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异度空间

    江老和刘瑾继续往毒牙峡谷内走去。一路上，他们又被不甘被江老气息吓到的灵兽袭击了三次。它们都属于地境，但是没有持续超过几秒钟，这就是他师傅的力量。所有的战斗都在刘瑾看到之前就结束了，地境的灵兽根本就不是江老的对手。俩人一路前行，毒雾越来越浓，但还没有到刘瑾应付不了的地步。

    考虑到所有因素，他们的旅程几乎不可能平静。

    “就是这个地方，”他们到达一个山洞后，他的师傅说道。洞口很小，漆黑的刘瑾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如果他的师傅没有示意他停下来的话，他肯定会错过这个地方。

    然而，现在刘瑾知道它的存在，因为能感觉到一股不祥的能量从它身上滚滚而来。里面有一种强大的东西。威力如此之深，刘瑾感觉，只要一进入，整个人就会被吞噬掉。

    “这将是你最后一次回头的机会。”江老说道。他看起来比刘瑾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认真。“我们如果回城了，你可以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你永远不会达到你父亲曾经达到的高度，但你会少受很多苦。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这也可能是你父亲所希望的。”

    “如果我进去呢？我会在那里得到什么，师傅？”刘瑾盯着漆黑的山洞深处问道。

    “我并不知道这山洞里到底有什么，但我活得够久，能看得出来。如果你进去，你会接受考验。你既然是我的弟子，你父亲的孩子，你肯定会成功。但是，成功是有代价的。通往卓越的道路不是一个人可以轻易完成的。如果你进去了，你就会受很多苦。这一点，我可以向你肯定。”

    刘瑾盯着虚空。江老的话在他脑海里一遍遍的重复着。他明白江老说的不是当好医生。刘瑾若是进入了洞窟之中，他将踏上一条原本不可能到达的道路。

    刘瑾不想成为英雄。这是真的。

    然而，刘瑾并不希望成为平庸。

    江老说得对。如果他只是成为一名好医生，他父亲可能会感到轻松。但是刘瑾不能这样放过自己。他想沿着父亲走过的路走下去。他想达到与父亲相同的高度。

    “师傅，从一开始，弟子就只有一个选择。”

    刘瑾一步踏入洞窟，天地变了。

    ......

    他的周围全是黑暗。

    刘瑾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起什么是落了。他甚至看不到出口。的确，他几乎看不到鼻尖以外的东西。看他的情况，一般人会以为他已经走进了洞窟深处，其实不然。

    刘瑾还没有迈出两步多。

    出口应该还在视线范围内。光没有理由如此稀缺，但它确实如此。正因为如此，刘瑾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知道。他明白。不管这听起来多么古怪，他已经不在毒牙峡谷了。

    “这是什么地方？”

    “异度空间。”他师傅的声音响起，刘瑾这才意识到他的师傅一直都在他身边。“一个不同的空间领域。正如你所知，这整个地方都脱离了现实。没有多少人能完成这样的壮举。也很少有人会在有生之年看到这样的地方。”

    刘瑾能听懂他师傅说的每一个字，但整句话的意思对于他这样的孩子来说，这太复杂了。就好像一个只见过池塘的人，突然被摆在了大海的前面。几十个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谁创造了这个地方？谁有足够的力量来创造这个异度空间？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刘瑾来说，幸运而又不幸的是，他的问题的答案很快就宣告了它的到来。

    “是谁在我面前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是谁冒着毒雾，四千年来第一次存活下来？”

    响彻整个空间的声音，绝对不是他师傅的。那声音里蕴含能量，光是听着，就足以让刘瑾感受到一种与江老第一次在父亲的诊所醒来时的感觉相似又完全不同的巨大压力。它是强大的，但感觉起来是难以想象的遥远。

    刘瑾四下寻找声音的主人，却不见人影。眼前只有黑暗。

    “哈，你应该抬头看，我的弟子，”他的师傅低声说道。刘瑾很疑惑，就照师傅说的做了。他抬头。

    一直向上。

    一直向上。

    啊。

    “站在九头蛇神面前的是谁？”

    刘瑾突然跪倒在地。在刘瑾的感觉中，这种行为并非出于尊重。他的腿完全忘记了如何支撑身体的其余部分。现在的他那么渺小。他错了。从他进入这个洞穴的那一刻起，他就错了。这个地方并不黑暗。它甚至不是一个洞穴。

    他只是一直站在它的阴影之下！

    刘瑾现在看清了真相。它的鳞片像午夜一样漆黑，比整个毒牙峡谷还要大的身躯，九个头每个都比最高的山峰还要高高，十八只眼睛如太阳般燃烧，九张大嘴仿佛可以一口吞下整座城市，无数的尖牙，每一个都可以用来制造十亿把刀片。

    一直以来。

    刘瑾一直站在这样的野兽面前，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它。

    在九头蛇神面前，刘瑾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