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山巅血色浓
“我的点绛唇呢？”
“厄诡椪把它放在了万剑宗。”
一路上公孙菲就问了这一句话，全程黑着脸。
红玫瑰将梅没雪送回了“梅花山庄”，临走前给了他一颗“天督虫蛊”的解药。嘱咐他找机会让梅景山吃下去。
而后红玫瑰与公孙菲回到了一行人住的客栈。
红玫瑰看着公孙菲的神色，以为她还在生梅没雪的气。
于是红玫瑰道：“你莫非还在生小雪的气？”
公孙菲道：“他还不值得我生气，他也不值得你对他这样。”
红玫瑰低下头，叹了口气道：“很多事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
公孙菲道：“这便是人世间的无可奈何啊！”
红玫瑰道：“那你这一路都在想什么？”
公孙菲道：“我总觉得那个红面具人的武功和宁光冥有些相似。”
红玫瑰道：“可是你也没有和宁光冥交过手，而且红面具人也不是用剑的。”
公孙菲道：“可是我感觉得到。”
红玫瑰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呢？”
公孙菲道：“我想回苍山看看。”
红玫瑰道：“不和我们上万剑宗了吗？”
公孙菲的目光远眺，仿佛看见了苍山上的血光，一脸忧愁的道：“苍山，我一定要再去看看。”
独孤余香道：“师傅，我也要去。”
公孙菲道：“行。”
红玫瑰道：“那柳山那边怎么办？”
罗紫蔓道：“有王葬花和我们去，还怕什么。”
红玫瑰道：“这样真的行吗？我总感觉有点不安。”
……
苍山。
半山腰处，公孙菲停步凝望。她仿佛感受到了苍山之巅如同十年前冷气华、独孤明月、宁光冥三人决斗时那般的杀气。
红面具人为何武功境界与宁光冥如此相似？他到底是谁？
公孙菲边登山，心却紧张的跳着。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是怕发现真相自己接受不了，还是已经被红面具人吓得胆寒？
雪残月上滴落公孙菲的汗珠。
独孤余香不知道为何公孙菲会如此紧张，道：“师傅，你怎么了？”
公孙菲道：“没事。上山吧。”
他们走得很慢，晨风迎面吹来，树叶上还有露珠。夏日山中的清晨竟如此清凉！
临近山巅，公孙菲感到有两股强大的剑气。一股平静柔和，犹如静谧的大海般让人想要“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另一股凌厉凄冷，让人身感犹如飘渺孤鸿般“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公孙菲与独孤余香在这般压力下不自由的放慢了脚步，呼吸也已经凝重起来。
“公孙菲，收敛雪残月的剑气，千万别出来！”
公孙菲心头猛然一惊是谁在说话？宁光冥？传音入密？
“宁老前辈？”
“是我。”
“这是怎么回事？另一股剑气是谁？”
“你别管，总之千万别出来。”
公孙菲带着独孤余香慢慢登山，她终于看到了剑气的来源，是两个人。他们躲在茂密的树后面，观察着宁光冥对面的那个人。
他是背对着公孙菲的。
黑袍如昨夜，气息却比昨夜还要强大！
“是他！”
红面具人“厄诡椪”！
“他们两个都达到了无剑的境界。”独孤余香道。
公孙菲道：“他们是在比拼剑气？”
独孤余香道：“是。”
公孙菲拔剑，想要站起来。
独孤余香连忙拉住她的手臂，道：“师傅，使不得？”
公孙菲道：“为何？此时去偷袭黑衣人乃是绝佳的机会。”
独孤余香道：“他们二人的剑气太强，此时过去只会被剑气所伤，偷袭不了任何人。”
公孙菲道：“可惜我现在手里只有一柄剑，早知道就再找一柄其它的剑来了。那样的话我的“风雨动江湖”也就能够和他们拼一拼了。”
独孤余香道：“师傅有所不知。普通的剑根本承载不了你“风雨动江湖”的强大剑气，所以你在“莲花洞天”中才会被柳余恨的音波扰乱。如果你当时手中另一柄剑是点绛唇的话，音波是穿不过剑气的。”——这两日独孤余香已经听过了公孙菲自巴山出道而来所经历过的事。
公孙菲看着独孤余香。她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小男孩对剑的理解远超自己。
他虽未练过剑法，却熟知剑道之理论；她自己虽剑法高绝却对剑理知识匮乏。
宁光冥要她收他为徒，一来是让自己教他剑法；二来是为了让独孤余香教自己剑理。让二人互相成就！
只要给二人数年时间，便能双双成为超越“风雨双剑”的剑客。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长江后浪推前浪，武功讲究悟性。当今世上有那么多的高超剑法来参悟，只要悟性高就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前人的高峰。
他们此刻唯有看着。
宁光冥和厄诡椪已经站着很久都没有动了，但是二人身上散发的威压却丝毫未减。
二人浑身充满“空灵”般的破绽。
太阳渐渐从远山外升起，越来越高。
独孤余香道：“他们要出手了。”
公孙菲道：“你怎知？”
独孤余香道：“阳光照在他们眼睛上的时候，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公孙菲道：“不错。若是我与人对峙，我也会在那一刻出手的。”
独孤余香道：“只因为那一刻即使是最坚定的人也难免会被阳光照得恍惚，你若是不出手，对方也会出手，你再出手却是来不及了。”
忽然，宁光冥右手一挥，往前冲出，一掌平平削出。厄诡椪运掌抵挡。
那一刻，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是轻轻一笑。
“掌中运气，以掌为剑！”
公孙菲道：“这便是无剑的境界？”
独孤余香道：“只是初步进入无剑境界，将剑气附在手上，以掌为剑。”
公孙菲道：“那无剑的大成之境该是如何？”
独孤余香道：“手中无剑也能释放出剑气。那时候剑就是人，人就是剑。”
公孙菲看着二人战斗，陷入沉思。
宁光冥与厄诡椪双手交错，你来我往。看似比拼拳脚，实则比剑。
宁光冥的剑法沉稳如旧，即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而厄诡椪的剑法狠辣十分，犹如地狱催命的鬼魂。
公孙菲道：“你看他的剑法属于何门何派？”
独孤余香道：“他似乎有意隐瞒自己的门派招式。他的剑法中有苍云派的“碧海苍云剑”，有剑灵门铁剑圣手的“剑破天荒”，还有薛凝霜的“飘雪剑法”，但是他最擅长的应该是“万剑宗”的“万里萍霜剑”。”
公孙菲看得入迷，道：“刚才那两招甚至还有“万剑归宗”的影子。”
独孤余香道：“不错。他能将诸多门派的剑法化为己用，甚至用得比崔州明、薛凝霜本人更好！”
公孙菲道：“可惜他用的都是别人的剑法。他学会了这么多剑法只能说明他很努力，但不能说明他有天赋。”
独孤余香道：“能学会这么多剑法还不能说明他有天赋？”
公孙菲道：“真正的有天赋是要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剑法。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只有自己创造出来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独孤余香默默将这话记在心里。
随着日渐高升，二人已经斗了百余回合。宁光冥身上所受之伤显然是要比厄诡椪多的。
若是没有把握，厄诡椪这种人怎么会上苍山找宁光冥决战？
独孤余香看着焦急万分，道：“师傅，快想办法救救宁老前辈吧。”
“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冲出去。”她已经拔剑而起，道：“你待在这别动。”
公孙菲一冲出去，就以最快的速度出剑，剑气横扫而出。
公孙菲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试她这最强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剑气是否能破开他们二人的剑气了。
可是公孙菲的剑气还未至，厄诡椪的两只手指已经点中宁光冥的小腹。随即宁光冥喷出一大口血，向后飞去。
厄诡椪一个转身挥袖，扫灭公孙菲的剑气。
宁光冥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让你别出来，你到底还是出来了。”
公孙菲连忙跑过去，扶着宁光冥。
厄诡椪却是转过头去，双手背在后面，道：“别看了，他已经没救了。”
公孙菲看着他脸上那冰冷的红面具，道：“你……”
她的怒火已经燃起。
但是宁光冥却拉住她，在她耳畔小声道：“我自知不敌他，今日恐怕要命丧他手。于是和他拆了百余招后露了一个破绽给他，逼得他使用了他的本家武功。那最后一招便是“万剑归宗”。”
公孙菲愤怒的看着厄诡椪。
厄诡椪却一脸得意，道：“宁光冥，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吧。”
公孙菲道：“独孤明亮，亏你为一代“万剑宗主”，竟然做出这等事。”
厄诡椪道：“哦？”
公孙菲道：“你倒还真能忍。这几个月你应该是一直在练“万剑归宗”吧。”
厄诡椪道：“说下去。”
公孙菲道：“十年前，宁老前辈掳走了你的未婚妻许如清，于是你怀恨在心，却无能为力。”
“直到你练成了“万剑归宗”，便授意姬隐月、梅没雪设计让红玫瑰去“万剑宗”夺取青霜泪。”
“你还利用红玫瑰除去柳传鹤，使得你一个人在“万剑宗”独大。”
厄诡椪道：“哦？既然我是独孤明亮，我为何还要设计夺取青霜泪，青霜泪莫非本就在我手里？”
公孙菲道：“只因为你是“万剑宗主”，你不能大摇大摆的进攻“琴声里”，于是便让那两个混蛋做你的棋子。”
“你功成之后就来苍山报夺妻之仇，可是你可知道宁老前辈究竟是为何才会掳走你的未婚妻？”
厄诡椪道：“为何？”
宁光冥拉住公孙菲的手，用最后的力气道：“别…”
“你别说。”
公孙菲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让我说吗？”
宁光冥道：“反正你说了，我也还是要死的。”
公孙菲心里酸楚：你就算被他杀了，也不愿说出当年真相，伤他的心，损“万剑宗”的名誉。你如此怜惜他人，又有何人来怜惜你呢？
独孤余香躲在茂密的树后，听到了这段对话，不禁心里泛起无法言说的矛盾与痛苦。
那个红面具人就是独孤明亮吗？是自己的叔父？他杀了养大自己的宁光冥？
独孤余香已经嗅到了血腥味。苍山十年后又再度染血。
十年前是自己父亲独孤明月的血，十年后是和自己亦师亦父的宁光冥的血。
独孤余香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宁光冥，哭了出来。
宁光冥道：“孩子别哭。我今日身死完全是昔年种下的恶果，是我夺人妻子在先，我死而无怨。你们听好了，不许为我报仇。”
然后宁光冥看着厄诡椪，道：“只要你放过他们，我告诉你沈惊鸿的下落。”
厄诡椪道：“哦？”
宁光冥道：“我知道你这十年也一直在找她。你想要查明十年前的真相，为你大哥独孤明月报仇。”
厄诡椪的喉咙忽然动了，他已经紧张得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里仿佛发着光，道：“她在哪？”
宁光冥道：“等他们平安下了山，我才能告诉你。”
厄诡椪道：“那你们还不快跑？”
他是对公孙菲和独孤余香说的。
宁光冥在公孙菲耳畔小声道：““惊鸿仙子”十年前最后一次现身的地方是“绿柳山庄”。你日后若是找到了她，帮我告诉她宁光冥死前记挂的人仍然是她。”
公孙菲留下眼泪道：“我记下了。”
“万万不能让他知道余香是独孤明月和许如清之子，不然他若是受了刺激，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公孙菲只是点头。
她拉起独孤余香，可是独孤余香却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厄诡椪。
公孙菲强行拉着他走，他依然不舍的回头看着厄诡椪。
厄诡椪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前所未有的怒火。只道：“这个小鬼，不除了他，日后必成大患。”
可是厄诡椪又怎么会知道他和独孤余香之间那密不可分的关系？
“厄诡椪把它放在了万剑宗。”
一路上公孙菲就问了这一句话，全程黑着脸。
红玫瑰将梅没雪送回了“梅花山庄”，临走前给了他一颗“天督虫蛊”的解药。嘱咐他找机会让梅景山吃下去。
而后红玫瑰与公孙菲回到了一行人住的客栈。
红玫瑰看着公孙菲的神色，以为她还在生梅没雪的气。
于是红玫瑰道：“你莫非还在生小雪的气？”
公孙菲道：“他还不值得我生气，他也不值得你对他这样。”
红玫瑰低下头，叹了口气道：“很多事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
公孙菲道：“这便是人世间的无可奈何啊！”
红玫瑰道：“那你这一路都在想什么？”
公孙菲道：“我总觉得那个红面具人的武功和宁光冥有些相似。”
红玫瑰道：“可是你也没有和宁光冥交过手，而且红面具人也不是用剑的。”
公孙菲道：“可是我感觉得到。”
红玫瑰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呢？”
公孙菲道：“我想回苍山看看。”
红玫瑰道：“不和我们上万剑宗了吗？”
公孙菲的目光远眺，仿佛看见了苍山上的血光，一脸忧愁的道：“苍山，我一定要再去看看。”
独孤余香道：“师傅，我也要去。”
公孙菲道：“行。”
红玫瑰道：“那柳山那边怎么办？”
罗紫蔓道：“有王葬花和我们去，还怕什么。”
红玫瑰道：“这样真的行吗？我总感觉有点不安。”
……
苍山。
半山腰处，公孙菲停步凝望。她仿佛感受到了苍山之巅如同十年前冷气华、独孤明月、宁光冥三人决斗时那般的杀气。
红面具人为何武功境界与宁光冥如此相似？他到底是谁？
公孙菲边登山，心却紧张的跳着。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是怕发现真相自己接受不了，还是已经被红面具人吓得胆寒？
雪残月上滴落公孙菲的汗珠。
独孤余香不知道为何公孙菲会如此紧张，道：“师傅，你怎么了？”
公孙菲道：“没事。上山吧。”
他们走得很慢，晨风迎面吹来，树叶上还有露珠。夏日山中的清晨竟如此清凉！
临近山巅，公孙菲感到有两股强大的剑气。一股平静柔和，犹如静谧的大海般让人想要“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另一股凌厉凄冷，让人身感犹如飘渺孤鸿般“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公孙菲与独孤余香在这般压力下不自由的放慢了脚步，呼吸也已经凝重起来。
“公孙菲，收敛雪残月的剑气，千万别出来！”
公孙菲心头猛然一惊是谁在说话？宁光冥？传音入密？
“宁老前辈？”
“是我。”
“这是怎么回事？另一股剑气是谁？”
“你别管，总之千万别出来。”
公孙菲带着独孤余香慢慢登山，她终于看到了剑气的来源，是两个人。他们躲在茂密的树后面，观察着宁光冥对面的那个人。
他是背对着公孙菲的。
黑袍如昨夜，气息却比昨夜还要强大！
“是他！”
红面具人“厄诡椪”！
“他们两个都达到了无剑的境界。”独孤余香道。
公孙菲道：“他们是在比拼剑气？”
独孤余香道：“是。”
公孙菲拔剑，想要站起来。
独孤余香连忙拉住她的手臂，道：“师傅，使不得？”
公孙菲道：“为何？此时去偷袭黑衣人乃是绝佳的机会。”
独孤余香道：“他们二人的剑气太强，此时过去只会被剑气所伤，偷袭不了任何人。”
公孙菲道：“可惜我现在手里只有一柄剑，早知道就再找一柄其它的剑来了。那样的话我的“风雨动江湖”也就能够和他们拼一拼了。”
独孤余香道：“师傅有所不知。普通的剑根本承载不了你“风雨动江湖”的强大剑气，所以你在“莲花洞天”中才会被柳余恨的音波扰乱。如果你当时手中另一柄剑是点绛唇的话，音波是穿不过剑气的。”——这两日独孤余香已经听过了公孙菲自巴山出道而来所经历过的事。
公孙菲看着独孤余香。她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小男孩对剑的理解远超自己。
他虽未练过剑法，却熟知剑道之理论；她自己虽剑法高绝却对剑理知识匮乏。
宁光冥要她收他为徒，一来是让自己教他剑法；二来是为了让独孤余香教自己剑理。让二人互相成就！
只要给二人数年时间，便能双双成为超越“风雨双剑”的剑客。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长江后浪推前浪，武功讲究悟性。当今世上有那么多的高超剑法来参悟，只要悟性高就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前人的高峰。
他们此刻唯有看着。
宁光冥和厄诡椪已经站着很久都没有动了，但是二人身上散发的威压却丝毫未减。
二人浑身充满“空灵”般的破绽。
太阳渐渐从远山外升起，越来越高。
独孤余香道：“他们要出手了。”
公孙菲道：“你怎知？”
独孤余香道：“阳光照在他们眼睛上的时候，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公孙菲道：“不错。若是我与人对峙，我也会在那一刻出手的。”
独孤余香道：“只因为那一刻即使是最坚定的人也难免会被阳光照得恍惚，你若是不出手，对方也会出手，你再出手却是来不及了。”
忽然，宁光冥右手一挥，往前冲出，一掌平平削出。厄诡椪运掌抵挡。
那一刻，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是轻轻一笑。
“掌中运气，以掌为剑！”
公孙菲道：“这便是无剑的境界？”
独孤余香道：“只是初步进入无剑境界，将剑气附在手上，以掌为剑。”
公孙菲道：“那无剑的大成之境该是如何？”
独孤余香道：“手中无剑也能释放出剑气。那时候剑就是人，人就是剑。”
公孙菲看着二人战斗，陷入沉思。
宁光冥与厄诡椪双手交错，你来我往。看似比拼拳脚，实则比剑。
宁光冥的剑法沉稳如旧，即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而厄诡椪的剑法狠辣十分，犹如地狱催命的鬼魂。
公孙菲道：“你看他的剑法属于何门何派？”
独孤余香道：“他似乎有意隐瞒自己的门派招式。他的剑法中有苍云派的“碧海苍云剑”，有剑灵门铁剑圣手的“剑破天荒”，还有薛凝霜的“飘雪剑法”，但是他最擅长的应该是“万剑宗”的“万里萍霜剑”。”
公孙菲看得入迷，道：“刚才那两招甚至还有“万剑归宗”的影子。”
独孤余香道：“不错。他能将诸多门派的剑法化为己用，甚至用得比崔州明、薛凝霜本人更好！”
公孙菲道：“可惜他用的都是别人的剑法。他学会了这么多剑法只能说明他很努力，但不能说明他有天赋。”
独孤余香道：“能学会这么多剑法还不能说明他有天赋？”
公孙菲道：“真正的有天赋是要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剑法。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只有自己创造出来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独孤余香默默将这话记在心里。
随着日渐高升，二人已经斗了百余回合。宁光冥身上所受之伤显然是要比厄诡椪多的。
若是没有把握，厄诡椪这种人怎么会上苍山找宁光冥决战？
独孤余香看着焦急万分，道：“师傅，快想办法救救宁老前辈吧。”
“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冲出去。”她已经拔剑而起，道：“你待在这别动。”
公孙菲一冲出去，就以最快的速度出剑，剑气横扫而出。
公孙菲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试她这最强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剑气是否能破开他们二人的剑气了。
可是公孙菲的剑气还未至，厄诡椪的两只手指已经点中宁光冥的小腹。随即宁光冥喷出一大口血，向后飞去。
厄诡椪一个转身挥袖，扫灭公孙菲的剑气。
宁光冥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让你别出来，你到底还是出来了。”
公孙菲连忙跑过去，扶着宁光冥。
厄诡椪却是转过头去，双手背在后面，道：“别看了，他已经没救了。”
公孙菲看着他脸上那冰冷的红面具，道：“你……”
她的怒火已经燃起。
但是宁光冥却拉住她，在她耳畔小声道：“我自知不敌他，今日恐怕要命丧他手。于是和他拆了百余招后露了一个破绽给他，逼得他使用了他的本家武功。那最后一招便是“万剑归宗”。”
公孙菲愤怒的看着厄诡椪。
厄诡椪却一脸得意，道：“宁光冥，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吧。”
公孙菲道：“独孤明亮，亏你为一代“万剑宗主”，竟然做出这等事。”
厄诡椪道：“哦？”
公孙菲道：“你倒还真能忍。这几个月你应该是一直在练“万剑归宗”吧。”
厄诡椪道：“说下去。”
公孙菲道：“十年前，宁老前辈掳走了你的未婚妻许如清，于是你怀恨在心，却无能为力。”
“直到你练成了“万剑归宗”，便授意姬隐月、梅没雪设计让红玫瑰去“万剑宗”夺取青霜泪。”
“你还利用红玫瑰除去柳传鹤，使得你一个人在“万剑宗”独大。”
厄诡椪道：“哦？既然我是独孤明亮，我为何还要设计夺取青霜泪，青霜泪莫非本就在我手里？”
公孙菲道：“只因为你是“万剑宗主”，你不能大摇大摆的进攻“琴声里”，于是便让那两个混蛋做你的棋子。”
“你功成之后就来苍山报夺妻之仇，可是你可知道宁老前辈究竟是为何才会掳走你的未婚妻？”
厄诡椪道：“为何？”
宁光冥拉住公孙菲的手，用最后的力气道：“别…”
“你别说。”
公孙菲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让我说吗？”
宁光冥道：“反正你说了，我也还是要死的。”
公孙菲心里酸楚：你就算被他杀了，也不愿说出当年真相，伤他的心，损“万剑宗”的名誉。你如此怜惜他人，又有何人来怜惜你呢？
独孤余香躲在茂密的树后，听到了这段对话，不禁心里泛起无法言说的矛盾与痛苦。
那个红面具人就是独孤明亮吗？是自己的叔父？他杀了养大自己的宁光冥？
独孤余香已经嗅到了血腥味。苍山十年后又再度染血。
十年前是自己父亲独孤明月的血，十年后是和自己亦师亦父的宁光冥的血。
独孤余香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宁光冥，哭了出来。
宁光冥道：“孩子别哭。我今日身死完全是昔年种下的恶果，是我夺人妻子在先，我死而无怨。你们听好了，不许为我报仇。”
然后宁光冥看着厄诡椪，道：“只要你放过他们，我告诉你沈惊鸿的下落。”
厄诡椪道：“哦？”
宁光冥道：“我知道你这十年也一直在找她。你想要查明十年前的真相，为你大哥独孤明月报仇。”
厄诡椪的喉咙忽然动了，他已经紧张得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里仿佛发着光，道：“她在哪？”
宁光冥道：“等他们平安下了山，我才能告诉你。”
厄诡椪道：“那你们还不快跑？”
他是对公孙菲和独孤余香说的。
宁光冥在公孙菲耳畔小声道：““惊鸿仙子”十年前最后一次现身的地方是“绿柳山庄”。你日后若是找到了她，帮我告诉她宁光冥死前记挂的人仍然是她。”
公孙菲留下眼泪道：“我记下了。”
“万万不能让他知道余香是独孤明月和许如清之子，不然他若是受了刺激，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公孙菲只是点头。
她拉起独孤余香，可是独孤余香却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厄诡椪。
公孙菲强行拉着他走，他依然不舍的回头看着厄诡椪。
厄诡椪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前所未有的怒火。只道：“这个小鬼，不除了他，日后必成大患。”
可是厄诡椪又怎么会知道他和独孤余香之间那密不可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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