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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水陆齐头进

    只一遍,所有人都跟了上来,海面上雄浑的歌声将清晨的水汽全都挥散了。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

    就是王守仁和汪鋐的第一次见面闹得不是很愉快,都是军歌惹的祸。

    唱嗨了,汪鋐当即请为水师军歌,一听词就知道这首曲子是为水师量身定制。

    朱厚照随口说了歌名《将军令》,这下王守仁有意见了。

    《破浪令》、《乘风令》都好,《将军令》可是将陆军的风头都抢了,到时鼓声一起,得,没陆军什么事,这将军当得憋屈。

    为了不被部下看扁,王守仁赤膊上阵:“师尊,不如称为《破浪令》如何?”

    汪鋐不干了,多好的意头啊,怎么能被神机营说抢就抢呢?

    朱厚照呢,昏庸了一把,偏心了一点点:“就称《破浪令》吧,水师用《破浪令》更合适,不过陆军的军歌朕也做好了,原来打算命名《精忠令》,伯安这么一说朕也觉得不合时宜,总不成说只有陆军才精忠吧,朕打算将其命名为《长刀令》。”

    汪鋐刚郁闷了一把,转头又笑容上脸:“《长刀令》好,长刀所向,挡者披靡。”

    哎呀,朱厚照很激赏汪鋐,真是所见略同啊,他当即就将《长刀令》哼了出来,让王守仁头上青筋直冒,多好的《精忠令》,没来由掉了格。

    这俩开始别苗头了,一路不停。

    可王守仁还是吃亏,他轻敌了。

    在运河里走了一个月,王守仁以为自己不怕风浪的,可海上的风浪不一样,荡啊荡的比杨慎炫技还难受。

    全体都有,呕吐不止,限于神机营和碣石营。

    别说跟汪鋐争宠别苗头,就是能站直了说话都算厉害。

    这回不仅汪鋐得意了,朱厚照也翻了身,将血脉潜能开发了出来,他不晕了。

    小脑的平衡感在极限锻炼后一下子迸发,朱厚照可以安然地看着手下当喷子。

    就是四美缺了仨,吐到脸都青白了,痛煞。

    姜片、薄荷脑、吴杰!哦,吴杰也喷了,那没办法了。

    晃晃荡荡了半天,总算把腹中所有的东西清空了,夏雨荷、吴落雁、赵满儿像猫儿一样,恹恹地绻成了一团,等着朱厚照和沈沉鱼来安慰。

    别说宫女了,就连苏进、赵林、佛保几个也不保。

    沈沉鱼不愧是属鱼的,啥事也没有,还可以一边嚼着肉脯,一边给三个喷子拍拍后背擦擦脸。

    这海啊,就是这么浪。

    朱厚照还给她们上课:“走的是沿岸的航线,这样的船根本不敢出海,要真出了海那浪头才厉害,哗啦一下涌过来,得有山那么高。”

    “照哥骗人,从黄河过来时远远看到泰山来着,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浪。”

    赵满儿别看精神头不行,但跳脱的鬼灵精性子回来了。

    “哇”,夏雨荷又抱住了一个木盘子,没东西可吐,胆汗都翻了出来。

    为了不让她们难为情,朱厚照索性出了舱,找汪鋐聊聊。

    其实今天的风浪对于水师来说约等于无,晴天万里波澜不兴,水面上海阔天空金鳞片片,汪鋐正站在舵位上意气风发。

    见朱厚照来了,汪鋐还知机地让出了掌舵位。

    可朱厚照拒绝了:“上了船就听船长的,没本事不掌舵。”

    汪鋐又露出感激神色,朱厚照可是一把将他从泥水里拉上了九天,从一个无人问津的登州水师按察到水师提督,不仅仅是品级的提升,还一次性将汪鋐积攒多年的郁闷给清扫一空。

    可以一展胸中抱负了,不枉三年来伏枥苦学。

    汪鋐一个书生,能蜕变为水师将领,其中的心酸很难为外人道。

    水师是非常专业的行当,不仅仅需要体魄,还需要大量的学识、经验。

    看着兵士们有模有样地操船控帆,朱厚照心里快慰,杨慎的操帆手册给到张永没多久,登州水师的士卒却能用上了,说明汪鋐的底子打得很好。

    朱厚照来了兴致,扯着嗓子大喊:“在船上熬了多久?”

    汪鋐也一样应对:“禀圣上,三年了,到了登州卑职就请命上船,一直到现在。”

    根本没法子讲礼节,在海上,除了风浪,还有风帆荷风的呼呼声,水兵们要喊起号子才能互相知会,不然那点声音两下就给海风给刮走了。

    听到了朱厚照的问询,汪鋐一愣,又百味杂然。

    朱厚照点头,不容易,一个在朝堂上文采风流的进士能上船与将士们风吹日晒,看来汪鋐的出头不偶然。

    “就得这样,早晚要把水师学堂办起来,水师不能睁眼瞎,光好身板好水性不行,还得有好脑子,就照着宣之的经历来,要多招纳读书人进水师,也要让水师将士学文化,气宗还有很多学识可以帮到水师的。”

    咚,咚,汪鋐跪了下去,领旨谢恩。

    这个旨可不是一般的旨,它是水师的再生甘霖。

    可为什么是两声呢?一回头,原来王守仁也硬挺着跟出来了。

    朱厚照笑了:“伯安,你别不是吐到腿软了吧?”

    王守仁怎肯承认,嘴硬:“学生听闻师尊的妙谕,忍不住叩谢,军略确实要有专门的学堂教,武人不应该只是武夫,还应该懂韬略有学识,并对军械器具了如指掌,只有如此才能练出一支强军来。”

    朱厚照点头,给了准信:“是啊,不仅水师要有学堂,陆军也一样,以后所有的军官都必须进了武备学堂完成学业方可入役,像火蒺藜那样的武备只会越来越多,没学识可玩不转。”

    汪鋐不了解,王守仁就解释上了:“曲射,弹着点是经过计算的,不是靠眼神,火炮也一样,合格的火炮手要能盲算找出弹着点,很快就会有火炮了,到时水师也要学这个。”

    有些侧目,汪鋐没想到王守仁除了霸道还有两把刷子,而且他没藏私,这一点让汪鋐有了改观。

    朱厚照给俩人画大饼:“设若水师的船更大更结实,再装上可以一炮打数里远的大炮,设若陆军能陆地行舟迅捷如风,到那时争战起来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