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天人（五）——忘却
躺在床上的明远看着眼前的碎片，想起日晷在那片空间中说的话。试探性的轻声问道：“你？还活着吗？”，见没有出现回复，明远无奈的叹口气：“也是，都碎成这么多块~”。
“虽然我没有活着这种概念，但按照你的说法，我应该是还活着！”，明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放下心来。
“谢谢你救我一命！”，听到明远感激的话，日晷倒是很淡薄的回了一句：“不用，反正我离开那片虚无是终究会碎裂的。救你也只是顺便罢了”。
“凭借你的体型，应该很容易穿过那道裂缝吧？”，明远疑惑道，“这样你只要不管我，直接穿出来不就好了吗？”
日晷很有耐心的解释道：“要想从那片空间逃出，最难的点却不是缺口大小。”
明远听这话张了张嘴巴，但没说话继续听日晷说着：“最难的点在于一个足够稳定的通道和足够充足的能量。另外，也需要很多的运气！”
见明远继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日晷好像更通人性一般，反而问起了明远：“你还记得你在那空间中看见的那一个个在外界接触到裂缝的物体吗？他们并没有出现在空间中对吧？”
明远点点头：“我很早就发现了，那个空间不能容纳实物对吧？”
日晷此刻停顿一下：“很接近的答案，但差了一点。实际上，那片空间就是虚无。不能容纳时空以外的所有概念。包括你和我！”
“所幸不是真正的虚无，否则在你我接触到虚无的一瞬间，就会从世界彻底消失，任何与你我有关的痕迹都会不复存在，许是消失，或是被替代。”
明远似乎在日晷的声音中听到恐惧。而明远也开始思考：“不能容纳时空以外的任何概念？这是不是说其实我们在进入空间之时就已经死了？”，明远被自己得出的答案吓到，却没有动作，只听见“嘶~”，的一声。
“不是死，而是消灭！”，只听日晷继续谈到：“我在你被丢入虚无空间之时，裹挟了一部分外界的空间一起进入，在进入的同时，我们就变成了空间。你不再是人，而我也不再是器。”
此时明远的脑袋是一阵胀痛，只感觉日晷说的话自己完全是一副要懂不懂的状态。
日晷见状，换了个说法：“我们在进入那片空间的时候变成了一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明远总算更理解了一些：“所以，你救我其实也算是在救你自己？”
“不等同，但类似！”，而眼见明远皇子脸色似乎又更难看了些，日晷便重新组织了语言：“我与你同时处在虚无空间之中，要想逃出来，首先需要找到一个稳定的通道。我们逃出的这个通道，就是这周围最稳定的通道之一。另外还需要足够的能量，足够把我们从无变为有的能量。我说过，那个空间无法容纳时空以外的东西，我们二人自然也是，用你能理解的话，我和你都只剩下灵魂！而想要出来，就需要能重塑肉体的能量。”
这时明远反映了过来：“所以我在冲出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挡着我？因为我这个不存在的东西不能存在于现实的世界！”
“没错，所以我们要积累足够的能量，而且将其释放出来！才能脱离我们虚无的状态。而这种个能量释放的过程就近似于自爆！”
听完这些，明远感激的看着碎片。这时却又听日晷说道：“所以你不用感激我！毕竟我们是互相帮助罢了。”
明远却疑惑道：“我有帮上什么忙吗？”
“你忘了吗？我刚说过我们是一体的！而且作为你与我概念的聚合体来说，你是主体！逃出虚无空间，是我们两个人同时释放能量的结果！”
明远此时却一阵糊涂：“可是我并没有！”，但突然神色一滞，平淡下来，“所以我此刻才全身酸痛啊！”
“嗯，不过与我不同，不知是因为你运气比我更好些，还是其他原因，比如说求生意志？总之，你没有四分五裂，反而凭借爆炸的能量在从无到有的转换中重塑了身躯”。
明远听完，将勉强抬起的头颅又贴在枕头上：“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毕竟没有你，我早就消失了，不是吗？“
听完这话，日晷沉寂一会儿：“不客气”。
这时明远却突然问道：“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怎么回去吗？”
“都不知道”。
第二天，“施主，你怎么出来了？”，明远房门外的弟子门见状纷纷急到，“您身体还没恢复呢！”
此刻，住持也闻声赶来：“施主有何事？不能先把伤养好再说吗？”
此时明远却突然哭出来：“我，我记不得我父亲，我家人的样子了！”
“我得先把他们画出来！”，但还没走多远，就倒在地上，被人扶进了屋子。
第三天，明远从床上醒来：“转头看向身旁的日晷碎片，你还记得我父母，我家的模样吗？”
“记得！”，明远此时却把手一抬，对着空中抓了抓，仿佛想要把什么抓在手中一般，“但我现在却完全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
“因为此时的你已经不是明远皇子，而是明远了！”。
“因为明远皇子在进入那个空间的同时就已经被消灭了对吧！”，明远又叹了口气，“为何你还记得呢？”
“因为过去的我没有生命，那些场景并不是被我记住，而是我的存在本身。或者说，那些事情被我刻在了我身体里”。
“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回去吗？”，明远皇子露出遗憾的表情。
“你今天要试着修炼吗？”
“我已经忘记了功法了！你记得吗？”，明远期望的看着日晷。
“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我所记得的，只有我们到此的来龙去脉罢了！更何况，你恐怕也无法修习功法了！”
明远皇子叹了口气：“是啊，我现在甚至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了，明明最开始的时候虽然稀薄，但却是能感受到的”。
“我们能逃出来已经是洪福齐天了！实际上你现在身体虽然看起来无事，但已经是破破烂烂的。这几天算是你的过渡期。再过些天，你恐怕会忘记绝大部分事，与明远皇子再无瓜葛。”
“会忘记你吗？”，明远问道。
“我们早就是一体了。”
不知多少天后。住持在殿中问道：“明远施主，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明远点了点头：“我对这个世界已经了无牵挂了。”
“你现在的年纪，唉~！”，住持摇了摇头。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对明远完成剃度礼，“从今以后你便是佛门子弟，法号~，便叫无尘吧。”
“虽然我没有活着这种概念，但按照你的说法，我应该是还活着！”，明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放下心来。
“谢谢你救我一命！”，听到明远感激的话，日晷倒是很淡薄的回了一句：“不用，反正我离开那片虚无是终究会碎裂的。救你也只是顺便罢了”。
“凭借你的体型，应该很容易穿过那道裂缝吧？”，明远疑惑道，“这样你只要不管我，直接穿出来不就好了吗？”
日晷很有耐心的解释道：“要想从那片空间逃出，最难的点却不是缺口大小。”
明远听这话张了张嘴巴，但没说话继续听日晷说着：“最难的点在于一个足够稳定的通道和足够充足的能量。另外，也需要很多的运气！”
见明远继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日晷好像更通人性一般，反而问起了明远：“你还记得你在那空间中看见的那一个个在外界接触到裂缝的物体吗？他们并没有出现在空间中对吧？”
明远点点头：“我很早就发现了，那个空间不能容纳实物对吧？”
日晷此刻停顿一下：“很接近的答案，但差了一点。实际上，那片空间就是虚无。不能容纳时空以外的所有概念。包括你和我！”
“所幸不是真正的虚无，否则在你我接触到虚无的一瞬间，就会从世界彻底消失，任何与你我有关的痕迹都会不复存在，许是消失，或是被替代。”
明远似乎在日晷的声音中听到恐惧。而明远也开始思考：“不能容纳时空以外的任何概念？这是不是说其实我们在进入空间之时就已经死了？”，明远被自己得出的答案吓到，却没有动作，只听见“嘶~”，的一声。
“不是死，而是消灭！”，只听日晷继续谈到：“我在你被丢入虚无空间之时，裹挟了一部分外界的空间一起进入，在进入的同时，我们就变成了空间。你不再是人，而我也不再是器。”
此时明远的脑袋是一阵胀痛，只感觉日晷说的话自己完全是一副要懂不懂的状态。
日晷见状，换了个说法：“我们在进入那片空间的时候变成了一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明远总算更理解了一些：“所以，你救我其实也算是在救你自己？”
“不等同，但类似！”，而眼见明远皇子脸色似乎又更难看了些，日晷便重新组织了语言：“我与你同时处在虚无空间之中，要想逃出来，首先需要找到一个稳定的通道。我们逃出的这个通道，就是这周围最稳定的通道之一。另外还需要足够的能量，足够把我们从无变为有的能量。我说过，那个空间无法容纳时空以外的东西，我们二人自然也是，用你能理解的话，我和你都只剩下灵魂！而想要出来，就需要能重塑肉体的能量。”
这时明远反映了过来：“所以我在冲出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挡着我？因为我这个不存在的东西不能存在于现实的世界！”
“没错，所以我们要积累足够的能量，而且将其释放出来！才能脱离我们虚无的状态。而这种个能量释放的过程就近似于自爆！”
听完这些，明远感激的看着碎片。这时却又听日晷说道：“所以你不用感激我！毕竟我们是互相帮助罢了。”
明远却疑惑道：“我有帮上什么忙吗？”
“你忘了吗？我刚说过我们是一体的！而且作为你与我概念的聚合体来说，你是主体！逃出虚无空间，是我们两个人同时释放能量的结果！”
明远此时却一阵糊涂：“可是我并没有！”，但突然神色一滞，平淡下来，“所以我此刻才全身酸痛啊！”
“嗯，不过与我不同，不知是因为你运气比我更好些，还是其他原因，比如说求生意志？总之，你没有四分五裂，反而凭借爆炸的能量在从无到有的转换中重塑了身躯”。
明远听完，将勉强抬起的头颅又贴在枕头上：“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毕竟没有你，我早就消失了，不是吗？“
听完这话，日晷沉寂一会儿：“不客气”。
这时明远却突然问道：“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怎么回去吗？”
“都不知道”。
第二天，“施主，你怎么出来了？”，明远房门外的弟子门见状纷纷急到，“您身体还没恢复呢！”
此刻，住持也闻声赶来：“施主有何事？不能先把伤养好再说吗？”
此时明远却突然哭出来：“我，我记不得我父亲，我家人的样子了！”
“我得先把他们画出来！”，但还没走多远，就倒在地上，被人扶进了屋子。
第三天，明远从床上醒来：“转头看向身旁的日晷碎片，你还记得我父母，我家的模样吗？”
“记得！”，明远此时却把手一抬，对着空中抓了抓，仿佛想要把什么抓在手中一般，“但我现在却完全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
“因为此时的你已经不是明远皇子，而是明远了！”。
“因为明远皇子在进入那个空间的同时就已经被消灭了对吧！”，明远又叹了口气，“为何你还记得呢？”
“因为过去的我没有生命，那些场景并不是被我记住，而是我的存在本身。或者说，那些事情被我刻在了我身体里”。
“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回去吗？”，明远皇子露出遗憾的表情。
“你今天要试着修炼吗？”
“我已经忘记了功法了！你记得吗？”，明远期望的看着日晷。
“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我所记得的，只有我们到此的来龙去脉罢了！更何况，你恐怕也无法修习功法了！”
明远皇子叹了口气：“是啊，我现在甚至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了，明明最开始的时候虽然稀薄，但却是能感受到的”。
“我们能逃出来已经是洪福齐天了！实际上你现在身体虽然看起来无事，但已经是破破烂烂的。这几天算是你的过渡期。再过些天，你恐怕会忘记绝大部分事，与明远皇子再无瓜葛。”
“会忘记你吗？”，明远问道。
“我们早就是一体了。”
不知多少天后。住持在殿中问道：“明远施主，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明远点了点头：“我对这个世界已经了无牵挂了。”
“你现在的年纪，唉~！”，住持摇了摇头。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对明远完成剃度礼，“从今以后你便是佛门子弟，法号~，便叫无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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