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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毕业狂欢,志祥表白。

    方志祥跟同学们,早早地先将自家豪华阔绰的大院落,装点了一番,准备了一些鲜花、气球、万花筒,学着城里人开party的样子,整了个自助餐台,上面摆放着各种时蔬水果,零食饮品,还有香槟和啤酒。

    城里人无法企及的是,方志祥他爸的公司要来了一套限量版的礼花,已经摆放到最好的位置,准备在晚上激情燃放。

    方志祥指挥着男男女女二十来个同学们,在家里忙得不可开交。同学们惬意放松、有条不紊,都展示着自己在饮食方面的理解;男孩女孩连说带笑、连打带闹地将整个院落炸飞了开来。

    这种欢快的波浪以这个院落为中心,扩散到整个青山镇的边际,让沉寂的傍晚不再沉寂,让偏于一隅的镇子不再孤单。

    艾欣带着三五成群的女孩围坐在盛着牛羊鸡肉的几个大盆旁边,串着各式各样的肉串;小梅和七七八八个小姐妹在案板上切着不同种类的摆放的像座小山一样的蔬菜和馒头;小琴聚拢三五六个女孩大厨,在厨房翻天覆地做着几盆子可口的凉菜;胖伟拉着瘦猴和贾隼站在水池旁不停的洗着活蹦乱跳、大大小小的海鲜;陈岗和侯伟轻车熟路不停地,一人鼓捣着三个烤架。

    方志祥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5点10分,小清还没有来,就给她又打了个电话,“小清,用不用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西木哥送我,我们已经出发了。”

    方志祥一听小清已经出发,马上就到,一声令下,开始让各位同学各就各位,同时点燃六座木炭,六个男孩守着烤架,六个女孩负责端盘,大院里,又开始了人流攒动。

    五点半,小清在西木的护送下,准时,飘然驾到。

    班长放开手机里的音乐,连上音响小钢炮,开始了一段自编自导,很有味道的rap,带着同学们一起摇摆。

    “高三、高三,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住着隔板。那边的女孩,一边读书,一边开着小差,一边喜欢那个爱打球的男孩。”

    “高三的课桌上,书堆像座小山,重重的压力,我们只能学会独自承担。茫然地看看黑板,体育课又被霸占。唉,这日子有完没完。终于到了背水一战,我们背上行囊,迎接各自的心酸。”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遗憾,还有人找不到河岸。再见了您,悲催的高三,我们说好了再也不见,只对亲爱的同学说,不离不散。”

    西木站在车旁,目送着小清走进了人声鼎沸、欢腾喧闹,一片沸腾的大院落,听着男孩押韵动感的rap,看着一群男男女女尽情摇摆。笑着想着自己曾经的高中毕业季。

    那是他梦想起航的地方,带着梦想,起航的那一秒,泛起他久违的心跳。高中毕业季,他和李青深情地拥抱,初吻献给了心爱的女孩,骄傲时刻,脸上绽放的微笑,要让全世界都能看到。后来,李青去了美国,他一路上画着她的记号,那是他进入大学,最坚强的依靠。

    方志祥站在院子中央,激情澎湃地吼道:“我们一年来的时间,都是在高强度的备考中度过,是时候该,燥起来,跳起来,唱起来。今晚,让我们彻底放飞自我,享受我们自己的、独有的、私人狂欢派对。”

    西木从小在北城长大,对这些大山里长大的孩子,还真是刮目相看。这个二十来人的聚会,竟然都是孩子们自己鼓捣出来的。

    他们那时,可没有这么有激情,都是凑份子,预定一个中档的酒店,按照活动流程方案,按部就班,完全没有这帮孩子会整景弄情,狂野恣意。

    方志祥看到站在车旁的西木,一直在看他们吃喝玩乐,就走了出来,邀请西木:“哥,既然来了,就进来和我们一起吃烧烤,喝啤酒。”

    西木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我不去。玩不到一起。”

    “怎么,怕我把你比下去?你是小清的哥哥,也是我们的朋友。走吧。”

    说着方志祥将西木拉着进了院子。

    小清看到西木竟然被方志祥拉进了院子,先是一惊。

    方志祥没等小清说话,先开口了:“小清,你哥来了,咋不让他进来。你哥就是我哥。”

    说着方志祥一把搂过西木的肩头,跟西木来了个只有男人之间才有的眼神交流。

    西木坐到了小清的旁边,坏笑着含蓄地说道:“清儿,怎么得,我又成你哥了。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你是我哥,当然拿得出手。”

    小清笑弯了的大眼睛,盯着西木,震慑着他,示意不要乱说话。

    胖伟一烤好海鲜,方志祥就给小清亲自端来,坐在小清旁边,给小清剥皮去壳,放到小清的盘子里。

    西木看到方志祥对小清那个殷勤劲,真想一盘子给掀飞。

    怎奈,人家男孩,对他一声哥一声哥亲密地喊着,他抹不下面子,也坏笑着,陪着小清在那狠命地撸串。

    “还别说,串的味道,不错。谁调制的?”西木问方志祥。

    “我班艾欣。哥,你尝尝这烤生蚝,比你西木餐厅的,味道咋样?”

    方志祥从盘子里,给西木拿了大个的烤生蚝。

    西木闻见这味,感觉就错不了,一口将生蚝给闷了。

    “嗯嗯,不错,这种烤法,确实很鲜。不比我的餐厅差。”

    “哥,我班的胖伟,梦想就是在北城四环内,开个海鲜烧烤店。牛掰吧。”

    “呵呵,我看行。不在五环开,怕小岳岳向他收费。唉,我说,你小子怎么知道我的餐厅?”

    “嘿嘿,晓娥给我说的。我还都去了。每个都是高规格,高档次,高艺术,高价格,就是不接地气。”

    “那是,不能跟你这比。”

    “哥,我要是上了北影,你也给我整一套写真呗。别人付你多少,我也付多少。绝对不让你吃亏。”

    “这半天,把我整进来,就是让我给你拍片?呵呵,我是上了贼船。行。看你是清儿的同学。答应。”

    “哎呦,哥,哥,我敬您一个。”

    说着方志祥跟西木碰了下杯,一口而尽。

    时间很快,二十来个孩子,吃喝得差不多了。方志祥看天彻底黑了下来,看了看表,八点差五分。就走到班长、陈岗和侯伟跟前,小声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庄重地好像在等机会。

    班长开始大声喊着倒计时:“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点燃激情。”

    只听见轰,轰,轰,几声巨响。好似没有空隙,青山的天空,瞬间开出了五彩斑斓的花。

    又有几颗亮点直窜上空,好似孔雀开屏,又如天女散花,又像一朵朵五彩缤纷水母般的花伞,一会漫天金灿灿,犹如丰收的稻谷散满天;一会满天红艳艳,好似夕阳后的晚霞,铺满天。

    红色的、金色的、橘色的、紫色的、蓝色的花海,顷刻间,飞流直下三千尺,仿佛是从天堂倾泻下来的瀑布。

    降落伞在天空中飞翔,像颗颗闪烁的星光,璀璨而又迷离。有的像流星徘徊在夜空,有的像万寿菊惬意欣然,无数朵烟花用自己的花瓣,把黑洞洞的夜空染成了五光十色的花园。

    短短的五分钟,方志祥让同学燃放的烟花,像给暗沉沉的青山,绣上了的永不凋谢的美花。

    小清看着如梦如幻的烟花,屏气凝神,这一刻她已分不清,星空还是花海,她沉浸在星空与花海的焦灼之中。

    烟花一落幕,这时几个男孩子,在方志祥和小清之间放起了万花筒,方志祥捧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顺着花筒绽放的路径,走向小清。

    小清被方志祥突然转变的画风,整得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那里,想挣脱时空的绳索。

    方志祥单膝跪地,将一捧玫瑰花送到小清的手里,大声地宣告:“慕容清,我们已经毕业了,求你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

    周围的同学们,都一起喊了起来:“答应他,答应他。”

    小清被方志祥突然的举动和同学们的起哄,弄得一时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看了看旁边的西木。

    西木接过方志祥的玫瑰花,笑着说道:“方志祥,你今天吓着小清了,她还没想好。这样吧,你先起来,让她回家好好考虑考虑。”

    小清赶紧应声道:“是啊,志祥,感谢你,对我表达你的心,可是我。太突然。思绪很乱。”

    说着小清拉着西木的胳膊急匆匆跑出了方志祥家的院子。

    西木顺便将花束放在了桌子上,带着小清上了车。

    方志祥大喊着说:“慕容清,我等你回话。”

    西木和小清的车闪着红色的眼睛,一会就消失在暗沉沉的青山镇。

    方志祥看着小清离开的身影,他失落地坐到椅子上,任由音乐在空中回响。他认为小清是他烟花下的女孩,美丽而短暂,珍贵而罕见,点缀了整个青山的夜晚,也点亮了他心里的情感。

    同学们看方志祥很失落,都围过来,等着他复活。方志祥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不说话,苦笑着,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大喊道:“继续狂欢,大家都嗨起来。”

    偌大的院子也跟着一群孩子们震颤跳动起来。

    开车的路上,小清一句话也不说,西木陪着小清一起沉默。

    蓦然,小清说道:“西木,方志祥追求我,你不在意吧?”

    西木违心地回道:“不在意,你又不喜欢他。”

    “我们就是同学的关系,他人很好,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昂,看出来了。他又配不上你。你把我时刻放在心里就好。”

    “西木,我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是什么味道。”

    “我会给你最难忘的感觉,最美妙的味道。”

    “今天,看到烟花在天空绽放的那一刻,我才明白,爱情原来这么绚烂美丽。可惜时间太短了。”

    “我们的爱情是自然界循环不息的美丽花开,不会这么短暂。”

    “今天的烟花让我想起一个人的脸,跟他在一起,虽然很短暂,但是就像今天的感觉,好期待。”

    西木知道小清说的那个人是谁,赶紧将小清爱恋的苗头扑灭,“别胡思乱想,你的心里只有我,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其他人都不配。”

    西木跟小清回到了小清家的小院落,小清一进家就钻进自己的卧室,锁了房门,不再跟西木有继续的沟通。

    西木怏怏地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去了他的房间,拿了小清父亲拍摄专辑的方案,去书房找小清的父亲。

    慕容琴正在教小清的妈妈下围棋,看到西木进来,停下来,笑着问道:“你也跟清儿,在她同学家吃的烧烤?”

    “嗯,小孩子图个热闹,把我也拉了进来。”

    “怎么样,跟一群高中生在一起,什么感觉?”

    “他们这一代大山里的孩子,比我们那时会玩。”

    “大三岁,就有了代沟,何况你大了他们18年。整整六个代沟啊。”

    “我倒不是觉得跟他们合不来,只是,清儿,更喜欢安静。不太能融入到他们同学之中。”

    “我的女儿,我清楚,清儿不喜欢,她同龄的男孩子,她更喜欢你这样年龄的,成熟男人。”

    “嗯,我也发现了。我会一辈子爱她、宠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呵呵,感情的事,不好说。你越在意,越不尽人意。西木,你不要有太重的情感包袱,恋爱是相爱的过程,最终能不能成,还要看老天的安排。”

    说着慕容琴竟然拍了拍西木的肩膀。一股暖流,悄悄地流进了西木的身体。

    “知道了。叔叔,这是我写的拍摄方案,您没事的时候看看,多给我提点建议。”

    慕容琴接过西木的方案,高兴地说:“好啊。我睡觉前喜欢看看文字性的东西,安神。”

    晚上,方志祥给小清发来微信文字:小清,你和他的感情,就像今天燃放的烟花,看着虽然绚丽无比,但是却又短暂无比。他不适合你,他给你暂时的美丽,早晚一天要谢幕,落下的终将是,燃烧后的灰烬与无助。

    过了一会又发来一条微信文字:我从初中就喜欢你,家人早想将我转到北城上学,为了能每天见到你,我愣是在青山呆了五年。现在的我,是个毛头小子,还不出色,等我到了他那个年纪,请相信我,会让你深深地爱上我。

    接着又发来一段深情的语音:慕容清,方志祥对你说,我愿化作今晚的烟火,为你在青山的夜空坠落,漫天的火光照亮你,然后散落。夜空的我,为你划过,照出你的轮廓,我只能将对你的爱意,全都封锁,守着你,给我的沉默。

    小清看到方志祥的微信后,默默地、小心地收藏,没有回复。

    她喜欢方志祥今晚为她燃放的烟花,即便只有短短的五分钟,这种感觉很美好,像跟李义诚在一起欢闹的感觉,心脏加速跳动,血管激动膨胀。看到无比绚烂的那一刻,她确定美丽至少绽放过,燃烧过。哪怕剩下的,是一些黑色的灰烬。她也要仰望星空,把它当成灿烂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