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头颅
庆帝在一旁清了清嗓子，让这紧张的气氛又缓和了下来：“诸位，现在那孩子既没有修真的痕迹，也没有证据证明赤千里与那孩子有瓜葛，那么，此刻那孩子也就还是我庆国的子民，如何决断，朕，便可一言定之。”
五大掌门没有了争吵的心思，静静的听着庆帝的话语；
自古以来，人皇掌管本帮臣民，宗派约束门下弟子，世间万民，既是王朝延绵的根基，也是宗派兴旺的根本；
虽然会有修士向人皇效忠，也会有凡人为宗派效力，但归其根本，大家都恪守一个古训：宗派不得干涉王朝更迭，人皇不得阻挠宗派戒律；
听闻庆帝此言，大家便都没有了声音，不多时，空念和尚起身，朝众人打了个佛礼，身形便消失在大殿之中；
宣暮雪，屠镇山也依次行礼，离开；
正一门掌门程安起身，对着庆帝抱拳作揖，说道：“听闻临近北寒林的北宁郡中，时常有妖兽出没，只是不知是否侵扰到郡中百姓？”
庆帝一听，便面带微笑的拱手还礼说道：“我也是刚刚见到奏报，似有商队被袭扰，虽然暂时还无大碍，可长此以往，确会引起恐慌。”
程安说：“斩妖除魔，本就是我辈分内之事，还望庆帝将详情告知，我等才好安排人手，维护一方安宁。”
庆帝言：“稍后我令人将所呈奏报整理一番，便派人送至正一门，感谢程掌门挂怀。”
程安：“哪里，哪里，我等入玄门前，不过也是一田间劳作的农夫尔，自然知道，天下之民苦矣，我辈修士，于情于理，也该略尽些绵力。”
一旁还未起身的秦二，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心中大感不快，冷哼一声后，招呼也未打一声，大袖一挥，便消失在了殿内；
皇宫的另一侧，皇室宗祠之内，庆帝从离开那偏殿后，便到了此处，跪在列祖列宗牌位之下；
祠堂庄严肃穆，进入大门后，两侧案台之上摆放着庆国历代帝王所取得的最大成就：
有惠及万民，造福后世的圣旨，有开疆扩土，战绩彪炳的长戟，有勤政爱民，人皇亲耕的锄头，还有汇集百家，包罗万象的书籍大典；
祠堂的正面，是历代祖先牌位，排位两侧的青石立柱之上，刻着一副对联：
‘千古帝王功担日月佑国民丰碑辉石壁’
‘万世春秋书壮山河施德政香火谒先祖’
子时一过，一阵轻风不知从何处吹入宗祠内，排位下的蜡烛一阵摇曳，庆帝起身，走到那青石立柱前，对着那对联中的‘火’字，轻轻的摩挲了几下；
排位供桌旁，一处不起眼的阴影里，一块地面石板缓缓挪开，一列阶梯踏步，赫然出现在眼前；
顺着踏步逐级而下，两侧的墙壁之上燃起温暖的火焰，那阶梯初始只是直直向下，不一会便开始了瞬时针的连续转弯；
庆帝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这处暗室的尽头，一处圆形的石室；
旋转楼梯的最末一节灯火放置在距离石室三丈左右的位置，而石室中的第一盏灯火，随着庆帝的到来，燃烧了起来，透露出惨白的颜色；
石室内，十六盏壁灯围成一圈，散发出惨白的色泽，照亮了中间一个正方形的水晶石棺；
石棺尺寸不大，仅有三尺见方，其内铺着白色的锦缎，锦缎之上，放置着一颗面色皙白的人头；
那头颅之上双目紧闭，鼻梁高挺，面色红润不似死人，一头乌黑的长发垫在白色锦缎之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若是韩江在此，便会惊讶，那人头的相貌，与他此时的容貌竟然一模一样；
那头颅散发着阵阵黑气，被水晶石棺牢牢锁住，而水晶本身，似乎也是某种天材地宝，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寒冷刺骨的气息，与那人头之上的黑气互相消融着；
庆帝皱眉，凝视着那人头，不知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就在庆帝身影离开石室，那四周的惨白灯火尚未熄灭时，那赤千里的人头双目忽然睁开，原本泛着灰色死气的瞳孔内，闪出猩红的颜色；
随着石室灯光逐个熄灭，那头颅再次闭上了眼睛，闭眼前，瞳孔内的色泽又变为了毫无生气的模样；
……
庆国，北宁郡，此处山岳绵绵，河流潺潺，是庆国最北面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镇；
北宁郡再往北走，便是北寒林；
北寒林延绵千里，横跨庆，周，夏三国领土，而庆国领土所接壤的北寒林处，地势稍微平坦，多河流湖泊，地势北高南低，不少溪水从林子里流向内地，滋润沃野千里；
而北寒林再往北，便是高耸入云的雪山，而庆国这一段的山脉，光滑垂直，宛如刀劈斧凿一般，少有凡人能够翻越；
此时，正当八月，正是北方万物最活跃的时候，北宁郡树根村内，老啊齐带着自己的儿子小阿齐和邻居家的曾狗蛋，整理着行囊；
此刻太阳还未升起，屋内的篝火上，一名面色黝黑中透露着红润的妇人，用铁勺搅动着一只发黑的铁锅，那锅被松木做成的支架架在半空中，锅内沸腾着，冒出氤氲的白雾，飘散出浓浓的肉香；
“肉煮好了，可以来吃饭了！”那妇人咧开嘴巴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笑着，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快乐满足的感觉；
“来了！”两个小伙子回应着，看着那锅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渴望，仅凭香味，他们就知道今日的肉一定是软糯可口，咸香微甜；
啪！
老阿齐用手中的套索，敲打在两只漆黑的小手上，那两只小手正一往无前的朝着大碗里的骨肉伸去；
“先去把手洗了！”
两个半大小子吃痛，立刻收回了手掌，二人相视一笑，便快步的向屋子外跑去；
泥木搭建的屋子侧边不远，就是一条溪流，那雪水融化之后的溪流凌冽清澈，是一家人引用浆洗之所；
“阿齐嫂，这么早就把饭做好了啊，看来我来晚了。”一名身高略矮的夫人，手中挎着篮子，熟练的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门帘落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在溪边洗手之时，仍旧不忘打闹的两个孩子；
“阿曾妹妹，你怎么也起这么早！来来来，一起吃点早饭，今天我炖了野猪肉！”阿齐嫂招呼着这名叫阿曾的妇人，热情的将其迎进屋内；
“我今早烙了些饼，想着早点来，就不麻烦你给他们做早饭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些；”那名叫阿曾的妇人略有歉意的说道；
“嗐，忘记和你说了，我们今日要去收前几日放下的陷阱，这是要赶早的，若是去放陷阱，怕现在还在被窝里躺着呢！”老阿齐解释道；
“曾狗蛋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等他再锻炼两年，你就有福享了！”老啊齐打趣的和阿曾妹子说道；
“唉，这孩子命苦，他爹走的早，多亏了阿齐哥和嫂子照料着，这些年都不知怎么感谢你们！”阿曾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将手中一篮子烙饼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你们拿着，就当我的一点心意了。”
阿曾把几粒散碎的银子放在桌子上烙饼的篮子旁边，转身便想离开；
“这使不得！”阿齐嫂急忙拦住想要离去的阿曾，还给老阿齐使着眼色；
“使得的，麻烦你们家这么久，狗蛋也一直和阿齐哥学着本事，怎么也要交一些学费的，这钱你们要不拿，我也过意不去的！”阿曾说道；
“这真使不得，拿着吧，阿曾妹子，咱们两家，你拿钱过来，可就见外了啊，想当年老弟还在的时候，那可是救过我命的！”老阿齐从桌上将那散碎的银子拿来，硬塞到了阿曾手里；
眼看阿曾还要推脱，老阿齐脸一黑，说道：“阿曾妹子，你要这么见外，我可生气了，以后就不管曾狗蛋了！”
见对方这么说，阿曾眼看无法再坚持坚持，只得默默的将银钱揣了回去；
“嘿嘿，这就对了，我招呼两个小崽子来吃饭了，然后把你的饼带着，我们中午吃！”
“哎，这饼里我放了鸡蛋，阿齐哥多吃两个。”
“这么香，中午肯定多吃两个！”
老阿齐一边夸赞着，一边将最后的工具装入行囊，做着出发前最后的准备；
五大掌门没有了争吵的心思，静静的听着庆帝的话语；
自古以来，人皇掌管本帮臣民，宗派约束门下弟子，世间万民，既是王朝延绵的根基，也是宗派兴旺的根本；
虽然会有修士向人皇效忠，也会有凡人为宗派效力，但归其根本，大家都恪守一个古训：宗派不得干涉王朝更迭，人皇不得阻挠宗派戒律；
听闻庆帝此言，大家便都没有了声音，不多时，空念和尚起身，朝众人打了个佛礼，身形便消失在大殿之中；
宣暮雪，屠镇山也依次行礼，离开；
正一门掌门程安起身，对着庆帝抱拳作揖，说道：“听闻临近北寒林的北宁郡中，时常有妖兽出没，只是不知是否侵扰到郡中百姓？”
庆帝一听，便面带微笑的拱手还礼说道：“我也是刚刚见到奏报，似有商队被袭扰，虽然暂时还无大碍，可长此以往，确会引起恐慌。”
程安说：“斩妖除魔，本就是我辈分内之事，还望庆帝将详情告知，我等才好安排人手，维护一方安宁。”
庆帝言：“稍后我令人将所呈奏报整理一番，便派人送至正一门，感谢程掌门挂怀。”
程安：“哪里，哪里，我等入玄门前，不过也是一田间劳作的农夫尔，自然知道，天下之民苦矣，我辈修士，于情于理，也该略尽些绵力。”
一旁还未起身的秦二，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心中大感不快，冷哼一声后，招呼也未打一声，大袖一挥，便消失在了殿内；
皇宫的另一侧，皇室宗祠之内，庆帝从离开那偏殿后，便到了此处，跪在列祖列宗牌位之下；
祠堂庄严肃穆，进入大门后，两侧案台之上摆放着庆国历代帝王所取得的最大成就：
有惠及万民，造福后世的圣旨，有开疆扩土，战绩彪炳的长戟，有勤政爱民，人皇亲耕的锄头，还有汇集百家，包罗万象的书籍大典；
祠堂的正面，是历代祖先牌位，排位两侧的青石立柱之上，刻着一副对联：
‘千古帝王功担日月佑国民丰碑辉石壁’
‘万世春秋书壮山河施德政香火谒先祖’
子时一过，一阵轻风不知从何处吹入宗祠内，排位下的蜡烛一阵摇曳，庆帝起身，走到那青石立柱前，对着那对联中的‘火’字，轻轻的摩挲了几下；
排位供桌旁，一处不起眼的阴影里，一块地面石板缓缓挪开，一列阶梯踏步，赫然出现在眼前；
顺着踏步逐级而下，两侧的墙壁之上燃起温暖的火焰，那阶梯初始只是直直向下，不一会便开始了瞬时针的连续转弯；
庆帝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这处暗室的尽头，一处圆形的石室；
旋转楼梯的最末一节灯火放置在距离石室三丈左右的位置，而石室中的第一盏灯火，随着庆帝的到来，燃烧了起来，透露出惨白的颜色；
石室内，十六盏壁灯围成一圈，散发出惨白的色泽，照亮了中间一个正方形的水晶石棺；
石棺尺寸不大，仅有三尺见方，其内铺着白色的锦缎，锦缎之上，放置着一颗面色皙白的人头；
那头颅之上双目紧闭，鼻梁高挺，面色红润不似死人，一头乌黑的长发垫在白色锦缎之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若是韩江在此，便会惊讶，那人头的相貌，与他此时的容貌竟然一模一样；
那头颅散发着阵阵黑气，被水晶石棺牢牢锁住，而水晶本身，似乎也是某种天材地宝，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寒冷刺骨的气息，与那人头之上的黑气互相消融着；
庆帝皱眉，凝视着那人头，不知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就在庆帝身影离开石室，那四周的惨白灯火尚未熄灭时，那赤千里的人头双目忽然睁开，原本泛着灰色死气的瞳孔内，闪出猩红的颜色；
随着石室灯光逐个熄灭，那头颅再次闭上了眼睛，闭眼前，瞳孔内的色泽又变为了毫无生气的模样；
……
庆国，北宁郡，此处山岳绵绵，河流潺潺，是庆国最北面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镇；
北宁郡再往北走，便是北寒林；
北寒林延绵千里，横跨庆，周，夏三国领土，而庆国领土所接壤的北寒林处，地势稍微平坦，多河流湖泊，地势北高南低，不少溪水从林子里流向内地，滋润沃野千里；
而北寒林再往北，便是高耸入云的雪山，而庆国这一段的山脉，光滑垂直，宛如刀劈斧凿一般，少有凡人能够翻越；
此时，正当八月，正是北方万物最活跃的时候，北宁郡树根村内，老啊齐带着自己的儿子小阿齐和邻居家的曾狗蛋，整理着行囊；
此刻太阳还未升起，屋内的篝火上，一名面色黝黑中透露着红润的妇人，用铁勺搅动着一只发黑的铁锅，那锅被松木做成的支架架在半空中，锅内沸腾着，冒出氤氲的白雾，飘散出浓浓的肉香；
“肉煮好了，可以来吃饭了！”那妇人咧开嘴巴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笑着，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快乐满足的感觉；
“来了！”两个小伙子回应着，看着那锅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渴望，仅凭香味，他们就知道今日的肉一定是软糯可口，咸香微甜；
啪！
老阿齐用手中的套索，敲打在两只漆黑的小手上，那两只小手正一往无前的朝着大碗里的骨肉伸去；
“先去把手洗了！”
两个半大小子吃痛，立刻收回了手掌，二人相视一笑，便快步的向屋子外跑去；
泥木搭建的屋子侧边不远，就是一条溪流，那雪水融化之后的溪流凌冽清澈，是一家人引用浆洗之所；
“阿齐嫂，这么早就把饭做好了啊，看来我来晚了。”一名身高略矮的夫人，手中挎着篮子，熟练的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门帘落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在溪边洗手之时，仍旧不忘打闹的两个孩子；
“阿曾妹妹，你怎么也起这么早！来来来，一起吃点早饭，今天我炖了野猪肉！”阿齐嫂招呼着这名叫阿曾的妇人，热情的将其迎进屋内；
“我今早烙了些饼，想着早点来，就不麻烦你给他们做早饭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些；”那名叫阿曾的妇人略有歉意的说道；
“嗐，忘记和你说了，我们今日要去收前几日放下的陷阱，这是要赶早的，若是去放陷阱，怕现在还在被窝里躺着呢！”老阿齐解释道；
“曾狗蛋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等他再锻炼两年，你就有福享了！”老啊齐打趣的和阿曾妹子说道；
“唉，这孩子命苦，他爹走的早，多亏了阿齐哥和嫂子照料着，这些年都不知怎么感谢你们！”阿曾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将手中一篮子烙饼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你们拿着，就当我的一点心意了。”
阿曾把几粒散碎的银子放在桌子上烙饼的篮子旁边，转身便想离开；
“这使不得！”阿齐嫂急忙拦住想要离去的阿曾，还给老阿齐使着眼色；
“使得的，麻烦你们家这么久，狗蛋也一直和阿齐哥学着本事，怎么也要交一些学费的，这钱你们要不拿，我也过意不去的！”阿曾说道；
“这真使不得，拿着吧，阿曾妹子，咱们两家，你拿钱过来，可就见外了啊，想当年老弟还在的时候，那可是救过我命的！”老阿齐从桌上将那散碎的银子拿来，硬塞到了阿曾手里；
眼看阿曾还要推脱，老阿齐脸一黑，说道：“阿曾妹子，你要这么见外，我可生气了，以后就不管曾狗蛋了！”
见对方这么说，阿曾眼看无法再坚持坚持，只得默默的将银钱揣了回去；
“嘿嘿，这就对了，我招呼两个小崽子来吃饭了，然后把你的饼带着，我们中午吃！”
“哎，这饼里我放了鸡蛋，阿齐哥多吃两个。”
“这么香，中午肯定多吃两个！”
老阿齐一边夸赞着，一边将最后的工具装入行囊，做着出发前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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