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世间无因果，天下终将人食人（十六）
几天以后，四人启程回了坪县，来时他们一路行色匆匆，日夜兼程；回去的这一路，才能放下所有的焦急，慢悠悠，欣赏一下沿途差点又要错过的风景，品尝一下途经各处的美食。
这一路走得瑕意，居然用了半个多月，才回到坪县。不过太舒适，太安逸的归途，使得王涛居然病倒了。
一回到坪县，王涛就拖着病体去了地牢。将近一段时间没有见的胡虎和原来一样，好像还长胖了一点。或许在地牢里，虽然没有人和他说话，但足够的安静使他能够更全心、更自由地想念那些他日夜思念的人。环境虽然差，但心绝对够自由。
王涛、周洋、曹鹏、陈俊才一行人在牢门外，看着依旧还是安静坐在牢房里的胡虎。
“看来，你还是不愿说什么，胡虎。”王涛有气无力地问道。
一听到“胡虎”这两个字，面带平静坐在牢房里面的他，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之后嘴角便慢慢向上扬了起来。
旅途、生病让此时身在阴暗地牢的王涛更加不舒服，他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周洋，并向他点了点头。
“胡虎，我们都知道了，你杀罗根是为了替你儿子报仇，我们很同情你的遭遇，虽然这些在你看来都是废话，但我们真心想替你做点事。”周洋说完后，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王涛。
王涛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你知道，你所犯的这起杀人案凶残无比。在杀罗根之前，你应该也想到了你杀人之后的结果。”
周洋故意顿了顿，可过了好一会儿，胡虎还是没有回应。“这次，我们去华凌县，得知了你犯案的前因后果，你儿子的惨死和你妻子的病逝，导致你选择了用杀人这个方法泄愤，对吧？虽然对你的这些遭遇我们很是同情，但你终究是杀了人，国法之下，岂能例外。咳咳！针对这起案子，我们还有一些需要了解的，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等了半天，胡虎只是低下了头，周洋只得继续说下去：“这次我们去你老家，了解了之前的案情，遇到了菜子文，也就是菜师爷，你应该还记得他吧！他很同情你们这些痛失孩子的父母。希望能帮助到你，但毕竟你是杀了人，还是要按照国法处置，国法就是国法。他想知道你还有什么遗愿，能做的他之后会帮你完成，当然，我们也会尽一份绵薄之力。”周洋的问话云淡风轻，可他心里却早已电闪雷鸣，关于本案的一切都没有问出来，所有的问案技巧在这里完全失效。
胡虎似乎并没有在听周洋问话，而是在牢房里，慢慢的啜泣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一时间，在牢房门外的众人也只得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其实，刘慈福已经自杀了，你的儿子是被他杀的，你没有必要因为发泄再去杀罗根，你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泄私愤。还有，你有几个同伙？光凭你一个人很难成事，虽然罗根只是一老叟，但你的帮手应该帮了你不少吧！”王涛说完后，喘了几口粗气。
听到王涛的问话后，牢房里的胡虎突然抬起了头，冷笑一声。用一种蔑视的眼光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一定很不甘心吧！刘慈福什么都没有交代，就自杀了。所有的结论说白了都是大家的推测，难道就一定是真实的吗？谁知道呢！陈俊才看着眼前已经泪流满面的胡虎，心里默默想到。如果我是父亲，或许我也会不顾不管，杀死所有我认为与之有关的人，对！如果是我，我必定也会这样做。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还没有等胡虎开一次口，椅子上的王涛忽然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王涛的这一倒，让众人吓了一大跳。很快大家就七手八脚……
收拾好王涛后，曹鹏走出了衙门，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此时的他满心想的都是那日夜思念的妻子和孩子。
“师傅。”随着叫声，曹鹏看到了正在向自己迎面而来的张浩。
“对不起师傅，我错了，这两个多月，我想了很多，是我太激进了，这次您没有让我去华凌县是为了让我反省，我知错了。”说着，张浩跪了下来。
曹鹏看着自己的爱徒，心里顿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珍惜眼前人吧！“起来，起来，知错就好！”
“师傅，我在汇宾楼订了房，本打算为你们接风洗尘，可王大人病了，周师爷又，看来他们是去不了了，要不就我两去吧！”张浩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到。
“不去了，不去了，忙着回家。你师母她们还在家等着我的。”
“师母做客去了，家里可没有人！我也是才从师傅家过来的。”张浩有点嬉笑地看着曹鹏
“这，”曹鹏叹了一口气，只能跟着张浩向汇宾楼走去。
此时虽还不是饭点，可汇宾楼里已经聚集了很多食客。他们二人跟着店小二来到了楼上的雅间。待他们坐下后的不久，一盘盘美味佳肴就被陆续端了上来，香气也逐渐弥漫开来。
二人很快开始了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后，他们开始了对此案的各种见解和分析。
“师傅，如果胡虎有帮凶，肯定是华凌县失去孩子的父母。”
“是啊！如果有帮凶的话，应该是。但这次我们去华凌县，见过了一些孩子的父母，好像他们都已经认定了仇人就是刘慈福，所以真不好说。”
“师傅，你们为什么觉得一定有帮凶，胡虎是屠夫，杀罗根对于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我们也不希望有帮凶。但，其一，罗根是在什么地方死的？你想一下。其二，如果仅凭胡虎一人，可能吗？”曹鹏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对于普通人来说杀一个人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除非从一开始他就一直死咬着罗根，从华凌县到我们这里，一直在寻找机会。”
“这倒是，虽然他是屠夫，但，杀人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张浩点了点头。“师傅，为什么他杀罗根的时候刺了这么多刀，是为了让罗根痛苦地死去吗？还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快感？”
“有可能，毕竟家破人亡，痛失孩子、妻子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为什么胡虎总不开口，是想隐瞒什么吗？还是看不起我们？”这句话才说完，张浩就瞥了一眼旁边的曹鹏，赶紧喝了一口酒。
曹鹏用涨红的双眼瞪了瞪张浩。“原因太多了，不知道。好像我喝多了。”曹鹏摇摇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嘎吱”门开了。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并重新换上了一壶茶水。“不好意思，张少爷，曹捕头，打扰了，我是来换茶水的，这些菜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很满意！今天的填卤香鸭好像味道比平时更浓郁了。连我师傅都赞不绝口，是吧！师傅！”张浩奉承地望向曹鹏。
“是啊！这个鸭子好吃，真是好吃！”曹鹏红着脸，说道。
“那是自然，填卤香鸭这道菜可是我们汇宾楼的招牌菜，是用我们老板老家独有的酱料制成的。”
“哦！这样啊！”一段时间的小酌，使得很不喝酒的曹鹏已经有了一些醉意，“请你们老板来，我要当面好好谢谢他，让我又吃到了那么好吃的鸭子。”曹鹏满脸通红的喷着酒话。
“好的，好的，小的马上去叫。你们稍等一下。”
“不用了，我师傅好像有点醉了。”
“要的，要的，我这就去。”话才说完，店小二就快步走了出去。
“师傅，我现在送你回去。”
“不好意思，张少爷，现在才过来。”汇宾楼老板娘何李氏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刚才就想过来和您打招呼了，想着还是别打扰你们，所以现在才来。怎么样？今天的饭菜还算合胃口吧！”
张浩扶着曹鹏艰难地回答到：“嗯，不错！”
“曹捕头喝多了！王伯赶紧来搭把手。”何李氏转头喊道。
“老板娘啊！你们的这道鸭子太好吃了，和我前几天在华凌县吃到的味道很像，你们是华凌县人吗？所以才会用当地特有的这种酱料做鸭子？”张浩用尽全力的拽着曹鹏，可他却硬是要侧身过去追问老板娘。
“什么华凌县，不太清楚，鸭子我们就是用一般的酱料做的。”说着何李氏转过身，示意她去再叫几个人来扶曹鹏。
一番折腾后，曹鹏总算是被送回了家。
“夫人，这段时间去华凌县还不是为了破案，不要生气，不要背对着我，你看，我在华凌县买的这支金钗，多漂亮，转过头来，我帮你带上。”
“是吗？有多漂亮，我看看。”说着曹夫人慢慢把头转了过来。
“哎呀！鸭子！”曹鹏被突如其来的梦惊醒，醒后的他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轻轻够着头，看了看旁边睡着的夫人。是人脸！他呼出一口气后才放心地走下了床。
明月当空，星光依旧。
“鸭子，近期不能再吃了。”他自我嘲笑到。
“华凌县。”一时间他突然想起了汇宾楼老板娘何李氏，当自己提到华凌县时，她的表情，而且他家招牌菜的味道，和华凌县的酱制卤鸭基本一样。
曹鹏一惊，难道。
“夫人，我有事，要去衙门一趟。”曹鹏喊了一声，穿上衣服后，匆匆走了出去。
这一路走得瑕意，居然用了半个多月，才回到坪县。不过太舒适，太安逸的归途，使得王涛居然病倒了。
一回到坪县，王涛就拖着病体去了地牢。将近一段时间没有见的胡虎和原来一样，好像还长胖了一点。或许在地牢里，虽然没有人和他说话，但足够的安静使他能够更全心、更自由地想念那些他日夜思念的人。环境虽然差，但心绝对够自由。
王涛、周洋、曹鹏、陈俊才一行人在牢门外，看着依旧还是安静坐在牢房里的胡虎。
“看来，你还是不愿说什么，胡虎。”王涛有气无力地问道。
一听到“胡虎”这两个字，面带平静坐在牢房里面的他，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之后嘴角便慢慢向上扬了起来。
旅途、生病让此时身在阴暗地牢的王涛更加不舒服，他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周洋，并向他点了点头。
“胡虎，我们都知道了，你杀罗根是为了替你儿子报仇，我们很同情你的遭遇，虽然这些在你看来都是废话，但我们真心想替你做点事。”周洋说完后，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王涛。
王涛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你知道，你所犯的这起杀人案凶残无比。在杀罗根之前，你应该也想到了你杀人之后的结果。”
周洋故意顿了顿，可过了好一会儿，胡虎还是没有回应。“这次，我们去华凌县，得知了你犯案的前因后果，你儿子的惨死和你妻子的病逝，导致你选择了用杀人这个方法泄愤，对吧？虽然对你的这些遭遇我们很是同情，但你终究是杀了人，国法之下，岂能例外。咳咳！针对这起案子，我们还有一些需要了解的，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等了半天，胡虎只是低下了头，周洋只得继续说下去：“这次我们去你老家，了解了之前的案情，遇到了菜子文，也就是菜师爷，你应该还记得他吧！他很同情你们这些痛失孩子的父母。希望能帮助到你，但毕竟你是杀了人，还是要按照国法处置，国法就是国法。他想知道你还有什么遗愿，能做的他之后会帮你完成，当然，我们也会尽一份绵薄之力。”周洋的问话云淡风轻，可他心里却早已电闪雷鸣，关于本案的一切都没有问出来，所有的问案技巧在这里完全失效。
胡虎似乎并没有在听周洋问话，而是在牢房里，慢慢的啜泣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一时间，在牢房门外的众人也只得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其实，刘慈福已经自杀了，你的儿子是被他杀的，你没有必要因为发泄再去杀罗根，你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泄私愤。还有，你有几个同伙？光凭你一个人很难成事，虽然罗根只是一老叟，但你的帮手应该帮了你不少吧！”王涛说完后，喘了几口粗气。
听到王涛的问话后，牢房里的胡虎突然抬起了头，冷笑一声。用一种蔑视的眼光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一定很不甘心吧！刘慈福什么都没有交代，就自杀了。所有的结论说白了都是大家的推测，难道就一定是真实的吗？谁知道呢！陈俊才看着眼前已经泪流满面的胡虎，心里默默想到。如果我是父亲，或许我也会不顾不管，杀死所有我认为与之有关的人，对！如果是我，我必定也会这样做。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还没有等胡虎开一次口，椅子上的王涛忽然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王涛的这一倒，让众人吓了一大跳。很快大家就七手八脚……
收拾好王涛后，曹鹏走出了衙门，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此时的他满心想的都是那日夜思念的妻子和孩子。
“师傅。”随着叫声，曹鹏看到了正在向自己迎面而来的张浩。
“对不起师傅，我错了，这两个多月，我想了很多，是我太激进了，这次您没有让我去华凌县是为了让我反省，我知错了。”说着，张浩跪了下来。
曹鹏看着自己的爱徒，心里顿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珍惜眼前人吧！“起来，起来，知错就好！”
“师傅，我在汇宾楼订了房，本打算为你们接风洗尘，可王大人病了，周师爷又，看来他们是去不了了，要不就我两去吧！”张浩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到。
“不去了，不去了，忙着回家。你师母她们还在家等着我的。”
“师母做客去了，家里可没有人！我也是才从师傅家过来的。”张浩有点嬉笑地看着曹鹏
“这，”曹鹏叹了一口气，只能跟着张浩向汇宾楼走去。
此时虽还不是饭点，可汇宾楼里已经聚集了很多食客。他们二人跟着店小二来到了楼上的雅间。待他们坐下后的不久，一盘盘美味佳肴就被陆续端了上来，香气也逐渐弥漫开来。
二人很快开始了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后，他们开始了对此案的各种见解和分析。
“师傅，如果胡虎有帮凶，肯定是华凌县失去孩子的父母。”
“是啊！如果有帮凶的话，应该是。但这次我们去华凌县，见过了一些孩子的父母，好像他们都已经认定了仇人就是刘慈福，所以真不好说。”
“师傅，你们为什么觉得一定有帮凶，胡虎是屠夫，杀罗根对于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我们也不希望有帮凶。但，其一，罗根是在什么地方死的？你想一下。其二，如果仅凭胡虎一人，可能吗？”曹鹏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对于普通人来说杀一个人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除非从一开始他就一直死咬着罗根，从华凌县到我们这里，一直在寻找机会。”
“这倒是，虽然他是屠夫，但，杀人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张浩点了点头。“师傅，为什么他杀罗根的时候刺了这么多刀，是为了让罗根痛苦地死去吗？还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快感？”
“有可能，毕竟家破人亡，痛失孩子、妻子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为什么胡虎总不开口，是想隐瞒什么吗？还是看不起我们？”这句话才说完，张浩就瞥了一眼旁边的曹鹏，赶紧喝了一口酒。
曹鹏用涨红的双眼瞪了瞪张浩。“原因太多了，不知道。好像我喝多了。”曹鹏摇摇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嘎吱”门开了。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并重新换上了一壶茶水。“不好意思，张少爷，曹捕头，打扰了，我是来换茶水的，这些菜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很满意！今天的填卤香鸭好像味道比平时更浓郁了。连我师傅都赞不绝口，是吧！师傅！”张浩奉承地望向曹鹏。
“是啊！这个鸭子好吃，真是好吃！”曹鹏红着脸，说道。
“那是自然，填卤香鸭这道菜可是我们汇宾楼的招牌菜，是用我们老板老家独有的酱料制成的。”
“哦！这样啊！”一段时间的小酌，使得很不喝酒的曹鹏已经有了一些醉意，“请你们老板来，我要当面好好谢谢他，让我又吃到了那么好吃的鸭子。”曹鹏满脸通红的喷着酒话。
“好的，好的，小的马上去叫。你们稍等一下。”
“不用了，我师傅好像有点醉了。”
“要的，要的，我这就去。”话才说完，店小二就快步走了出去。
“师傅，我现在送你回去。”
“不好意思，张少爷，现在才过来。”汇宾楼老板娘何李氏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刚才就想过来和您打招呼了，想着还是别打扰你们，所以现在才来。怎么样？今天的饭菜还算合胃口吧！”
张浩扶着曹鹏艰难地回答到：“嗯，不错！”
“曹捕头喝多了！王伯赶紧来搭把手。”何李氏转头喊道。
“老板娘啊！你们的这道鸭子太好吃了，和我前几天在华凌县吃到的味道很像，你们是华凌县人吗？所以才会用当地特有的这种酱料做鸭子？”张浩用尽全力的拽着曹鹏，可他却硬是要侧身过去追问老板娘。
“什么华凌县，不太清楚，鸭子我们就是用一般的酱料做的。”说着何李氏转过身，示意她去再叫几个人来扶曹鹏。
一番折腾后，曹鹏总算是被送回了家。
“夫人，这段时间去华凌县还不是为了破案，不要生气，不要背对着我，你看，我在华凌县买的这支金钗，多漂亮，转过头来，我帮你带上。”
“是吗？有多漂亮，我看看。”说着曹夫人慢慢把头转了过来。
“哎呀！鸭子！”曹鹏被突如其来的梦惊醒，醒后的他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轻轻够着头，看了看旁边睡着的夫人。是人脸！他呼出一口气后才放心地走下了床。
明月当空，星光依旧。
“鸭子，近期不能再吃了。”他自我嘲笑到。
“华凌县。”一时间他突然想起了汇宾楼老板娘何李氏，当自己提到华凌县时，她的表情，而且他家招牌菜的味道，和华凌县的酱制卤鸭基本一样。
曹鹏一惊，难道。
“夫人，我有事，要去衙门一趟。”曹鹏喊了一声，穿上衣服后，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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