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首
白色在黑暗的角落中异常惹眼，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而且那段路也是自己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一边走着一边仔细分辨是个什么，难道是随手丢的白色垃圾袋，还是谁家的萨摩耶跑出来了。
待他慢慢走近，才发现那白色的东西是个蹲着的人影，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寻思大晚上怎么会有个人蹲在这里。
这时蹲着的人猛地转头，露出了一张狰狞的挂满血污的脸，此时这人的嘴里该不断嚼着血肉，丝丝鲜血顺着这人的嘴角滴落下来。
“啊啊啊啊！！！！”张航被吓得整个人跳起，撒腿就跑，但是由于极度的恐惧腿都软了，跑的并不快。
这时那道人影缓缓站起，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这边走来，脚步并不快甚至有些趔趄。张航回头一看发现那鬼冲自己来了，魂儿都快吓掉了。
于是飞奔起来，尖叫着冲进了单元门，回头再三确认那人没追过来才稍稍安定下来。冷静下来的他这时感觉刚刚匆匆一瞥之下那鬼的面目竟然有些熟悉。
金生！？
不。不可能，自己一定是压力太大了。当时是自己亲眼看着他被盖上白布抬走的。白布！？他联想到那鬼的一身白衣，不敢再停留冲进了楼里，疯狂地摁动着电梯门。
这时他鬼使神差地觉得有一股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慌张地四下张望，从消防通道半关着的门里露出了一抹白色。
突然！一张血淋淋的脸突兀地整张从黑暗中探了出来，而那消防通道的门也吱呀呀地缓缓打开，那鬼影飘忽着向这边来。
张航被吓得裤子都快湿了，不过这事，叮咚一声，电梯缓缓地停在了一楼。张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就往里面冲。
结果里面正走出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可爱女生，被他无故撞了一下皱眉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看着一点啊！”
“鬼！鬼啊！”张航这时顾不得太多，指着那道白色的鬼影就疯狂喊着。
结果女生像是看不到这白影似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神经病吧？”然后挎着包包甩手往外走去，路过那鬼影时竟然理都没理，而鬼影似乎眼里只有张航，这时已经从黑暗中走出朝张航这边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走开！金生！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别来找我！呜呜呜，对不起……”张航崩溃地疯狂摁动电梯的关门键，直到电梯缓缓关上，超重感袭来。张航无力地瘫坐在电梯轿厢里，大口地喘着气。
他已经彻底被吓傻了，等电梯快到自己居住的楼层时。他如惊弓之鸟似的缩在电梯的拐角，直到确认楼道里没人，才扶着胸口走了出来。
而这时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从楼道里响起来，张航刚刚稍稍放下的心这次彻底的歇菜了。自己住的是十六层，刚刚还在一楼的鬼影即便从另一侧坐电梯，比自己晚上电梯，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啊啊啊啊啊啊！！！”他嗷嗷叫着手忙脚乱地摁动电子锁，直到听到欢迎回家的电子声，猛地拉开门直接跌了进去。
而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了那白色的身影。他哆哆嗦嗦地将房门反锁，又将家里的所有灯都打开，才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呜呜呜地痛哭起来，呜咽声不止，哭着哭着，顺着沙发的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小时候是在村子里的奶奶身边长大的，夏日的夜里奶奶总喜欢讲一些乡野里的志怪传说。偶尔还会语重心长地跟他讲些要多做善事，不然会有恶果之类的规劝。
但是这段农村的经历反而成为了他转学到城里以后遭受欺凌的由头，一帮拉帮结伙的孩子们嚷嚷着自己是土包子臭乡下，让自己滚回去。万幸的事已经得势的父亲轻松地用钱摆平了这一切。
至此他信奉了新的鬼神。唯一的信仰，那就是金钱。也正是这样，有钱的自己可以肆意踩踏别人的尊严，也心甘情愿被更强者践踏。
只是在这最无助的一刻，他又想起了慈眉善目的奶奶抱着自己说的那句话：“奶奶的孙宝，活人做事要多瞧，不然容易得恶报。”
于是他犹豫再三，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您好，这里是110接线中心，有什么可以帮您？”
足足沉默了五六秒，直到他的眼前恍惚又出现那张狰狞的痛苦的脸，深吸一口气，吐出了四个字。
“我要自首。”
这几个字出口后，他像是打开了语言的枷锁，一股脑把自己做的一切都交代了。
张航路上看到的白影以及女孩，自然是鹿铭三人。鹿铭和秦秦分别扮演路上的以及楼道里的鬼金生，而在十六楼张航看到的鬼影则是鹿铭等张航跑远后从后门进了单元楼乘坐另一部电梯提前到了十五楼。
这样的时间差以及顾思思精湛的面对鬼影视若无睹的演技成功让张航以为自己撞到了金生的冤魂。
这时鹿铭和秦秦已经脱去了白色长袍，换上了正常的衣服。顾思思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帮忙往纸巾上倒水，以便二人清洗掉渗人的妆容。
“鹿哥，在这等么？”秦秦一边擦去满脸的红色墨水印，一边问道。
而鹿铭则是接过顾思思手里的矿泉水，不停地漱着口。为了力求真实，他嘴里流出的可是从菜市场买来的新鲜动物血液，这时满嘴的血腥味儿让他忍不住的干呕。
“Yue！咳咳咳，对，咳咳，就在这儿等警察过来。”方法行不行，鹿鸣心里也没底，不过按照他的推断，如果张航真的被吓到自首了，那就只会在刚被吓的一小段时间内。一旦时间跨度变长他情绪彻底冷静下来，牢底坐穿的严重后果还是会让他铤而走险。
“那如果他就是不自首呢？”秦秦又问道。
鹿铭吐出一口血水，脸上的妆由于还没彻底清洗干净所以整个人依旧像只厉鬼。
“Hetui，他不自首，那就再多吓几次，就算不能让他绳之以法，也要让他生活不得安宁。我们就是代替金生，来这阳间索命的厉鬼！”
刺骨的冬日寒风呼啸，而鹿铭三人站在阴影里，望着面前的万家灯火，无言地等候着。
直到嘹亮的警笛声在安静的夜里陡然撕破黑暗响起，鹿铭将矿泉水瓶丢入身旁的垃圾桶，轻声说了一句。
“走吧。”
处理完金生的事情后，三人终于得空在苑城好好玩耍了。直到三天后，将苑城各处的著名景点都玩遍的三人才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而鹿铭也正是在归途中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林静发来的，消息的内容很简短，感谢了表弟付出的努力云云，看来已经谈查到了张航自首的消息。
领一个消息是法院打来的，路娇娇的事情就要开庭了，邀请鹿铭旁听，一般这种公诉案件是不会允许闲杂人等旁听的。不过可能考虑到自己半个证人的身份，还是通知了自己。
鹿铭婉言拒绝了，他对审判的结果有一定的预测，到现场并起不到什么效果，至于去看灰头土脸的路娇娇，对方也不想的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至于该说的，已经在那天晚上说差不多了。
想到路娇娇将面临的数十年的牢狱之灾，以及她作为班主任带自己的三年，不由得就叹息出声。
而这时本应在靠着座椅闭眼养神的顾思思却关切地开口了：“怎么了，鹿铭。”
鹿铭思索再三后还是开口了：“老班的案子，三天后就要开庭了。”
顾思思瞬间了然他刚刚的叹息，并没开口说什么，而是探手抓住了鹿铭的一只手。那只滑腻的手传来了让人凝神静气的魔法，鹿铭有些烦躁的内心顿时平静下来。
然后意识到自己的手被顾思思就这样抓着，不由得心跳加速。这样，算不算是牵手呢？他向身旁依旧俏目微闭的顾思思看去，那张精致可爱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脸是那么漂亮，短发之间露出了小巧的尖尖耳朵，让她像个人世间的精灵。
这时还待再看，却发现了一个戏谑的眼神和自己对上了。秦秦正一副磕到了磕到了的样子看过来，鹿铭被看得发毛，连忙收回了视线，端正坐好。却没发现本应安静靠躺着的顾思思那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
下午的四点多，三人出站后，顾思思便表示一会儿会有家里人来接。鹿铭和秦秦两个男孩倒是没有这种待遇，于是考虑干脆一起打车去秦秦家打电玩。
顾思思听了二人的计划，于是马上转变了主意，兴奋地说自己也要去。鹿铭苦口婆心地劝导，在家里人面前说去一个男孩子家玩游戏是个妥妥A级以上的作死行为，才打消了她的想法。
不一会儿，一辆奔驰E级停在了三人的面前，车窗摇下，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向这边招了招手。
顾思思甜甜地喊了声爸爸，就快步跑到后排门前，拉开坐了进去。秦秦见到这阵势，胳膊肘之魂又压不住了，直接捅咕起了鹿铭的腰子。
这时后排车窗摇下，顾思思趴在车窗口向二人招手道别。
“拜拜啦秦秦，再见鹿铭。”
而那中年人也冲这边点了点头，紧接着便开车驶离了。
这时鹿铭再也忍不了了，直接葵花点穴手对着秦秦腰子报复了回去。
“鹿哥鹿哥，错了错了。”秦秦能屈能伸地求饶起来。
见鹿铭停下手，才又说道：“原来小顾家这么有实力。”男生的三大爱好里必定有带来速度刺激感的汽车，所以秦秦也是认出了顾爸爸开着的售价不菲的奔驰。
鹿铭并未反驳地点了点头，坞一高并不是坞城外国语，其实身边的同学大部分都是普通家庭，都处于不算太穷也不是很富的阶层。像苏橙家里这种家里开公司的那就是凤毛麟角了，而顾思思家的背景显然也不妨多让。
秦秦见鹿铭沉默不语，拍拍鹿铭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鹿啊，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跟思思呢就是郎才女貌，我很看好你们这一对嗯，大不了咱当个小白脸做上门女婿也行么、”
鹿铭本想回怼说那你怎么不给苏橙家当上门女婿，情知此话失言。于是一时不知说什么更加沉默下来。
还好这时二人叫的网约车缓缓停在了他们面前。
秦秦家在西城区的一个新建的小区，西城区属于坞城的新城区，到处都是新盖的楼盘，坞城虽然不大，但是超额盖的楼却一点都不少，很多新小区往往都是活人没有房子多，不过这一切可能也跟不断下行的生育率有关。
鹿铭并不是第一次来秦秦家，两人的关系不错，各自家里自然没少去，秦秦兴趣爱好广泛，成绩又一直名列前茅，所以家里有不少男生梦寐以求的东西，从高配的台式电脑，到PS5和Switch这种电玩游戏机，再到每天骑着的昂贵的自行车。
鹿铭如果有一天向老鹿要这些游戏机和显卡之类的，那就是嫌弃生活太如意活的太长了。不过鹿铭本就不能和秦秦比，如果自己是父母，自家儿子又帅成绩又好又开朗，那必然也是要啥给啥。
秦秦的父母并不在，秦秦家其实也是普通的职工家庭，之所以看起来家庭条件比鹿铭家好一点。其实是因为父母两人负担家庭的开支，压力总归会小一点，而鹿铭家全靠老头子一个人的工资过活，自然得精打细算。
秦秦的房间不大，而且被各种东西塞得很满，一个显示器摆在小桌上，前面放了各种游戏机，电脑桌兼书桌上堆满了各样的书，而靠近窗口的位置放着一辆自行车。
床的另一侧则是衣柜，衣柜和床之间的空隙也没空着，放了羽毛球拍、网球拍。乒乓球拍、篮球等等运动器材。
鹿铭扫视一圈后，却是把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相框上，那是一张四人的合照。画面上的三人笑的是那么灿烂，而自己却拘谨地挤出了一抹微笑。这是苏橙手术成功那天，苏爸爸帮四人拍下的合照，只是没想到这会是四人最后一次齐聚。
鹿铭的心被触动，下意识地看向这间屋子的主人。
心中有伤痛的人啊，总会用欢乐来掩饰。
待他慢慢走近，才发现那白色的东西是个蹲着的人影，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寻思大晚上怎么会有个人蹲在这里。
这时蹲着的人猛地转头，露出了一张狰狞的挂满血污的脸，此时这人的嘴里该不断嚼着血肉，丝丝鲜血顺着这人的嘴角滴落下来。
“啊啊啊啊！！！！”张航被吓得整个人跳起，撒腿就跑，但是由于极度的恐惧腿都软了，跑的并不快。
这时那道人影缓缓站起，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这边走来，脚步并不快甚至有些趔趄。张航回头一看发现那鬼冲自己来了，魂儿都快吓掉了。
于是飞奔起来，尖叫着冲进了单元门，回头再三确认那人没追过来才稍稍安定下来。冷静下来的他这时感觉刚刚匆匆一瞥之下那鬼的面目竟然有些熟悉。
金生！？
不。不可能，自己一定是压力太大了。当时是自己亲眼看着他被盖上白布抬走的。白布！？他联想到那鬼的一身白衣，不敢再停留冲进了楼里，疯狂地摁动着电梯门。
这时他鬼使神差地觉得有一股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慌张地四下张望，从消防通道半关着的门里露出了一抹白色。
突然！一张血淋淋的脸突兀地整张从黑暗中探了出来，而那消防通道的门也吱呀呀地缓缓打开，那鬼影飘忽着向这边来。
张航被吓得裤子都快湿了，不过这事，叮咚一声，电梯缓缓地停在了一楼。张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就往里面冲。
结果里面正走出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可爱女生，被他无故撞了一下皱眉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看着一点啊！”
“鬼！鬼啊！”张航这时顾不得太多，指着那道白色的鬼影就疯狂喊着。
结果女生像是看不到这白影似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神经病吧？”然后挎着包包甩手往外走去，路过那鬼影时竟然理都没理，而鬼影似乎眼里只有张航，这时已经从黑暗中走出朝张航这边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走开！金生！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别来找我！呜呜呜，对不起……”张航崩溃地疯狂摁动电梯的关门键，直到电梯缓缓关上，超重感袭来。张航无力地瘫坐在电梯轿厢里，大口地喘着气。
他已经彻底被吓傻了，等电梯快到自己居住的楼层时。他如惊弓之鸟似的缩在电梯的拐角，直到确认楼道里没人，才扶着胸口走了出来。
而这时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从楼道里响起来，张航刚刚稍稍放下的心这次彻底的歇菜了。自己住的是十六层，刚刚还在一楼的鬼影即便从另一侧坐电梯，比自己晚上电梯，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啊啊啊啊啊啊！！！”他嗷嗷叫着手忙脚乱地摁动电子锁，直到听到欢迎回家的电子声，猛地拉开门直接跌了进去。
而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了那白色的身影。他哆哆嗦嗦地将房门反锁，又将家里的所有灯都打开，才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呜呜呜地痛哭起来，呜咽声不止，哭着哭着，顺着沙发的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小时候是在村子里的奶奶身边长大的，夏日的夜里奶奶总喜欢讲一些乡野里的志怪传说。偶尔还会语重心长地跟他讲些要多做善事，不然会有恶果之类的规劝。
但是这段农村的经历反而成为了他转学到城里以后遭受欺凌的由头，一帮拉帮结伙的孩子们嚷嚷着自己是土包子臭乡下，让自己滚回去。万幸的事已经得势的父亲轻松地用钱摆平了这一切。
至此他信奉了新的鬼神。唯一的信仰，那就是金钱。也正是这样，有钱的自己可以肆意踩踏别人的尊严，也心甘情愿被更强者践踏。
只是在这最无助的一刻，他又想起了慈眉善目的奶奶抱着自己说的那句话：“奶奶的孙宝，活人做事要多瞧，不然容易得恶报。”
于是他犹豫再三，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您好，这里是110接线中心，有什么可以帮您？”
足足沉默了五六秒，直到他的眼前恍惚又出现那张狰狞的痛苦的脸，深吸一口气，吐出了四个字。
“我要自首。”
这几个字出口后，他像是打开了语言的枷锁，一股脑把自己做的一切都交代了。
张航路上看到的白影以及女孩，自然是鹿铭三人。鹿铭和秦秦分别扮演路上的以及楼道里的鬼金生，而在十六楼张航看到的鬼影则是鹿铭等张航跑远后从后门进了单元楼乘坐另一部电梯提前到了十五楼。
这样的时间差以及顾思思精湛的面对鬼影视若无睹的演技成功让张航以为自己撞到了金生的冤魂。
这时鹿铭和秦秦已经脱去了白色长袍，换上了正常的衣服。顾思思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帮忙往纸巾上倒水，以便二人清洗掉渗人的妆容。
“鹿哥，在这等么？”秦秦一边擦去满脸的红色墨水印，一边问道。
而鹿铭则是接过顾思思手里的矿泉水，不停地漱着口。为了力求真实，他嘴里流出的可是从菜市场买来的新鲜动物血液，这时满嘴的血腥味儿让他忍不住的干呕。
“Yue！咳咳咳，对，咳咳，就在这儿等警察过来。”方法行不行，鹿鸣心里也没底，不过按照他的推断，如果张航真的被吓到自首了，那就只会在刚被吓的一小段时间内。一旦时间跨度变长他情绪彻底冷静下来，牢底坐穿的严重后果还是会让他铤而走险。
“那如果他就是不自首呢？”秦秦又问道。
鹿铭吐出一口血水，脸上的妆由于还没彻底清洗干净所以整个人依旧像只厉鬼。
“Hetui，他不自首，那就再多吓几次，就算不能让他绳之以法，也要让他生活不得安宁。我们就是代替金生，来这阳间索命的厉鬼！”
刺骨的冬日寒风呼啸，而鹿铭三人站在阴影里，望着面前的万家灯火，无言地等候着。
直到嘹亮的警笛声在安静的夜里陡然撕破黑暗响起，鹿铭将矿泉水瓶丢入身旁的垃圾桶，轻声说了一句。
“走吧。”
处理完金生的事情后，三人终于得空在苑城好好玩耍了。直到三天后，将苑城各处的著名景点都玩遍的三人才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而鹿铭也正是在归途中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林静发来的，消息的内容很简短，感谢了表弟付出的努力云云，看来已经谈查到了张航自首的消息。
领一个消息是法院打来的，路娇娇的事情就要开庭了，邀请鹿铭旁听，一般这种公诉案件是不会允许闲杂人等旁听的。不过可能考虑到自己半个证人的身份，还是通知了自己。
鹿铭婉言拒绝了，他对审判的结果有一定的预测，到现场并起不到什么效果，至于去看灰头土脸的路娇娇，对方也不想的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至于该说的，已经在那天晚上说差不多了。
想到路娇娇将面临的数十年的牢狱之灾，以及她作为班主任带自己的三年，不由得就叹息出声。
而这时本应在靠着座椅闭眼养神的顾思思却关切地开口了：“怎么了，鹿铭。”
鹿铭思索再三后还是开口了：“老班的案子，三天后就要开庭了。”
顾思思瞬间了然他刚刚的叹息，并没开口说什么，而是探手抓住了鹿铭的一只手。那只滑腻的手传来了让人凝神静气的魔法，鹿铭有些烦躁的内心顿时平静下来。
然后意识到自己的手被顾思思就这样抓着，不由得心跳加速。这样，算不算是牵手呢？他向身旁依旧俏目微闭的顾思思看去，那张精致可爱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脸是那么漂亮，短发之间露出了小巧的尖尖耳朵，让她像个人世间的精灵。
这时还待再看，却发现了一个戏谑的眼神和自己对上了。秦秦正一副磕到了磕到了的样子看过来，鹿铭被看得发毛，连忙收回了视线，端正坐好。却没发现本应安静靠躺着的顾思思那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
下午的四点多，三人出站后，顾思思便表示一会儿会有家里人来接。鹿铭和秦秦两个男孩倒是没有这种待遇，于是考虑干脆一起打车去秦秦家打电玩。
顾思思听了二人的计划，于是马上转变了主意，兴奋地说自己也要去。鹿铭苦口婆心地劝导，在家里人面前说去一个男孩子家玩游戏是个妥妥A级以上的作死行为，才打消了她的想法。
不一会儿，一辆奔驰E级停在了三人的面前，车窗摇下，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向这边招了招手。
顾思思甜甜地喊了声爸爸，就快步跑到后排门前，拉开坐了进去。秦秦见到这阵势，胳膊肘之魂又压不住了，直接捅咕起了鹿铭的腰子。
这时后排车窗摇下，顾思思趴在车窗口向二人招手道别。
“拜拜啦秦秦，再见鹿铭。”
而那中年人也冲这边点了点头，紧接着便开车驶离了。
这时鹿铭再也忍不了了，直接葵花点穴手对着秦秦腰子报复了回去。
“鹿哥鹿哥，错了错了。”秦秦能屈能伸地求饶起来。
见鹿铭停下手，才又说道：“原来小顾家这么有实力。”男生的三大爱好里必定有带来速度刺激感的汽车，所以秦秦也是认出了顾爸爸开着的售价不菲的奔驰。
鹿铭并未反驳地点了点头，坞一高并不是坞城外国语，其实身边的同学大部分都是普通家庭，都处于不算太穷也不是很富的阶层。像苏橙家里这种家里开公司的那就是凤毛麟角了，而顾思思家的背景显然也不妨多让。
秦秦见鹿铭沉默不语，拍拍鹿铭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鹿啊，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跟思思呢就是郎才女貌，我很看好你们这一对嗯，大不了咱当个小白脸做上门女婿也行么、”
鹿铭本想回怼说那你怎么不给苏橙家当上门女婿，情知此话失言。于是一时不知说什么更加沉默下来。
还好这时二人叫的网约车缓缓停在了他们面前。
秦秦家在西城区的一个新建的小区，西城区属于坞城的新城区，到处都是新盖的楼盘，坞城虽然不大，但是超额盖的楼却一点都不少，很多新小区往往都是活人没有房子多，不过这一切可能也跟不断下行的生育率有关。
鹿铭并不是第一次来秦秦家，两人的关系不错，各自家里自然没少去，秦秦兴趣爱好广泛，成绩又一直名列前茅，所以家里有不少男生梦寐以求的东西，从高配的台式电脑，到PS5和Switch这种电玩游戏机，再到每天骑着的昂贵的自行车。
鹿铭如果有一天向老鹿要这些游戏机和显卡之类的，那就是嫌弃生活太如意活的太长了。不过鹿铭本就不能和秦秦比，如果自己是父母，自家儿子又帅成绩又好又开朗，那必然也是要啥给啥。
秦秦的父母并不在，秦秦家其实也是普通的职工家庭，之所以看起来家庭条件比鹿铭家好一点。其实是因为父母两人负担家庭的开支，压力总归会小一点，而鹿铭家全靠老头子一个人的工资过活，自然得精打细算。
秦秦的房间不大，而且被各种东西塞得很满，一个显示器摆在小桌上，前面放了各种游戏机，电脑桌兼书桌上堆满了各样的书，而靠近窗口的位置放着一辆自行车。
床的另一侧则是衣柜，衣柜和床之间的空隙也没空着，放了羽毛球拍、网球拍。乒乓球拍、篮球等等运动器材。
鹿铭扫视一圈后，却是把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相框上，那是一张四人的合照。画面上的三人笑的是那么灿烂，而自己却拘谨地挤出了一抹微笑。这是苏橙手术成功那天，苏爸爸帮四人拍下的合照，只是没想到这会是四人最后一次齐聚。
鹿铭的心被触动，下意识地看向这间屋子的主人。
心中有伤痛的人啊，总会用欢乐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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