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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给易总号了脉。

    “偶感风寒吧。”我说,“平时注意身体,可以吃一些补肝肾的食药。”

    “没有什么问题么?”

    “三甲医院那么精密的仪器都能够证明您没什么毛病,用号脉这种老办法就能查出什么大病么?不过说实在的,人精神,或者说心理的各种紧张,有时也会投射到身体身上,比如有考试焦虑的人,他会因为自己的不自信在考场中表现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反应,或者还有如一些自小不受父母重视的人,他为了得到父母的关注,会动不动就生病。”

    “您对心理学看来有眼究?”他说。

    “不好意思,我是应用心理学硕士毕业,继承我母亲萨满的衣钵前,就是搞心理咨询的。”

    “那为何不搞了呢?”

    “如您所说——不大靠谱,听心理医生胡扯不如问问神仙可靠。”

    易总笑了。

    “您打算怎么为我……”

    “问神驱邪么?”

    “对。”

    “易总我先跟你说清楚,我和那些僧人道士神父不同,以一个或少数几个具象的神为尊,我们相信万物皆有灵,相信彼此有因果联系。我可以先为您简单的通灵,您听这我的祷告,展开联想,与万物先建立联系。”

    “好。”

    我取出我的鼓,缓缓地敲起来,学起鸟儿和蝈蝈的鸣叫,马的嘶吼,狼的咆哮,他突然瞪起了眼睛,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了?”我问

    “吓了一跳。”

    “你想到了什么?”

    “他们要吃我。”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吃你?”

    “他们瞪圆了眼睛,张开了獠牙……”

    “易总您放心,不会的。”

    易总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我唱起了呼麦,伴随着鼓的节奏,一点点唱起来,当我唱到中段的时候,他仿佛噩梦乍醒般身体不由自主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又想到了什么?”

    “他要杀了我。”

    “谁?”

    “那个放马的。”

    “为什么他要杀你?”

    “因为我的推土机碾他身上,他没死,爬起来,冲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件事儿……难道是真的?”

    “不不……怎么可能,我只是最近看了这些而已。”

    “我都没说哪件事……您不能有任何隐瞒,否则就是对神最大的亵渎,您应该明白后果是什么。”

    “我明白,我不会撒谎。”他说。

    即使他的谎话再多,再会做表情管理,我都能看出他的试图遮掩和慌乱。

    “我能四处看看您的房子吗?”

    “为什么?我的房子有什么问题么?”

    “我猜有,可能是房屋的布局,亦或者什么物件、陈设,这些对屋主人有影响。”

    “那我让我的管家领着您四处看看吧。”

    “好。”

    先看房子的外围,我顺时针逆时针都转了几圈,让白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在看什么?”他问。

    “先别吱声。”我说到。

    房子坐北朝南,四面均有看到装了什么带着阴阳乾坤八卦图的法器,门前除了八卦镜,我还看出他的庭院陈设也有些刻意的地方。

    “管家先生,这处公馆的庭院布局,是谁设计的?”

    “是总裁自己找的风水大师,亲自督工布置的。”

    “明白了……”

    “有什么问题吗,柳先生?”

    “没有,就是看看。”

    管家又领着我二人,到内部的各处房间看了看,当看到易总的卧房时,只见这房间在这个别墅的深处,有一个窗户应该通向别墅的天井,而且窗帘紧闭,显得很是阴暗。

    “易总,我觉得您这里煞气很重。”

    “为何?”

    “万物有灵,应从心里敬畏,您院子里的古树,古石,流水确是人为搬移又人为排布,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所以你才会心神不宁寝食难安。我想在您的公馆做一场大的法事,还请您准备最好的诚心。”

    “好,什么时候?”

    “三天后,晚上。”

    “行。”

    我们告别了易总。

    “你说的那些什么意思,什么万物有灵乱七八糟的?”

    “我骗他呢,其实都是心理分析那一套。”

    “真的?”

    “他做了亏心事,经常杀人逼迫人,所以怕别人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包括他居住的房间位于公馆的里侧,我猜他就是怕有人从外面打黑枪,包括他外面布局,公馆建筑四周的法器,都体现他怕人报复的恐惧心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为什么他还要做?”

    “你觉得一个八十年代毕业的大学本科生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只是巨大的利益面前任何让都会心动,都会丧失自己的理性与良心,更何况他那么大一个商业帝国,资本主义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成赤裸裸的纯粹的金钱关系,这是马克思《共产党宣言》里的话,对吧?”

    “可是,难道没有人说么?举报他。”

    “网上他的负面消息可一条都没有,只能说他极其爱惜自己的名声,使了什么手段删掉以前对他不利的消息,至于那些动他利益的人,你说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咱们市我听有不少意外死亡最后不了了之的,你说,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呢?咱们人太渺小,都已经到了黑社会都忽略咱的地步,所以咱们没见过,不清楚。”

    “那你说,做一个大的法事就是……”

    “糊弄糊弄得了,这样的主咱们惹得起么?刚才他管家付给我的价格是这个数。”

    “三……千”她看我伸出两个手指。

    “三万。”

    “真的?”

    “嗯。”

    “我跟那个齐清,就你拉给我的那个大学生,我让他找几个兼职的大学生一起,给他来一场大的萨满仪式。”

    “这能行吗?”

    “我都培训好了。”

    “祝你成功,只是明天我不能跟你去了,我还有事儿。”

    “行吧,等钱拿到手,我请你下馆子,明安大街新开的卢布里俄餐厅怎么样?”

    “行,我等着。”她说完转身摆摆手就走了。

    我快走到家,就感觉到不寻常,似乎有人盯着我看一样。

    一个人从背后捅咕我一下,我一回头,他指了指旁边的轿车,我本想跑,却突然被强行带上车,然后我坐着他们的轿车,两个人将我夹在后排的中间,我的手机也被他们收走了。

    我感觉这台车明显把我送出了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