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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差牙厮王全改名

    几日后,当朝光禄大夫府上,张勋高坐内厅正位上,左右挑剔地看着王全说:“你样貌倒是还行,就是太瘦了,做个充门面的活儿,也还行。”

    王全站在堂中弯腰点头,“多谢姐夫抬举,那姐夫准备给我指派个什么差事?”

    张勋看着王全,说:“我这里正好缺个牙厮,你可以试炼试炼,也不多劳累,就是给我家族长亲朋、官僚同事等按节气差送礼品,专门负责我府上的礼单差送,各个礼单呢也都是我过过目的,你只负责差送,你可钟意?”

    王全忙说:“愿意,愿意。姐夫,只这,我没做过,有许多的不懂和需要留意之处。”

    张勋点头,“哎~不懂的,学着做了自然就会,没人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只是你这名儿得改改,你这名儿站在闹市里喊一嗓子,‘全’啊,‘安’啊的,能至少有十人应你。”

    王全忙不住地点头,自从见了些许世面,他也觉得自己的名儿拿不出手,听张勋继续说道:“我给你改个名儿,王璔,可好?”

    “太好了,姐夫,姐夫是世家大夫,起的名儿自然是没得挑的。”

    谁不喜欢被捧着,张勋听了也自然是受用,“这个差事呢原先是家中大夫人娘家外侄儿宋赞负责的,大夫人一直孱弱多病,她外侄儿前些日子也病的下不了床,天天靠汤药吊着,也不知是不是她娘家里风水上出了什么差错?算了,不提了。你先去库房账簿那里,同他说清我的交代,再把名录本儿都拿出来熟悉熟悉,年底了节日宴请什么的都多,仔细问过账簿后按照轻重缓急的去各个府上派送,各个府上要是有什么带话,你回来传我。再有什么不懂的,你只管来问我。”

    “是,姐夫。”

    这时颜丽扭着步子,婀娜多姿地来了,打扮得十分雍容华贵,只需一眼谁都能看出她的大官夫人身份。颜丽瞅了一眼傻站着的王璔,笑着直径走到张勋身旁站着,开口:“老爷,我刚在里间听小丫头说我兄弟来了,我便想来看看我这呆弟弟可有让老爷烦心了,他有什么不好的,老爷你只管打骂他。”

    张勋接住颜丽伸过来的柔软细腻的小手捂在掌中,抬头看向颜丽嗔怪她,“他又不是淘气的孩子了,怎么能随意打骂,你这当姐姐的还是要多宽厚他。”

    颜丽点头,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张勋,声音甜甜地应承,“是,是,老爷”,又笑着指了指王璔,说:“全儿,你可仔细当差了,凡是要多为老爷考虑些,可不能毛手毛脚的丢了我的脸面。”

    王璔忙笑嘻嘻地回应,“姐姐,姐夫刚给我起了个新名儿,叫王璔,我就不叫全了。”

    颜丽诧异地“哦”了一声,挨靠着张勋臂膀,笑颜如花,“王璔可比王全听着雅多了,不愧是老爷高明,你可该磕老爷谢恩呢。”

    王璔又忙跪下给张勋磕头,张勋连连喊:“哎~这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总这样的,反倒显得见外了。王璔,你起来,赶紧去库房里熟悉熟悉吧。”

    “是,姐夫”,王璔这才忙不跌地跟着管家去了库房。

    见王璔离了院子,颜丽才拉着张勋起身,要老爷陪她逛会儿园子散散步,张勋对颜丽无有不应。

    几日里王璔忙着在库房里学字识规的,不得空见徐婉卿。

    徐婉卿正在祖宅后院身着干练的束身衣,头发高高束起,右手执着一柄长剑,行运流水般的使了一套剑招,发出了阵阵地铮铮剑鸣声,她脸上的神情极是严肃,半点没有娇柔的女儿态,狠戾地刺向几米开外的梨花树,剑虽未至,剑气却到,震的梨树糙皮上留下一道凹痕,树皮碎屑散落在地。

    两月前王璔曾远处匆匆一瞥的男子,此刻正站在廊檐观看,他今日身着淡青色窄袖常服,两手背后,手中拿着一支竹笛,神情亦是肃然。

    剑招过后,徐婉卿缓缓收气站立院中,廊下男子朝她走来,对她道:“婉妹已有所成,真不失我师门风范,可也别忘了日常的苦功。”

    徐婉卿走到剑架边,把手中长剑送进剑鞘,脸上展露微笑,回应道:“自然是不敢懈怠分毫。”

    那男子继续道:“汪得一那个牛鼻子还真是得力,你给他策的筹谋,他还真执行的不错,现在民间众多瑶台会的教众,婉妹,你在深闺也都有所耳闻了吧。”

    徐婉卿轻笑一声,转过身面对那男子,“可不是嘛,现在连朝中多名官员的家中女眷,都求着汪得一的圣水,指望着能泡出小脚来。”

    那男子又问:“那接下来婉妹有没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这几年你勤逼我苦练武功,告知我不曾知晓的家世始末,不就是盼着能报仇雪恨吗?可那灭我家门的刽子手人家是君候,是帝王,我们又能奈何?”

    男子听后沉默不语,他心中积压了太多的仇恨,只能抬头看看昏压压的天空。

    冬雪降至,他举起手中竹笛吹了首“寒江钓”。

    王璔在张勋府上库房里正苦思铭记着名单中各家的名录,真是苦了他了,家穷没识过几个字,虽然后来得颜丽几个姐妹的督促,时常的翻书写字,可到底还是差了太多。

    他从前也根本没对自己抱过任何的富贵奢求,这辈子能在庄上、荒地里混得上口饭吃就满足了。

    天意难测,他愚傻冲动的一次报恩外出的行为,引发了一连串的苦乐,全是他没经历过的,也想不到的,还让他遇到了徐婉卿,遇上了他认为是这世上最纯粹美好的女子,遇上了他第一次那么渴望和迫切的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可在娘胎里和出生后不曾接触过的事物,等到长大后再学再接触真的是好难啊,铺里做学徒时就没少挨掌柜的手板。

    王璔看着掌薄老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道各家名录,比小和尚听老和尚诵经咒还要迷茫。他神思又跑偏了,看着掌薄老先生的脸,幻想成了徐婉卿的脸和声音。

    掌薄老先生念叨到了“独女婉卿”时,王璔耳朵“噌”的竖起来了,原来徐婉卿家跟张大人家也有礼交往来,兴致猛然高涨,认真仔细地听着,可没过几分钟,又懈怠下来,止不住的想何时才能得个机会登门拜访,如何才能给她父母留下一个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