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日之期
幼蚕一向长得都是很快的。
才两日时间，便都长到了一寸长，一指粗。
陈莫看向盛着蚕虫的容器，原本十几只幼蚕，如今只剩下了四只。
这两天里，每隔几个时辰，他就向幼蚕身体中注入些毒素，然后从门缝中塞出去。
只是不知为何，已经两日，那送饭的侍女都没再来过。
陈莫捏起一只幼蚕，两日未进水米的饥饿和身体对虫的欲望杂糅在一起，几近顶峰。
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直疼得自己叫出声来，这才堪堪将那条幼蚕的命从口中抢救出来。
“今天已是第十日了……”
心脏不受控制的撞击着胸膛，显然，他有些焦急了。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外面有说话声由远及近。
“你真两天没给他送饭？”
“梁大人说了，人不死就行，难不成还好吃好喝伺候着他。”
听到动静，陈莫凑近门缝，想听得更真切些。
“也是，一会接他的人就来了，也不知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让大人这么上心。”
接谁？
接我吗？
陈莫皱了皱眉。
只是来不及多想，外面的人已经敲响了大门。
“吃饭了！”
就是现在！
陈莫将手中因为注入毒素，身体表皮已经开始变红的幼蚕从门缝中塞出去，同时放声大喊。
“救命！救命！这蚕变异了！我，我被咬了！”
外面前来送饭的侍女见门缝中跑出几条全身赤红的蚕，也惊得将手中的东西洒了一地。
一时间，盆碗碎裂声、女人的尖叫声，和陈莫的砸门声响成一片。
“救我，我要死了，好难受……”陈莫边砸着门，边做出一副毒发的样子。
“快，快去报告大人！”
听着外面的动静，陈莫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对侍女祈求道：“你不想看着我死吧，快，带我去瞧大夫，我还能抢救一下！”
果然，片刻后，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原本，他只是猜想。
带自己来这梁府的红裤男们，对他不打不骂，仅仅是将他关在这里，还安排了专人送饭，必然是有其他阴谋，而非想要他的命。
若此时自己出事，必然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结果。
赌对方不会对自己的死视而不见，这是他逃出这房间的唯一办法。
刺眼的光从门缝里照到陈莫脸上，光柱由细变粗。
“砰——”
陈莫用尽全身力气从门内撞了出去。
“来人！快……”门口的侍女被冷不丁一撞，惊呼起来。
话还没喊完，就被陈莫循声按在地上。
片刻后，侍女脖颈处就泛起了点点黑斑，人也软了下去，不再挣扎。
“我也是被迫的，你变鬼了可千万别来找我。”
他嘴里嘟囔着，手也有些发抖，甚至不敢去确认一下侍女是否已中毒身亡。
远处似乎有悉悉簌簌的脚步声传来。
陈莫用手臂遮住阳光，勉强撑开眼皮。
梁府内花草树木甚多，修剪得当，看得出来，府上主事的，是个品味不错的人。
在他被关的这间屋子边，便是两棵老树交错长着。
陈莫三下五除二从中间爬了上去，也幸好，这两棵树与院墙隔得不远。
他纵身一跃，便翻过了院墙。
院外小桥流水依旧，连天气都比进府之前更好。
只是陈莫无心欣赏，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朝家中狂奔而去。
“已是第十日正午了，不知道小雅现在怎么样。”
“可一定要等我啊。”
他心中默默祈祷着。
拐进熟悉的街口，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被迫将速度放慢下来。
一如往日般平静的街道，让陈莫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些。
“小陈，这是上哪去？”
“王伯，我正回家，我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没听说有什么事啊，都好着呢。”
听王伯这么说，陈莫彻底安心下来。
不过梁府那些人，既然认得他，就必然会追到家中。
先前因为顾及小雅的身体，陈莫并不想带着她四处折腾。
时至今日，再不想，这柴房也是住不下去了。
虽然原身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但只看梁府庭院就知道，这梁大人在楚州地位不低。
他这张陈家少爷的脸又太过显眼，留在城里，总是危险。
缓了缓神，陈莫快步走回家里。
“小雅，快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得换处地方住了。”
房门打开，浮起的灰尘呛得陈莫咳了两声。
“小雅？”
里里外外都找遍之后，他有些颓然的攥着那个存放银子的布兜子，眼中透出茫然。
小雅不见了。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平时走路都慢吞吞的小姑娘，自己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
“也许，她是到邻居家蹭饭了？”
陈莫一拍脑门，对，一定是的！
他在心中不断从细枝末节中找着理由。
若是那些讨债的来过，家中东西不可能还这么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若小雅是被他们带走了，她不可能不喊不叫，王伯也不会告诉自己一切都好。
若是……
不愿再想，陈莫挨家挨户敲起了门。
“你好，请问见过我妹妹吗？”
“离我家远点，快走快走，别招来晦气！”
“有人吗？我妹妹来过吗？”
屋内有人吆喝着不知在干嘛的声音，但陈莫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怎么回事？
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冷漠吗？
直到敲了半条街的门，却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和他好好说话。
饶是陈莫从小接受着“与人为善”的教育，此刻也想将这些邻居家门砸烂，里面的挨个拎出来揍一顿，再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想归想，身体在发泄般的朝人家门上踹了两脚之后，诚实的进了自己家门。
自从觉醒了硬汉系统之后，陈莫经常肚子饿的咕咕叫。
再加上两天水米未进，此刻也确实是该吃点什么。
一想到吃，他的脑中不由自主得跳出蜈蚣、蝎子、毒蛇之类的毒物。
仿佛在潜意识里，这些本身就是什么美味佳肴。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去山中寻些毒虫的时候，柴房的破木门“砰”的一声被大力踹开。
地上半颗干瘪的白菜砸在墙上，瞬间成了一滩烂泥。
“十日已到，陈少爷是交钱，还是交妹妹？”
才两日时间，便都长到了一寸长，一指粗。
陈莫看向盛着蚕虫的容器，原本十几只幼蚕，如今只剩下了四只。
这两天里，每隔几个时辰，他就向幼蚕身体中注入些毒素，然后从门缝中塞出去。
只是不知为何，已经两日，那送饭的侍女都没再来过。
陈莫捏起一只幼蚕，两日未进水米的饥饿和身体对虫的欲望杂糅在一起，几近顶峰。
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直疼得自己叫出声来，这才堪堪将那条幼蚕的命从口中抢救出来。
“今天已是第十日了……”
心脏不受控制的撞击着胸膛，显然，他有些焦急了。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外面有说话声由远及近。
“你真两天没给他送饭？”
“梁大人说了，人不死就行，难不成还好吃好喝伺候着他。”
听到动静，陈莫凑近门缝，想听得更真切些。
“也是，一会接他的人就来了，也不知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让大人这么上心。”
接谁？
接我吗？
陈莫皱了皱眉。
只是来不及多想，外面的人已经敲响了大门。
“吃饭了！”
就是现在！
陈莫将手中因为注入毒素，身体表皮已经开始变红的幼蚕从门缝中塞出去，同时放声大喊。
“救命！救命！这蚕变异了！我，我被咬了！”
外面前来送饭的侍女见门缝中跑出几条全身赤红的蚕，也惊得将手中的东西洒了一地。
一时间，盆碗碎裂声、女人的尖叫声，和陈莫的砸门声响成一片。
“救我，我要死了，好难受……”陈莫边砸着门，边做出一副毒发的样子。
“快，快去报告大人！”
听着外面的动静，陈莫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对侍女祈求道：“你不想看着我死吧，快，带我去瞧大夫，我还能抢救一下！”
果然，片刻后，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原本，他只是猜想。
带自己来这梁府的红裤男们，对他不打不骂，仅仅是将他关在这里，还安排了专人送饭，必然是有其他阴谋，而非想要他的命。
若此时自己出事，必然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结果。
赌对方不会对自己的死视而不见，这是他逃出这房间的唯一办法。
刺眼的光从门缝里照到陈莫脸上，光柱由细变粗。
“砰——”
陈莫用尽全身力气从门内撞了出去。
“来人！快……”门口的侍女被冷不丁一撞，惊呼起来。
话还没喊完，就被陈莫循声按在地上。
片刻后，侍女脖颈处就泛起了点点黑斑，人也软了下去，不再挣扎。
“我也是被迫的，你变鬼了可千万别来找我。”
他嘴里嘟囔着，手也有些发抖，甚至不敢去确认一下侍女是否已中毒身亡。
远处似乎有悉悉簌簌的脚步声传来。
陈莫用手臂遮住阳光，勉强撑开眼皮。
梁府内花草树木甚多，修剪得当，看得出来，府上主事的，是个品味不错的人。
在他被关的这间屋子边，便是两棵老树交错长着。
陈莫三下五除二从中间爬了上去，也幸好，这两棵树与院墙隔得不远。
他纵身一跃，便翻过了院墙。
院外小桥流水依旧，连天气都比进府之前更好。
只是陈莫无心欣赏，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朝家中狂奔而去。
“已是第十日正午了，不知道小雅现在怎么样。”
“可一定要等我啊。”
他心中默默祈祷着。
拐进熟悉的街口，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被迫将速度放慢下来。
一如往日般平静的街道，让陈莫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些。
“小陈，这是上哪去？”
“王伯，我正回家，我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没听说有什么事啊，都好着呢。”
听王伯这么说，陈莫彻底安心下来。
不过梁府那些人，既然认得他，就必然会追到家中。
先前因为顾及小雅的身体，陈莫并不想带着她四处折腾。
时至今日，再不想，这柴房也是住不下去了。
虽然原身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但只看梁府庭院就知道，这梁大人在楚州地位不低。
他这张陈家少爷的脸又太过显眼，留在城里，总是危险。
缓了缓神，陈莫快步走回家里。
“小雅，快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得换处地方住了。”
房门打开，浮起的灰尘呛得陈莫咳了两声。
“小雅？”
里里外外都找遍之后，他有些颓然的攥着那个存放银子的布兜子，眼中透出茫然。
小雅不见了。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平时走路都慢吞吞的小姑娘，自己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
“也许，她是到邻居家蹭饭了？”
陈莫一拍脑门，对，一定是的！
他在心中不断从细枝末节中找着理由。
若是那些讨债的来过，家中东西不可能还这么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若小雅是被他们带走了，她不可能不喊不叫，王伯也不会告诉自己一切都好。
若是……
不愿再想，陈莫挨家挨户敲起了门。
“你好，请问见过我妹妹吗？”
“离我家远点，快走快走，别招来晦气！”
“有人吗？我妹妹来过吗？”
屋内有人吆喝着不知在干嘛的声音，但陈莫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怎么回事？
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冷漠吗？
直到敲了半条街的门，却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和他好好说话。
饶是陈莫从小接受着“与人为善”的教育，此刻也想将这些邻居家门砸烂，里面的挨个拎出来揍一顿，再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想归想，身体在发泄般的朝人家门上踹了两脚之后，诚实的进了自己家门。
自从觉醒了硬汉系统之后，陈莫经常肚子饿的咕咕叫。
再加上两天水米未进，此刻也确实是该吃点什么。
一想到吃，他的脑中不由自主得跳出蜈蚣、蝎子、毒蛇之类的毒物。
仿佛在潜意识里，这些本身就是什么美味佳肴。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去山中寻些毒虫的时候，柴房的破木门“砰”的一声被大力踹开。
地上半颗干瘪的白菜砸在墙上，瞬间成了一滩烂泥。
“十日已到，陈少爷是交钱，还是交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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