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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燃灯南海见龙祖

    话说瑶池、昊天、妙音三人正在桃园中小酌,桃树后走出了玉罗子。昊天问道:你玉罗子什么样人我怎会不知?必是闻着酒香而来,是也不是?玉罗子笑道:知我者,昊天兄也。说着玉罗子便坐下,拿起酒壶给自己满斟了一杯。刚送到嘴边却被瑶池用手拦下了道:慢!这美酒不是白喝的,且先回答本夫人的问话。玉罗子疑道:那夫人您要问些什么?在下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瑶池道:好!够坦诚,我且问你,我听人言我大婚之日你酒醉闹事可有?玉罗子道:哪有的事?莫要乱说。瑶池又道:那你为何与一母夜叉大打出手?玉罗子笑道:夫人明察,在下与那姑娘只不过是戏闹了一番罢了。何曾真动了手?

    妙音笑道:好好地怎会凭空闹将起来?定是你这厮心生不良才惹得人家姑娘动手。玉罗子笑道:实不相瞒,在下确实对那姑娘心生爱意,怎奈那姑娘对在下总是冷言相向。在下不得已便使了些手段,谁知那姑娘就恼了。

    昊天笑道:玉罗子在天界那是出了名的风流人物,天界多少仙娥倾心于他,谁曾想他却对一个母夜叉如此情有独钟。玉罗子一杯酒饮尽道:孤夜子不但人长得标致,且身手不凡,怎是天界那些较弱的仙娥能比的!

    瑶池口中嚼着点心道:难得的是你如此洒脱,若是换了别人,怕是羞于启齿。玉罗子道:人活一世又何必拘泥于他人的偏见,更何况我等神仙。修行千载为的不就是离了诸苦恼,永享诸乐。昊天三人俱都称善。

    瑶池举杯道:那本夫人敬你一杯,愿你与那姑娘种善因,结善果。昊天与妙音亦共同举杯。玉罗子举杯道:多谢...多谢...四人一饮而尽。桃园中笑声不曾停歇。

    三十三重天,凌霄殿帝释天寝室。帝释天与燃灯对坐于蒲团之上,香案上燃着龙涎,香烟袅袅。燃灯开口道:帝释,入世临凡之日不久将至,帝释需早做安排。此次入世修行当历经数次劫难,极是凶险,功成之日可得正果,修成金身,亦可免了轮回之苦。

    帝释天喜道:甚好...甚好...这也是寡人心之所向。但天界不可一日无主,还请老师推荐一人,能领导天界众神。燃灯笑道:不知帝释心中可有人选?可说来听听。帝释天道:若说天庭有资历者众多,如东岳大帝,天将波旬,紫微大帝,神将昊天,云程护法,乐神玉罗子皆是些法力高强者。玉罗子自由散漫惯了,恐难胜任天帝一职,余者皆可担当。

    燃灯笑道:非也,非也,东岳与紫微二位都身负重责要职,不可担任天帝一职。况且贫僧以后还有重任付与他二人。至于云程嘛......此次帝释下凡入世,凶险至极,身边怎能无人照应?依贫僧拙见,就让云程随帝释一同下凡最好。

    帝释天道:那只剩波旬和昊天了,波旬虽法力高强,资历老成,可心胸不够开阔,度量太小。且他生性较为残暴,一向不服管束,不宜接任天帝位,恐只有昊天最为合适。燃灯点头笑道:帝释所言与贫僧不谋而合,贫僧也认为昊天乃是继任天帝不二人选。帝释天笑道:那时日一到,寡人便将天帝之位禅让于昊天。寡人听从老师安排,离了须弥山到凡间历世造劫,以图早日修成正果。

    燃灯喜道:善哉...善哉...帝释果真是有慧根之人,与我佛门有缘,那贫僧这便回去着手安排此事。说罢便起身告辞向外走,帝释天亦起身送行。二人来到凌霄殿外,帝释天对守在殿外的云程道:劳烦大护法替寡人送老师一程。云程施礼道:遵旨。便引燃灯出了天庭

    南海水晶宫,大殿之上四位龙王正在议事。东海龙王首先道:今日召集三位贤弟到南海,为的是商议归顺天庭之事,此事干系重大,并非你我兄弟四人可以擅专。在为兄看来,不如你我兄弟四人去见太祖爷,让他老人家定夺,三位贤弟意下如何?

    南海龙王皱眉道:依我之见此法甚是不妥。东海龙王问道:为何?南海龙王道:若说归顺天庭也并非坏事,但那迦楼罗一族自来与我龙族不和,两族间千百年来争斗不断,互有死伤。而那金翅大鹏雕,云程大护法现如今是帝释天身边的红人,只要他在帝释天耳边吹吹风,将来能有我们龙族好果子吃?其余三位龙王皆点头称是。

    南海龙王接着道:更何况太祖爷对迦楼罗一族恨之入骨,倘若将此事告知太祖爷,你我兄弟受罚事小,只怕太祖爷大怒之下,会牵连四海都不得安宁。北海龙王道:话虽如此,但帝释天也急着等我族回信啊!这可如何是好?进退两难啊!

    东海龙王道:如若不归顺天庭,以后修罗族攻来,只怕我等连个靠山也没有,任由罗睺肆意践踏。西海龙王道:我等兄弟在此便是说破天也是无用,不如即刻去见太祖爷。说明利害关系,请太祖爷定夺。

    只见东海龙王大手重重拍在桌案上道:三位贤弟且随我去见太祖爷。言罢便起身,其余三位龙王也起身跟随。四龙王带上仪仗护卫离了水晶宫,往南海深处而去。

    四位龙王行了许久,所到之处灵气越发浓厚。周围珊瑚丛生,海草茂盛,随处可见的巨大母贝一开一合,吸纳着浓郁的灵气。贝壳内的珍珠闪出柔和的白光。一众人又行了数里,忽听见前面一人大喝道:呔!归墟重地,何人大胆敢闯进来,还不速速离去。

    西海龙王怒道:放肆!连为父都不认得了?这时从礁石走出两位少年,俱是顶盔掼甲,手持银枪。两小将一见来人立马下跪行礼道:见过父王,见过诸位伯父。西海龙王点头道:罢了,荣儿、望儿,你二人进洞报与太祖爷,就说我与你三位伯父要面见他老人家,有要事禀报。

    二小将领命进了归墟古洞,不多时二人出洞齐道:太祖爷有请!东海龙王对身后随从道:尔等在此等候。众随从齐道:遵旨!言罢四位龙王一齐进了归墟古洞。

    四位龙王入了洞内,但见洞内极为广大,左右两排共十二根巨大的雕龙玉柱。洞内摆设也颇为整齐,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居中高台上端坐一老者,这老者须发皆白,头戴冕旒冠,身穿皂罗袍。自身上散发出浓厚的上古龙息。

    四海龙王一见老者忙都下跪参拜,口中尊道:太祖爷在上,请受我等兄弟四人一拜。老者缓缓道:起来吧,不必多礼,想来你们兄弟四人定是有极要紧的事才会来找老夫的。四龙王起身垂手而立,东海龙王先道:我等惭愧,事关龙族兴衰,我兄弟四人不敢擅自做主,不得已来请太祖爷的示下,扰了太祖爷修行,罪过...罪过。

    老者道:按说老夫在这归墟之地已闭关几千年了,这几千年的岁月里,龙族都平安无事,为何这会子就关系到兴衰了?尔等且说来听听。南海龙王道:回禀太祖爷,天族近来愈发势大,为了扩张势力,吸纳了各种族。现已有紧那罗、乾达婆、迦楼罗、摩侯罗伽等族都归顺天族了。现如今天族又要我龙族归顺,为此,前些时日天龙一场大战,龙族险些被屠戮殆尽!

    老者听罢,龙睛一瞪,冷哼一声,一股上古龙息直逼四海龙王而来。四海龙王被这股龙息吓得不敢抬头,齐道:太祖爷息怒!老者平息怒火缓缓道:好个天族,欺人太甚......莫要理会他,老夫倒要看看他帝释天能把我龙族怎地!东海龙王道:太祖爷有所不知,并非只有天族想要吞并我龙族,就连南瞻部洲修罗一族也早有吞并我族之意。

    老者听罢,右掌狠狠拍在座椅上。一股更强的龙威直逼四海龙王而来,只见四海龙王站在当地瑟瑟发抖。老者狠狠道:还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什么样的小角色都敢骑到龙族头上作威作福,都当我祖龙是好欺负的吗?北海龙王口不择言道:太...祖爷,还请息...怒。现如今天庭,修罗两房势力皆大过我族,得罪哪一方对我龙族都不利,因此我兄弟四人商议来见太祖爷,请太祖爷示下,要不要归顺天庭?

    祖龙叹了口气缓缓道:归顺天庭怕是不妥吧,别的且不说,单说迦楼罗那帮鸟人,原是凤凰后裔。想当年龙族与凤凰一族仇深似海,连年征战。致使我龙族如今人丁凋零,现如今要老夫与那帮鸟人同殿为臣?妄想!

    正在此时,由洞外传来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一听便知是有大法力之人。那人道:不想数千年过去,好友的气性还是如此暴躁,宽心些吧,你祖龙老爷子一动怒,四海都要不安宁了。话音刚落,敖望进洞下跪道:启禀太祖爷,洞外有一老僧求见太祖爷。祖龙道:着他进来吧。

    敖望得令退出洞外,不多时由洞外缓步进来一老僧,不是别人,正是燃灯。祖龙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燃灯老儿。祖龙起身下了高台来到燃灯面前。燃灯笑道:不才,正是贫僧,千载未见,好友一向可好?祖龙道:劳您挂念,老夫一切安好,子孙孝顺,这归墟之境又是极难得的龙脉所在,龙气丰盈,益寿延年啊!

    燃灯笑道:好友真好福气啊!祖龙道:哪里...哪里...却不知好友从哪里来?来此所为何事?燃灯道:贫僧自须弥山而来,今日特来寻好友,原是为了化解天庭与龙族两方恩怨。不知好友是否愿意龙族归顺天庭?

    祖龙冷冷道:老夫自然是不愿意,我龙族世代久居大海,当年因与凤凰一族不和,几场大战下来我龙族族人凋零。本想便这般相安无事再无波折,谁想天庭又惦记上了。若是老夫没猜错,天庭应是为了那件无上至宝而来是也不是?燃灯笑道:好友误会了,那件至宝既已被龙族所得,那便是它的缘分,帝释天并无贪图之意。帝释天一心想要统一三界,免去各族纷争,原是善举,好友不要多想才是。

    祖龙道:此话当真?燃灯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祖龙道:话虽如此,但那迦楼罗一族与龙族一向不和,若是将来同殿为臣,他云程小儿眼中能容的下我等?燃灯道:好友不必多虑,附耳过来,贫僧自有话说。

    祖龙附耳过去,燃灯低声耳语几句。祖龙瞪大龙眼奇道:此话当真?燃灯道:此等大事贫僧怎敢胡言乱语。祖龙道:若果真如此,那我龙族在天庭方能占得一席之地。燃灯道:好友只管放心。祖龙道:那便劳烦好友转告帝释天,就说龙族愿意归顺天庭。不日便由老夫带领四海龙王,和众水族亲上须弥山拜见帝释天。

    燃灯喜道:那贫僧与帝释天便在天庭恭候好友大驾光临!叨扰多时,贫僧这便告辞,请...祖龙手一摆道:请...祖龙携四海龙王送至古洞外,燃灯飘然离去。

    目送燃灯离去祖龙叹道:事已至此不是我等可左右的。东海龙王道:敢问太祖爷,燃灯大师所言密语是何事?能让太祖爷答应归顺天庭。祖龙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明讲,老夫只能告诉尔等,天庭即将易主。

    四海龙王听罢俱是一惊。南海龙王道:天帝圣位,谁人能撼动?祖龙道:这便是帝释天的因果,尔等要守口如瓶,不可将此事泄露!四海龙王齐道:遵旨。祖龙道:好了,尔等各自回去准备吧。言罢返回了归墟古洞。

    四海龙王散去后,古洞内,祖龙坐在宝座之上,左手伸开,一道金光闪过,手中多了一方大印。此印通体洁白无瑕,印上雕刻九龙盘绕,印下刻有崆峒二字。祖龙自语道:崆峒九龙玺,我龙族无上至宝。当初为了这块崆峒仙玉,与凤族一场血战,我的龙子龙孙死了无数。相比起来,现如今的四海龙王,俱都是些不成气候的无能之辈。想我龙族当年是何等的辉煌,现如今也只能寄人篱下了。

    东海水晶宫,大殿内,东海龙王立于高台之上。台下龙太子敖鸾,夜叉将孤夜子等诸将帅,低首静候龙王下旨。龙王严肃道:奉太祖爷龙令,我四海龙族过些时日便要归顺天庭,此乃大事,尔等不可轻慢。龙王言罢,孤夜子上前施礼道:启禀龙王,归顺天庭之事,请恕末将实难从命!那日天龙大战,家兄战死沙场,末将对天庭恨之入骨,又怎会甘心被天庭驱使!

    龙王肃然道:事情已到这步田地,太祖爷都已应允。更何况这并非只关系到龙族兴衰,而是关系到四海水族安危,岂能因为你孤夜子的个人恩怨,而弃四海众水族于不顾。孤夜子还想说些什么,龙王厉声打断道:好啦!休要再胡言乱语,你且退下寻个僻静处思过,想明白后再来回话。孤夜子不再言语,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