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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快

    荀彧正捂着脸,这一下撞得不轻,种邵都感觉到手肘有点疼。连忙将剑收起,查看荀彧伤势。

    看了许久,脸上微肿,只有鼻血流出。

    “种兄何必动怒。”荀彧依旧温文尔雅,将他手推开道:“我现在只担心陛下对朝臣失去信任,会像先帝一样再搞党锢之禁,这可比杀一些人可怕得多。”

    为了不让鼻血流出,他仰着头说完,慢慢的走到旁边坐下。

    卢植等人却愣在了那里,世人都说党锢之禁是宦官和世族争斗的产物,但他们却清楚,宦官看似嚣张跋扈,其实不过是天子家奴。想让他们死,阎王来了他们也敢抗争一番,可在天子那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他们所执行的,说到底还是来自天子的意志。

    而现在宦官虽然没了,天子似乎也没了与世家抗衡的力量,这不又来了个萧申吗,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要是再来一次党锢之禁,将皇室与世家的矛盾直接摆上台面,到时君臣离心,在这内忧外患的环境中,大汉又能苟延残喘到几时?还谈什么中兴。

    “我刚才的话或许有些杞人忧天了。”

    在他们出神的时候,荀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此时召我们一齐入宫,其用意无非是询问对策,却又叫我们来这里看了一圈,那目的就很明显了。”

    他低下头来,左手依旧捏着鼻子,鼻子上红了一大块,但鼻血已没那么严重。

    “你倒是快说啊,陛下究竟有何用意?”

    种邵见他卖关子,急不可耐的催了起来,其他人也连连催促。

    荀彧这才又不紧不慢的说道。

    “此次宫变若是追究到底,必牵连甚广,而且涉及到袁氏子弟,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贸然处置,恐怕引起天下士人不满。可若不处置的话,以袁氏现在的实力,陛下又岂能安心?

    这应该就是陛下让我们来这里的原因,看看袁氏之害。”

    他把最后一句缓慢而清晰的说出,声音却很低,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想了下又接着说道:“此次朝廷官军攻入皇宫,在宫中大肆屠戮奸淫掳掠。若是陛下没有碰到萧申,回来后必然隐忍,可现在却多了萧申这个变数,只要他给陛下几分信心,即使不大开杀戮也必然要大肆整顿。

    对于该如何整顿,陛下虽然聪颖,毕竟年幼没有经验。那萧申更是对朝堂一无所知。他们根本无从下手,这才将我们召来。

    而我们四人又都是在邙山上站在陛下这边的人。

    在下虽出身颖川,贱内却是宦官之后,素来与袁氏便有隔阂。

    卢尚书忠直之名海内皆知,忠于任事,素不与人结党。

    士孙大夫出身京兆,乃盖元固所举,素来低调沉稳,并不过多与人交往。

    至于种大夫,虽然受征于何进,与袁氏也并无过多来往,再加上邙山上几次为主挺身,也入了陛下的眼。

    由此看来,陛下召我们商议的事必然与袁氏有关,或许还会问一下,如何填补宫中宦官的空缺。”

    几人一起扫了皇宫一眼,齐齐点起头来。

    荀彧本人与袁氏没有纠葛,种邵是洛阳人,士孙瑞是京兆人,这里只有卢植与袁隗有点牵扯,他老师马融的女儿嫁给了袁隗,但他本人与袁氏也没多大瓜葛。

    一起从邙山回来的不仅他们四人,天子为何偏偏挑了他们?如此一想,就觉得荀彧的话不无道理。

    袁氏的势力太大,世家从来都不止是两个字,背后还有许多让人忌惮的东西。京中所有部队除了何苗旧部,几乎都与他们有纠葛,就连北军中候何颙,也跟袁绍是结义兄弟。

    而这样的人还曾带着大军在皇宫中大肆屠杀,试问哪个天子能放心得下?

    至少军权会被天子收回。

    “文若不愧是王佐之才。”少言寡语的士孙瑞都不禁赞叹。

    有了结论,他们考虑起来也就有了方向,而最后的问题也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到底会不会再出现党锢之禁,他们该如何阻止?

    这个事情,只能在见到天子后看他的态度再说。

    另外还有一个难题,袁隗现在独自录尚书事,要想与他抗衡,就必须请个德高望重的人出来,这个人又该推荐谁?

    卢植的性格偏隐忍,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让他们不要对自己抱有希望。

    这时士孙瑞突然想起一人,那人是他的恩主,问道:“你们觉得京兆尹盖勋如何?”

    “妙啊。”

    这名字一出来,卢植直接拍手叫好。

    “盖使君海内名望,深明大义正直无私。若请他入京,不信敢有人不服,汉室可兴矣。”

    说完他们几人都笑了起来,而荀彧虽然也一脸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他更倾向于颖川世族,但这里他的话语权不大。

    说起盖勋这人,刘辩与盖勋的过节广为人知,盖勋刚去京兆时,刘辩曾委托赵忠让他帮忙推荐一个人,结果被拒绝了。

    这也证明了盖勋的公正无私,因为无私,所以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深受百姓爱戴。

    西凉叛军抓到他,嘴里念叨着:杀了他必遭天谴。又亲自把他送回汉阳郡。

    汉灵帝带着他阅兵,他不屑的说道:“如今叛军在远处,陛下却在这里阅兵,这不能显示陛下果断刚毅,而有穷兵黩武之嫌。”

    因为这句话,君臣两人相见恨晚,汉灵帝说:天下百官就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说实话的。

    而盖勋说:陛下是非常聪明的人,只是那些宦官喜欢撒谎。

    从此汉灵帝每逢军国大事,必下手诏询问盖勋对策。

    董卓掌控朝政时,他写信给董卓:从前伊尹和霍光有那么大的功劳,结局仍然令人寒心。你只是个小丑,凭什么下场会比他们好?祝贺的人在你门外,吊丧的人就在你坟前!你还不小心一点!

    后来他无奈进了京城,董卓威胁要杀朱儁,盖勋刚好在旁边,直接怼得董卓给朱儁认错。

    这样的人就是当世的包青天。

    也只有这样的人,天子能放心,士人能服气,袁氏的人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节外生枝。

    带着沉重的心思,没一会,他们被带回了永乐宫。

    西北角挨着朔平门的地方有一幽静的篱笆小院,走进去有一片菜园子,左侧一片竹林,前方是从护城河引进来的一条小溪,过了小溪有几间别致的小木屋,据说是当年哪个喜欢清静的太后弄的。

    萧申几人正在溪边一亭子里聊天,就有人来报:“他们到了。”

    连忙走到桥头迎接。

    碰了面,只是打了个招呼却又不说话,各自满怀心思的走进刚才的亭子里。

    萧申面朝流水,背手而立,刘协则是模仿着还不时唉声叹气。万年公主蹲在溪边,拿着一根野草拨动溪水。

    小小的亭子明明有许多人,看起来很热闹,却谁也不说话,诡异的安静。

    刘辩扫了他们一眼,率先耐不住了,叹口气道:“宫中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朕如今能信的也只有你们几人,都是智谋之士,说说该如何是好。”

    卢植道:“当务之急是收拢车骑将军所部,据臣所知,车骑将军死后,其所部已退到城南泓德苑,尚有千余人马。”

    何苗的本部人马不多,本就只有一千多人,并无多大伤亡,可见他被杀之突然。

    刘辩和萧申本来没那么多的心思,只是想找些人充塞皇宫,让他们帮忙出出主意。

    现在听卢植这么一说,也突然在意起来,觉得他说得有理,部队这东西,行的话最好掌握在靠得住的人手里。

    便顺口问道:“让何人去为好?”

    “臣举荐种申甫。”

    卢植不假思索道:“此乃当务之急,眼下并无更好的人选。”

    或许他开始便有了定计,只是一直不曾说出,让种邵一下晃神。

    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就听刘辩问道:“种大夫可愿前往收拢车骑将军部?”

    这时他回过神来,不带丝毫犹豫的面向刘辩单膝跪地,直接下了军令状:“臣愿以三寸不烂之舌,替陛下收拢此军,若不能完成任务,愿以死谢罪。”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好。”刘辩站了起来。

    他走到种邵身前把他扶起:“此事就有劳种大夫了,你即刻前往,若无法收拢便以保命要紧,朕可以没有那千余士卒,却不能没有种大夫。”

    这一番话,说得种邵眼眶好险没落下泪来,眼眶都红了。重重的点了头,转身就出了宫。

    而留下的卢植,也开始跟他们陈说召盖勋进京的事,由于个人原因,刘辩本来是犹豫的。

    但是萧申说:“你是天子,岂能因些许小事对大臣心存介怀。忠臣本就难得,有能力的忠臣更加难得,你不好好珍惜,损失最大的是你自己。”

    这话卢植几人都爱听,他们已经把自己代入了有能力的忠臣的角色,甚至曾经对萧申产生的戒心都逐渐消散。

    看着历史书上,怎么忠臣这么多,可面对活生生的人,真的是忠奸难辨。

    听了萧申的话,刘辩心中才将盖勋列入忠臣的名单:“以盖勋之功绩,当付与何职?”

    卢植道:“刘太尉还在幽州平乱,一时半会不会回来,陛下可让他以车骑将军领幽州牧继续平叛,另迁盖勋为太尉,以补空缺。”

    “守约怎么看?”刘辩看向萧申问道。

    萧申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以后世的眼光来现在的大汉,简直人才济济,也不乏忠于汉室的能臣。只不过有许多死在了李傕郭汜刀下。

    既然卢植提起,他也顺势开口推荐。

    “我倒也知道几位能臣,诸位不防参考一下。”

    刘辩这才脱身坐了回去,看向萧申道:“守约快说是谁。”

    “长沙太守孙坚。”

    “孙文台?”

    孙坚也已成名,曾在西凉时劝张温杀董卓,结果张温不仅没动手还把他的话泄露出去,闹得他在西凉无法立足,被召回京城为郎,在京城混了一年。

    不过萧申却对他非常推崇,他出身低微,干了九年县丞,本来也没多少上升的机会。刚好碰到黄巾起义,遇上了贵人朱儁。因为作战勇猛,常置生死于度外,最后被提拔为别部司马。从此开启了他的军旅生涯。

    可以说,他能干到长沙太守,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这样的人很多,让萧申推崇他的是,在讨伐董卓时,其他人都已置之脑后,只有孙坚孤军奋战,还屡战屡胜,逼得董卓躲在长安无法东出。

    在别人都在抢地盘的时候,他却在和董卓作战,或许有人要说他傻。但他的这份英雄气概,却是别的诸侯比不了的。

    没想到的是,关东诸侯不仅没能帮他,袁绍还在他和董卓拼命时捅了他一刀,偷袭了他的退路,逼得他不得不退兵。

    他只能站在潼关下,看着高大的城墙仰天大哭:我们同举义兵,目的是为了挽救江山社稷。如今逆贼即将被扫灭,他们却如此争斗起来,让我跟谁戮力同心,回天转日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他们也只知道孙坚是名猛将,想不通萧申推荐他的原因。但这不重要,刘辩相信他就够了,已经把这名字记在心头上。

    随后他又推荐了曹操,又把几人弄懵了,在他们看来,他和袁绍的关系可是很亲近的。

    但萧申却认为,至少现在的曹操还是忠于汉室的,在汉室与私交产生冲突时,他会有正确的选择。

    刘辩选择了相信他,其他几人虽心存怀疑也无话可说。趁着这个机会,把刘皇叔也推荐了,他是卢植的学生,他也好奇萧申怎么知道刘备这人,但是为了避嫌始终没问出口。

    萧申也到此为止。人在精而不在多,只要这三个人忠于天子,其他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如今宫中没有宦官,大小事均无人处理,甚至那些血迹都无人擦拭,又该如何是好?”

    这之后,刘辩才问出了喊他们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他们在路上已经协商过了,由荀彧来回答。

    他拱手道:“臣以为当今之计也只能先召天下青年才俊为郎,宿卫皇宫,再令各郡县甄选愿为宦官的良家子弟入宫任用。一来可安抚天下百官,也不使有后患之忧。”

    这答案中到底有没有他们的私心谁也不清楚。但这答案也只比董卓入宫用的多了一条甄选宦官。

    萧申和刘辩都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他们对视着点头。其实这也是无奈的事,权利的较量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即使你高高在上,也需要取舍,也需要退让。

    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是荀彧的表演舞台,与他为核心筹划着如何夺取更多的军权,而其中的重点,只有一个字:快。

    他们离开时,卢植先去找太后要了一些任命官员的谕旨,士孙瑞则出宫去接管闵贡的人马。

    他带着天子任命他为执金吾的诏书,拉着这支部队,将原执金吾的军营团团围住,喊出了丁原,宣布了任命。

    事情没有像历史中那么复杂,既有大军的逼压,又有天子诏书太后谕旨的情况下,丁原和吕布既没有理由抵抗,也没有能力抵抗,只能默默的接受了朝廷的安排。

    整顿了执金吾后,士孙瑞留下一部分兵力以防万一,又匆匆带人包围了卫尉府。

    他将太后给的符节高高举过头顶,对着门口的张温大声喊道:“上谕,着卫尉张温即刻交出官符印绶居家自省,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念完后又冷冷说道:“张卫尉,现在交出印绶,尚可保一家性命,如若不然,我一声令下玉石俱焚。”

    士孙瑞虽是文官,本身却是杀伐果决的人,不然当初也不能带八千人抵挡十万叛军。

    站在台阶下,身上的杀伐气息已令张温惊颤,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

    “你们可有太傅手令?我要见太傅,士孙瑞,你擅自包围朝廷大臣府邸,想谋逆吗…”

    他一开口,士孙瑞也知道没什么好说的话,把手一挥:“拿下。”

    喊完后,抽出腰中宝剑,带头冲了上去,他身后的士兵本就是董卓的精锐,虽然被萧申吓破了胆。可面对这种连甲胄都没有的家丁时,他们的勇气又回来了,嗷嗷叫着一拥而上。

    张温连忙退进府里,可惜还来不及关门,就被早有准备的闵贡带人冲了进去。

    他悍不畏死,士孙瑞同样身先士卒,提着剑左劈右砍,仗着身上的铠甲,无视劈来的刀锋,一连砍倒两个。

    那些士兵见状更加奋勇,一路平推,凡有抵抗着全死在了枪尖下,不一会,闵贡的刀锋已抵在了张温的脖子上。

    “冥顽不灵,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让人搜。”

    事到如今,张温也知道大势已去,现在交出印绶还能保住一家老小,要是让这些士兵进去搜,会发生什么就难以想象了。

    无奈,只能让心腹属吏将官符印绶拿给士孙瑞,他检查无误,交给身后的士卒,大手一挥,收兵走人。

    他的效率极快,拿到印绶直接冲入南宫逮捕了两宫卫士令,将所有禁军圈禁在北宫崇德殿里,让自己的部队代替他们防守宫禁。

    这样一来,既要防守几平方公里的北宫,还要看守那些士兵,让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更显不足,只能期待种邵能早点带回好消息。

    …

    而这时候,太傅府中却响起了一声怒喝,袁隗已经拍案而起,这是他升任太傅以来第一次发怒。

    一步慢,步步慢。

    他收到丁原被围的消息时,士孙瑞已经带人夺了张温的印绶。当他收到张温被围的消息时,士孙瑞已经将禁军圈禁了起来。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一下失去了两名亲近的禁军统领,失去了对大局的掌控。

    而这一切的起因皆因为董卓的失败。

    想到这里,他就派人召见董卓,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理由是有伤在身,而且还真的是有伤在身。

    可这有伤在身的人他中午已经见过了,看起来并不像有伤在身的人该有的样子。

    那他不来见自己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不想来。

    “他董卓算什么东西,当年若不是我提拔他,不过是被人厌弃的匹夫而已。”

    坐在下面的袁绍,摆手让传话的仆人和其他袁氏子弟下去,有些话不是他们可以听的。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屋里只剩袁基袁术才道:“董卓的表现确实出人意料,三千大军输给两百?这话无论如何我也不信。

    若是战败,当是被押解进京才对,可他却是跟卢植等人一起。我观他进城时与士孙瑞并行,还落后于卢植。与他向来高调的性格并不相符,会不会是看出了什么?”

    “你不了解董卓。”袁隗走出书案,下了台阶:“董卓早年曾在宫内为郎中,那时桓帝刚驾崩,由大将军窦武总揽朝政。因先帝年幼,常被训斥。

    有一次董卓刚好在旁边,便顶撞窦武为先帝执言。因为这事他事后遭到免职,沉寂了数年。直到老夫为司徒时,受陛下旨意才重新征他为官,不过那时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

    四年的时间,他已经从一个热血少年变成了一个钻营讨巧,不择手段摄取权利的小人,先帝又对他心怀亏欠,屡屡提拔,他才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这样的人,心中的信念早已崩塌,只会唯利是图,又怎么可能经得起权利的诱惑?即使他当真看出了什么,面对唾手可得的权利,也绝不可能退缩。”

    说着,他又转身走回书案,扫了袁绍几人道:“恐怕他是碰到了什么力不能及之事,又或许他说的话就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他手下三千人马,难道真的输给区区两百人?那些人说的话玄之又玄,就像真的有汉室列祖列宗保佑一般,反正我是不信。”说话的是袁基,他和袁术都坐在左侧的座位,摇着头道。

    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的原本的计划就是引狼入室,让外军进京摧毁汉室威信,再以救世主的身份拯救天下。

    可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董卓的大军落到了士孙瑞和卢植手里,他们的威望不是董卓能相提并论的,又有着正直的名声,是汉室的忠狗,没有那么容易诋毁。

    “我们能掌控多少军队?”袁隗突然问道。

    袁绍想了下,站起来道:“侄儿麾下有一千两百人,公潞那有一千五百人,还有大将军本部一千两百人。这些是我们能直接掌控了。

    何颙那里能保证北军不与我们为敌,至于最大的变数则是西园军和王允的河南尹本部。

    蹇碩死后,西园军就一直由何进亲自掌控,各军校尉并非我们亲近之人,除了淳于琼部和侄儿带过的佐军校尉部,其他的侄儿也没有把握。

    至于王允,依侄儿看,他很难和我们一条心。”

    袁绍说完就坐了回去。

    一串串数字进入袁隗脑中,直接掌控的是三千九,加上西园两军有五千出头。而天子那边有董卓的两千余精锐,执金吾七百,禁军一千多,加起来也有四千多人。

    双方的兵力所差无几,再加上已经表现出对他不满的王允,和那支神秘的部队,他也没有信心能战胜卢植。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士孙瑞并没有收编那两支禁军,甚至还分了一部分人手进行看管。

    不仅如此,他又想到还有一支何苗的队伍在外游离,也有一千多人的规模,这让他心里更加没底。

    思来想去,目前看来也只能继续猥琐。

    看了看屋里的三人,袁基是太仆(副相),袁绍是司隶校尉(首都军区司令),袁术是虎贲中郎将(天子亲军统领),再加上他这个太傅(首相),还有朝堂中的许多门生故吏,即使天子对他不满,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想到这里,便与几人道:“我们在兵力上并没有万全的把握,若不能一举拿下,乱天下者就成了我们袁家,这种骂名不能有,没有万全的把握不可轻举妄动。

    董卓着实可恨,若是能让他执掌权柄,以他的出身必遭天下人厌弃,届时便可举兵讨逆,哎,天意弄人啊。

    接下来的计划暂时搁置,大家都要谨慎一些,让下面的人尽量低调,多做善事。

    天子恐怕对你们心存怨恨,诛杀宦官虽说能笼络士人,也给了汉室沉重打击,终究理不在我。

    多少要付出些代价,我估计不是本初的司隶校尉就是公潞的虎贲中郎将,你们要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