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繁忙的周末
鹿铭悻悻地从医院里走了出来，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作为涉世不深的学生，他惯常用简单的想法来思考这个复杂的世界。但是被各种错综复杂的仇怨和利益交织起来的人际社会，总是给他沉重的一击。
一场绑架案就这样轻易地摧毁了他熟悉的两个家庭，也改变了原本这两个家庭之间和睦的关系。鹿铭并没有责怪表面上的凶手老张，他相信整个事情另有隐情，比如说那个神秘的机车美女，掌握着远超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那说不准她同样可以影响人的心智。
周六的下午鹿铭跟顾思思约好了一起去逛街，二人约定了下午三点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商场见面。
这时鹿铭已经站在了这个商场前的小广场上，广场上有一个巨大的圣诞树装饰，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在下午金黄的阳光照射下闪烁起来源于炽热恒星赐予的能量。
下午一般不属于人们出门游玩的高峰期，虽然是周六，但是带给人们慵懒感觉的下午依旧会让大部分的人选择在家午睡。
但是今天似乎比较特殊，广场上挤满了人群，有经历一周繁重工作以后偶得休闲的上班族夫妻，有年轻的享受着青春活力的学生情侣，还有携手相扶的黄昏伙伴。
鹿铭莫名的觉得气氛有些奇怪，然后回想起今天好像是平安夜。不知什么时候起，国内过洋节的氛围越发浓厚，浪漫的情人节、惊悚派对的万圣节、互送礼物的圣诞节，鹿铭不是忧心忡忡的专家学者，这种能让人在枯燥乏味的生活里增添乐趣的节日他觉得越多越好。
不过心里还是升腾起一种莫名的胡思乱想，人生三大错觉是每个男生都会存在的，这无关自身优秀与否，无关家室条件。
这可能就和人类对美好最朴素的追求相关，人类总是把碎片拼凑成最美好的、最符合内心期盼的样子，这可能也是为什么街上年轻的俊男靓女都戴着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的缘故，朦胧的不真切感是最抓人的。
“鹿铭！”一声清脆的呼唤从身后传来，顾思思从身后商场门里走出，手上还端着两杯咖啡，然后不待他回应，一杯暖暖的咖啡就递到了他手上，原本冻得有些发红的手瞬间暖和起来。
“谢谢。”带着真切的感激回应了顾思思。鹿铭看向了眼前这个少女。
顾思思今天穿着很符合节日氛围的穿着，从头到脚都是红白黑的配色，披肩的短发自然披散，一个红黑相间上面挂有麋鹿装饰的发卡将头发箍起向后，露出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
女孩明显很重视今天的约会，脸上画着精致但不落俗的妆，略施粉黛，就让鹿铭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两颊涂了些许腮红，还点缀着零星的雀斑妆，唇上是暖色调的橘色，衬得原本就活力十足的少女更加饱满。
上半身穿的是红色的棉质小袄，针织的质感和珍珠纽扣让顾思思多了些慵懒的松弛感，但是下半身穿的紧身黑色的牛仔裤又让她本就纤细的腿显得更加笔挺好看。
鹿铭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目不转睛端详的神态瞬间被顾思思看在了眼里，女孩没有责怪，反而怯生生地开口：“好看么？”
鹿铭被这直白的询问弄得脸上发热，不过还是诚实地回应：“很漂亮。”然后就觉得这夸奖让原本暧昧的氛围更加奇怪，于是赶忙补上一句：“你今天打算买什么么。我们有目的地逛。”
顾思思被他后面的语句转移了注意力，认真的回答道：“嗷嗷，是打算买些圣诞礼物送给同学们的，然后也想看看衣服。”
鹿铭肯定似的点点头，喜欢漂亮衣服果然是女孩子的天性，于是两个人不再犹豫，转身进了商场。
两个人逛得很慢，由于时间尚早，于是两人几乎是见到店铺就进。顾思思认真地挑选着心仪的衣服，偶尔也会抬头询问鹿铭的意见，而鹿铭也会根据自己的审美给出合适的建议。巧的是两人的审美出奇的一致，每当鹿铭说出自己的观点以后，顾思思都认同地猛猛点头，然后递还给他一个赞许的目光。
这样的逛街让鹿铭感觉到舒适，并没有其他男同志向自己抱怨的那种折磨和劳累。鹿铭打从记事起就是跟老头子一起生活，老头子作为一个多少有点古板的男人逛街，往往都是带着他有目的性地直接买完就走，所以他并没有跟女性一起逛街的经历，这人生第一次的体验，意外地还不错。
欢乐的时光过得总是很快，等到这座六层的商场逛的差不多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两个人虽然心灵上享受着逛街的快乐，但是身体上已经吃不消了。
于是鹿铭提议找一家店先吃饭，补充粮草以后再战，鹿铭的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装的是从潮玩店礼品店里买的各式各样的圣诞礼物，这自然不是他买的，这属于顾思思，不过他很有绅士风度地自告奋勇提了过来。
不过他也是有买礼物的，这个大袋子里，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装了些糖果和贺卡。不是鹿铭小气，实在是地主家也确实没有余粮了，本身他的零花钱就不多，这些天花销却很多，再加上上午给张婶买的一大堆东西，他的小金库已经要见底了。
不过等坐在一家全国连锁的新中餐里的时候，他还是很大方地表示今天他请客，少年人的脸面问题，总是比什么都重要。君不见多少男大学生打肿脸送女生昂贵礼物，每天食堂馒头咸菜，身为合格男高中生的他，请女生吃饭算什么，何况顾思思这个女生，真的不错。
比方说现在，原本温柔可人的她就板起了脸。
“鹿铭！不行，这顿饭必须我请，本来就是我提议来逛街的。”顾思思一板一眼地说道，鹿铭在刚坐下时提议请客她只是笑了笑没做表示，但是等到结账时，她却一改温柔随和的性格，坚持起来。
鹿铭知道她是出于好心，因为这顿饭的预算显然是超支了的，原本觉得两个人吃饭两百多已经是极限，但是这家网红餐厅的贵超出了他的想象，一盘烤鸡78，其他菜也是动辄六七十往上，两人很节制地点了四五个菜，已经接近四百块了。
鹿铭很有一种冲动冲到后厨揪着厨师的领子质问他一下，加热的预制菜是怎么做到卖这么贵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种餐厅卖的就是情调和服务，食材和味道反而是其次。
最后还是在鹿铭的坚持下结了账，但是这样一来他的钱包就彻底见底了。鹿铭已经在想明天去墓园的公交线路了。鹿铭虽然没去过，但是经过微信上秦秦细致到蚂蚁有几只的描述，鹿铭还是自信自己能找得到的。
等到两人准备分开各自回家时，广场上的巨型圣诞树已经亮起了灯，漂亮的彩灯装饰了节日的浪漫，而这时不知道是谁家小孩买的一大把气球被放飞，那各种样式的气球四散着飘向天空。
顾思思望着天空中的气球，突然开口了：“有星星。”
鹿铭带着疑惑也向夜空中看去，但是城市里的光污染严重的不是一点点，鹿铭并未发现顾思思说的星星。
这时身体突然传来一阵温暖，一个娇小的躯体陷入了他的怀里。鹿铭被这突然的拥抱搞得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比划了一会最后轻轻落在了她的后背。
两个人就这么拥抱着，然后原本带着些寒意的身体，被心里涌出的暖流冲散。
这时怀里的顾思思扬起了脑袋，脸已经羞得挂上红霞，然后声音软糯地开口：“这个圣诞礼物喜欢么？”
鹿铭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息冲昏了头脑，他张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是嗓子眼像是被巨大的幸福塞住了，于是他点了点头。
他原本也给顾思思准备礼物，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贺卡，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敢拿出来了。在这样杀人不见血的大师面前，再多的花拳绣腿都拿不出手了。
两人礼貌地saygoodbye后，鹿铭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顾思思不是个随便的女孩，这一点从风评上也能窥见一二，追她的男生很多，但从没听出哪个男孩子入了她的眼。
那今天这个拥抱算什么呢，鹿铭整个人很混乱，这种混乱感是由各种情绪组成的，有兴奋，有恐惧，有快乐，有疑惑。
但是最终鹿铭还是想通了，他决定顺其自然，这是他骨子里的东西，将一切交给命运听起来很靠谱，但是尽人事知天命往往是一切最终的选择。
周日的早上，鹿铭好好地睡了一觉，昨天早上醒的太早，又劳累了一天，回家以后更是整个人胡思乱想地睡不着，让他决定让自己放松一下，一觉睡到了太阳洒在他脸上。
今天的老鹿上白班，鹿铭打算自己搞点饭吃，饭后就动身去墓园。
自己随便搞了点速食填饱肚子，鹿铭出门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公交站台上，等公交，这也是为什么他刚吃过饭就出门的原因。
坞城市的公共墓园在南山，而鹿铭的家在北城，两地相距甚远，由于昨天花光了本来准备直接打车去的预算，于是只好苦哈哈地坐公交了。
午后的公交车上只有鹿铭和司机两人，鹿铭心情很好地和司机师傅开起玩笑，说着这是自己的专车，师傅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并没做回应。
鹿铭的好心情得益于昨天和顾思思的约会，对的，他确信是一场约会，他自出生的十八年来终于触碰到了爱情的甜蜜，最燃这甜蜜严格意义上还八字没有一撇。
在辗转多趟公交以后，鹿铭终于来到了南山墓园的门口，怀里抱着花束带了些敬畏逝者的庄重他迈步走了进去。
果然如秦秦所说，按着他的描述以及墓园的指引，鹿铭来到了苏橙的墓碑前。
墓碑前的平台上摆满了花朵和贡品，很多都还很新鲜，鹿铭规规矩矩地将自己带来的黄花放在一旁。放置的位置一如自己在苏橙交际关系中的位置，虽然存在但是并不显眼。
鹿铭静静地坐着，他不好站着，感觉是对逝者的不尊重，但是他也不能跪着，于是他干脆地盘腿坐下，静静地看着墓碑上苏橙微笑的照片。
这张照片鹿铭是见过的，它是苏橙生病前的一个多月前，苏橙同父母一起出游拍下的。苏橙同父母的关系一直很好，这也是为什么苏橙出事以后苏爸爸一直试图抓住凶手老张的缘故，他们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吧。
鹿铭其实也很痛苦，苏橙最后是躺在他怀里的，他明显地感觉到她生机的流逝，但是毫无办法。
“苏橙，我们应该是老相识了，以前见你总是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想必你会觉得这个人奇怪，明明有话却不直说。”鹿铭缓缓开口了，声音嘶哑，或许是因为从家里出来到现在两个多小时滴水未沾，或许是因为内心的苦涩上涌沁染了喉咙。
“现在终于能跟你说说了，把一切，关于我们那些你并不知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了。”鹿铭很想咧出一个微笑，但是那表情却丑的吓人。
“故事从哪里讲起呢，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么……”声音断断续续，随着山风飘散在这逝者的安息地，鹿铭就这么讲着，从知晓了梦境以后得彷徨，到思考是否救援的挣扎，到误解程总绑架地三人小队出击，再到最后的那诀别一幕。
鹿铭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他兀自地想着。
其实你不敢跟她走的太近，不就是怕现在这种情况么，不投入感情，最后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受伤，你是这样想的吧。
你就是个怯懦的小孩，你逃避，你挣扎，却从来没想过担负责任，只要你多想一些，再认真一些，怎么会发现不了绑架案的真凶，怎么会阻止不了这场悲剧呢。
鹿铭大声呐喊，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山间那萧瑟的凉风。
一场绑架案就这样轻易地摧毁了他熟悉的两个家庭，也改变了原本这两个家庭之间和睦的关系。鹿铭并没有责怪表面上的凶手老张，他相信整个事情另有隐情，比如说那个神秘的机车美女，掌握着远超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那说不准她同样可以影响人的心智。
周六的下午鹿铭跟顾思思约好了一起去逛街，二人约定了下午三点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商场见面。
这时鹿铭已经站在了这个商场前的小广场上，广场上有一个巨大的圣诞树装饰，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在下午金黄的阳光照射下闪烁起来源于炽热恒星赐予的能量。
下午一般不属于人们出门游玩的高峰期，虽然是周六，但是带给人们慵懒感觉的下午依旧会让大部分的人选择在家午睡。
但是今天似乎比较特殊，广场上挤满了人群，有经历一周繁重工作以后偶得休闲的上班族夫妻，有年轻的享受着青春活力的学生情侣，还有携手相扶的黄昏伙伴。
鹿铭莫名的觉得气氛有些奇怪，然后回想起今天好像是平安夜。不知什么时候起，国内过洋节的氛围越发浓厚，浪漫的情人节、惊悚派对的万圣节、互送礼物的圣诞节，鹿铭不是忧心忡忡的专家学者，这种能让人在枯燥乏味的生活里增添乐趣的节日他觉得越多越好。
不过心里还是升腾起一种莫名的胡思乱想，人生三大错觉是每个男生都会存在的，这无关自身优秀与否，无关家室条件。
这可能就和人类对美好最朴素的追求相关，人类总是把碎片拼凑成最美好的、最符合内心期盼的样子，这可能也是为什么街上年轻的俊男靓女都戴着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的缘故，朦胧的不真切感是最抓人的。
“鹿铭！”一声清脆的呼唤从身后传来，顾思思从身后商场门里走出，手上还端着两杯咖啡，然后不待他回应，一杯暖暖的咖啡就递到了他手上，原本冻得有些发红的手瞬间暖和起来。
“谢谢。”带着真切的感激回应了顾思思。鹿铭看向了眼前这个少女。
顾思思今天穿着很符合节日氛围的穿着，从头到脚都是红白黑的配色，披肩的短发自然披散，一个红黑相间上面挂有麋鹿装饰的发卡将头发箍起向后，露出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
女孩明显很重视今天的约会，脸上画着精致但不落俗的妆，略施粉黛，就让鹿铭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两颊涂了些许腮红，还点缀着零星的雀斑妆，唇上是暖色调的橘色，衬得原本就活力十足的少女更加饱满。
上半身穿的是红色的棉质小袄，针织的质感和珍珠纽扣让顾思思多了些慵懒的松弛感，但是下半身穿的紧身黑色的牛仔裤又让她本就纤细的腿显得更加笔挺好看。
鹿铭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目不转睛端详的神态瞬间被顾思思看在了眼里，女孩没有责怪，反而怯生生地开口：“好看么？”
鹿铭被这直白的询问弄得脸上发热，不过还是诚实地回应：“很漂亮。”然后就觉得这夸奖让原本暧昧的氛围更加奇怪，于是赶忙补上一句：“你今天打算买什么么。我们有目的地逛。”
顾思思被他后面的语句转移了注意力，认真的回答道：“嗷嗷，是打算买些圣诞礼物送给同学们的，然后也想看看衣服。”
鹿铭肯定似的点点头，喜欢漂亮衣服果然是女孩子的天性，于是两个人不再犹豫，转身进了商场。
两个人逛得很慢，由于时间尚早，于是两人几乎是见到店铺就进。顾思思认真地挑选着心仪的衣服，偶尔也会抬头询问鹿铭的意见，而鹿铭也会根据自己的审美给出合适的建议。巧的是两人的审美出奇的一致，每当鹿铭说出自己的观点以后，顾思思都认同地猛猛点头，然后递还给他一个赞许的目光。
这样的逛街让鹿铭感觉到舒适，并没有其他男同志向自己抱怨的那种折磨和劳累。鹿铭打从记事起就是跟老头子一起生活，老头子作为一个多少有点古板的男人逛街，往往都是带着他有目的性地直接买完就走，所以他并没有跟女性一起逛街的经历，这人生第一次的体验，意外地还不错。
欢乐的时光过得总是很快，等到这座六层的商场逛的差不多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两个人虽然心灵上享受着逛街的快乐，但是身体上已经吃不消了。
于是鹿铭提议找一家店先吃饭，补充粮草以后再战，鹿铭的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装的是从潮玩店礼品店里买的各式各样的圣诞礼物，这自然不是他买的，这属于顾思思，不过他很有绅士风度地自告奋勇提了过来。
不过他也是有买礼物的，这个大袋子里，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装了些糖果和贺卡。不是鹿铭小气，实在是地主家也确实没有余粮了，本身他的零花钱就不多，这些天花销却很多，再加上上午给张婶买的一大堆东西，他的小金库已经要见底了。
不过等坐在一家全国连锁的新中餐里的时候，他还是很大方地表示今天他请客，少年人的脸面问题，总是比什么都重要。君不见多少男大学生打肿脸送女生昂贵礼物，每天食堂馒头咸菜，身为合格男高中生的他，请女生吃饭算什么，何况顾思思这个女生，真的不错。
比方说现在，原本温柔可人的她就板起了脸。
“鹿铭！不行，这顿饭必须我请，本来就是我提议来逛街的。”顾思思一板一眼地说道，鹿铭在刚坐下时提议请客她只是笑了笑没做表示，但是等到结账时，她却一改温柔随和的性格，坚持起来。
鹿铭知道她是出于好心，因为这顿饭的预算显然是超支了的，原本觉得两个人吃饭两百多已经是极限，但是这家网红餐厅的贵超出了他的想象，一盘烤鸡78，其他菜也是动辄六七十往上，两人很节制地点了四五个菜，已经接近四百块了。
鹿铭很有一种冲动冲到后厨揪着厨师的领子质问他一下，加热的预制菜是怎么做到卖这么贵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种餐厅卖的就是情调和服务，食材和味道反而是其次。
最后还是在鹿铭的坚持下结了账，但是这样一来他的钱包就彻底见底了。鹿铭已经在想明天去墓园的公交线路了。鹿铭虽然没去过，但是经过微信上秦秦细致到蚂蚁有几只的描述，鹿铭还是自信自己能找得到的。
等到两人准备分开各自回家时，广场上的巨型圣诞树已经亮起了灯，漂亮的彩灯装饰了节日的浪漫，而这时不知道是谁家小孩买的一大把气球被放飞，那各种样式的气球四散着飘向天空。
顾思思望着天空中的气球，突然开口了：“有星星。”
鹿铭带着疑惑也向夜空中看去，但是城市里的光污染严重的不是一点点，鹿铭并未发现顾思思说的星星。
这时身体突然传来一阵温暖，一个娇小的躯体陷入了他的怀里。鹿铭被这突然的拥抱搞得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比划了一会最后轻轻落在了她的后背。
两个人就这么拥抱着，然后原本带着些寒意的身体，被心里涌出的暖流冲散。
这时怀里的顾思思扬起了脑袋，脸已经羞得挂上红霞，然后声音软糯地开口：“这个圣诞礼物喜欢么？”
鹿铭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息冲昏了头脑，他张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是嗓子眼像是被巨大的幸福塞住了，于是他点了点头。
他原本也给顾思思准备礼物，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贺卡，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敢拿出来了。在这样杀人不见血的大师面前，再多的花拳绣腿都拿不出手了。
两人礼貌地saygoodbye后，鹿铭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顾思思不是个随便的女孩，这一点从风评上也能窥见一二，追她的男生很多，但从没听出哪个男孩子入了她的眼。
那今天这个拥抱算什么呢，鹿铭整个人很混乱，这种混乱感是由各种情绪组成的，有兴奋，有恐惧，有快乐，有疑惑。
但是最终鹿铭还是想通了，他决定顺其自然，这是他骨子里的东西，将一切交给命运听起来很靠谱，但是尽人事知天命往往是一切最终的选择。
周日的早上，鹿铭好好地睡了一觉，昨天早上醒的太早，又劳累了一天，回家以后更是整个人胡思乱想地睡不着，让他决定让自己放松一下，一觉睡到了太阳洒在他脸上。
今天的老鹿上白班，鹿铭打算自己搞点饭吃，饭后就动身去墓园。
自己随便搞了点速食填饱肚子，鹿铭出门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公交站台上，等公交，这也是为什么他刚吃过饭就出门的原因。
坞城市的公共墓园在南山，而鹿铭的家在北城，两地相距甚远，由于昨天花光了本来准备直接打车去的预算，于是只好苦哈哈地坐公交了。
午后的公交车上只有鹿铭和司机两人，鹿铭心情很好地和司机师傅开起玩笑，说着这是自己的专车，师傅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并没做回应。
鹿铭的好心情得益于昨天和顾思思的约会，对的，他确信是一场约会，他自出生的十八年来终于触碰到了爱情的甜蜜，最燃这甜蜜严格意义上还八字没有一撇。
在辗转多趟公交以后，鹿铭终于来到了南山墓园的门口，怀里抱着花束带了些敬畏逝者的庄重他迈步走了进去。
果然如秦秦所说，按着他的描述以及墓园的指引，鹿铭来到了苏橙的墓碑前。
墓碑前的平台上摆满了花朵和贡品，很多都还很新鲜，鹿铭规规矩矩地将自己带来的黄花放在一旁。放置的位置一如自己在苏橙交际关系中的位置，虽然存在但是并不显眼。
鹿铭静静地坐着，他不好站着，感觉是对逝者的不尊重，但是他也不能跪着，于是他干脆地盘腿坐下，静静地看着墓碑上苏橙微笑的照片。
这张照片鹿铭是见过的，它是苏橙生病前的一个多月前，苏橙同父母一起出游拍下的。苏橙同父母的关系一直很好，这也是为什么苏橙出事以后苏爸爸一直试图抓住凶手老张的缘故，他们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吧。
鹿铭其实也很痛苦，苏橙最后是躺在他怀里的，他明显地感觉到她生机的流逝，但是毫无办法。
“苏橙，我们应该是老相识了，以前见你总是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想必你会觉得这个人奇怪，明明有话却不直说。”鹿铭缓缓开口了，声音嘶哑，或许是因为从家里出来到现在两个多小时滴水未沾，或许是因为内心的苦涩上涌沁染了喉咙。
“现在终于能跟你说说了，把一切，关于我们那些你并不知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了。”鹿铭很想咧出一个微笑，但是那表情却丑的吓人。
“故事从哪里讲起呢，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么……”声音断断续续，随着山风飘散在这逝者的安息地，鹿铭就这么讲着，从知晓了梦境以后得彷徨，到思考是否救援的挣扎，到误解程总绑架地三人小队出击，再到最后的那诀别一幕。
鹿铭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他兀自地想着。
其实你不敢跟她走的太近，不就是怕现在这种情况么，不投入感情，最后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受伤，你是这样想的吧。
你就是个怯懦的小孩，你逃避，你挣扎，却从来没想过担负责任，只要你多想一些，再认真一些，怎么会发现不了绑架案的真凶，怎么会阻止不了这场悲剧呢。
鹿铭大声呐喊，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山间那萧瑟的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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