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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牛刀小试

    大荒,只是人迹罕至,而非荒凉。

    树影憧憧,树冠连在一起,有如一片绿海,连绵无尽,看不到头,静谧的丛林中,有小兽奔走嘻戏,惊起树上的群鸟。

    寂静安详的气氛,仅持续了片刻,一道黑影从树林深处掠来,造成的动静使兽散鸟飞。

    这道黑影,是一只灰色孤狼,它没有心思理会被惊走的鸟兽,凶戾孤傲的双眸中,满是惶恐与惊惧,它身形狼狈,时不时回头扫视一眼密林深处,仿佛正在躲避着什么恐怖存在。

    灰狼动作没有丝毫停滞,舌头耷拉在外,嘴里发出剧烈喘息,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光亮,毛脸上露出人性化的狂喜之色。

    它是这片密林的王者,向来所过之处,百兽莫敢不绕道而行,可今天遇到的存在,却让灰狼身份逆转,从猎杀者变成猎物。

    好在逃了出来,只要冲出这片密林,就能进入大荒深处,那里有常年不散的雾气,视线受阻,到时候,定然能凭此摆脱身后的追逐者。

    这是身为野兽的本能,盘距密林多年积累而出的经验。

    低吼一声,灰狼四肢在地面猛然一踏,身体跃起一个优美弧度,就要冲向前方的光亮。

    “咦,原来在这里,总算找到了。”

    光亮近在眼前,突然传来的声音,却让灰狼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身后破空之声响起,一道年轻身影在树枝间跳跃,很快便超过灰狼,落在地面,挡住了灰狼的去处。

    “小白蛇说,前面的雾气很诡异,让我不能轻易闯入,所以只能在这里就将你解决掉。”

    那身影自顾自说了一通,动作却一点也不耽搁,一步上前,就来到灰狼身边,沉腰收腹,拳头如同出弦利箭,击破空气,发出爆鸣之声,毫不客气砸在灰狼脑袋上。

    “嗷呜!”

    伴随着闷雷般的巨响,灰狼发出凄厉惨叫。

    拳头攻来的速度太快,它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击飞了出去,两只眼睛快要瞪出眼眶,脑袋深深凹陷,七窍中鲜血狂飙。

    狼躯落地,四肢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气息全无,死得不能再死。

    “无论狼皮还是狼牙,都是好东西,这一次可真是大丰收。”

    将灰狼碾得抱头鼠窜的身影,自然就是陆琛。

    他深入大荒已有半个月,刚开始时,他还需要小白蛇在一旁掠阵,才能和这些丛林猛**手,可随着经验的积累,现在的陆琛,已经能完美发挥自己的身体优势,配合阴、阳维脉中的真气,就算放在江湖中,也能和那些二流武者一较高下,对付这只普通灰狼,自然手到擒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猎杀风鼠、独角虎之类的猛兽,那些材料,在卧江城里可都是有市无价。”开心之余,陆琛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等公子打通了阴蹻脉,风鼠之流,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小白蛇从陆琛袖子里探出一个脑袋,笑着说道。

    为了方便陆琛活动,又能随时保护陆琛周全,小白蛇一直缠在陆琛左手小臂上,被陆琛藏在了袖子里。

    这样就能和公子名正言顺挨在一起了呢……这是陆琛所不知道的小白蛇的小心思。

    “打通第三脉么……”陆琛双拳紧紧握了握,修行之心更加坚定。

    走到灰狼身边,拔出腰间匕首,陆琛手法熟练地将其扒皮抽筋,将有用的部分取出,用包裹装好,这些可都是他进行下一步修炼的本钱。

    值得一提的是,陆琛此时手里的匕首,就是他打造的第一把武器,虽然由于材料有限,而且技术并不娴熟,这匕首整体称不得上佳,但毕竟是陆琛亲手煅造加工而成,用起来格外得心应手。

    血腥之气弥漫,却没有一只野兽敢靠近,寂静的丛林里,只剩下利器切入皮血的声音,

    “公子,快离开吧,这里离雾气太近了。”见陆琛差不已经将灰狼处理完,小白蛇催促道。

    听到小白蛇的催促,陆琛点头,用水囊里的水清洗干净手上血迹,收起包裹向来时的方向离去。

    大荒里有一处方圆几里的区域,终年被浓厚的雾气笼罩,这是陆琛早就知道的事。卧江城里有传言,说这里是一片鬼域,里面有吃人的恶鬼。铁匠铺里的周叔,也曾吓唬过陆琛,说以前城里有人组队进入雾气范围,结果十几个人里只有一人出来,那人最后还变得疯疯癫癫,没过多久就死了。

    受这些传闻的影响,陆琛对这片雾气心存忌惮,就算没有小白蛇提醒,他也不会贸然闯入,可除此之外,他也十分好奇,想知道这雾气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问了小白蛇一句,小白蛇也只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雾气里有什么东西,只是一靠近,心里便生出不安感,这是我的天赋能力,很少出错,公子一定要相信我,雾气里面肯定很危险。”

    妖族的学习能力远不如人族,甚至可以说是低下,他们无法修行,只能通过吞吐日精月华来刺激血脉,一步步蜕变。

    即使如此,妖族也有他们自己的优势,无需学习,每次蜕变,都能激发血脉中的天赋神通,让其成为本能。

    “感知危险”是妖族最常出现的天赋神通,小白蛇也不例外。

    除此之外,小白蛇的天赋神通还有“毒体”和“天地微尘”两个。前者容易理解,可以吞噬大部分毒素,化为身体所需,且制造特定毒素,通过毒牙释放出来;而后者则是类似芥子纳须弥的神通,小白蛇之前虚空取物便是凭此。

    “我又没说不信你,现在不正是在远离雾气吗?”陆琛伸手入袖,在小白蛇脑袋上轻轻点了一下。

    陆琛比之四年前沉稳了很多,不会明知危险,而深入险地。

    小白蛇哼哼唧唧,缩回陆琛袖子里,什么都不说了。

    因为灰狼伏诛,陆琛心态轻松,返回时的速度并不快,还没走远,突然听到衣袂破空声从不远处传来,随后兽吼声响起,震得陆琛耳膜发颤。

    “什么声音?”陆琛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猜测道:“难道是有人遇险了?”

    虽然大荒危险,很少有人来,但很少不代表没有,就像那些以狩猎为生的猎户,大荒外围便是极佳的狩猎场所。

    “公子,别人的事,我们何必要管?”小白蛇露出脑袋,有些不解。

    “话不能这么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不损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予人以方便没什么不好。”陆琛现在还是热血少年,更别说神通初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说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又接了一句:“说不定遇险的,是哪位误入大荒的富家小姐,到时候,我还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这便纯粹是陆琛听太多话本故事,才有的异想天开。

    小白蛇身子一僵,见陆琛满脸期待,心中有气,又惴惴不安,脑子里混沌一片,不等她反应过来,陆琛便已经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奔了过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狼狈的人影出现在陆琛和小白蛇眼前,那是一名身穿金色长袍的少年,他正在林中跳跃奔行,而在少年身后,一只体形硕大的熊罴穷追不舍。

    “是个男的。”陆琛垂头丧气。

    “不是女的。”小白蛇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