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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犹言宰相事

    以李东阳的习性,总是爱玩些小智慧,提前跟刘瑾说,李东阳老毛病不改的话就会掉进这个坑。

    刘瑾却嘿嘿一笑:“虽然于咱家不言宰相事,于守静先生却还得说道说道,还请守静先生广揽贤才,帮咱家分忧才是。”

    怎么就不推荐了,推荐了个刘忠,结果刘瑾气得鼻孔朝天。

    从这一点上来说焦芳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看人的眼光也不算太差,当然得把利害关系先剥除才行。

    目的没达成,但刘瑾以举贤相托,也算是有收获,至少焦芳觉得自己在阉党中没有边缘化,还站在中心的位置。

    朱厚照现在就踩不在点上,马上要出发了,可长芦盐场这一摊托给谁呢?

    左右看看,每一个人都不可多得,也没法留在津门,都有着规划。

    然后他又把方案给捅出来了,黄伟和张永跃跃的样使朱厚照不忍心泼冷水,总不成说朕得南巡,你们再等个一二年吧。

    真是没人可用,人才不够。

    最后没办法,给顾清加加担子,一边写书一边干实务吧,本来编书就是幌子,就别当真了。

    但还是有麻烦,因为不能将顾清任命为天津卫的属官,天津卫现在从属于顺天府,是个兵卫,本身没有行政职能。

    旁边的静海县和丰闰县(唐山)也不可能,顾清超规格了,贬也不是这么贬的,太惹人耳目。

    至于将顾清拔为顺天府的府尹就更离谱,不够格,那是从三品的官。

    在地头上搞事,如果本地官员不是一条心的话,能搞得起来才怪,随便在什么地方刁难一下就够顾清和黄伟喝一壶。

    别看着黄伟是镇守太监,可他被刘瑾盯上了,时时得防着刘瑾在后头捅刀,也不可能强势。

    那些地方官员如果为了巴结刘瑾给黄伟找麻烦,那是一找一个准。

    想不出办法,朱厚照最后才想起身边有个宰相之才,虽然有实无名,但王阁老还是值得信任的,师傅,打救一下吧!

    王鏊终于出了一口气,还跳吗?

    他先抓了把柄:“张氏庄园的事?”

    “不是朕,朕没干,朕那晚上喝醉了。”朱厚照来了个否三连。

    王鏊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还叹了一口:“王伯安可没喝醉,那晚他不知道去哪了。”

    索性撇清关系,反正不能认:“那师傅得去问王伯安,虽然他唤朕师尊,可朕也不可能一天到晚把他挂腰带上。”

    王鏊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朱厚照看,朱厚照就只能跟王师傅斗眼神。

    最终还是王鏊败退了,有了系统加持,朱厚照怎么看都是圣明的。

    “唉,老夫是想劝陛下堂堂正正行事。”

    “朕很堂正啊,哪怕是夜里也打火把照得如白昼一般,朕不欺心。”

    这到底是认了还是认了呢?

    王鏊很知机的没揪着不放,而是给了自己一个理由:“谭景清行事不择手段,死有余辜,老臣是怕坏了皇上的英明,不值得啊。”

    抱怨到此为止,转正事吧:“皇上找老臣所为何事?”

    好吧,磨一磨还是会心软的:“朕想在静海、丰闰二县搞点产业,却又找不着照看的人手,那些地方官朕不放心,可朕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出任顺天府尹,别说府尹,连能当府丞都不够格。”

    王鏊一听上心了,还一边数着一边筛选:“不是万达街那样的产业,应该也不是人气丹,此两地荒芜无产,能有什么样的产业让陛下如此上心?”

    朱厚照笑笑:“就是些石灰窖什么的,也是配给盐场用了,去太远了犯不着,也不方便。”

    “水泥?”王鏊一下子就猜着了,还好他也只是猜到了水泥。

    为了撇清王鏊还解释上了:“老夫这几日也跟着士卒们四处察看,水泥一物果真是国之利器,想必陛下也是依着水泥的倚仗才敢搞晒盐法吧?不然风暴一来,盐塘就会重变滩涂。”

    朱厚照嘿嘿直笑,朕也就只能演到这里了,千万别往下深挖啊。

    王鏊还是想得很远的:“此物确实不足为外人道也,老夫倒是觉得杨总制那里特别需要此物,不知……”

    连敲竹杠都用上了,王师傅也不学好啊。

    朱厚照早有准备,一拍胸脯:“师傅请放心,朕不会拿军国大事当儿戏,高凤去了西北,就是为了杨总制制备水泥。”

    王鏊很欣慰地点点头,总算是这个弟子没从根子上坏掉,他白担心了。

    才怪,朱厚照赖上了:“师傅有什么好招式,过两招来使使,朕是真没底。”

    王鏊看着眼前的皮猴,又闪回了,当年那个讨价还价赖课业的太子可不就这个样嘛,唉,都是自己教出来的。

    心一软,王鏊就支招了,还指点了朱厚照两下:“陛下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泰山就在眼前啊,那么高都看不到。”

    嘶,从来都只有朱厚照给人打哑谜的份,没想到被人打哑谜这么酸爽。

    可朱厚照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出来,那就只能上演技了。

    给王鏊添上了茶,九五之尊相伺,总该给点面子了吧。

    “王师傅,您就真说了吧,朕被悬在半空晃得紧。”

    王鏊两手一摊:“老臣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啊,就是陛下的老—泰—山啊。”

    哦,这么拉长了就通俗易懂了,老泰山,对,吴落雁就是静海县人啊,坐地户,家里当然有势力。

    朱厚照的老泰山假假也是个伯爷哦,怎么就没想到呢?

    吴落雁又不干了,闹别扭。

    “臣妾的父亲就是个啥也不懂的武夫,哪能出面帮着照哥打理产业。”

    不对,皇产招标的时候就数她家最积极,怎么现在遇上机会就缩了呢?原先的默契呢?吴落雁的叔叔还帮着去戴枷吓人来着。

    “如果没有人接管,那就落雁留下来吧,能管着一个大营,此许产业不在话下。”

    小样,就不信你不上当,唉唉唉,干嘛挂在朕身上?

    “照——哥,臣妾不敢了,臣妾这就给家里写信,让父亲尽快来。”

    最近比较时兴拉长音哦,一听就入脑。

    就是王满堂眼里满是失落,还得多等几天,哦,夏雨荷也一样,她的织造在江南,唯有沈沉鱼淡定,到哪里都有日月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