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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泼脏水的本事

    一看这阵仗,我与不忧不由得相视吐了吐舌头,表示任打任罚随便。当然,我是算是个尊贵的小客人,不会被打也不会被罚,只是不忧,这次初见时,可是罗家阿公拿着大木棍追着不忧的,这事我可不能不讲义气。

    于是我赶紧跑上几步跑到罗大柱前面,跪倒在地,可怜兮兮地仰头道:“阿公,我错了,我不该缠着不忧哥哥去边上看热闹……”

    还没来得及我往下编,罗大柱夫妇一起蹲下来,开始认真地检查我有没有哪里受伤,终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瞪了不忧一眼道:“下次要有事,先打个招呼,你一个人不要紧,还带着栎儿呢。”

    不忧连连称是,准备看热闹的阿木哥哥与安哥便就有些失望了。

    如此一来,我的心便就不在看书肆上了。咱们这没事找事究竟找的是啥事,当然好不好玩才是重点。

    显然咱们这一行浩浩荡荡出门,说是带我看书肆只是借口,所以就看完一个书肆后又去了几个热闹的所在,可惜我心已不在此处,所以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再加上这时节白日苦短,也就提前回山庄了。

    等回得山庄,又是热热闹闹的晚宴,不过今天我破天荒没有谗酒,理由是:我还小,不能谗酒。

    让阿木哥哥与安哥在一边偷乐。

    吃过晚饭,我们看似自然地聚集到了不悔与不忧的书房。

    二条信息,一条是在那个倒霉到家的猥琐男身上看到,后来又还回去的,还有一条是从那个胖妇人身上得来的。

    这二条信息中比较急的是胖妇人要送的消息,消息中是让一个叫蔡珍领的女人去勾引一个陈秋一的年轻人,就在今晚戌时三刻在曲江畔一个叫胡记的小酒肆门口,说是陈秋一必定会在差不多这个时间经过那里。

    那么谁是蔡珍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要勾引那个年轻人。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问题提出来后,不忧轻笑道,这俩人的情况,马上就有,我身后站的可是丐帮。

    说完他就出了门口,打了三个响指,就有一个小斯站在他的面前,不犹对那小斯耳语几句,那小斯就出了门。

    不忧又折回书房道:“不出二刻钟时间,必定会有消息。”

    只听寇凖道:“又是没事找事,不过也好,不管前因后果,至少先去搞个破坏,也无伤大雅。”

    破坏,怎么个破坏法?

    寇凖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我道:“这种路见不平的事,颜少侠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咱们暗中看个热闹就好。”

    我?我连忙摇头,想溜之大吉。

    哪里想到被不忧一把拽住,推到了寇凖跟前。

    寇凖抓住我的双肩,弯腰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对不悔道:“替栎哥儿换一身家僮的服饰吧。”

    就这样,我就被不悔拉着去换了身衣服,然后等得出来,众人尽皆大笑不止,都说这衣服把一个好好娃给搞得不像样了。

    都这份上了,我白了寇凖一眼。

    这时,丐帮有消息传来,说是太急,一时没有关于陈秋一的消息,不过那个蔡珍领倒是大名鼎鼎。

    据说此人是曲江边有名的曲江花院一个妓女不知与哪个恩客所生,然后打小在妓院长大。虽然长得不错,可身上自然地染上了风尘气。

    现在蔡妈妈自然年老色衰,皮肉生意已然退居二线。而这个蔡珍领则是个有本事,虽然有时也会出卖色相,但不是主业,此人与一些浮浪子弟混在一起,可谓是无所不会无所不做。据说就她不知道从哪里骗拐来好几个小女孩送进了曲江花院,也还有几个养在自己的小院里,让蔡妈妈调教着。

    一听是这样的女人,众人连连摇头。

    再看时间也差不多,我们一赶人就从后门偷溜出了门,前往目的地。

    这是一个好天气,月明星稀,而此时的曲江已无多少人。

    胡记酒肆已然没有几个客人,大家便进得酒肆在临街靠窗坐定,独把我留在了外面。

    这时,酒肆不远处一棵柳树下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头上倭堕髻,耳中白玉珠,峨眉凤目,确是算得上美人,再配上身着翠绿的细纱衫配鹅黄色长袖倒也显得清丽脱俗,只是双眼心显媚态。此女子该是蔡珍领无疑了吧,我看了看此女子,又朝酒肆众人投去询问的目光,只见不忧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见不远处走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袭青衫,身长玉立,长得也算周正。

    见那男子走来,蔡珍领整理想一下衣衫,不知道准备如何发挥她的媚术,那么那男子必定是陈秋一无疑了。

    终于陈秋一走得近了,也看到了柳树下的蔡珍领。此情此景,似乎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节奏。

    可惜不解风情的我该上场了。

    就在他们只隔了三丈的距离,蔡珍领准备发挥的时候,我拿着一个妆奁跑到了蔡珍领面前,故作气喘吁吁地道:“蔡娘子,可算找到你了。”

    对着我这从天而降的小僮,那俩人均是一惊,蔡珍领更是惊愕万分道:“你这小僮,认错人了吧。”

    我忙着打躬作揖道:“蔡娘子,你不认得我,我认得你,我家老爷进你房间时,都是让我在外面守着的。”

    一听这话,那陈秋一立马退出几步,成了看热闹的状态。我又不管不顾地说道:“我家老爷说了,上次他不该在你胸口咬一口,你别不理他,为赔礼,现在让我送这妆奁过来,里面有你喜欢的珠花与凤钗。”

    打人不打理,我这岂止是打脸,完全是撕脸。蔡珍领气得脸都歪了,轻吼道:“滚,我不是什么蔡珍领,更不知道你说啥?”

    这时,过来几个乞丐,似是路过见过蔡珍领,皆向他作揖道:“蔡家小娘子,你真是漂亮,下次我们再来找你。”

    说完色眯眯上下打量着蔡珍领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这下蔡珍领完全明白,今天是有人故意来拆台的,也就顾不得形象了,对我吼道:“小兔崽子你想死?”

    说着准备冲上来抓我,我赶紧后退几步,一副怯怯的样子,委屈万分地问道:“蔡娘子,我家老爷是东城门刘爷啊,以前是杀猪的……”

    蔡珍领终于忍无可忍,因为在长安城东城门杀猪的姓刘的就一个,几乎全城人都知道,此人长得有那么一点“奇特”。反正今天的事已然被破坏,那么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只见蔡珍领柳眉倒竖,从头上拨下一根簪子向我冲了过来。我准备掉头就跑,哪里知道,边上过来几个浮浪子弟恶狠狠地盯着我,挡住了我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