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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未曾预想过的凶手

    鹿铭傻愣愣地呆立在原地,故事的转折总是这么突兀,他脸上甚至还残留着因为成功救出苏橙的喜悦。

    然后他啊地大叫出声,眼睛瞬间充血通红,伸手去抢夺那把匕首,一把叼住绑匪的手腕,把匕首拽进了自己手里。

    然后挥动手臂反手狠狠对着那该死的绑匪刺了下去,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但是握着匕首的手却格外有力,带着愤怒、恐惧、悔恨的情绪随着匕首一同刺入了那人的身体。

    匕首那端传来肉体和金属碰撞的沉闷噗嗤声,这声音让他有种释放的快感。飞溅起的鲜血直接飙到了他的脸上,被鲜血染红的扭曲的脸显得格外可怖。

    然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这时被他用匕首捅入的躯体传来呜呜呜的嘶吼声,听起来不仅是痛苦,还带着些许的悲伤。

    “俺……俺没想……伤你的……”呜咽的声音传来,那绑匪躺在地上,似是忏悔地吞吞吐吐说出话来。

    鹿铭没工夫理会这令人厌恶的绑匪,他直接窜到苏橙身边,查看着她的状态,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这时汩汩的鲜血已经从苏橙的胸口涌了出来,她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紧闭,早已昏死了过去。鹿铭用有限的医学知识试图缓解血的涌出,直接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缠在了苏橙的胸口。

    然后啪地抽向自己的脸,他想起了一个知识,利器入体以后是不能拔出来的,自己刚刚脑子一热拔出匕首回身刺向歹徒无疑是二次伤害。

    鹿铭手忙脚乱地把苏橙扶到自己怀里,伤口垫高一点,或许血会泵不上来。纷杂的想法在脑海里打转,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大脑的高速运转往往起不到什么好的效果。

    鹿铭这时已经完全没有一丝情绪,整个人都被抽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此地的上帝,以旁观的视角看着这里发生的事,甚至觉得可笑。

    于是,他就这样诡异地笑了出来,从开始的嘿嘿笑,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放肆地哈哈大笑,声音也变得嘶哑。

    这时他又听见了自己的笑声里夹杂着不和谐的·哭声,哭声正是从那绑匪传来的,哭声虚弱,若有若无,跟自己笑声截然不同。

    “别哭了!”鹿铭陡地生气,厉声斥责。

    “呜啊啊~呜,苏老弟,俺……俺……真……该死……”声音依旧呜咽,鹿铭循声往那边看去,然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笑声也戛然而止。

    绑匪原本戴着的口罩早就从脸上滑落,露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饱经风霜的脸,脸上早被泪水打湿,嘴巴一直微张着不停地吐出暗红色的血。

    那脸鹿铭并不陌生,只是这张脸出现在这里,是他从未预想过的。

    “张叔!?”

    鹿铭直接惊呼出声,对于嫌疑人的身份,他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想,但从未有哪怕一丝的想法把怀疑放在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张身上。

    仰躺在冰冷地面上的老张听到鹿铭的声音,艰难地转头望了过来,原本呜咽着的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样的安静。

    只是他不主动说话,身体因为受伤的生理反应却是无法控制的,他张大嘴用力的咳,剧烈地咳,他咳出了破碎的内脏和掺杂的淤血。

    “为什么?”

    鹿铭原本被抽离的灵魂又被强制拉回了身体里,只觉得嘴唇发干,喉咙里像是吞了一把刀子。

    然后他就见那愈发显得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笑,然后断断续续地开口,话语简短。

    “俺……俺……需要……钱。”

    鹿铭沉默了,真是个无法辩驳的、充足的、让人作呕的回答。然后他又想起了病房里的张婶,不由地心脏狠狠抽痛。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么?”

    那边呜咽声再起“俺……俺不是个人,没……没想伤她的”

    鹿铭沉默着,无力感把全身都灌满。他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夺刀那么轻松,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心狠手辣的绑匪,在捅伤苏橙以后,表现得比自己还痛苦,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类最黑暗的恶吞噬。

    那边的声音却陆陆续续地继续传来,这时张叔的声音却是连贯了起来,似乎身体的状态并没有那么糟糕。

    “你,你张叔是个烂人,也是个废物,连绑架这种事都只能欺负苏橙丫头这种好人。”张叔的脸已经彻底被泪水覆盖。

    “只是,别把·这事儿告诉她,叔……求你了。”鹿铭顿时就听懂了他话语中的她是谁,在他的世界里,她这个词可能只有那一个吧。

    那边沉静下来,似乎在等待着鹿铭的回应,鹿铭却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完全能理解老张救妻的急切心情,但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老张绑架苏橙·,答应的话语被卡在了胸口,他感觉胸口就像是被压了千斤重的巨石,让他喘不过气。

    那边的声音又传来,这次又变得断断续续,音量比开始时更小,鹿铭专注精神才听到一点点。

    “她是个……好人啊……”呼呼的寒风让老张的声音泯灭在了里面。

    “她……是……个好……人啊”

    “她………是………个………好………人………啊”声音越来越不连贯,也越来越小。

    “你……”

    “是个……好人啊”随着这最后一句讲出口,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鹿铭不由地慌了,他厉声地喊道:“老张!”

    “你起来,你醒过来,别睡,别睡我答应你不跟张婶说这件事。”怀里的苏橙鹿铭能感觉到她的温热和若有似无得呼吸。

    躺在冰冷地面上的老张他确实感觉不到,所以此时恐慌起来,老张或许很坏,但是这个应该交给法律来评判,鹿铭并不想他死,至少不希望他死在自己手里,那扎下的一刀会伴随着老张的死亡成为他抹不去的痛。

    人都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这无关道德,无关亲近与否。鹿铭声音略带崩溃地大喊大叫:“老张!老张!

    没有任何回应,鹿铭不死心地继续喊着。

    “老张!老张!老张!”

    “别喊了,他已经死了。”这时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女声传来,然后就是嗒嗒的脚步声和呼啦啦的摩擦声。

    鹿铭循声看过去,发现之前那个拉着小号行李箱的女性已经来到了两米外。

    “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鹿铭皱起眉头语气不善地问道,对方面对这血腥的场景那过分冷静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

    那女人并不理会他的询问,也没责怪他语气的不友好,缓步走到了老张躺着的地方,探手去量静躺着的身体的鼻息,然后转头依旧平静地说道:“确实已经死了。”

    鹿铭借着昏暗的月光和楼上人家露出的些许灯光,看清了那人的样貌。那人穿着白色主色调黑色线条的机车外套,修身小黑裤和黑色皮靴,在夜色里自带了隐身的效果。但是精致的脸却像是能在黑夜中发光。

    “是你!?”鹿铭惊呼出声,来人正是那个在医院盒饭摊位前帮鹿铭和老张解围的长腿美女,认出的瞬间也让他少了几分敌意。

    长腿美女显然没什么和他叙旧的兴致,并未理会他的惊呼,自顾自地蹲在了老张身旁。

    然后鹿铭就看到了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一幕,长腿美女将拿行李箱平放在了地上,然后摁动了些什么。

    一块透明的湛蓝色的光幕凭空浮现在了行李箱的上空,鹿铭直接看呆了,有种未来科技的既视感。然后那美女纤长如玉的手指在光幕上虚点几下。

    那行李箱的侧方射出了粘稠的诡异的黑色光线,明明周遭的一切已经够黑了,但是当那黑色浮现的同时,一切仿佛都被那粘稠的黑吞噬,这让鹿铭想起了黑洞。

    然后鹿铭就看到老张的身体变得逐渐虚幻,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你把老张弄到哪里去了?”鹿铭又惊又怒地开口,人对超出认知的东西是最恐惧的,就像人害怕鬼,正是因为没办法理解鬼,如果这世界上有人公布说鬼都奉行相应的法则,那鬼就没那么可怕了。

    长腿机车服美女并没理会他的愤怒,彻底忽视了他的存在,将行李箱上的光幕熄灭,又提上回归普通的行李箱,拉着箱子就准备直接离去。

    “你别走!你是谁?你到底要把老张带到哪儿去?”鹿铭焦急地开口,但是盘腿坐在地上太久,腿已经彻底麻了,更何况怀里还有个重伤生死未卜的苏橙。

    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传到了鹿铭耳中,那长腿美女拉着行李箱直接消失在了夜幕中,随着她消失的最后一瞬间,鹿铭听到了那空灵清澈的女声。

    “日后有缘再见。”

    “你别走!把老张留下!你跑不了的,警察马上就到!”鹿铭无能狂怒地嘶喊着。

    然后鹿铭的眼里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人快步跑了过来。

    鹿铭坐在冰冷的座椅上,炽目的射出白光的顶灯把他面前的桌子照得反光。他的对面正坐着两位身穿警服的年轻警察。

    “姓名?”

    “鹿铭。”

    “职业?”

    “学生。”

    “说说你知道的一切。”一个年轻男警察沉声说道。他身旁的年轻女警又语气柔和地补了一句:“别紧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苏橙是我的同学兼好朋友,今天下午我发现本该来学校的她没来,于是怀疑她出事了……”鹿铭老老实实地讲着事情的经过。

    他没有刻意地修改些什么,对于见过无数狡猾的嫌疑犯的警察同志,他并不打算说谎,但是他也不打算把一切和盘托出。

    毕竟这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离奇的故事。他决定全程讲真话,但是只讲应该讲的真话。鹿铭记不清是在哪里看到过,最好的谎言就是不完整的真话。

    “然后我就准备先回家,结果就在楼下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很大的行李箱,然后路过的时候我多看了两眼,然后就跟绑匪扭打在一起了……”

    “你认识绑匪么?”女警的话就像撒在伤口上的盐。

    鹿铭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吞咽了几下口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别害怕,你不会被报复的,凶手我们会尽快抓捕归案。知道什么你就说,凶手归案能避免更多无辜的人受伤害。”那女警显然是误会了鹿铭不说话的原因,以为他是恐惧于凶神恶煞的歹徒。

    “我认识,是,是苏橙一个病房的张婶的爱人张叔。”鹿铭苦涩地开口。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

    “不知道。”

    对面的男警呼唤门外的警员进来:“小刘,你去坞城一院查一下这个张叔。”

    鹿铭不由得苦笑,张叔啊张叔,你怎么这么天真,就算我不告诉张婶,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警察一出现怎么瞒得住。

    他喊住那被叫做小刘的警察:“等等,警察叔叔你问的时候委婉一点,张婶,嗯嗯嗯…….身体不太好,她是个好人。”

    他目光闪闪地盯着小刘警察,眼中带着恳求。

    桌对面的男警微微点头,回头说道:“按他说的,去吧,调查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

    然后回身对着鹿铭说道:“我们继续。”

    等到询问完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的十二点,鹿铭从询问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不锈钢长椅上坐着的局促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见他出来,脸色关切的上下扫视着,见他穿着的卫衣上都是血出声问道:“你没受伤吧?”

    “没有。”鹿铭声音沉稳地回应,并没有乳燕投林一样扑进自己老爹的怀里。他只是很累,很累。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太多他想不明白的事。

    他拖动着身体坐在了长椅上,这时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倚靠了过去,两人就这么无言地静静坐着。老头并没有责怪,也没有一直追问,

    又过了一会,那女警走出来,对着鹿铭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回去早点休息。”

    鹿铭却没有自由了的欣喜,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切地问道:“警察姐姐,苏橙怎么样了?就是那个受伤的女孩子。”

    对面女警的眼神瞬间黯然。

    “她,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