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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有感,论“最伟大的俄罗斯人”

    本章无关小说剧情,纯粹是笔者有感而发。

    所谓要了解一个民族就读她的历史,为了写好几个重量级配角,笔者也是浅读了一些战斗民族的历史。

    这里澄清一下,上一章关于“铎科伊”这一代称的由来,纯粹是笔者信口胡诌的。

    德米特里·顿斯科伊(1350-1389)确有其人,1359年-1389年在位的莫斯科大公德米特里四世,和明太祖朱元璋是同时代人物。

    其伟大胜利也确有其事,即1380年的库里科沃战役,德四世对阵金帐汗国权臣马麦,双方参战人数各为10~15万。(1367年朱元璋举兵北伐,1368年洪武皇帝登基,同年徐达破大都,终结元朝对中国的统治)

    不过,这场胜利并没有如煌煌大明驱散塞北之阴云一样,终结金帐汗国还罗斯人一个朗朗乾坤。

    1382年,就在德米特里四世任上,金帐汗脱脱迷失攻破莫斯科。此役德四世非战不利,有人认为是中了脱汗的诡计,脱汗草草劫掠完莫斯科便迅速撤退。(大明洪武十五年,明军在云南昆明附近大败元军,元梁王自杀,四月蓝玉、沐英攻克大理,段氏投降,至此朱元璋统一中国)

    德四世为了重建莫斯科,忍辱再次向金帐汗国称臣。他晚年最后一次不屈,未经金帐汗册封,直接传位给长子瓦西里一世。

    瓦西里一世再次停止向金帐汗国纳贡,1408年金帐汗也迪古攻伐莫斯科大公国,整个公国化为焦土,牢不可破的莫斯科城未陷落。(大明永乐六年,《永乐大典》编纂完毕)

    1462年,伊凡三世登基,花了15年统一罗斯诸公国,此君是第一个自称沙皇的俄罗斯人,在位时加强集权,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

    1472年,伊凡三世挫败了来犯的金帐汗阿合马。1480年,阿合马第二次进攻罗斯失利,伊凡三世公开正式宣布停止效忠金帐汗国,至此压在俄罗斯人脖子上240年的“鞑靼之轭”宣告结束!

    1502年,金帐汗国被克里米亚汗国消灭,彻底退出历史舞台。(此时,大萌的瓦剌留学生已经归来将近半个世纪……)

    2008年俄罗斯一期电视节目“评选最伟大的俄罗斯人”,前十排名中,慈父、导师、门捷列夫、苏沃洛夫、尤里·加加林、彼得大帝,以绝大多数国人的历史观来看也是实至名归。

    不得不感叹“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何况是两个不同民族文化背景下的价值观。德四世这位第一个战胜蒙古人的欧洲人,连前十都没有混到……

    “最伟大的俄罗斯人”第一名是亚历山大·涅夫斯基(1220年—1263年)诺夫哥罗德大公亚历山大一世,主要功绩是涅瓦河打败瑞典人,被称为涅夫斯基(涅瓦河英雄),最有名的是在楚德湖冰上之战打败了来自德意志的条顿骑士团。(双方参战各一万余人,规模和烈度远远不及库里科沃战役)

    二战期间,慈父同志为了鼓舞军民抗击纳粹德国,大力宣扬亚历山大一世之事迹,还专门设立了“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

    值得一提,2009年有一部俄罗斯、加拿大、日本合拍的动画电影《第一小队》正是以此为创作题材,可谓文体三开花,笔者对剧情的概括是——

    苏维埃马猴烧酒大战纳粹亡灵骑士

    言归正传,对于战斗民族评出的这个最伟大的俄罗斯人,笔者是略有微辞。甚至导致了“血性刚烈,宁折不屈”的战斗民族,在笔者眼中形象崩塌!

    请注意!以下文字纯属一个俄罗斯简史的云读者管中窥豹后,纯主观!纯感性!纯片面的情绪输出!

    套盾完毕!

    大毛问:亚历山大·涅夫斯基者,北却瑞典,西挫德棍,镇立陶宛,怀柔拔都,护我罗斯;后为东正教追授圣徒,又以苏慈宗奉为英烈,可谓俄罗斯之最伟大英雄呼?

    笔者对曰:亚公前生虽有抗德之大义加身,难掩其后生为金帐汗鞍前马弁之实,非英雄也!

    大宋淳佑七年(1247年),亚公携其弟安德烈,赴萨莱见金帐汗拔都,途中罗斯之惨状,白骨露于野,千里无蜂鸣(俄罗斯农民一个重要副业是养蜂),拔都汗识亚公之勇武,引荐至元定宗贵由汗。

    乞爵于蒙元,可谓大耻!想我大宋陆忠烈公背负幼帝投海殉国,文忠烈公不食元禄留取丹心;大明洪武皇帝,拒元授之平章,只受韩宋之吴王!且不论身后之史,亚公不见先考、切公之事呼?忘大仇呼?

    (1246年,亚公之父弗拉基米尔大公雅罗斯拉夫二世,被卷入金帐汗国和蒙古帝国内部斗争,被贵由汗之母炤慈皇后命人毒杀于和林,同行的切尔尼戈夫王公因拒绝参加蒙古人的宗教仪式也被杀害)

    次年,至和林,定宗崩,遗孀海迷失掌政,海后无视罗斯长幼有序之礼教,将兄弟二人皆立为全罗斯之大公,包藏祸心可见一斑!是可忍孰不可忍!安德烈为防兄弟阋墙之祸,联诸公国抗蒙,兵败流亡瑞典。

    鞑靼之轭,敲骨吸髓,竭泽而渔,罗斯民不聊生,民谣哀曰:

    无财之人征其粮,

    无粮之人征其子,

    无子之人征其妻,

    无妻之人征其命!

    民变四起,亚公恐金帐汗惩治,弹压义民。

    大宋景定四年,元世祖中统四年(1263年),亚公朝见金帐汗,薨于归途。

    贵国学者虽以“韬光养晦以待时日”辩白。

    然依华夏八端:

    其父毙于元后之鸩毒,背弃血仇是为不孝;

    其弟高举抗鞑之义旗,袖手旁观是为不悌;

    所受封爵为元廷之钦赐,俯首称臣是为不耻;

    手中剑芒为白人之血染,代蒙人治罗斯人,为虎作伥是为不义。

    亚公之生平,纵不至千古之骂名,亦难登贤哲之庙堂!

    此人荣辱参半、功过难抵,后人不以为戒,反以为荣。吾不知言几,深感大谬!

    …………

    恢复白话,补充一点,亚公做出亲蒙立场决策的一大考量是宗教问题,当时罗斯地区主流是信东正教,而前来攻伐的瑞典、德意志都是以散播天主教信仰为战争借口。亚公见完海迷失回归弗拉基米尔城,罗马教廷的特使也到来,表示整个西欧都会联合他抗击蒙古人,条件是全体罗斯人皈依天主教(想想也知道,这是把罗斯人顶前面当炮灰,教皇老儿坏滴很)。

    亚公则是觉得联合西欧人,全体俄罗斯人都要改教籍,臣服蒙古人,至少不会被干涉信仰(这也是西方人一个让我们费解的执着,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至今很多西欧人眼中毛子就是信东正教的鞑靼人。

    然而亚公终究要失望了,他本来与拔都长子撒里答交往甚密,撒里答也是下一任大汗最可能的人选,然而他却被叔叔别儿哥毒死。

    别儿哥汗即位后,金帐汗国成了一个伊斯兰教国家,金帐汗国派到罗斯各地的税官都是穆斯林,他们仗着蒙古人撑腰横行霸道,试图把他们的信仰强加于罗斯人。

    很快雅罗斯拉夫等城市爆发起义,最初亚公是支持他们的。但是随着别儿哥汗的最后通牒到来——

    “要么你让他们闭嘴,要么我去让他们永远说不出话”

    亚公不得不再次对罗斯人挥下屠刀,连俄罗斯人的信仰阵地也没守住。真应了中国一句古话:“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这样一个人要是搁中国,笔者认为——高低岳武穆陵前得多跪一个……(俄罗斯史学家也在批注写到,后人不可效法亚历山大·涅夫斯基)

    跪像也许是有点言重,细说起来亚历山大•涅夫斯基这样的人物,中国历史也有个同时代的近似人物,“万户世侯”史天泽(1202-1275)。

    史天泽本是金朝汉人,降于木华黎,蒙元杰出军事家、政治家,征南宋、平李璮之乱,用兵时力戒杀伐,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元军的无益杀戮。历受五路万户、中书右丞相、枢密副使、中书左丞相,被誉为“出将入相五十年,上不疑而下无怨”,是元初的显赫汉人代表。

    即使史天泽有如此显赫的身世,中国后世人也没有把他抬进文武庙或者选做课本的人物画,作为一个正面人物进行全民宣传。

    后人已经没有能力改变过去的历史,但是选择哪个历史人物做为榜样的能力绝对有!

    中国人不会认可妥协作为主要手段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