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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韩英娘的问题,金星一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他想了想,然后说到:

    “我若承诺会,有一天我移情别恋了,这个心爱的人会不会伤心?若承诺不会,那这个爱我的人会不会觉得有胆量。”

    “嗯,说得好。”

    “而且,说的好听永远不如做的实在,《孔雀东南飞》广为人知,可又有哪对爱人可以做到相伴赴死的?”

    “这倒是,会说漂亮话的公子哥总见,他旁边的姑娘也总换。”

    金星一“噗嗤”一下笑了。

    “那毕竟是萍水相逢,逢场作戏,一夜欢愉之后,不做数的。”

    “可是女子将自己清白的身子献出之后呢?男人只是开心就完了?”

    “然后呢?”

    “这女子的一生,也完了?”

    “那青楼妓馆里的风尘女子不都是这样么?”

    “看来这做男人的果然令人讨厌,眉目清秀,衣着光鲜,嘴上挂着圣贤,背后净是龌龌龊龊的。”

    金星一听罢韩英娘的话,就更哭笑不得了。

    “我说,若夫人非要我做你的什么姨娘,我做,但你要好吃好喝供足了我,却不必搭理我任何,你和你那个正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该逍遥快活就逍遥快活去,我不喜欢感情不专一的男人,也不喜欢一定要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金星一笑了。

    “行,我答应你。”

    欢声笑语,快乐的空气充满这件屋子,让刚进入的金星一的小厮金荣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子。”金荣施了一礼。

    “你来了。”金星一答应到。

    “公子,还有英娘姐姐,你们笑什么呢?”

    “管家说要我做你家公子的姨娘呢。”韩英娘说。

    “这管家,又在胡嗔了!”金荣说。

    “好了。对了金荣,你找出我那几本启蒙的书来。”

    “公子做什么用?”

    “给你英娘姐姐,识字。”

    英娘听罢,有点惊讶:

    “让我识字?”

    “嗯。”

    “我都到年纪了,是不是晚了?”

    “古人有大器晚成的,你连二十都没有,算晚吗?”

    “我试试,不过我自己可不会认!”

    “没事我教你,或者有不会的问金荣也可以。”

    “好。”

    曾经家穷,又是女孩,有多少对知识的渴望都只能藏在心里,但是如果有机会去满足这份渴望,那么它将产生无穷大的能量。韩英娘就是这样,一开始学起来是很吃力,但是随着她渐入佳境,她认识的字也越来越多起来,才几个月,可以写日常的书信,阅读古乐府及今人的诗集。

    有一天金星一看见他的小厮金荣趴在墙角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干什么,正走上去打断他,却被金荣拦下,要他细细听,竟然是韩英娘在背东西,仔细听,那是《古相思曲》: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公子,他是不是喜欢上谁了?”金荣问。

    “能喜欢谁?”

    “难道是公子你?”

    “也许吧……”

    金星一突然感觉自己犯了难,如若是他单相思一个人,他可以把这份爱意藏在心里不说出来,说出来得不到回报也罢了。如若这爱是双向的奔赴,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岂不是欺负人?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

    第二天金荣在整理金星一的书房时,发现一把四弦的胡琴。

    “公子,这是哪个工匠送给老爷的礼物吧?老爷不喜欢,转给你的是吗?”

    “是,怎么把他翻出来了?”

    “我收拾柜子,就看见他里面吃灰呢!”

    “你说合府上下有谁会拉这个的?不扔他占地方,但扔了他,那制琴的工匠名扬四海,多少人重金求而不得的东西,你好意思扔么?”

    “那怎么办?”

    “偌大个房间也不差这一把琴的容身之地。”

    “行吧。”

    这时候韩英娘走了进来。

    “你们说什么呢?”韩英娘问。

    “说琴。”金荣说。

    “什么琴?”

    “这把。”金荣指了指。

    “这个,让我试试吧。”

    “你行啊?”金荣问。

    “在家乡瓜州不少人会拉这个,在长安的歌坊中也见有人拉过,我试试吧。”

    “你来。”

    韩英娘将琴弦紧了紧,调了调,用这个四弦的胡琴拉出一整首曲调。

    “可以,不过这个琴的音色真的说不上出彩。”

    韩英娘想了想,说到:

    “你会吹笛子么?”

    “我会。”金星一答到。

    “你找根儿笛子,配合着。”

    “好。”

    于是金星一取出他一根珍藏的笛子,刚吹了一个音,韩英娘就叫住了他。

    “你换一根笛子,这笛子声音太沉了,本来这琴就沉。”

    “那我找找。”

    于是金星一又找到另一根笛子,试了一下音,这个明显要响亮了些。

    “那开始。”

    笛声,琴声,一个明快响亮,一个低沉悠扬,和谐美妙。

    美妙的曲声吸引了合府其他人,他们纷纷围了上来,曲声甚至惊动了金侍郎和他的夫人。

    金侍郎听罢也是赞不绝口,他忽然有了主意。

    几日后皇帝寿辰,皇帝宴请满朝文武大臣和各国使节,皇宫中张灯结彩,宫女太监递酒传菜忙前忙后,长安城今晚也解除宵禁,变成一片热闹欢歌的海洋。

    金侍郎安排金星一和韩英娘进宫,他打算让他的儿子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也许因此儿子仕途有望,自己有机会也能更进一步。

    于是所有程序按部就班地走着,让皇帝觉得无聊,他迫切需要更新奇的乐子满足自己。

    于是金侍郎拿准了时机站了出来,请求让自己的儿子和府内的女仆一起合奏乐器给皇帝助兴,皇帝批准了,他二人也顺势出场,准备得当后,一首事先排练好的曲子开始演奏,听者无不陶醉,奏毕,大家无不称好。

    大家看到了韩英娘手里的胡琴,是那个名扬四海工匠的手笔。

    皇帝也注意到了眼前吹笛的青年。

    “挺好,只是没听够,能再来一曲么?”

    正当他二人要再来一曲时,皇帝打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