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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咒杀

    谢家众人团聚灵山殿中,正上首的是谢家老祖谢凤翥,合目不语,下首坐着谢韬,面带愁色:

    “老祖,闻人前辈整日操弄蛊虫,族里子弟大多惊骇,人心惶惶。”

    此时有一另谢家描箓搭腔:

    “是极,那闻人拓最爱蛊虫,又善咒杀祈祝之术,将那宅屋搞得乌烟瘴气,便是给他送饭的凡人亦死了好几个。”

    “要我说,不如将其请到山下居住。”

    此人名叫谢用成,描箓四层修为,仅次于谢凤翥、谢韬。

    他自觉谢家并无筑基,同是描箓,言语并无太过顾忌。

    又心疼自己精心布置的宅院,让出给闻人拓居住,被其人搞得一团糟,故此有些愤慨。

    “无妨。”谢凤翥开腔:“各族赶来还需得三五天。”

    “且再忍让些许时日,那闻人拓毕竟是托了人情请来,不可怠慢。”

    谢韬听得谢用成之话,有些无奈,只能说道:

    “此事事关我谢家未来,还请诸位多上心、少计较。”

    “这些年族里子弟多起来,山上灵气已不够用,算来算去,我等够得着的也就一座祁阳峰。”

    “诸位都有子孙,若不想殃及后代,便都收敛点小心思。”

    他说完这话,心中也是暗叹一声,自他做家主以来自问兢兢业业,但很多事却无能为力。

    自家因为功法执持特殊,子弟之间颇多矛盾,老一辈又谋私利,难以拧成一股绳。

    若是这些族老都能和齐家子一般,勠力同心,便是此事不成又有何惧?

    只是这些人已经快烂到骨子里了,如此机会再不把握,等自己与老祖走后,被人灭族吞吃亦是常事。

    眼下只求计划无虞,能为谢家争出一分未来。

    ……

    齐元生修得《圆月剑诀》,心情愉悦,刚想去找齐元怀

    忽觉齐海命箓微动,掏出一看,命箓气息微弱萎靡,眼看着活不成。

    “怎么回事,齐海猎妖去了吗,怎么快死了?”

    他心有疑惑,随即下山往齐海家去。

    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身后跟着个六七岁稚子。

    他倒不知齐海还在齐家娶妻生子,那稚子六七岁,显然并无修行天赋,否则已经送上山去了。

    齐海贯爱年轻貌美女子,妻子如此年轻他并不意外,只是面容年轻,喊不出“婶婶”二字。

    “请问海叔在家吗?”

    那妇人有些局促,她不过是个凡人,有几分姿色被齐海看上,娶做妻子,并不识得他。

    她见齐元生气度不凡,又与自己丈夫来往,应当是个修士,心中有些畏惧。

    “老爷几日前从山上回来,就闭关去了。”

    “闭关?”

    妇人畏缩着点点头。

    这就奇了怪了,怎么闭关闭到性命垂危?

    他点点头,推门而入,一路走到齐海闭关之处,刚想推门,那稚子却拦了过来:

    “不准打扰爹爹。”

    那妇人亦是站了过来,神色躲闪。

    她不是稚子,知道眼前这人是修士,随手便可以碾死他们母子,难免畏惧。

    但自家老爷又曾嘱咐,闭关时绝不能打扰,饭菜也只能放在门前。

    眼下这人要强闯,恐怕对老爷诸多不利,不能让他进去。

    齐元生见此只能开口:

    “海叔性命垂危,我是来救他性命的。”

    那妇人面露犹豫,但还是拉着孩子站在门前,比起这人,她更相信自家老爷。

    他见状只好挥剑将这两人扫至一边,不顾孤儿寡母哭喊,径直推开门。

    刚推开门,他便闻得若有若无的臭味。

    又走两三步,见齐海盘坐蒲团上,脸色乌青发黑,眉眼紧皱,显然忍着极大痛苦。

    他唤了两声,齐海俱没有反应。

    “这倒稀奇。”

    他倒不在乎齐海生死,只是这般闭关把自己闭死的,自己却是不曾见过。

    掏出剑向齐海身上戳去,齐海整个人僵做一团,保持着盘坐的姿势整个人向后倒去。

    他感应命箓,虽然气息萎靡,但是却还证明齐海尚未死去,可是目前来看,此人已与死无异。

    门外母子挣扎起身,亦是进来。

    “别动。”他提醒道。

    那稚子见父亲盘着腿仰躺在地,哪里还听得进去话,忙扑上来:“爹爹,爹爹……”

    齐元生一旁冷眼旁观,也不阻拦,自己出言提醒已算仁至义尽,故而问心无愧。

    齐海脸色难看,像是中毒,他不敢轻碰,这稚子帮自己试试也好。

    “河儿、河儿…”

    那妇人眼尖,看到齐海脸色,不敢让孩子多看,忙将稚子抱去一边。

    他看那稚子双手,已经微微发黑,从旁佐证自己刚刚小心并非白费。

    “不知是什么毒害,这么厉害。”

    他寻思齐启运少年外出游历,或许见过此毒,随即转身上山去找齐启运去。

    齐启运又叫上齐元怀,三人一道又往齐海家中去。

    待得三人再到齐海中,只听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那妇人正抱着孩子,泪珠滚滚落下。

    泪水方还透明,滚落到双颊已变成乌黑,将还算娇俏的脸染得鬼糊一样,颇为骇人。

    再看她怀里稚子,齐元生刚走时不过双掌微黑,此刻全身上下都密布青乌斑块,脸色一如其父青乌,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好凶狠的毒!”

    饶是齐启运也算见过世面,亦觉这毒十分凶残。

    三人看了眼母子,又看向齐海。

    齐启运此刻也有点拿不住主意,想了想拿出灵剑轻轻扎破其指尖。

    齐海指尖渗出青红色血珠,又有诸多细丝长条在里面滚动扭曲。

    “蛊虫咒杀!”齐启运忍不住惊呼。

    齐元生听得这话,问道:“何为蛊虫咒杀?”

    “南疆修士善使蛊虫,描箓大多阴损刁钻,一旦被咒杀上,便是这般生死不分、蛊虫入体的景象。”

    “这齐海怎么惹上南疆修士的?”

    齐启运说这话,看向齐元生,眼带询问,他心知齐海是齐元生之人,此事若有人知道也该是他齐元生。

    齐元生哪里晓得,微微摇头:

    “自他上次上山后我便再没见过,我亦是察觉他命箓有异才来查看。”

    说着他掏出齐海命箓。

    齐元怀有些傻眼,自家族弟怎么就拿着一个描箓修士的命箓,实为反常,只是眼下还有要紧事,不好询问。

    自龙首山一事后,他发觉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弟弟了。

    齐元生向齐元怀使了个眼色,意思事后解释,随即说道:

    “这咒杀凶残,碰之即死,眼下该如何处理?”

    “蛊虫怕火,只能烧了去了。”

    他听这话,心知该自己出手,随即抽出配剑,干净利落削下齐海头颅。

    本就和齐海无甚情义,此人又无用处,下起手来自然爽快。

    眼见着齐海命箓崩裂,随即三人走出屋来,那母子早已死去多时。他想了想,又用剑将那母子挑入屋里,自檐下布帘点上火星。

    木屋布帘,烧起来自然是极快的,不一会便燃起熊熊大火。

    邻住族人眼见火势刚想出来查看,眼见家主在,不敢造次,又退回屋里。

    这时又有一人急速奔来,使着《踏月朝西》,显然十分危急:

    “家主,家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