来的成年人,那就阴谋诡计,看也看会了一些。

    他不可能不知道说这话的可能带来的后果。

    而且历史上他至少知道借刘备制衡袁术、见刘备聚集近万兵力又马上攻击打压刘备。

    说明吕布虽然不聪明,但不是纯白痴。

    糜芳看着吕布借着酒意,摇摇晃晃的样子。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刘备的仁德被这位“背叛专家”当作软弱可欺了。

    刘备没有展现实力让他畏惧。

    乱世就是如此,畏威不畏德!

    糜芳嘴角一撇。

    这狗仔子!

    必须出重拳!

    糜芳当即纵马拦住吕布,脸色一变。

    “吕将军是要与我主公一争高下吗?”

    吕布仍打着哈哈,“子方言重了,我与玄德,亲如兄弟...”

    “吕将军请慎言!当初将军逃出雒阳,自以为于袁氏有恩,投奔袁术,将军却劫掠南阳,袁术欲杀之;袁绍收而欲杀之,后又阴袭兖州得罪曹操,我主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冒着得罪二袁一曹,树敌天下的风险,收留于你,你却在此妄言,莫非吕将军要图谋徐州吗?”

    糜芳这话说得铮铮作响,掷地有声。其实他知道吕布离开袁术是因为吕布劫掠袁术当时根基南阳后自疑,担心袁术不能容自己而离开的。

    高顺闻言忙下马跪拜:“糜将军恕罪,温侯醉酒失言,我等势穷相投岂敢有异心呢!”

    吕布再也装不了醉了,又被糜芳一下说穿了心思,顿时又惊又怒,手伸向腰间佩剑。

    “吾剑未尝不利!”糜芳当即拔出佩剑,指向吕布。

    高顺见形势危急,抢住吕布佩剑。

    “子方将军,如今玄德公虽领徐州,却是内忧外患,可不是内部生变的时候。!”高顺说道。

    糜芳收起剑,“孝父(高顺字)所言极是,若我们都知道其中厉害,徐州何忧?”

    吕布气稍解。

    “将军以为我主为何让将军屯于沛县?”糜芳问道。

    “哼,不过借布之力,防范曹操罢了!”吕布气消了但面子还没落下。

    “哈哈哈!”糜芳放声大笑,“将军夺兖州之时,将军举全州全军也敌不过曹公三县之地,如今将军只有小沛一县,却自信能抵御曹公一个兖州加半个豫州了!哈哈哈”

    吕布顿时脸白一块红一块,忍不了一点,又想去拔剑了。

    “那是为何?”高顺一边抢住剑,一边问道吸引吕布的注意力。

    “原因有三,一来将军在冀州袁绍处时,好纵兵劫掠,徐州百姓畏惧;二来将军树敌天下,徐州士族恐祸及徐州,不愿与将军为伍;三来,我主公与曹公素来有旧,若将军无异志则可,若有异志,我主出兵在前,曹公出兵袭击于后,将军必败。”

    吕布心中又伤心又惊惧。

    伤心的是徐州士族不愿意接纳他,这意味着,即使自己拿下徐州,也坐不稳,坐不长;

    惊惧的是刘备居然和曹操有旧,刘备看似忠厚,却有如此心机和手段,果然是个人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糜芳看吕布惊慌无措,知道差不多该往回收了。

    “温侯勿忧,我主要图你,只需投奔当日拒绝你等,容你们自行溃散,再取之,岂不是更简单。诚如高将军所言,温侯需要我主公,我主也需要温侯。若你我相争,纵使我主公无家可归,温侯也坐不得这徐州之位。试想,曹操、袁绍、袁术能甘心将军坐拥徐州吗,将军曾侍奉董卓屠戮天下士人,这徐州的士族能诚心侍奉于将军吗?”

    吕布顿时跟被霜打了一样,两眼发红。

    “我主与将军一样,都是边地白身,所以知道温侯一路走来属实不易。乱世之下,难免遇人不淑,行差踏错,望温侯莫为小利而失大义,否则虽一时得利,终不为天下所容。”

    吕布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畏惧不已:与袁术往来不过一次,绝无泄露之可能。心想,此人心机竟深沉至此,竟能看透人心。

    糜芳继续说道“如今将军来投,正是珠联璧合。我主有英雄之姿,王霸之略,更是汉室宗亲,将军若诚心侍奉,他日建功立业,荫庇子孙,留名青史,也不妄这‘人中吕布’的威名了!”

    吕布一惊:‘人中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