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文尧鱼
周小云冷不防被拦下来，忙与他解释：“差大哥，我不是闲杂人等，我认识世子，我们是一起的，你放我过去。”
“嗯，知道了，不许靠近。”
“？”周小云纳闷：“大哥，我和世子真是一起的，你别嗯了又不许我过去啊。”
那捕役有些懒散：“你这样的，爷见多了，仗着有几分姿色成日里惦记爬爷们床的丫头，哼。”
周小云纳闷：“那个，你误会了……”
“行了行了，滚一边去。”
周小云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和他争论，走出一些距离的元毅忽的停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以左险些撞到他的后背，他转身回头，越过人群朝周小云道：“还不过来？”
周小云顿时有了底气，朝元毅喊：“这不知道是谁的人，拦着我不许靠近你。”
元毅身旁的万知州一看是自己的人，急拍大腿道：“你这有眼无珠的东西，还不赶紧放行！”
那捕役才知道自己闯祸，垂下头不敢再拦，周小云感觉解气，招招摇摇地在他面前走过，又快步跑到元毅身边：“世子，我们现在启程回华京吗？”
“再等一等，吾有事情尚未处理完。”
“哦，是你的发现对不对。”
“嗯。”
“我能看看吗？”
“……可以。”
蒸汽氤氲的温泉洞内，周小云跟在元毅的身后小步踱着，她嗅了嗅，只觉空气中有股黏腻的味道，很快走过温泉汤池，潮热的不适感减少许多，却仍然能听见潺潺的水流声，两个人都在洞内又走了许久，来到一条地下暗河边，元毅单膝蹲下，他纤细的五指伸出去，在昏暗中，周小云看到了一丝丝幽蓝的炁，炁流入暗河水中，不一会儿，暗河里起了漩涡，有一尾鱼慢慢从漩涡中浮出水面。
那尾鱼很像金色锦鲤，却是鱼的身体，光滑的飞翅，白头红嘴，身上有苍色斑纹。
很像周小云在古籍中读到过的远古异兽文尧鱼，书上说文尧鱼能记住并且复述人话，又善水遁术，用于传递情报十分可靠，当时被称为密谍鱼。
周小云看着缓慢腾空的文尧鱼感到奇怪，哪怕是远古的异兽，但凡是鱼离了水无法存活，她看向元毅，元毅似有感应一般说：“看仔细。”
周小云忙仔细看，很快，她便发现文尧鱼的周围有一丝丝的炁在流动，再仔细看，她明白了原理，原来是元毅将炁形成一个透明不可见的球体，连暗河中的水与文尧鱼一同托举在空中。
周小云正欣喜，那托举着文尧鱼的炁崩裂，文尧鱼与四散的水一同落入暗河。
“想要鱼久活，便必须有活水，吾正在尝试用炁使水活，想要成功，尚且还需要点时间。”
周小云问：“大约还要多久呢？”
元毅道：“大约傍晚便可以。”
周小云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事要做。”
“周娘子有何事要做？”
周小云抿了抿唇：“握固与山灵相通的时候，它们还告诉了我大庆姐姐被埋在什么地方，那是个凶地，我想替她移坟好好安葬。”
“你还是放不下这件事。”
周小云瞅着他点头：“总觉得，大庆姐姐如果不能安息，我也有责任。”
元毅微不可见地叹息过后，问：“周娘子，握固与山灵相通需要吾护法，故而你没有直接迎战奢比尸，但姜逸设局揭穿你之初，你明明可以用幻术遁逃，你为何不走？”
周小云不假思索：“因为你不在啊。”
“那你在地牢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吾并不知道你在遭遇什么，也未必能及时赶到。”
“你不是及时赶到了吗？”
“娘子确定那算及时？”
“是啊。”
元毅沉默望着周小云，他久久不说话，周小云从最开始的懵，渐渐被看得红起耳根，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眼神不自然地躲闪：“世……世子？”
元毅仍然盯着她：“嗯？”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
“没什么。”元毅面不改色：“吾只是在想，娘子果然如吾所料……是个傻子。”
他面上虽然不露，但心底已然绷不住，起身离开，周小云赶紧跟上：“世子，我这叫仗义。”
元毅笑起来，又掩下去：“嗯。”
周小云没瞧见，只一路跟着他：“世子，你这声嗯，怎么给我一种‘不与傻瓜论短长’的感觉。”
元毅没再搭腔，只是昂首前行。
他继续研究用炁使水常活，周小云则带着蚊子三兄弟，去山灵指点之处寻找大庆的姐姐，她在那凶地将她的尸骨清出来，挪到一处鸟语花香，灵气汇聚之所在，为她造坟立碑，山寨里有一副棺材，是大庆早年间准备下的，他隐隐也有所察觉，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大庆的大娘苏醒之后，在兵匪交接中跌下楼摔死，周小云便好人做到底，将她大娘埋在了大庆姐姐最初的凶地，那是大娘亲自挑选的地方，她必当十分满意。
做完了这些事情，周小云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等她们回到山寨，元毅也已经达成他的目的，一行人再次要启程，那同在牢里的老张婆带着她的孙子小满来找周小云。
“娘子，老婆子听说你们是要去华京的，赶巧，经过老婆子祖孙俩的村庄，老婆子想，娘子能不能……能不能捎带我们一程？”老张婆腼腆地笑：“老婆子原先是商队里的厨娘，马贼们抢了商队杀了人，我们叫他们抓回来干活，如今老婆子没马，工钱又是回到目的地才结，身上仅剩铜钱也叫马贼们搜罗走了，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腆着老脸来求娘子。”
周小云见她是野马帮的受害者，生出一种自己也有责任的感觉，说道：“我不是这车队的主人，不能擅自留你，不过我可以帮你去和车队主人说说，他是个好人，相信会愿意带你们上路的。”她吩咐蚊子给祖孙俩点吃的，自己则去找元毅。
听了她的来意，元毅倒是没说话，以左好奇问她：“周娘子，你有没有发觉你特别爱多管闲事？”
周小云想了想，说道：“好像有点。”她看元毅垂着鸦黑的眼睫，看不出他是什么态度，只能说：“但我觉得吧，世子其实也挺爱多管闲事的。只是……正像以左兄弟说的，世子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而已。”
她朝以左扬了扬下颌，以左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看她：“我是以右。”
“嗯，知道了，不许靠近。”
“？”周小云纳闷：“大哥，我和世子真是一起的，你别嗯了又不许我过去啊。”
那捕役有些懒散：“你这样的，爷见多了，仗着有几分姿色成日里惦记爬爷们床的丫头，哼。”
周小云纳闷：“那个，你误会了……”
“行了行了，滚一边去。”
周小云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和他争论，走出一些距离的元毅忽的停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以左险些撞到他的后背，他转身回头，越过人群朝周小云道：“还不过来？”
周小云顿时有了底气，朝元毅喊：“这不知道是谁的人，拦着我不许靠近你。”
元毅身旁的万知州一看是自己的人，急拍大腿道：“你这有眼无珠的东西，还不赶紧放行！”
那捕役才知道自己闯祸，垂下头不敢再拦，周小云感觉解气，招招摇摇地在他面前走过，又快步跑到元毅身边：“世子，我们现在启程回华京吗？”
“再等一等，吾有事情尚未处理完。”
“哦，是你的发现对不对。”
“嗯。”
“我能看看吗？”
“……可以。”
蒸汽氤氲的温泉洞内，周小云跟在元毅的身后小步踱着，她嗅了嗅，只觉空气中有股黏腻的味道，很快走过温泉汤池，潮热的不适感减少许多，却仍然能听见潺潺的水流声，两个人都在洞内又走了许久，来到一条地下暗河边，元毅单膝蹲下，他纤细的五指伸出去，在昏暗中，周小云看到了一丝丝幽蓝的炁，炁流入暗河水中，不一会儿，暗河里起了漩涡，有一尾鱼慢慢从漩涡中浮出水面。
那尾鱼很像金色锦鲤，却是鱼的身体，光滑的飞翅，白头红嘴，身上有苍色斑纹。
很像周小云在古籍中读到过的远古异兽文尧鱼，书上说文尧鱼能记住并且复述人话，又善水遁术，用于传递情报十分可靠，当时被称为密谍鱼。
周小云看着缓慢腾空的文尧鱼感到奇怪，哪怕是远古的异兽，但凡是鱼离了水无法存活，她看向元毅，元毅似有感应一般说：“看仔细。”
周小云忙仔细看，很快，她便发现文尧鱼的周围有一丝丝的炁在流动，再仔细看，她明白了原理，原来是元毅将炁形成一个透明不可见的球体，连暗河中的水与文尧鱼一同托举在空中。
周小云正欣喜，那托举着文尧鱼的炁崩裂，文尧鱼与四散的水一同落入暗河。
“想要鱼久活，便必须有活水，吾正在尝试用炁使水活，想要成功，尚且还需要点时间。”
周小云问：“大约还要多久呢？”
元毅道：“大约傍晚便可以。”
周小云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事要做。”
“周娘子有何事要做？”
周小云抿了抿唇：“握固与山灵相通的时候，它们还告诉了我大庆姐姐被埋在什么地方，那是个凶地，我想替她移坟好好安葬。”
“你还是放不下这件事。”
周小云瞅着他点头：“总觉得，大庆姐姐如果不能安息，我也有责任。”
元毅微不可见地叹息过后，问：“周娘子，握固与山灵相通需要吾护法，故而你没有直接迎战奢比尸，但姜逸设局揭穿你之初，你明明可以用幻术遁逃，你为何不走？”
周小云不假思索：“因为你不在啊。”
“那你在地牢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吾并不知道你在遭遇什么，也未必能及时赶到。”
“你不是及时赶到了吗？”
“娘子确定那算及时？”
“是啊。”
元毅沉默望着周小云，他久久不说话，周小云从最开始的懵，渐渐被看得红起耳根，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眼神不自然地躲闪：“世……世子？”
元毅仍然盯着她：“嗯？”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
“没什么。”元毅面不改色：“吾只是在想，娘子果然如吾所料……是个傻子。”
他面上虽然不露，但心底已然绷不住，起身离开，周小云赶紧跟上：“世子，我这叫仗义。”
元毅笑起来，又掩下去：“嗯。”
周小云没瞧见，只一路跟着他：“世子，你这声嗯，怎么给我一种‘不与傻瓜论短长’的感觉。”
元毅没再搭腔，只是昂首前行。
他继续研究用炁使水常活，周小云则带着蚊子三兄弟，去山灵指点之处寻找大庆的姐姐，她在那凶地将她的尸骨清出来，挪到一处鸟语花香，灵气汇聚之所在，为她造坟立碑，山寨里有一副棺材，是大庆早年间准备下的，他隐隐也有所察觉，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大庆的大娘苏醒之后，在兵匪交接中跌下楼摔死，周小云便好人做到底，将她大娘埋在了大庆姐姐最初的凶地，那是大娘亲自挑选的地方，她必当十分满意。
做完了这些事情，周小云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等她们回到山寨，元毅也已经达成他的目的，一行人再次要启程，那同在牢里的老张婆带着她的孙子小满来找周小云。
“娘子，老婆子听说你们是要去华京的，赶巧，经过老婆子祖孙俩的村庄，老婆子想，娘子能不能……能不能捎带我们一程？”老张婆腼腆地笑：“老婆子原先是商队里的厨娘，马贼们抢了商队杀了人，我们叫他们抓回来干活，如今老婆子没马，工钱又是回到目的地才结，身上仅剩铜钱也叫马贼们搜罗走了，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腆着老脸来求娘子。”
周小云见她是野马帮的受害者，生出一种自己也有责任的感觉，说道：“我不是这车队的主人，不能擅自留你，不过我可以帮你去和车队主人说说，他是个好人，相信会愿意带你们上路的。”她吩咐蚊子给祖孙俩点吃的，自己则去找元毅。
听了她的来意，元毅倒是没说话，以左好奇问她：“周娘子，你有没有发觉你特别爱多管闲事？”
周小云想了想，说道：“好像有点。”她看元毅垂着鸦黑的眼睫，看不出他是什么态度，只能说：“但我觉得吧，世子其实也挺爱多管闲事的。只是……正像以左兄弟说的，世子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而已。”
她朝以左扬了扬下颌，以左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看她：“我是以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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