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连续的梦境
满肚子怨气和不甘的鹿铭静静躺在床上，整整一下午父子两个都没再说过一句话。这些年来，这件事就是雷区，每次鹿铭想探究清楚都会被老头子冷处理。
坦白地讲，除了这件事以及略显古板的性格，老头子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父亲。但是就是这件事让鹿铭如鲠在喉。
但不管如何生气，人总是要睡觉的，鹿铭就这样满腹怨气地睡着了。
而这时随着他的入眠，幽蓝色的光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体周围，牵引着他进入了梦境。而这梦境的主角依然是苏橙。
秋天其实是苏橙最喜欢的季节，没有冬日里彻骨的寒冷，也没有夏天热气蒸腾的燥热，当然最重要的是有苏橙最爱的枫叶，金黄色的枫叶脉络分明，拿来当书签或做收藏都十分合适。
苏橙手上把玩着一片泛红的枫叶，树叶并未全部变色，让叶面显得斑驳，枫叶的茎还带着丝丝绿意，整体不算好看的枫叶，同时显然这叶子不是自然掉落的。
苏橙柔和线条的脸部轮廓轻轻扭曲，扯了扯嘴角，轻声嗔道：“爸。你怎么出去一趟还把人家门口枫树的叶子给摘了。”
苏爸爸在旁边憨憨地笑道，盯着身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儿，眼里闪过宠溺：“爸爸记得你很爱枫叶的，小时候写作文没少写诸如秋叶静美的句子。”
苏橙语气转柔：“是呢，不过这片叶子还不到落的时候，它是有生命的，它最美的时候是它生命终止从树上自然飘落的那一刻，您这样属于剥夺了人家的剩余生命。”
说着把枫叶拿起插进了旁边装着水的瓶子里，“把它比作人类的话，您这样属于破坏它最后快乐的退休生活啦。”
苏爸爸并没有反驳些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女儿其实对于自己带进来的这一片叶子是很开心的。不过人一生病就是这样，免不得伤春悲秋，他上前伸出手摸摸女孩儿的头：“枫叶会在秋天掉落，但枫树也会在春天再次抽芽，掉落的枫叶是枫树生命里应对寒冬埋在积雪下贮存的养分，橙橙是枫树，不是这片枫叶。”
苏橙笑了，笑的很开朗，笑着跟苏爸爸吐槽道：“您不用明里暗里·给我讲些什么人生鸡汤，我真的没悲观，我是说您这摘叶子的行为多少有点没素质，不太符合您在我心中光辉的形象。”
苏爸爸也笑了，笑声弥漫开来，撞在了旁边病床的奶奶耳朵里，老奶奶没搞清楚状况，不过看着这样的父女她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洋溢了笑容。
苏橙已经在医院呆了整整十几天了，病房还是那个病房，不过靠门的病床上住进来了一个老奶奶。
期间病房里苏橙和老奶奶都时不时有人来探望，来的苏橙的叔叔阿姨舅舅姨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拉着苏橙或关切或一脸担忧怜惜地摸摸捏捏，或碎碎念地唠叨着，或大大咧咧地保证全力支持，说着有困难就开口之类宽慰的话语。
旁边的奶奶则是一堆儿女辈和孙子辈绕膝看望和陪护。
这一切都让苏橙觉得这里好像不是医院，而是动物园，自己是被轮流参观的珍稀动物的一种。
这个想法出现的一刻，又看了看旁边床头柜上堆得满满的果篮和鲜花。苏橙不由觉得十分滑稽，自己这属不属于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橙身体的状况比想象中要好得多，那次高热让还处于早期的白血病被发现，这也勉强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因祸得福了。医生根据苏橙的病情给出了相应的治疗方案，就在前天她还进行了造血干细胞的移植。
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从病房外走了进来，穿着深蓝色的工装，黑色的劳保鞋上铺着厚厚的灰尘，不过来之前分明是好好整理洗漱过的，脸和手虽然黝黑且布满皱纹，但却没有半点污渍，他的手上还提着不锈钢的保温饭盒。
见到来人，苏橙和声地打了声招呼：“张叔您来了。”
苏爸爸也微微颔首：“老张，你这么忙还来给嫂子送饭，真是个好男人。”
那中年人被这么一说，脸上有了些许窘迫，忙摆手说不是，一边说着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一边把饭盒放在那中年女人病床的床头柜上。
明明身份背景都不相似，但是因为家人都在同一个病房里住着，两个中年男人时不时一起坐着抽烟聊天，也就逐渐熟络了。
苏橙今天到了出院的时候了，这在苏爸爸苏妈妈看来是天大的好事，不过对于苏橙来说，出院只是她漫长养病历程的开始，她不得不暂别校园生活，同亲爱的老师同学们说再见，他需要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待着，直到各项指标都完全正常，用来证明她完全有能力同常人一样。
尽管于苏橙自己而言，现在自己所能感知到的身体状态已经完全与常人没什么两样，不过休学的事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想到休学，苏橙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阳光俊朗的少年的面庞，少女朦胧的情思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再看看周遭的环境，想想自己这不知何时才能痊愈的病症，一缕愁丝浮上面容。
医院里苏橙的东西并不多，最多的反而是来看望的亲朋好友带的东西，临走时苏橙和父母默契地把这些都分给了同在病房的两位病友，苏橙明明自己也是病人，但是看着两位因为需要和病魔继续做抗争的可怜人，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看着正往车上装东西的父母，苏橙嘴唇轻启，有些犹豫地开口：“我想……回学校看看。”
这句话声音很小，不过往后备箱塞行李的父母其实一直有关注者女儿的情况。苏爸爸爽朗地笑了起来：“没问题。等我们一会回了家，爸爸妈妈就陪你去学校逛逛。”
苏妈妈也附声应道：“我们本来也打算去呢，那正好一起去给你办休学。”
苏橙听了父母的话，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有些紧张地嗫嚅：“我想自己一个人去。”
这句话讲完，又继续解释道：“休学的话，就很难再见到大家了，我想像正常上学那样，穿着校服去学校，跟大家好好告个别，再过几个月大家就要升学了，以后天南海北更见不到了。我想像正常的高中女生那样跟大家一起拍毕业照，一起高考，一起为了走上更大的人生舞台努力，我不要我的人生因为一场小小的生病就变得不圆满，也不希望我的青春有任何的缺憾……”
苏橙说了很久，苏爸爸苏妈妈都很认真地听着，想象中可能会来的责备也并没有出现。苏爸爸苏妈妈只是一同上前抱住了女儿：“爸爸妈妈理解你的，做你想做的吧，就像你说的不让自己的青春留有遗憾。”
午饭过后，苏橙站在了镜子前，镜子里的少女穿着蓝白色条纹的校服，白色的斜挎包肩带将两团饱满隔开，白色的校服裙下是隐约可见的纤细嫩白的小腿。
对于坞城一高的校服，苏橙一直是十分满意的，前卫时尚的校服造型相比起它严谨教条的教学风格格格不入。
少女同父母打着招呼出了门，她需要赶在上课之前同同学们一起拍照留念，她也早就在社交软件上跟同学们做了约定，大家都会比平常的上学时间提早到。
走在午后的马路上，苏橙脚步轻松，心情愉悦，现在是中午的一点左右，还没到上班上学的时间，路上还没有什么行人，偶有路过的餐厅也都还在营业，传出阵阵的饭菜香。所谓生活的气息，不过就是这平凡生活里处处散发的烟火气，闻着这些，苏橙有了想要好好感受生活的想法。
前方的路面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穿着深蓝色的工装，手里提着一个皱巴巴的布袋子，袋子鼓鼓囊囊的。
苏橙看着背影感觉莫名有些眼熟，她快走两步来到那人的身旁，然后惊喜地喊道：“张叔，是你呀。”
那中年人正是之前和她在一个病房中年女人的丈夫，听见有人叫自己，那人转过头来，用带着些乡音的普通话说道：“小苏姑娘，是你啊，你这是去上学？”
苏橙见真的是张叔，甜甜地笑道：‘是呢，去上学。’
苏橙并没有解释太多，她内心还是很希望自己真的是去上学的，像正常高中生那样，而且她本来就是要去学校，
老张听了这个回答，喃喃道：“忒好。”不过眼眸流转之间，露出了一点点的伤痛。
苏橙跟张叔打了招呼后，两个人同行了一小段路，张叔似乎是有些拘谨，便没有再多交谈。待走到一个岔路口时，老张终于开口了：“那边就是俺呆的工地，俺先走了。”
苏橙赶忙回道：“张叔再见。”然后往学校走去。
接近中午两点，坞城一高的大铁门前，苏橙抱着自己的白色书包走了出来，包里装的是同学们给自己写的寄语，有同学们送的小礼物。她之前一进学校边被同学们团团围住，大家都用最真挚的感情，最朴素的举止来表达对苏橙的关心。
等到她从校门口往家的方向走时，街角突然窜出来一个少年，少年穿着同她一样的蓝白色校服，上衣微敞着，奔跑带起的微风吹拂起了他的头发，发梢跳跃的是金黄色的微光。
苏橙霎时愣在了原地，脑海仿佛有雷霆轰鸣，震动心神，她忽然觉得那个记忆里并没有的男孩的身影逐渐清晰，然后和面前的人影重叠，她几乎脱口而出男孩的名字。
鹿铭。
苏橙鬼使神差地觉得跑来的这个人就叫这个名字，而且只能叫这个名字。
紧接着关于鹿铭的一切信息在她的大脑里被补完。待到一个完整的从记事起到最后躺在床上入睡的记忆都苏醒过来。
所以自己现在是在梦境里么？自己怎么没醒？人类有关做梦是有一套自我保护机制的，一旦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会醒来，不然就会陷入永久的沉睡。
鹿铭想到这里，一种恐惧的恶寒涌上心头。
坦白地讲，除了这件事以及略显古板的性格，老头子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父亲。但是就是这件事让鹿铭如鲠在喉。
但不管如何生气，人总是要睡觉的，鹿铭就这样满腹怨气地睡着了。
而这时随着他的入眠，幽蓝色的光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体周围，牵引着他进入了梦境。而这梦境的主角依然是苏橙。
秋天其实是苏橙最喜欢的季节，没有冬日里彻骨的寒冷，也没有夏天热气蒸腾的燥热，当然最重要的是有苏橙最爱的枫叶，金黄色的枫叶脉络分明，拿来当书签或做收藏都十分合适。
苏橙手上把玩着一片泛红的枫叶，树叶并未全部变色，让叶面显得斑驳，枫叶的茎还带着丝丝绿意，整体不算好看的枫叶，同时显然这叶子不是自然掉落的。
苏橙柔和线条的脸部轮廓轻轻扭曲，扯了扯嘴角，轻声嗔道：“爸。你怎么出去一趟还把人家门口枫树的叶子给摘了。”
苏爸爸在旁边憨憨地笑道，盯着身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儿，眼里闪过宠溺：“爸爸记得你很爱枫叶的，小时候写作文没少写诸如秋叶静美的句子。”
苏橙语气转柔：“是呢，不过这片叶子还不到落的时候，它是有生命的，它最美的时候是它生命终止从树上自然飘落的那一刻，您这样属于剥夺了人家的剩余生命。”
说着把枫叶拿起插进了旁边装着水的瓶子里，“把它比作人类的话，您这样属于破坏它最后快乐的退休生活啦。”
苏爸爸并没有反驳些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女儿其实对于自己带进来的这一片叶子是很开心的。不过人一生病就是这样，免不得伤春悲秋，他上前伸出手摸摸女孩儿的头：“枫叶会在秋天掉落，但枫树也会在春天再次抽芽，掉落的枫叶是枫树生命里应对寒冬埋在积雪下贮存的养分，橙橙是枫树，不是这片枫叶。”
苏橙笑了，笑的很开朗，笑着跟苏爸爸吐槽道：“您不用明里暗里·给我讲些什么人生鸡汤，我真的没悲观，我是说您这摘叶子的行为多少有点没素质，不太符合您在我心中光辉的形象。”
苏爸爸也笑了，笑声弥漫开来，撞在了旁边病床的奶奶耳朵里，老奶奶没搞清楚状况，不过看着这样的父女她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洋溢了笑容。
苏橙已经在医院呆了整整十几天了，病房还是那个病房，不过靠门的病床上住进来了一个老奶奶。
期间病房里苏橙和老奶奶都时不时有人来探望，来的苏橙的叔叔阿姨舅舅姨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拉着苏橙或关切或一脸担忧怜惜地摸摸捏捏，或碎碎念地唠叨着，或大大咧咧地保证全力支持，说着有困难就开口之类宽慰的话语。
旁边的奶奶则是一堆儿女辈和孙子辈绕膝看望和陪护。
这一切都让苏橙觉得这里好像不是医院，而是动物园，自己是被轮流参观的珍稀动物的一种。
这个想法出现的一刻，又看了看旁边床头柜上堆得满满的果篮和鲜花。苏橙不由觉得十分滑稽，自己这属不属于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橙身体的状况比想象中要好得多，那次高热让还处于早期的白血病被发现，这也勉强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因祸得福了。医生根据苏橙的病情给出了相应的治疗方案，就在前天她还进行了造血干细胞的移植。
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从病房外走了进来，穿着深蓝色的工装，黑色的劳保鞋上铺着厚厚的灰尘，不过来之前分明是好好整理洗漱过的，脸和手虽然黝黑且布满皱纹，但却没有半点污渍，他的手上还提着不锈钢的保温饭盒。
见到来人，苏橙和声地打了声招呼：“张叔您来了。”
苏爸爸也微微颔首：“老张，你这么忙还来给嫂子送饭，真是个好男人。”
那中年人被这么一说，脸上有了些许窘迫，忙摆手说不是，一边说着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一边把饭盒放在那中年女人病床的床头柜上。
明明身份背景都不相似，但是因为家人都在同一个病房里住着，两个中年男人时不时一起坐着抽烟聊天，也就逐渐熟络了。
苏橙今天到了出院的时候了，这在苏爸爸苏妈妈看来是天大的好事，不过对于苏橙来说，出院只是她漫长养病历程的开始，她不得不暂别校园生活，同亲爱的老师同学们说再见，他需要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待着，直到各项指标都完全正常，用来证明她完全有能力同常人一样。
尽管于苏橙自己而言，现在自己所能感知到的身体状态已经完全与常人没什么两样，不过休学的事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想到休学，苏橙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阳光俊朗的少年的面庞，少女朦胧的情思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再看看周遭的环境，想想自己这不知何时才能痊愈的病症，一缕愁丝浮上面容。
医院里苏橙的东西并不多，最多的反而是来看望的亲朋好友带的东西，临走时苏橙和父母默契地把这些都分给了同在病房的两位病友，苏橙明明自己也是病人，但是看着两位因为需要和病魔继续做抗争的可怜人，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看着正往车上装东西的父母，苏橙嘴唇轻启，有些犹豫地开口：“我想……回学校看看。”
这句话声音很小，不过往后备箱塞行李的父母其实一直有关注者女儿的情况。苏爸爸爽朗地笑了起来：“没问题。等我们一会回了家，爸爸妈妈就陪你去学校逛逛。”
苏妈妈也附声应道：“我们本来也打算去呢，那正好一起去给你办休学。”
苏橙听了父母的话，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有些紧张地嗫嚅：“我想自己一个人去。”
这句话讲完，又继续解释道：“休学的话，就很难再见到大家了，我想像正常上学那样，穿着校服去学校，跟大家好好告个别，再过几个月大家就要升学了，以后天南海北更见不到了。我想像正常的高中女生那样跟大家一起拍毕业照，一起高考，一起为了走上更大的人生舞台努力，我不要我的人生因为一场小小的生病就变得不圆满，也不希望我的青春有任何的缺憾……”
苏橙说了很久，苏爸爸苏妈妈都很认真地听着，想象中可能会来的责备也并没有出现。苏爸爸苏妈妈只是一同上前抱住了女儿：“爸爸妈妈理解你的，做你想做的吧，就像你说的不让自己的青春留有遗憾。”
午饭过后，苏橙站在了镜子前，镜子里的少女穿着蓝白色条纹的校服，白色的斜挎包肩带将两团饱满隔开，白色的校服裙下是隐约可见的纤细嫩白的小腿。
对于坞城一高的校服，苏橙一直是十分满意的，前卫时尚的校服造型相比起它严谨教条的教学风格格格不入。
少女同父母打着招呼出了门，她需要赶在上课之前同同学们一起拍照留念，她也早就在社交软件上跟同学们做了约定，大家都会比平常的上学时间提早到。
走在午后的马路上，苏橙脚步轻松，心情愉悦，现在是中午的一点左右，还没到上班上学的时间，路上还没有什么行人，偶有路过的餐厅也都还在营业，传出阵阵的饭菜香。所谓生活的气息，不过就是这平凡生活里处处散发的烟火气，闻着这些，苏橙有了想要好好感受生活的想法。
前方的路面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穿着深蓝色的工装，手里提着一个皱巴巴的布袋子，袋子鼓鼓囊囊的。
苏橙看着背影感觉莫名有些眼熟，她快走两步来到那人的身旁，然后惊喜地喊道：“张叔，是你呀。”
那中年人正是之前和她在一个病房中年女人的丈夫，听见有人叫自己，那人转过头来，用带着些乡音的普通话说道：“小苏姑娘，是你啊，你这是去上学？”
苏橙见真的是张叔，甜甜地笑道：‘是呢，去上学。’
苏橙并没有解释太多，她内心还是很希望自己真的是去上学的，像正常高中生那样，而且她本来就是要去学校，
老张听了这个回答，喃喃道：“忒好。”不过眼眸流转之间，露出了一点点的伤痛。
苏橙跟张叔打了招呼后，两个人同行了一小段路，张叔似乎是有些拘谨，便没有再多交谈。待走到一个岔路口时，老张终于开口了：“那边就是俺呆的工地，俺先走了。”
苏橙赶忙回道：“张叔再见。”然后往学校走去。
接近中午两点，坞城一高的大铁门前，苏橙抱着自己的白色书包走了出来，包里装的是同学们给自己写的寄语，有同学们送的小礼物。她之前一进学校边被同学们团团围住，大家都用最真挚的感情，最朴素的举止来表达对苏橙的关心。
等到她从校门口往家的方向走时，街角突然窜出来一个少年，少年穿着同她一样的蓝白色校服，上衣微敞着，奔跑带起的微风吹拂起了他的头发，发梢跳跃的是金黄色的微光。
苏橙霎时愣在了原地，脑海仿佛有雷霆轰鸣，震动心神，她忽然觉得那个记忆里并没有的男孩的身影逐渐清晰，然后和面前的人影重叠，她几乎脱口而出男孩的名字。
鹿铭。
苏橙鬼使神差地觉得跑来的这个人就叫这个名字，而且只能叫这个名字。
紧接着关于鹿铭的一切信息在她的大脑里被补完。待到一个完整的从记事起到最后躺在床上入睡的记忆都苏醒过来。
所以自己现在是在梦境里么？自己怎么没醒？人类有关做梦是有一套自我保护机制的，一旦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会醒来，不然就会陷入永久的沉睡。
鹿铭想到这里，一种恐惧的恶寒涌上心头。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