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死去的会长忽然向我发起攻击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苏文特地将合成兽制造中心搬到了存放着世界树之种的本源空间里，和无数元素模板放在一起。
这也是为了方便后续操作——要知道，本源空间中的元素模板，也可以创造出用元素模拟的生物，在栩栩如生的同时，也保持了接近于真品的性能。其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够带出领域空间，否则将会顷刻间烟消云散。
而对于“合成兽”这种陌生的新事物，苏文在找到合适的使用方式之前，肯定不会第一时间把它们拿到外面去。
而是首先拿来和上述元素模拟的生物做出比对。
在苏文的考量中，如果合成兽真的能够快速量产，那么它们目前的最主要用途就是取代元素造物，跟那群未毕业的机动战士学员们对练。这么做能够在测试合成兽强度的同时，也搞清楚它们是否真的完全可控。
如果有任何一方面不达标，那就没有必要重用。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验证了能否快速量产再说，否则一切都是虚妄。
制造中心安置完毕之后，却根本无法正常运作——这是理所当然的。想要使用它，不但需要大量电能，更要提供各种配比复杂的生物质原料，用来为培养装置的胚胎提供生长所需营养。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也不要紧，系统商店里有卖，并且价格不贵，至少能够保证让苏文当初为枪支购买弹药一样正常使用，不至于瞬间掏空他的家产。
可惜苏文是绝对不会买的。
到了现如今阶段，任何非必要的兑换点数消耗，对苏文而言都是天大的浪费。
更何况，如果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也根本不需要完全启动这台合成兽制造中心。
因为合成兽制造中心的功能仅仅是“制造”，而不需要负责其他任务，所以位于核心区域的储藏室中，以极低温度真空保存了各种已被高度基因改造的胚胎细胞。它们可以被直接使用，而制造中心所需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些胚胎细胞送到培养舱中批量孵化，看似科技水平挺高，实际上却无法触碰到基因领域的核心内容。
既然现在苏文打算用世界树之种的力量孵化它们，那么制造中心本身的孵化功能，自然就不需要用到了。
后者要做的事情，仅仅是为他提供这些胚胎细胞而已。
只是为了后续的可持续发展，苏文还是决定按照规章流程办事，而非强行把胚胎细胞取出来，直接强行催熟。
他想办法为制造中心接通了电力，然后启动了操控中心，并开启孵化流程，让制造中心完成孵化阶段的第一步，即将胚胎细胞注入培养舱，然后再由世界树之种介入。这样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制造中心会从胚胎中自动回收并生成新的原始胚胎细胞，以做到循环使用，往往一个原始细胞，就能够生产出数以千计的合成兽成体。
而这台制造中心的储藏系统中，保存着12种形态各异的胚胎细胞，也就是说它能够生产12种合成兽“产品”。
这些合成兽的命名都以编号为规则，但并非从1号到12号，而是看起来毫无意义的编码，最小的编码数字是NO.24873，最大的则是NO.994125。苏文不太清楚其中的含义，只能猜测它们代表了整个狄因共和国基因工程产物中的先后排序，换言之在上百万计的产品中，最终只有12例被选入了这台制造中心以批量生产。
可以想象的是，每个编号的背后，很可能都有一段独特的故事……或者事故。只可惜苏文却不得而知了。
苏文最终选择的目标，是编号NO.214420。
这是一种以犬科动物为基础模板的合成兽，其不但有着更加锋利的牙齿和爪子，而且全身上下呈现出流线形体，背脊上更是生长着三对大小不同的半透明翅膀。根据介绍，这些翅膀并不能让它飞行，但能够大大提升奔跑速度和跳跃高度，对空气动力学的运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再加上合成兽标配的骨骼超硬化改造，其牙齿与利爪能够轻易撕开钢铁，如果对象是血肉之躯，更像是切奶油一样简单。
总而言之，在所有的12种合成兽当中，NO.214420属于一眼看上去没有明显短板，而且体型适中的那种，很适合作为初次实验的对象。
在无视了操控中心原材料不足的提醒，把它的胚胎细胞注入培养舱之后，苏文便使用本源空间的控制台，向其中注入了世界树之种那磅礴的生命力。
紧接着，初始培养基中的细胞，便开始了疯狂分裂，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很快便数量多到了苏文能够肉眼看见的程度，并且还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增加。如此之快的分裂，把监控着孵化流程的制造中心都给整不会了，不断出现报错提醒。好在苏文手动操作下，还是成功搞定了胚胎干细胞的回收工作。
但苏文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成功了。
世界树之种的生命力能够加速细胞分裂不假，但能否让胚胎细胞有序分化成型，却还是未知数，甚至连希格露恩
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当初的精灵王国没有这么尝试过，或者试过了，却没有对外界公开。
现在他只能默默等待，看看最终的结果究竟是得到一摊烂肉，还是逐渐成型的合成兽幼体，只有后者才能算是成功。
……
即便是世界树之种的力量，从无到有的创造也相当缓慢，比修复身体效率差了好几倍。苏文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培养舱中的胚胎看了十几分钟，看着它一点点变大，而后逐渐形成了一个蜷缩的虾米形状。
苏文的心情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因为随着胚胎的塑形，他终于能够确认，NO.214420正在往基因设定的方向发育，而非形成无序的混合物。
又过了好几分钟，胚胎已经变成了巴掌大小，也终于能够看出犬科动物的轮廓，开始分化出四肢与五官。
这下苏文终于彻底放心。
他心想，自己果然是个天才。
……
半小时后，苏文见到了第一只成熟的合成兽，它就像预览图描绘的那样，是一只拥有翅膀的流线型大型猎犬。
此时它静静悬浮在培养舱的富氧液体中，整个身体都插满了管子。
这些管子本来负责营养输入和排泄之类的功能，类似于胎儿的脐带，但由于世界树之种的介入，使之都成为了摆设。
终于，培养舱的监测发出提醒，告诉苏文这只合成兽已经成熟，可执行出仓程序。
而苏文算了算，从单个胚胎到成体，一共用了54分钟25秒。
而按照生产中心原本的效率，NO.214420的预计培养周期是1年零三个月，两者之间的差距大约是12500倍。
如此速度，堪称恐怖！
效率这块肯定是没问题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也就只剩下了验证其性能，包括了战斗能力，以及可控性。
如果这两项也能通过，那苏文就算是捡到了宝。
但事实证明，他似乎高兴的有些太早。
……
在把NO.214420合成兽从培养舱中转移出来之后，它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很快苏醒，而是瘫倒在地停止呼吸，就像是死了一样。
或者说，自始至终，它就从未有过呼吸。只是这在培养舱中属于正常现象，但在外界，这就很不对劲了。
要知道即便是高度基因改造的合成兽，本质上也依然是生物，哪怕它的生命力比一般生物强大的多，也不可能长时间停止呼吸。
这意味着，它极有可能是个死胎。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在意识到自己的初次尝试功败垂成之后，苏文首先想的当然不是放弃，而是尝试分析出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唤出了1号，让它对眼前的失败品进行全方位分析，试图查找出它的死亡原因。
然而意外的是，1号仅仅是用生物雷达对其进行扫描，就发现了异常。
这头合成兽并没有死！
但也没有活着。
它的身体技能都十分正常，生物雷达中也能够扫描到微弱脑电波，但偏偏就像没有了驱动程序一样无法运作。
就像是……
失去了灵魂的残躯。
苏文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假死实验中的情景：他在不允许活物存在的系统空间里，给假死的对象执行了复苏程序，得到的就是类似的结果——虽然身体机能已经恢复正常，但却迟迟无法醒来，就像是植物人般。
难道说，是灵魂方面的问题？
这就很复杂了。
所谓的灵魂的说法，似乎是辉煌大陆独有，苏文的老家地球那边虽然也很常见，但都出现于幻想当中，从未有过证实。而根据这边的理论，灵魂这种东西是伴随着生命的诞生出现的特殊产物，并且随着生命的成长而不断塑形。现在假设来自地球的合成兽也符合这个规则，那么出现眼下的情况，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把合成兽肉体生长速度提升了万倍，导致灵魂的发育没有跟上，从而出现了这种软件不符合硬件的现象？
也就是说，如今在完成了一年零三个月生长周期的合成兽体内，只存在着刚刚诞生了一小时的渺小灵魂！
如果这就是翻车的原因，苏文还真没啥好说的。
而这或许也正是世界树之种没有被精灵王国拿来“孵化”幼体的原因吧，苏文不相信他能够想到的用途，成千上万的精灵学者们会想不到。
现在他只觉得很可惜。
明明一个成功诞生的合成兽就在自己的眼前，并且能够源源不断制造，却偏偏遇到了这样无法解决的问题，导致前功尽弃。
为了确保这并非偶然现象，苏文又选择了十二种合成兽中体格最小的NO.400123号，外形类似鹰隼的猛禽，并且一次性培育了三只。大约二十分钟之后，这些
外表几乎一模一样的合成兽陆续被催熟，并且离开了培养舱。
结果不出意料，就如同最初的NO.214420合成兽一样，它们的身体状况十分健康，但就是无法醒来，甚至无法做出呼吸动作。
不是偶然！
所以，只能放弃了么……
苏文总觉得不甘。
他决定垂死挣扎一下，去找擅长灵魂领域的玛尔塔利亚亡灵法师派系，让他们看看这种情况还有没有救。
虽然希望不大，但万一要是能成呢？
顺便，在先前黑河商队的战斗中，苏文还捡了大量魔物尸体和灵魂。后者中大多数是魔物携带的“褪色灵魂”，即失去了生灵时代记忆与意识的残魂，但也有少部分来自黑河商队护卫成员的生灵，搞不好可以抢救一下。
苏文打算对其进行清点，然后把它们与合成兽的难题一并送给玛尔塔利亚，就当做是对他们付出劳动的奖励了。
要是连他们也搞不定的话，那也就只能放弃。
毕竟也不能每个A级奖励都有大用嘛。
苏文这么劝说着自己，又想起了早已吃灰大半年的第一个A级任务奖励“M-01电磁手枪”，总算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而就在苏文顺手翻看起储藏空间和作战空间中堆积如山的魔物尸体与灵魂时，他猛然愣了一下，仿佛整个人触电般，背脊上竟出现冷汗。
让他感到如此惊悚的东西，并非来自这些魔物尸体，也和作战空间中的灵魂无关。
而是在那个存放着史莱姆碎片的空间里，本应翻滚沸腾的愤怒史莱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没穿衣服的人。
苏文瞬间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毫无疑问，正是早已死去的红！
并且还是生前的人类模样，而非被关进去时候的恶灵幼体！
让苏文感到震惊的，当然不止于此。
作战空间里的“红”，非但保持着人类的模样，而且双眼睁开，呼吸平稳，正静静打量着四周狭小的空间。
她还活着！
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且不说系统空间的规则根本不允许活物存在，苏文可是清楚记得，就在数小时之前，在这个作战空间里，愤怒的亡灵史莱姆碎片与疑似红的恶灵幼体被关在了一起。
随后两者大战了几百个回合，最终的结果是恶灵幼体被史莱姆吞噬。
就算那只恶灵幼体真的是红的灵魂，苏文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红到底有什么理由能活过来，这完全不符合自然规律！
唯一合理的解释，她根本就不是红！
在想到这一层的同时，苏文也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了下来，他仔细观察起作战空间里的“红”，发现她果然与记忆中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区别在于，当初苏文曾试图为红治疗的时候，看到了她脖子以下的身体遍布着各种密密麻麻的符文阵列，但眼前的红身上却干干净净，皮肤吹弹可破，如同从未涉世的少女。
但如果这不是红，又会是谁呢？
答案只可能有一个。
那只来路不明的亡灵史莱姆。
……
直到这时，苏文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把亡灵史莱姆封存起来，而非放任其吞噬以扩大史莱姆火药的产量，究竟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果然对于未知且无法掌控的东西，保持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
面对这只变成了红的模样的史莱姆，自己究竟是尝试接触，还是直接想办法将其彻底消灭，以排除风险？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亡灵魔物，那苏文根本不需要犹豫，肯定会选择第二种做法。
可问题在于，如今史莱姆火药乃是支撑苏文制造火药子弹的基础，并且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找到替代品，如果将亡灵史莱姆消灭或者空间放逐，那么一旦库存用完，就会陷入巨大困境。而眼下史莱姆变成了“红”的模样，反而可能是深入了解对方的契机。
很快苏文作出决定，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进行有限接触。
他找来了一张纸，在上面用大陆通用语写了两个字，言简意赅的“你好”，然后把它送入“红”所在的作战空间。
看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纸，“红”果然立刻有了反应，只见她的目光聚焦在纸上的文字，而后竟噗嗤笑出了声。
而就在苏文眉头微皱，思考着这笑声中蕴藏的含义时，她仿佛自顾自般开口。
“赛文先生，你已将我囚禁如此之久，而我除了屡次为你解决麻烦之外，又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对我抱有这般警惕呢？”
她的声音完全就是红的声音，但内容却证实了苏文的推测——这家伙根本不是红，而是不知为何变成了红的史莱姆。
至于她的“抱怨”，苏文则完全不为所动，毕竟他还分得清楚“不想”和“不能”的区别。他可没忘了自己当初被亡灵史莱姆差点吞噬时候的痛苦，并且毫不怀疑如果条件允许，这只亡灵史莱姆还会那么做。
苏文的接触按照原计划进行，很快他送进去了第二张纸条。
“你的名字是什么？”
“红”看完纸条上的问题，毫不犹豫回答道：“我当然是红啊。或许你对于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但我有着红几乎所有的记忆和性格，因为我已经与她的灵魂彻底合二为一，从她仅存的理智中继承了她的一切。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她已没有任何区别。”
原来如此，因为吞噬了红的畸变灵魂，所以继承了红的记忆与形态么……
但苏文记得，这只亡灵史莱姆可不止吞噬过一个生灵，至于包含着灵魂的残躯，更是不计其数。光是在其出场的时候，在银盔城的亡灵天灾现场，就展开了一场饕餮盛宴，怎么又不见它变成那些灵魂生前的模样呢？
对于这第三个问题，“红”的回答是：“因为他们太弱小了，只有足够强大的灵魂，才能够唤醒我的融合本能。”
苏文又问：“你究竟是谁？我是指除了红以外的存在。”
问题仍以文字形式发出，并很快收到答复。
“我不想欺骗你，但我的确记不清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我曾经是某个伟大存在的一部分，但由于某种原因遭到剥离。”
说到这里，变成红的亡灵史莱姆似乎了陷入回忆。
“当我拥有记忆的时候，我就在骨王奥拉的领地游荡。但因为那时的我还没有与灵魂融合后的理智，因此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史莱姆，只会对外界的刺激作出简单反应。”
“期间我吞噬过很多东西，生灵和亡灵都有，但他们中没有一个能够让我觉醒。”
“就这么过去了很久……可能有上百年，直到有一天，我寄生
在一只大型亡灵的耳朵里，被亡灵天灾带到了你所在的辉煌大陆。”
“再后来发生的事，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
苏文听完陷入了沉思。
到目前为止，沟通都很顺利，甚至有些过于顺利。苏文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对方就几乎把来历全盘托出。
但苏文显然没打算把它放出来。
他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而且由于在塞卡兰达对高阶亡灵们凶残狡诈的坏印象，苏文反而觉得这家伙比不会说话的时候更加值得警惕。
至于它刚才的陈述，也要暂时存疑，没必要轻易相信。
所以，还是先放置一段时间，观察下再说吧。
眼见长时间没有新的纸条出现，作战空间里的“红”似乎也意识到了苏文的想法，她忽然撅起嘴，露出了愠怒的表情，愤愤不平道：“就算你对我不放心，也该给我一个能够稍微自由活动的空间吧，再怎么说我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人类，不再是原本的粘液怪物。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我连翻个身都做不到！”
对此，苏文则用冰冷的文字回复：“首先，你根本不是人类，更不可能取代红，至少红不会做出你现在的表情。”
没想到对方却发出冷哼。
“愚蠢的想法，你才认识了红多久，接触了她几次？就自以为很了解她吗？”
苏文：“……”
好像还真没办法反驳。
紧接着，对方话锋一转。
“更何况，我刚才是以‘小史’的身份对你说话，而不是红。我想比起一个和陌生人差不多关系的女人，你应该更加在意我本身吧？”
作战空间里的“红”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全身上下都发生了剧烈扭曲，很快便回归了混沌的粘液模样。
苏文反问道：“小史？”
史莱姆依然用红的声音回答：“因为感觉你不喜欢我以红的身份自居，所以我刚给自己起了名字，就叫小史。反正我被误会成普通的史莱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自认为这个名字还挺适合我的。当然，如果你想让我变成红，那我也随时可以变回来。”
说着它又变成了红。
苏文心想这个功能还挺方便。
不过在塞卡兰达，红早就彻底死了，已经没有了继续存在的合理性，所以他并没有去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他真正需要关心的是，这只自称“小史”的亡灵史莱姆，是否值得尝试进一步接触，以及给予最低限度的信任。
这种信任当然不是指掏心掏肺，而是就像她所说的那样，给予她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空间，满足这种看上去还算比较合理的要求而已。
而就目前来看，“红”或者说小史，表现出了充足的无害性和理性，再加上亡灵史莱姆本身对苏文而言就有不可或缺的作用，他的确没必要做得太过严苛。
一番权衡之后，苏文决定，这个基本条件可以满足。
但要在严格的监管下满足。
苏文在瓦伦丁的领域空间里用控制台分出了一个独立的小型空间，大约一个房间大小，并且抹去了空间坐标痕迹，以杜绝任何空间传送的可能。做完这一切之后，苏文把小史从作战空间里转移到了这个房间。
然后苏文也出现在了房间里。
当然，这不是他本人，而是远程操控的元素虚影。
现在双方终于不需要用传纸条的形式沟通了。
苏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丢给了小史一件合身的长袍。
“穿上它。”
“喔……”
小史很听话地穿上衣物，总算没有保持光着身子的状态，随后她打量着周围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有些迷茫。
苏文问她：“你只能变成红吗？”
小史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是的，以前吞噬过的灵魂，都被我给浪费了。不过从现在开始，如果能够让我继续吞噬的话，哪怕是最弱小的普通灵魂，我也可以主动和它们进行融合，从而得到它们的一切。”
苏文本体若有所思。
“对了，我还可以做很多事情！除了记忆之外，我还会拥有被吞噬者的所有能力，包括对元素的掌控。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现在的我好像可以使用属于红的全部力量，甚至能够轻易进入她最私密的领域空间。”
苏文本体眉头紧皱，呼吸有些粗重。
但房间里，元素虚影形态的他则面色如常：“然后呢？”
“然……然后？难道这还不够吗？”
小史惊讶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缩了缩身上的长袍。
“难道说你想对我……如果你能满足我的要求，也、也不是不行哦。”
“……”
这下，苏文打死也不会相信这家伙继承了红的性格。
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吞噬红的灵魂和
能量之后，你还会变成最初的样子吗？还是说，会一直以现在的形态持续下去？”
“当然是维持现在的形态啊。”小史似乎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多亏了红的灵魂所赐，我已经成功觉醒了理智，为什么还要变回最初和野兽一般的状态呢？”
“请明确告诉我，是‘不想’还是‘不能’？”
“既不想，也不能！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问题，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相比，能做的事情多太多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已经没用了。”
小史：“？？”
但还不等她开口，苏文的元素虚影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在这之后，本源空间的苏文又随意往房间里面丢了些家具，然后就再也没有去管小史，仿佛瞬间对它失去了兴趣般。
苏文不得不承认，在刚才小史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能力时，有那么一瞬间，苏文甚至认为自己捡到了比系统还要逆天的外挂。但冷静下来之后，他意识到这比起外挂更有可能是陷阱——以他和这只史莱姆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信任到可以相信这种话的程度，即便它真的能够做到，也有可能是另有图谋的诱惑。
既然如此，亡灵史莱姆对于苏文的价值，依然只有其产出的史莱姆火药，所以苏文在得知现在的小史不会再变成原始形态时，只感觉到晴天霹雳的噩耗。
要知道不变回去，就意味着不会吐出作为“排泄物”的火药。
那要它还有何用？
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的事情了……
苏文本以为这只史莱姆进化之后，不但能力更强大，而且还可以交流，搞不好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收益。结果却发现，它连最珍贵的东西都已经丢掉。
真是悲哀。
而就在这时，苏文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在他使用亡灵史莱姆吞噬血色人形的时候，他把史莱姆切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被他拿来使用，最终又因为与红的恶灵融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另一半则始终待在隔壁的作战空间里面，直到现在都还在无能狂怒沸腾着。
换言之，变成了红的亡灵史莱姆，仅仅只是最初的一半容量。
或许这就是它所说的“剥离”？
这下苏文松了口气。
看来，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有关“小史”的事，被苏文就此强行暂告一段落。
虽然他知道这家伙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潜力，同时还很可能涉及有关塞卡兰达的秘密，但鉴于无法搞清楚随之而来的风险，苏文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至于这段时间是多久，他也不确定，几个月、三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要取决于他什么时候拥有承担风险的底气。
反正不是现在。
更何况，做完这些事已经是三更半夜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他必须重返特里底斯行省，落实阿克夏公爵的名头。
这将是他人生中一个新阶段的开始，可不能应付了事。
带着几分遗憾与对未来的展望，苏文回到公寓，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
第二天早上，苏文简单收拾随身物品，离开了圣彼得学院。
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其实早已做好准备。
说起来，苏文接下这个“阿克夏公爵”的安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是因为尼古拉斯所率领的玛尔塔利亚亡灵法师派系，恰巧以特里底斯行省为新的根据地。而特里底斯行省的前身，即千年前的特里西斯公国，又正是那位开国公福尔维奥·阿克夏的故乡。
这就意味着，无论多伦皇帝想要册封哪块土地给这位公爵，总避不开特里底斯行省这片区域。苏文如果接下了这个公爵头衔，就至少能够名正言顺的得到特里底斯行省的统领权，再配合玛尔塔利亚的力量双管齐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掌握实权，而无需和当地盘根错节数百年的各方贵族们拉扯，并想办法从这群既得利益者手中抠出权力。
且不说苏文并不擅长此道，到时候万一要是被那群贵族们恶心坏了，免不了大开杀戒的可能性，光是想想这种事，他就感到一阵厌烦。
而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有人办事的重要性了。
有尼古拉斯和玛尔塔利亚在，苏文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勾心斗角与治理之道，只需要一个命令，自然有人会为他做事。
早在几个月之前，玛尔塔利亚的人员就以苏文“阿克夏公爵”的名义正式进入了特里底斯城，逐步接管这里的一切事务。上至行省主城的行政区，下至特里底斯城乃至整个行省的各行各业，其最高话事人陆续由玛尔塔利亚中的骨干精英接手。
原本只能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他们，在得到了苏文这个公爵的头衔作为背书后，自然没有了顾忌，大刀阔斧出手，用尽各种软硬手段。在苏文即将抵达特里底斯行省的前夕，这里就已经完成了整个上层结构重组，变得以他马首是瞻。
所以，作为三大行省的开端，苏文的特里底斯城之旅注定是一次没什么压力的旅程。他所要做的，就是到那里走完形式，彻底落实阿克夏公爵的实际权力，顺便安排把行省主城迁到银盔城去——至少在他的视角来看，这并不算复杂。
只可惜，此行却没有莉蒂西娅陪伴。
她所在的戴森大学，由于开学时间比圣彼得学院要晚一个月，假期自然也要往后顺延。
或者说，在托斯卡纳学园都市的几十所学院中，唯有圣彼得高等魔法学院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享有与众不同的假期安排。具体原因是多方面历史因素造成的，但总而言之，苏文不想让莉蒂西娅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学期末最重要的时光。
毕竟和自己这种享受学院生活的混子不同，她去戴森大学是真的想要学知识的，而既然作出了决定，那就应该贯彻到底。
对此，苏文愿意等待。
在他的计划中，自己会先去特里底斯城完成领主权力的交接，但不会在那里停留很久，而是直接前往银盔城，解决一些“历史遗留问题”的同时，将整个特里底斯行省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确保这个大本营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平稳运行。
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苏文预留了一个月左右，多退少补。等一切安排妥当，莉蒂西娅正好放假，自己再去接她，而在那之后，就该往北出发，前往德兰行省和北高原行省，与北部帝国的势力好好聊聊了。
在那段旅程里，莉蒂西娅就不会缺席了。
顺便，苏文还准备了一份“惊喜”。
……
苏文并没有使用系统的力量，直接传送到千里之外的特里底斯城。
并非他做不到，而是这么做太过儿戏。
就像他上次在帝国首都多罗克的高调出场一样，这次的苏文依然也要向外界宣告，他抵达了属于自己的特里底斯城。
不过由于不需要产生什么震慑，只需要普通的高调出场就可以了。
苏文选择的“交通工具”依然是希格露恩凝聚的元素飞舟，上午九点从圣彼得学院起飞出发，在云霄之上快速飞行，十点出头就进入了特里底斯行省范围。随后缓缓下降，穿过云层，在千米高空俯瞰着大地，以及地平线尽头那座巨大城市。
这还是苏文第一次亲眼看到特里底斯城，在记忆中的十几年时光里，作为赛文·阿莱耶的他，从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
作为靠近帝国中部的富庶城市，特里底斯城看上去比银盔城气派许多，不但城墙和地标建筑更加高大威武，就连普通的楼房也要显得更为密集。不过就算再怎么繁华，这里也终究带着古典气息，与出发时的托斯卡纳宛如两个世界。尤其是在城市之外，同样落后的村庄，一望无际的农田，忙于劳作的农民……
显而易见，这里和银盔城没有本质区别，依然还停留在农耕时代的末尾阶段。
熟悉的割裂感再次出现，就像是时光倒流了数百年，让苏文体验到了穿越的感觉。而这样的特里底斯城，或者说这样的特里底斯行省，显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那副模样。
未来，任重道远啊。
苏文若有所思的同时，元素飞舟已经掠过数十公里，来到了城市的上空，并从数百米高空垂直降落。下方是人声鼎沸的广场，整个城市万人空巷，前来迎接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特里底斯行省的官员与贵族们，则在最中心的观礼台上等待。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仰望着上空，目光聚集在元素飞舟上。
借助佩戴的高清观察设备，苏文能够将一切尽收眼底。从这些人的表情与神色中，他能够读出景仰、憧憬、敬畏等多种情绪，但更多的还是茫然：那些最外围衣着朴素的平民，显然并不知道苏文是谁，也不认识什么阿克夏公爵，他们只知道今天是个重要日子，特里底斯城即将迎来一位新的主人，他身份尊贵，至高无上，绝对不能违抗。
除此之外的信息，他们不需要了解，也没有资格了解。
……
元素飞舟缓缓降落在早已预留好的平台之上，随后凝为实质的舱门缓缓打开，身穿整洁便装的苏文从中走出。
同一时间，四周礼炮齐鸣，乐器奏响，特里底斯城最高层的人物涌来迎接，将苏文团团簇拥，却又保持着凸显恭敬的距离。
随后，特里底斯城的领主、原特里底斯行省统领科尔多瓦伯爵向苏文致辞欢迎，并当场交出了象征特里底斯最高权力的金色权杖，在超过十五万人的见证下，毫不拖泥带水完成了权力转移的仪式，也代表了特里底斯城与特里底斯行省的权力易主。
如此顺利的展开，自然少不了尼古拉斯与玛尔塔利亚的功劳，但现场却没有见到任何玛尔塔利亚的痕迹，让苏文不由得感到佩服。
接下来，手持权杖的苏文在众人簇拥下走下高台，穿过宽敞华丽的红毯，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豪华魔导车前。
一路上，两旁的人群纷纷俯身行礼，仿佛在迎接自己的帝王。而能够如此近距离瞻仰阿克夏公爵真容的人，无不是特里底斯的豪商贵族，他们在自己的世界中身份尊贵，但在如今的苏文面前，却尽显恭敬谦卑。
苏文不禁心想，这就是权力的滋味么？
的确，诱人且甜美，试过一次之后，就永生难忘。
只可惜，不是自己想要的味道。
魔导车在早已清空的道路上行驶，直达上城区的领主大厅。作为特里底斯城最核心、最顶端的区域，这里比起托斯卡纳和多罗克的景象也不遑多让，不但建筑优美华贵，而且还充满了高端魔导工业化的气息。
托斯卡纳有的东西，这里基本都有。
根据事先确定的行程安排，苏文将在此处的宴会厅正式会见整个特里底斯城的顶流人物，包括大贵族、社会名流、各行各业长官，以及帝国裁决厅与帝国法师团主要成员。
当然了，这些名头的重合性很高，不少人都身兼数任，所以统计到场的总人数甚至还不足百人，远比想象中少。
而正是这些人，组成了如今特里底斯的统治阶层。
他们之间的利益网纵横交错，牢不可分。如果没有先前玛尔塔利亚的布置，今天这场午宴，注定会带有一些鸿门宴的性质，但凡事没有如果，这些人中顽冥不化的，都早已经悄然消失并被替代，留下的只有识时务的俊杰。
……
大约半小时后，苏文从宴会的休息室走出，来到了装裱华丽的大厅。
此时所有来宾都已经正襟危坐，等待着苏文这位主角的出现。
苏文在主座之前，拿起了酒杯，与众人共饮。
而后，他说出了开场词。
“在座的诸位，有哪些是玛尔塔利亚的人？请站起来，让我看到。”
如此直白的提问，让许多人都吃了一惊。但下一秒，大部分人都来不及放下酒杯，就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生怕自己比别人更慢。毕竟能够坐在这里的人，有谁不知道所谓“玛尔塔利亚”与眼前这位公爵的关系？
但凡此前跟玛尔塔利亚沾了一点关系的，都慌忙不迭起身响应。
“很好。”
苏文满意道。
“看来我或许
不用花费太多口舌，去介绍那位‘主上’的事迹了，至于那些仍不知道的，请在之后自行了解。”
“那么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顿了顿，他神色严肃，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出乎预料的宣言。
“我，赛文·阿莱耶·阿克夏，作为主上的代理人，向你等告知——我曾经、现在、往后，皆效忠于主上。就如玛尔塔利亚超凡者派系一样，特里底斯行省的最高领袖，并非身为阿克夏公爵的在下，而是拥有无上智慧与仁慈的主上。”
“此言此行，从即刻起落实，我不希望看到有人违逆。”
这也是为了方便后续操作——要知道，本源空间中的元素模板，也可以创造出用元素模拟的生物，在栩栩如生的同时，也保持了接近于真品的性能。其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够带出领域空间，否则将会顷刻间烟消云散。
而对于“合成兽”这种陌生的新事物，苏文在找到合适的使用方式之前，肯定不会第一时间把它们拿到外面去。
而是首先拿来和上述元素模拟的生物做出比对。
在苏文的考量中，如果合成兽真的能够快速量产，那么它们目前的最主要用途就是取代元素造物，跟那群未毕业的机动战士学员们对练。这么做能够在测试合成兽强度的同时，也搞清楚它们是否真的完全可控。
如果有任何一方面不达标，那就没有必要重用。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验证了能否快速量产再说，否则一切都是虚妄。
制造中心安置完毕之后，却根本无法正常运作——这是理所当然的。想要使用它，不但需要大量电能，更要提供各种配比复杂的生物质原料，用来为培养装置的胚胎提供生长所需营养。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也不要紧，系统商店里有卖，并且价格不贵，至少能够保证让苏文当初为枪支购买弹药一样正常使用，不至于瞬间掏空他的家产。
可惜苏文是绝对不会买的。
到了现如今阶段，任何非必要的兑换点数消耗，对苏文而言都是天大的浪费。
更何况，如果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也根本不需要完全启动这台合成兽制造中心。
因为合成兽制造中心的功能仅仅是“制造”，而不需要负责其他任务，所以位于核心区域的储藏室中，以极低温度真空保存了各种已被高度基因改造的胚胎细胞。它们可以被直接使用，而制造中心所需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些胚胎细胞送到培养舱中批量孵化，看似科技水平挺高，实际上却无法触碰到基因领域的核心内容。
既然现在苏文打算用世界树之种的力量孵化它们，那么制造中心本身的孵化功能，自然就不需要用到了。
后者要做的事情，仅仅是为他提供这些胚胎细胞而已。
只是为了后续的可持续发展，苏文还是决定按照规章流程办事，而非强行把胚胎细胞取出来，直接强行催熟。
他想办法为制造中心接通了电力，然后启动了操控中心，并开启孵化流程，让制造中心完成孵化阶段的第一步，即将胚胎细胞注入培养舱，然后再由世界树之种介入。这样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制造中心会从胚胎中自动回收并生成新的原始胚胎细胞，以做到循环使用，往往一个原始细胞，就能够生产出数以千计的合成兽成体。
而这台制造中心的储藏系统中，保存着12种形态各异的胚胎细胞，也就是说它能够生产12种合成兽“产品”。
这些合成兽的命名都以编号为规则，但并非从1号到12号，而是看起来毫无意义的编码，最小的编码数字是NO.24873，最大的则是NO.994125。苏文不太清楚其中的含义，只能猜测它们代表了整个狄因共和国基因工程产物中的先后排序，换言之在上百万计的产品中，最终只有12例被选入了这台制造中心以批量生产。
可以想象的是，每个编号的背后，很可能都有一段独特的故事……或者事故。只可惜苏文却不得而知了。
苏文最终选择的目标，是编号NO.214420。
这是一种以犬科动物为基础模板的合成兽，其不但有着更加锋利的牙齿和爪子，而且全身上下呈现出流线形体，背脊上更是生长着三对大小不同的半透明翅膀。根据介绍，这些翅膀并不能让它飞行，但能够大大提升奔跑速度和跳跃高度，对空气动力学的运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再加上合成兽标配的骨骼超硬化改造，其牙齿与利爪能够轻易撕开钢铁，如果对象是血肉之躯，更像是切奶油一样简单。
总而言之，在所有的12种合成兽当中，NO.214420属于一眼看上去没有明显短板，而且体型适中的那种，很适合作为初次实验的对象。
在无视了操控中心原材料不足的提醒，把它的胚胎细胞注入培养舱之后，苏文便使用本源空间的控制台，向其中注入了世界树之种那磅礴的生命力。
紧接着，初始培养基中的细胞，便开始了疯狂分裂，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很快便数量多到了苏文能够肉眼看见的程度，并且还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增加。如此之快的分裂，把监控着孵化流程的制造中心都给整不会了，不断出现报错提醒。好在苏文手动操作下，还是成功搞定了胚胎干细胞的回收工作。
但苏文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成功了。
世界树之种的生命力能够加速细胞分裂不假，但能否让胚胎细胞有序分化成型，却还是未知数，甚至连希格露恩
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当初的精灵王国没有这么尝试过，或者试过了，却没有对外界公开。
现在他只能默默等待，看看最终的结果究竟是得到一摊烂肉，还是逐渐成型的合成兽幼体，只有后者才能算是成功。
……
即便是世界树之种的力量，从无到有的创造也相当缓慢，比修复身体效率差了好几倍。苏文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培养舱中的胚胎看了十几分钟，看着它一点点变大，而后逐渐形成了一个蜷缩的虾米形状。
苏文的心情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因为随着胚胎的塑形，他终于能够确认，NO.214420正在往基因设定的方向发育，而非形成无序的混合物。
又过了好几分钟，胚胎已经变成了巴掌大小，也终于能够看出犬科动物的轮廓，开始分化出四肢与五官。
这下苏文终于彻底放心。
他心想，自己果然是个天才。
……
半小时后，苏文见到了第一只成熟的合成兽，它就像预览图描绘的那样，是一只拥有翅膀的流线型大型猎犬。
此时它静静悬浮在培养舱的富氧液体中，整个身体都插满了管子。
这些管子本来负责营养输入和排泄之类的功能，类似于胎儿的脐带，但由于世界树之种的介入，使之都成为了摆设。
终于，培养舱的监测发出提醒，告诉苏文这只合成兽已经成熟，可执行出仓程序。
而苏文算了算，从单个胚胎到成体，一共用了54分钟25秒。
而按照生产中心原本的效率，NO.214420的预计培养周期是1年零三个月，两者之间的差距大约是12500倍。
如此速度，堪称恐怖！
效率这块肯定是没问题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也就只剩下了验证其性能，包括了战斗能力，以及可控性。
如果这两项也能通过，那苏文就算是捡到了宝。
但事实证明，他似乎高兴的有些太早。
……
在把NO.214420合成兽从培养舱中转移出来之后，它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很快苏醒，而是瘫倒在地停止呼吸，就像是死了一样。
或者说，自始至终，它就从未有过呼吸。只是这在培养舱中属于正常现象，但在外界，这就很不对劲了。
要知道即便是高度基因改造的合成兽，本质上也依然是生物，哪怕它的生命力比一般生物强大的多，也不可能长时间停止呼吸。
这意味着，它极有可能是个死胎。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在意识到自己的初次尝试功败垂成之后，苏文首先想的当然不是放弃，而是尝试分析出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唤出了1号，让它对眼前的失败品进行全方位分析，试图查找出它的死亡原因。
然而意外的是，1号仅仅是用生物雷达对其进行扫描，就发现了异常。
这头合成兽并没有死！
但也没有活着。
它的身体技能都十分正常，生物雷达中也能够扫描到微弱脑电波，但偏偏就像没有了驱动程序一样无法运作。
就像是……
失去了灵魂的残躯。
苏文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假死实验中的情景：他在不允许活物存在的系统空间里，给假死的对象执行了复苏程序，得到的就是类似的结果——虽然身体机能已经恢复正常，但却迟迟无法醒来，就像是植物人般。
难道说，是灵魂方面的问题？
这就很复杂了。
所谓的灵魂的说法，似乎是辉煌大陆独有，苏文的老家地球那边虽然也很常见，但都出现于幻想当中，从未有过证实。而根据这边的理论，灵魂这种东西是伴随着生命的诞生出现的特殊产物，并且随着生命的成长而不断塑形。现在假设来自地球的合成兽也符合这个规则，那么出现眼下的情况，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把合成兽肉体生长速度提升了万倍，导致灵魂的发育没有跟上，从而出现了这种软件不符合硬件的现象？
也就是说，如今在完成了一年零三个月生长周期的合成兽体内，只存在着刚刚诞生了一小时的渺小灵魂！
如果这就是翻车的原因，苏文还真没啥好说的。
而这或许也正是世界树之种没有被精灵王国拿来“孵化”幼体的原因吧，苏文不相信他能够想到的用途，成千上万的精灵学者们会想不到。
现在他只觉得很可惜。
明明一个成功诞生的合成兽就在自己的眼前，并且能够源源不断制造，却偏偏遇到了这样无法解决的问题，导致前功尽弃。
为了确保这并非偶然现象，苏文又选择了十二种合成兽中体格最小的NO.400123号，外形类似鹰隼的猛禽，并且一次性培育了三只。大约二十分钟之后，这些
外表几乎一模一样的合成兽陆续被催熟，并且离开了培养舱。
结果不出意料，就如同最初的NO.214420合成兽一样，它们的身体状况十分健康，但就是无法醒来，甚至无法做出呼吸动作。
不是偶然！
所以，只能放弃了么……
苏文总觉得不甘。
他决定垂死挣扎一下，去找擅长灵魂领域的玛尔塔利亚亡灵法师派系，让他们看看这种情况还有没有救。
虽然希望不大，但万一要是能成呢？
顺便，在先前黑河商队的战斗中，苏文还捡了大量魔物尸体和灵魂。后者中大多数是魔物携带的“褪色灵魂”，即失去了生灵时代记忆与意识的残魂，但也有少部分来自黑河商队护卫成员的生灵，搞不好可以抢救一下。
苏文打算对其进行清点，然后把它们与合成兽的难题一并送给玛尔塔利亚，就当做是对他们付出劳动的奖励了。
要是连他们也搞不定的话，那也就只能放弃。
毕竟也不能每个A级奖励都有大用嘛。
苏文这么劝说着自己，又想起了早已吃灰大半年的第一个A级任务奖励“M-01电磁手枪”，总算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而就在苏文顺手翻看起储藏空间和作战空间中堆积如山的魔物尸体与灵魂时，他猛然愣了一下，仿佛整个人触电般，背脊上竟出现冷汗。
让他感到如此惊悚的东西，并非来自这些魔物尸体，也和作战空间中的灵魂无关。
而是在那个存放着史莱姆碎片的空间里，本应翻滚沸腾的愤怒史莱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没穿衣服的人。
苏文瞬间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毫无疑问，正是早已死去的红！
并且还是生前的人类模样，而非被关进去时候的恶灵幼体！
让苏文感到震惊的，当然不止于此。
作战空间里的“红”，非但保持着人类的模样，而且双眼睁开，呼吸平稳，正静静打量着四周狭小的空间。
她还活着！
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且不说系统空间的规则根本不允许活物存在，苏文可是清楚记得，就在数小时之前，在这个作战空间里，愤怒的亡灵史莱姆碎片与疑似红的恶灵幼体被关在了一起。
随后两者大战了几百个回合，最终的结果是恶灵幼体被史莱姆吞噬。
就算那只恶灵幼体真的是红的灵魂，苏文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红到底有什么理由能活过来，这完全不符合自然规律！
唯一合理的解释，她根本就不是红！
在想到这一层的同时，苏文也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了下来，他仔细观察起作战空间里的“红”，发现她果然与记忆中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区别在于，当初苏文曾试图为红治疗的时候，看到了她脖子以下的身体遍布着各种密密麻麻的符文阵列，但眼前的红身上却干干净净，皮肤吹弹可破，如同从未涉世的少女。
但如果这不是红，又会是谁呢？
答案只可能有一个。
那只来路不明的亡灵史莱姆。
……
直到这时，苏文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把亡灵史莱姆封存起来，而非放任其吞噬以扩大史莱姆火药的产量，究竟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果然对于未知且无法掌控的东西，保持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
面对这只变成了红的模样的史莱姆，自己究竟是尝试接触，还是直接想办法将其彻底消灭，以排除风险？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亡灵魔物，那苏文根本不需要犹豫，肯定会选择第二种做法。
可问题在于，如今史莱姆火药乃是支撑苏文制造火药子弹的基础，并且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找到替代品，如果将亡灵史莱姆消灭或者空间放逐，那么一旦库存用完，就会陷入巨大困境。而眼下史莱姆变成了“红”的模样，反而可能是深入了解对方的契机。
很快苏文作出决定，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进行有限接触。
他找来了一张纸，在上面用大陆通用语写了两个字，言简意赅的“你好”，然后把它送入“红”所在的作战空间。
看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纸，“红”果然立刻有了反应，只见她的目光聚焦在纸上的文字，而后竟噗嗤笑出了声。
而就在苏文眉头微皱，思考着这笑声中蕴藏的含义时，她仿佛自顾自般开口。
“赛文先生，你已将我囚禁如此之久，而我除了屡次为你解决麻烦之外，又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对我抱有这般警惕呢？”
她的声音完全就是红的声音，但内容却证实了苏文的推测——这家伙根本不是红，而是不知为何变成了红的史莱姆。
至于她的“抱怨”，苏文则完全不为所动，毕竟他还分得清楚“不想”和“不能”的区别。他可没忘了自己当初被亡灵史莱姆差点吞噬时候的痛苦，并且毫不怀疑如果条件允许，这只亡灵史莱姆还会那么做。
苏文的接触按照原计划进行，很快他送进去了第二张纸条。
“你的名字是什么？”
“红”看完纸条上的问题，毫不犹豫回答道：“我当然是红啊。或许你对于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但我有着红几乎所有的记忆和性格，因为我已经与她的灵魂彻底合二为一，从她仅存的理智中继承了她的一切。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她已没有任何区别。”
原来如此，因为吞噬了红的畸变灵魂，所以继承了红的记忆与形态么……
但苏文记得，这只亡灵史莱姆可不止吞噬过一个生灵，至于包含着灵魂的残躯，更是不计其数。光是在其出场的时候，在银盔城的亡灵天灾现场，就展开了一场饕餮盛宴，怎么又不见它变成那些灵魂生前的模样呢？
对于这第三个问题，“红”的回答是：“因为他们太弱小了，只有足够强大的灵魂，才能够唤醒我的融合本能。”
苏文又问：“你究竟是谁？我是指除了红以外的存在。”
问题仍以文字形式发出，并很快收到答复。
“我不想欺骗你，但我的确记不清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我曾经是某个伟大存在的一部分，但由于某种原因遭到剥离。”
说到这里，变成红的亡灵史莱姆似乎了陷入回忆。
“当我拥有记忆的时候，我就在骨王奥拉的领地游荡。但因为那时的我还没有与灵魂融合后的理智，因此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史莱姆，只会对外界的刺激作出简单反应。”
“期间我吞噬过很多东西，生灵和亡灵都有，但他们中没有一个能够让我觉醒。”
“就这么过去了很久……可能有上百年，直到有一天，我寄生
在一只大型亡灵的耳朵里，被亡灵天灾带到了你所在的辉煌大陆。”
“再后来发生的事，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
苏文听完陷入了沉思。
到目前为止，沟通都很顺利，甚至有些过于顺利。苏文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对方就几乎把来历全盘托出。
但苏文显然没打算把它放出来。
他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而且由于在塞卡兰达对高阶亡灵们凶残狡诈的坏印象，苏文反而觉得这家伙比不会说话的时候更加值得警惕。
至于它刚才的陈述，也要暂时存疑，没必要轻易相信。
所以，还是先放置一段时间，观察下再说吧。
眼见长时间没有新的纸条出现，作战空间里的“红”似乎也意识到了苏文的想法，她忽然撅起嘴，露出了愠怒的表情，愤愤不平道：“就算你对我不放心，也该给我一个能够稍微自由活动的空间吧，再怎么说我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人类，不再是原本的粘液怪物。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我连翻个身都做不到！”
对此，苏文则用冰冷的文字回复：“首先，你根本不是人类，更不可能取代红，至少红不会做出你现在的表情。”
没想到对方却发出冷哼。
“愚蠢的想法，你才认识了红多久，接触了她几次？就自以为很了解她吗？”
苏文：“……”
好像还真没办法反驳。
紧接着，对方话锋一转。
“更何况，我刚才是以‘小史’的身份对你说话，而不是红。我想比起一个和陌生人差不多关系的女人，你应该更加在意我本身吧？”
作战空间里的“红”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全身上下都发生了剧烈扭曲，很快便回归了混沌的粘液模样。
苏文反问道：“小史？”
史莱姆依然用红的声音回答：“因为感觉你不喜欢我以红的身份自居，所以我刚给自己起了名字，就叫小史。反正我被误会成普通的史莱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自认为这个名字还挺适合我的。当然，如果你想让我变成红，那我也随时可以变回来。”
说着它又变成了红。
苏文心想这个功能还挺方便。
不过在塞卡兰达，红早就彻底死了，已经没有了继续存在的合理性，所以他并没有去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他真正需要关心的是，这只自称“小史”的亡灵史莱姆，是否值得尝试进一步接触，以及给予最低限度的信任。
这种信任当然不是指掏心掏肺，而是就像她所说的那样，给予她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空间，满足这种看上去还算比较合理的要求而已。
而就目前来看，“红”或者说小史，表现出了充足的无害性和理性，再加上亡灵史莱姆本身对苏文而言就有不可或缺的作用，他的确没必要做得太过严苛。
一番权衡之后，苏文决定，这个基本条件可以满足。
但要在严格的监管下满足。
苏文在瓦伦丁的领域空间里用控制台分出了一个独立的小型空间，大约一个房间大小，并且抹去了空间坐标痕迹，以杜绝任何空间传送的可能。做完这一切之后，苏文把小史从作战空间里转移到了这个房间。
然后苏文也出现在了房间里。
当然，这不是他本人，而是远程操控的元素虚影。
现在双方终于不需要用传纸条的形式沟通了。
苏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丢给了小史一件合身的长袍。
“穿上它。”
“喔……”
小史很听话地穿上衣物，总算没有保持光着身子的状态，随后她打量着周围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有些迷茫。
苏文问她：“你只能变成红吗？”
小史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是的，以前吞噬过的灵魂，都被我给浪费了。不过从现在开始，如果能够让我继续吞噬的话，哪怕是最弱小的普通灵魂，我也可以主动和它们进行融合，从而得到它们的一切。”
苏文本体若有所思。
“对了，我还可以做很多事情！除了记忆之外，我还会拥有被吞噬者的所有能力，包括对元素的掌控。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现在的我好像可以使用属于红的全部力量，甚至能够轻易进入她最私密的领域空间。”
苏文本体眉头紧皱，呼吸有些粗重。
但房间里，元素虚影形态的他则面色如常：“然后呢？”
“然……然后？难道这还不够吗？”
小史惊讶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缩了缩身上的长袍。
“难道说你想对我……如果你能满足我的要求，也、也不是不行哦。”
“……”
这下，苏文打死也不会相信这家伙继承了红的性格。
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吞噬红的灵魂和
能量之后，你还会变成最初的样子吗？还是说，会一直以现在的形态持续下去？”
“当然是维持现在的形态啊。”小史似乎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多亏了红的灵魂所赐，我已经成功觉醒了理智，为什么还要变回最初和野兽一般的状态呢？”
“请明确告诉我，是‘不想’还是‘不能’？”
“既不想，也不能！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问题，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相比，能做的事情多太多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已经没用了。”
小史：“？？”
但还不等她开口，苏文的元素虚影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在这之后，本源空间的苏文又随意往房间里面丢了些家具，然后就再也没有去管小史，仿佛瞬间对它失去了兴趣般。
苏文不得不承认，在刚才小史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能力时，有那么一瞬间，苏文甚至认为自己捡到了比系统还要逆天的外挂。但冷静下来之后，他意识到这比起外挂更有可能是陷阱——以他和这只史莱姆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信任到可以相信这种话的程度，即便它真的能够做到，也有可能是另有图谋的诱惑。
既然如此，亡灵史莱姆对于苏文的价值，依然只有其产出的史莱姆火药，所以苏文在得知现在的小史不会再变成原始形态时，只感觉到晴天霹雳的噩耗。
要知道不变回去，就意味着不会吐出作为“排泄物”的火药。
那要它还有何用？
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的事情了……
苏文本以为这只史莱姆进化之后，不但能力更强大，而且还可以交流，搞不好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收益。结果却发现，它连最珍贵的东西都已经丢掉。
真是悲哀。
而就在这时，苏文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在他使用亡灵史莱姆吞噬血色人形的时候，他把史莱姆切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被他拿来使用，最终又因为与红的恶灵融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另一半则始终待在隔壁的作战空间里面，直到现在都还在无能狂怒沸腾着。
换言之，变成了红的亡灵史莱姆，仅仅只是最初的一半容量。
或许这就是它所说的“剥离”？
这下苏文松了口气。
看来，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有关“小史”的事，被苏文就此强行暂告一段落。
虽然他知道这家伙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潜力，同时还很可能涉及有关塞卡兰达的秘密，但鉴于无法搞清楚随之而来的风险，苏文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至于这段时间是多久，他也不确定，几个月、三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要取决于他什么时候拥有承担风险的底气。
反正不是现在。
更何况，做完这些事已经是三更半夜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他必须重返特里底斯行省，落实阿克夏公爵的名头。
这将是他人生中一个新阶段的开始，可不能应付了事。
带着几分遗憾与对未来的展望，苏文回到公寓，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
第二天早上，苏文简单收拾随身物品，离开了圣彼得学院。
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其实早已做好准备。
说起来，苏文接下这个“阿克夏公爵”的安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是因为尼古拉斯所率领的玛尔塔利亚亡灵法师派系，恰巧以特里底斯行省为新的根据地。而特里底斯行省的前身，即千年前的特里西斯公国，又正是那位开国公福尔维奥·阿克夏的故乡。
这就意味着，无论多伦皇帝想要册封哪块土地给这位公爵，总避不开特里底斯行省这片区域。苏文如果接下了这个公爵头衔，就至少能够名正言顺的得到特里底斯行省的统领权，再配合玛尔塔利亚的力量双管齐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掌握实权，而无需和当地盘根错节数百年的各方贵族们拉扯，并想办法从这群既得利益者手中抠出权力。
且不说苏文并不擅长此道，到时候万一要是被那群贵族们恶心坏了，免不了大开杀戒的可能性，光是想想这种事，他就感到一阵厌烦。
而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有人办事的重要性了。
有尼古拉斯和玛尔塔利亚在，苏文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勾心斗角与治理之道，只需要一个命令，自然有人会为他做事。
早在几个月之前，玛尔塔利亚的人员就以苏文“阿克夏公爵”的名义正式进入了特里底斯城，逐步接管这里的一切事务。上至行省主城的行政区，下至特里底斯城乃至整个行省的各行各业，其最高话事人陆续由玛尔塔利亚中的骨干精英接手。
原本只能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他们，在得到了苏文这个公爵的头衔作为背书后，自然没有了顾忌，大刀阔斧出手，用尽各种软硬手段。在苏文即将抵达特里底斯行省的前夕，这里就已经完成了整个上层结构重组，变得以他马首是瞻。
所以，作为三大行省的开端，苏文的特里底斯城之旅注定是一次没什么压力的旅程。他所要做的，就是到那里走完形式，彻底落实阿克夏公爵的实际权力，顺便安排把行省主城迁到银盔城去——至少在他的视角来看，这并不算复杂。
只可惜，此行却没有莉蒂西娅陪伴。
她所在的戴森大学，由于开学时间比圣彼得学院要晚一个月，假期自然也要往后顺延。
或者说，在托斯卡纳学园都市的几十所学院中，唯有圣彼得高等魔法学院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享有与众不同的假期安排。具体原因是多方面历史因素造成的，但总而言之，苏文不想让莉蒂西娅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学期末最重要的时光。
毕竟和自己这种享受学院生活的混子不同，她去戴森大学是真的想要学知识的，而既然作出了决定，那就应该贯彻到底。
对此，苏文愿意等待。
在他的计划中，自己会先去特里底斯城完成领主权力的交接，但不会在那里停留很久，而是直接前往银盔城，解决一些“历史遗留问题”的同时，将整个特里底斯行省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确保这个大本营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平稳运行。
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苏文预留了一个月左右，多退少补。等一切安排妥当，莉蒂西娅正好放假，自己再去接她，而在那之后，就该往北出发，前往德兰行省和北高原行省，与北部帝国的势力好好聊聊了。
在那段旅程里，莉蒂西娅就不会缺席了。
顺便，苏文还准备了一份“惊喜”。
……
苏文并没有使用系统的力量，直接传送到千里之外的特里底斯城。
并非他做不到，而是这么做太过儿戏。
就像他上次在帝国首都多罗克的高调出场一样，这次的苏文依然也要向外界宣告，他抵达了属于自己的特里底斯城。
不过由于不需要产生什么震慑，只需要普通的高调出场就可以了。
苏文选择的“交通工具”依然是希格露恩凝聚的元素飞舟，上午九点从圣彼得学院起飞出发，在云霄之上快速飞行，十点出头就进入了特里底斯行省范围。随后缓缓下降，穿过云层，在千米高空俯瞰着大地，以及地平线尽头那座巨大城市。
这还是苏文第一次亲眼看到特里底斯城，在记忆中的十几年时光里，作为赛文·阿莱耶的他，从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
作为靠近帝国中部的富庶城市，特里底斯城看上去比银盔城气派许多，不但城墙和地标建筑更加高大威武，就连普通的楼房也要显得更为密集。不过就算再怎么繁华，这里也终究带着古典气息，与出发时的托斯卡纳宛如两个世界。尤其是在城市之外，同样落后的村庄，一望无际的农田，忙于劳作的农民……
显而易见，这里和银盔城没有本质区别，依然还停留在农耕时代的末尾阶段。
熟悉的割裂感再次出现，就像是时光倒流了数百年，让苏文体验到了穿越的感觉。而这样的特里底斯城，或者说这样的特里底斯行省，显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那副模样。
未来，任重道远啊。
苏文若有所思的同时，元素飞舟已经掠过数十公里，来到了城市的上空，并从数百米高空垂直降落。下方是人声鼎沸的广场，整个城市万人空巷，前来迎接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特里底斯行省的官员与贵族们，则在最中心的观礼台上等待。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仰望着上空，目光聚集在元素飞舟上。
借助佩戴的高清观察设备，苏文能够将一切尽收眼底。从这些人的表情与神色中，他能够读出景仰、憧憬、敬畏等多种情绪，但更多的还是茫然：那些最外围衣着朴素的平民，显然并不知道苏文是谁，也不认识什么阿克夏公爵，他们只知道今天是个重要日子，特里底斯城即将迎来一位新的主人，他身份尊贵，至高无上，绝对不能违抗。
除此之外的信息，他们不需要了解，也没有资格了解。
……
元素飞舟缓缓降落在早已预留好的平台之上，随后凝为实质的舱门缓缓打开，身穿整洁便装的苏文从中走出。
同一时间，四周礼炮齐鸣，乐器奏响，特里底斯城最高层的人物涌来迎接，将苏文团团簇拥，却又保持着凸显恭敬的距离。
随后，特里底斯城的领主、原特里底斯行省统领科尔多瓦伯爵向苏文致辞欢迎，并当场交出了象征特里底斯最高权力的金色权杖，在超过十五万人的见证下，毫不拖泥带水完成了权力转移的仪式，也代表了特里底斯城与特里底斯行省的权力易主。
如此顺利的展开，自然少不了尼古拉斯与玛尔塔利亚的功劳，但现场却没有见到任何玛尔塔利亚的痕迹，让苏文不由得感到佩服。
接下来，手持权杖的苏文在众人簇拥下走下高台，穿过宽敞华丽的红毯，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豪华魔导车前。
一路上，两旁的人群纷纷俯身行礼，仿佛在迎接自己的帝王。而能够如此近距离瞻仰阿克夏公爵真容的人，无不是特里底斯的豪商贵族，他们在自己的世界中身份尊贵，但在如今的苏文面前，却尽显恭敬谦卑。
苏文不禁心想，这就是权力的滋味么？
的确，诱人且甜美，试过一次之后，就永生难忘。
只可惜，不是自己想要的味道。
魔导车在早已清空的道路上行驶，直达上城区的领主大厅。作为特里底斯城最核心、最顶端的区域，这里比起托斯卡纳和多罗克的景象也不遑多让，不但建筑优美华贵，而且还充满了高端魔导工业化的气息。
托斯卡纳有的东西，这里基本都有。
根据事先确定的行程安排，苏文将在此处的宴会厅正式会见整个特里底斯城的顶流人物，包括大贵族、社会名流、各行各业长官，以及帝国裁决厅与帝国法师团主要成员。
当然了，这些名头的重合性很高，不少人都身兼数任，所以统计到场的总人数甚至还不足百人，远比想象中少。
而正是这些人，组成了如今特里底斯的统治阶层。
他们之间的利益网纵横交错，牢不可分。如果没有先前玛尔塔利亚的布置，今天这场午宴，注定会带有一些鸿门宴的性质，但凡事没有如果，这些人中顽冥不化的，都早已经悄然消失并被替代，留下的只有识时务的俊杰。
……
大约半小时后，苏文从宴会的休息室走出，来到了装裱华丽的大厅。
此时所有来宾都已经正襟危坐，等待着苏文这位主角的出现。
苏文在主座之前，拿起了酒杯，与众人共饮。
而后，他说出了开场词。
“在座的诸位，有哪些是玛尔塔利亚的人？请站起来，让我看到。”
如此直白的提问，让许多人都吃了一惊。但下一秒，大部分人都来不及放下酒杯，就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生怕自己比别人更慢。毕竟能够坐在这里的人，有谁不知道所谓“玛尔塔利亚”与眼前这位公爵的关系？
但凡此前跟玛尔塔利亚沾了一点关系的，都慌忙不迭起身响应。
“很好。”
苏文满意道。
“看来我或许
不用花费太多口舌，去介绍那位‘主上’的事迹了，至于那些仍不知道的，请在之后自行了解。”
“那么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顿了顿，他神色严肃，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出乎预料的宣言。
“我，赛文·阿莱耶·阿克夏，作为主上的代理人，向你等告知——我曾经、现在、往后，皆效忠于主上。就如玛尔塔利亚超凡者派系一样，特里底斯行省的最高领袖，并非身为阿克夏公爵的在下，而是拥有无上智慧与仁慈的主上。”
“此言此行，从即刻起落实，我不希望看到有人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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