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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世间无因果,天下终将人食人(二十一)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何强。紧接着一名捕快快步走了进来,对着王涛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站在王涛身旁的陈俊才紧紧盯着这名捕快,此时的他很紧张,从捕快进来时他的眉头就一直紧锁着,那副紧张的神情略显不安。但看见听完捕快话后的王涛居然笑了,这一笑让他更是一脸疑惑。

    “何强,看来你还是没有说实话,我说过,帮你的前提是你要说实话。但,你没有遵守。”说着,王涛喝了一口已经放凉的茶水。“我们的捕快从华凌县回来了,刚到衙门。哎!算了,还是随你吧!”

    “他们,他们都招了,是吗?”何强低下了头,手紧紧攥着衣服的边角,大拇指在拳头上用力地搓了几下。

    这时的王涛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衣服。何强缓缓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但似乎里面有了一丝难得的平静。“大人,我们都是一群失去孩子的可怜人,你何苦为难我们。你不也是父亲吗?我愿意说出真相,但请你不要为难他们,治他们的罪,所有的罪责都算在我身上吧!请你看在我们同为父母的情分上,答应我!”

    何强说完后,逐渐放开了衣角,用那干枯的手拉了拉被自己握皱的衣服,坦然地坐到了椅子上。眼见王涛半天都没有回答,他突然笑了,伴着有点悲凉的笑继续说道:“华凌县的那些父母会不会招,招了什么,我都很清楚,所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果此刻我也死了,死在这里,王大人,你打算怎么办?即使今天他们招了,明天或者后天也可以推翻今日所承认的一切。况且,他们到底招没招,招了多少,你、我心里都有数。”

    看着此时变得淡定的何强,王涛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惊慌,“是吗?这我可不能随便答应你,他们做了多少事,衙门还要进一步核查,怎么可能我随便说一句话就免了他们的罪责。这个责任太大,我可万万担不起。”王涛决绝地回答道。

    “他们就是打了罗根几下,最多也就刺了几刀,怎么可能致命,致命的伤应该是胡虎后期刺的,罗根从汇宾楼被带走的时候,我看到过他身上没有几处伤,还活得好好的。这些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是吗,我还想你会不会推卸责任,如何推卸?”

    “就因为我是商人吗?哼!真是好笑。大人你要问什么就问吧!只希望你到最后不要没有查清就乱来,无中生有。”

    一句话,让王涛哑口无言,在场的捕快和陈俊才也都极其尴尬地看向了王涛。很快,王涛向捕快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说实话,你们是怎么发现罗根真实身份的?”

    “一年前,我们回老家上坟,听说的,之后我们去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确定后,我们才动手的。”

    “具体点,你听谁说的,怎么说的?”

    何强又是一声冷笑,“失去孩子的父母说的,就是在罗根出狱的那年之后,华凌县来了一对母子,母亲大概四、五十岁,儿子也就二十多岁,他们是在山上迷路遇到这位父亲的,父亲好心把他们带回了家,才知道,他们是罗根的亲戚。本来想把他们母子直接轰出家门,但看见这位母亲那已经烂的能看见骨头的脚,终究是于心不忍。后来还是收留了他们,在之后的接触中,他才知道母子来投奔罗根的无奈。罗根几年前曾托人带话给他的亲妹妹唐罗氏,让他们来华凌县过好日子,本来他们也不想来打扰罗根,但这几年灾祸不断,家里的人都快死绝了,所以不得不来。讲到深情时,罗根的妹妹痛哭不已。其子则因为罗根的不知所踪极其愤怒地从母亲的包袱里刨出了一双母亲一直视作珍宝的新鞋,那是她亲手为罗根一针一针缝制的,到后期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她都舍不得把这双鞋卖掉,依旧坚持把鞋子做好等着送给自己的亲哥哥。其子拿着鞋,狠狠地抛了出去,而她则哭着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出去捡,这位父亲眼见这样的情形只得把鞋捡回来交给她,可一拿到鞋的时候,他就发现鞋好像和我们平时穿的不太一样,经过详细询问才知道,罗根小时候为救妹妹把腿摔伤了,自此以后走路就有点跛,所以他左脚穿的鞋要多放几层棉布垫高才行。现在鞋做好了,人也来了,可罗根却不知去向。最后他给了他们一些路费回老家。或许是感激也或许是同情吧!”

    “你们就因为跛脚才怀疑的?”

    “是的,之后,我们找了刘府以前的下人,虽然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但大家对罗根跛脚这个影像很深刻,至于样貌,大家也都不敢非常确定,毕竟过了那么长时间。”

    “你们就根据跛脚确定身份?”

    “不然还能怎么确定,抓住活着的罗根,把他打得半死,让他承认吗?”

    “其实,在我看来,你们可以找罗根的妹妹啊!她必定能确定自己的血亲。”陈俊才说道。

    “年轻人说得不错,可他妹妹离开华凌县后,就不知去向了,我们能去哪里找?”

    “事实上,办法很多,可在这个时候,可行的好像就只有这一个。”王涛的回答,透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何强看了看王涛。“是啊!我们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的纠缠了,我们也累了。大人,这件事,主要是我和胡虎策划的,最先动手的也是我,而那些父母,他们虽然来坪县了,但更多的只是看看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根本不敢动手,即使心中充满了怨恨,你知道我们这些普通人嘴上说得天下无敌,可动起手来,都没有那个胆量。本来,我和胡虎打算,在汇宾楼大伙儿一块把罗根弄死,可看谁也不敢动手,我就上去狠狠刺了一刀。之后,有几个母亲也上来刺了几刀,看那样子就只是划伤了罗根,根本不会致命,后来让胡虎去处理之后的事情,我估计他应该是越想越恼火,所以直接下了狠手,如果我在河边,我觉得也会和他一样做,这么多年了,一直不知道真相,知道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贼人。”何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像是把这么多年的怨恨在此时都统统从自己体内吐了出来。

    接着他又说道:“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儿子来看我,我就奇怪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是当年稚子的模样,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哎!看来,是时候让我们一家团聚了。”说完后,何强闭上了眼睛,泪水霎时挂满了他的脸。

    几天以后,去华凌县的捕快回来了,此去一无所获。而十多天以后,何强被打了50大板后也被释放回家了,他被打的罪名是提供场所做非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