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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誓言

    “我会杀了那个圣使。”时予末忽然抬头,看着刘老汉的眼睛,“无论他有多强。”

    刘老汉愣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像是对这句孩子气的话感到深深地无奈。

    “我想,人一生真正能遵从心意做到的事,又能有几件呢?”时予末说,“我再也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刘老汉,我小的时候,出过车祸,因此失忆。”

    “在我失忆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曾经在一家面馆里打过工。”

    “说实话,那家面馆的面,没有你的好吃。”时予末笑笑。

    刘老汉也笑了笑,却是苦涩的。

    “那个面馆老板人也很好,对我很不错。”

    “我是孤儿,没有父母的……我差一点就要把他当成我爸了,因为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时予末说。

    “那时候,我经常抬着头,看面馆上挂着的电视机,说实话吧,基本上我整个的三观基本上都是从那家面馆学来的。”

    就连他情窦初开,喜欢上楼小妍的事情,似乎都要归功于他偷偷看的那些爱情小电影。

    “可是后来他死了。”

    在时予末十七岁零六个月时的一个下午,他按时放学来到面馆打工。

    浓浓的烟从远处飘来,直到到了他才知道,是那家老板的店发生了煤气爆炸,现场起了大火,停在门口的一辆车子连车窗都被炸烂了。

    幸运的是这家店的生意并不好,煤气爆炸发生的时候没有客人,所以没有伤员,只是面馆老板死了。

    幸运,太幸运了。

    时予末那天下午在店门口愣愣地站了很久,直到浓烟将他的鼻子辣的出不了气后,他的鼻涕和眼泪才一把一把的流下来。

    消防员把烧的面目全非的老板架出来后,时予末已经擦干了鼻涕和眼泪,警察问他,你是这个面馆老板的儿子吗?

    时予末突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本该是一个秋天的午后,凉风在街上带起金色的落叶,中秋节很快就要到了,所以他在书包了藏好了学校里发的月饼,想要带给他吃。

    月饼很硬,硬的能把牙齿硌掉,这对那时的他来说,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东西了。

    那个月饼最终被他遗忘在了书包里,直到坏了之后,才不得不扔掉。

    “我直到最后也没能知道他的名字。”

    说到这里,时予末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我刚刚说,要杀死一个圣使的话,是不是太狂妄了?”

    “不。”刘老汉说,“年轻人,就要敢想!”

    “谁年轻时没做过梦?我当年刚刚加入协会的时候,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升到S级,然后亲手去杀了那个该死的圣使。”

    “我想了十年,想到现在,我现在还只是一个C级,但是通过我这个接待点考验的异能者少说也有上百个。”

    “这之中有能强过圣使的人吗?”时予末想。

    “时予末,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我会推荐你参加异能者协会评级试炼。”刘老汉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

    时予末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压力,那股力量,来自十年前的年轻力量穿越时空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也许很久以后,我会变强,起码比现在强,如果有生之年圣使再度突破那里的封印,我会参加讨伐他的任务,即使那会付出我的生命。”

    刘老汉的眼眶红了。

    “不要说你了,那个时候,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老子也要打上去!”

    后来时予末回想起他第一次喝白酒的那个下午,他们从下午喝到了傍晚,直至夜幕降临。

    烈酒的辛辣刺激,邵阿姨饭菜的美味已经随着时间淡忘了,但那句狂妄的誓言依旧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不敢轻易忘记。

    十天后。

    早晨,时予末从里屋的床榻上醒来,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门口锈铁门发出的吱嘎声吵醒的。

    这十天来,每次刘老汉早上开门,都会顺带吵醒时予末。

    也许这就是所谓“生物”钟吧。

    自从通过了刘老汉的考验,他就被禁止离开这家面馆,这个异能者协会的据点。

    这种据点满京城都是,所以其余的异能者一般会选择还未有人居住的据点。

    于是时予末便没有室友。

    他不由得想起沈逐空,这个患有白化病的家伙貌似有轻微的洁癖,到时候要是运气好,跟别人同居的话,不会接受不了吧。

    话说刘老汉的面条和邵阿姨的饭菜真是让人吃不腻,也可能是菜式本就比较家常,让人想到家的味道。

    是他不曾体验过的。

    当然,这十天,他的训练也没有拉下,依旧按照李叔嘱托进行一定强度的身体锻炼,有时候还拉着刘老汉一起。

    刘老汉的锻炼积极性差的很,反倒是邵阿姨很积极,她还嗔怪刘老汉,说他再不注意自己身体,几年后三高就要缠上他。

    但不管前一天锻炼有多累,刘老汉总能每天早上按时到达面馆,要不说人家怎么能开店呢。

    而时予末这样的年轻人,早上总是要赖床的……

    就像今天这样,刘老汉推开里屋的门。

    “起——床——喽——”

    “准备准备,今天上路。”刘老汉笑着扯开时予末的被子。

    上路是什么鬼,怎么整得他要杀头似的。

    一顿洗漱,一碗面条过后。

    “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接待口,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面馆,一点都不高大上?”刘老汉问时予末。

    “啊?这不就是家面馆吗?”

    刘老汉摇摇头,随后神秘一笑。

    他扣开桌子底下的暗格,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在上面一顿操作,墙壁上竟然伸出一个按钮来。

    他把手指按了上去。

    “身份验证通过,欢迎您,异能者协会,守护部,接待部,刘大耘。”

    墙壁缓缓打开,内部的景象暴露出来。

    四周的墙壁泛着金属光泽,一个仪器安置在中央,上面镶嵌着一颗灰色的晶体。

    “这就是异能者协会的传送装置,由一颗低阶“空之芯”作为核心。”刘老汉点点头,示意他走进去。

    “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时予末也朝他点点头。

    “把手放在上面,闭上眼睛,将异能量汇聚在上面。”

    时予末照做。

    强烈的光芒闪过,来自空之核的异能量包裹住他全身。

    在他的视角中,无数的光,宛若千万颗流星在他周围划过,璀璨至极。

    他震惊于这场景的美丽。

    然后……然后他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