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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娄氏恶女

    齐元生退至众人身后,见那刘家修士惨状,心中警惕。

    谢琦所用符箓家中也曾赐予自己两张,皆是【寒江印月】,已经略得描箓威力,不是一般纳气可比。

    这种符箓需得描箓境修士一年荒废修行,日夜不辍将描箓印在特定符纸上,威力取决于印箓者修为,比不上真正的描箓,但已是不凡。

    若是自己面对那一道【摇唇鼓舌】,结果又会如何?

    他心中模拟,若是自己不动用【道者反动】神妙,或能抵挡,但受伤难免;若是动用,则当能无恙。

    虽是如此,但他心中也提前十二分警惕,若是一连三五张往脸上扔来,怕是用尽全力也不得好。

    到底要荒废修为,印箓者往往都是族中道途无望的年老修士,为了给族中后辈添一分保命手段,耗尽心血所印。

    想来一族之中印箓也不多见,那谢家修士在谢家也是有些身份的。

    他曾在《庂嵬真解》中看到一说法,不知真假,描箓一境称谓或与此法有关,描箓二字应在此法上到颇为妥帖,

    另外这谢家功法倒也相当有趣,齐海修的功法描箓【望穿秋水】,应于双目;这谢琦掏出印箓又是【摇唇鼓舌】,应于口。

    好似都应在五官之上,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与谢家相比,齐家虽有筑基老祖坐镇,但到底起家晚,族中修行的都是《洞华月清》。

    不过此法立意高深,不似他法,齐家修士与普通修士相比,无论灵力纯净亦或是施法威力都要胜出数筹。

    齐家能在大几十年里拼杀出这般身家,此功法功不可没。

    “元生,你使的好剑诀,比家里那些小混蛋强多了。”

    齐启封凑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族叔过奖,微末伎俩罢了,只是那谢家修士多有古怪,还望族叔小心。”

    齐启封沉吟片刻:“齐谢二家交好,他家族地又挨着我齐家,那谢琦当不是如此不智之人。”

    “我见他那印箓【摇唇鼓舌】,或许与他执持有关,族叔可有眉目?”

    “族中对此亦有猜测,你这番解释倒是合理,只是为何其他家族不去挑拨,却选交好的齐家呢?”

    他思索片刻,这确实是个解释不通的地方,说的过分点,谢家如今安好还要仰仗齐家鼻息。

    纵使都是纳气修士斗气,闹不成大事,却也是不智之举。

    “还望族叔禀报家主,或有隐情。”

    “此时多事之秋,万事都要小心,多做点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齐启封点点头,叹了口气。

    此时还在场上的谢琦被围的心颤,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回身便走,回的不是谢家那块,却是齐家。

    齐家修士此时看他眼神也是不善,但碍于情面没有把他推出去。

    那刘家修士见状统统挤了过来,其余家族让开位置,两大家族相斗他们自是乐意见的,巴不得两家打出狗脑子来,或还有利可图。

    气氛此时十分紧绷。

    不过刘家起家已久,家中宗脉分割的彻底。

    这种家族结构时间一久便会带来无可避免的私利谋求,家中又无齐家这般所设长老监管,老一辈修士可谓烂了一半。

    刘家的纳气修士好些,但也有不少不愿意为一不熟之人出头,只是跟着族中其他人围上来。

    故而气氛紧张,却停留于口舌之争,没有真正乱战起来。

    齐元生听得厌烦,他素来不喜欢这种假模假样的仗势,与其把力气浪费在这,不如省点劲寻个机会捅把刀子实在。

    左右环顾,看到灵舟上那女修不知何时已经落至湖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他来。

    他见女修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躬身行了一礼。

    “过来。”

    那女修向他招招手。

    他心中思咐,这女修多半是娄莹徒弟子侄辈人物,估计描箓境修为,自己却是拒绝不得了。

    他向齐启封示意,走到女修旁边。

    此时他才算看清女修样貌,不算貌美,甚至连清秀也算不上,只中庭悬长笔直,刀剑一样。

    “齐家齐元生见过前辈。”

    “你家老祖与我姑姑交好,不必多礼。”

    他晓得她口中的姑姑便是娄莹,如此算下来,他还是她孙子辈。

    不过修士寿元悠长,大多不在乎这些辈分,只一句前辈便好。

    这女修虽如此说,他却不敢真听了去,眼下还是恭恭敬敬行礼:

    “娄前辈风采过人。”

    听到这话,这娄姓女修满意点头。

    “我见你刚刚剑诀犀利,招法刁钻,修的是何剑法?”

    “族里传下,名曰《残月剑诀》,小族剑诀,入不得前辈法眼。”

    “非也,”女修神色越加倨傲:“我看不是这《残月剑诀》不行,是你齐家不懂此剑诀奥妙。”

    “不若交于我看看,我窥得真妙亦可传于你齐家。”

    齐元生听到这话,心中暗骂,都说无利不早起,这女修唤我过来,原是为了这剑诀。

    眼下他只好装出难色:

    “前辈,我是家中小辈,说话不顶用,又曾发下道誓。”

    “前辈真心想借来一阅,不如等我家家主回来。”

    此话一出,这女修顿时面色不悦。

    她娄南青从小金羽宗长大,父母、姑姑具是筑基修士,便是在宗里也算是个有家世的。

    在她看来,其他诀法大多粗鄙不堪,唯有这《残月剑诀》还可一观。

    家中长辈快要过寿,平生最爱剑诀,她还正愁不知送上什么寿礼,如今却是有着落了。

    如今她向一小族要剑诀一阅,小小纳气修士也敢拒绝,惹的她心头不快。

    “当真不行?”

    他顶着她不悦神色,心中有些无奈。

    合着自己那些话全是给狗听了去,自己若是泄露剑诀、违了道誓,岂不是想受天刑,一辈子困顿纳气?

    不过他也知晓,这些大宗修士眼里没有自己这些小族,若不是齐家还有筑基老祖,指不定她现在已要施展手段了。

    这世道便是如此,大的指派小的,小的把更小的端到大的餐桌上。

    若是没有更小的,那小的也是要上餐桌的。

    眼下不好再说硬话,只能多说些软话,否则自己性命无忧,却是要吃苦头的。

    “族里剑诀能入前辈法眼,实是我齐家之幸,只是我亦未曾得受完整剑诀,唯恐缺了部分不能尽前辈之兴。”

    这话听得娄南青心情稍悦,只是眼眉仍露出金光,刀剑也似,扎的他眉心生疼。

    “油嘴滑舌没用,知道多少记多少。”

    说着,一枚玉简落到他手中。

    齐启封此时注意到这边异况,两人没有压低声量,他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心焦如焚。

    齐元生乃是家里筑基苗子,岂能让道誓毁了。

    故此不假思索,快步上前,一把夺过玉简:

    “前辈海涵,这小子所知不全,免得误导前辈,还是我来刻录罢。”

    娄南青见此也不拒绝,嘴角噙着冷笑盯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