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 他在她楼下

    黑色系商务型的越野车隐在漆黑的夜色下，顾致深静静地坐在车里，一根接着一根不停地抽着烟，黝黑的眸里倒映不出他心底翻滚无数的思绪。他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

    好像还是知道她拿掉孩子的那晚，他想把自己灌醉，却发现自己越喝越清醒的时候，还是秦嘉立给他点的烟。那晚他抽了多少包都忘了，却还记得最初抽烟呛到的感觉……那感觉真的很呛，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可是那么放纵也只有那么一次，后来，他又是什么时候抽烟的？

    好像还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时，她才打掉孩子多久，她居然还像以前一样跟着他，她的心究竟是有多大？她知道他当时需要多少自制力，才能维持自己的自尊，让自己不像疯子一样吗？

    最后，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他好像还是对她发了火，他冲她吼了什么？

    “甄宝，你够了！”

    “你以为凭你那些小把戏就能追上我？你能追上我，纯粹也是我觉得大学生活很无聊，有你作为逗乐确实不错而已。如果我不想见你，你看S大这么大，你还找不找得到我？”

    “如果你还是这么不要脸，尽管来试试！”

    ……

    那是他们最后的对话，应该说那是他对她最后说的话！如果他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一定会再克制自己下，不让自己为了维持骄傲的姿态，口不择言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S大究竟大不大，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以前无论他怎么躲，那么大的建筑系却都能碰到艺术系的她。所以在最开始，他还真想过要躲开她，毕竟她一直是那么不要脸得追着他。

    那段时间，他的心还是那么痛，痛得根本无法思考。

    他什么时候才发现不对的，好像那时都已经开学两个多月了。他确实没有在学校看到她，哪怕一次，无论是建筑系还是公共图书馆和食堂。这时的他，还依旧不甘心，可明明该恨透她的，却还是想听到她的消息。

    他特意去了艺术系。

    甄宝这学期就没回来过，听班主任说，好像学校系主任也没有联系到她，她爸爸妈妈的联系电话，通信地址全都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

    他那时候才觉得慌，不死心一遍遍地拨打着她的手机号，听着那客服毫无波澜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后来，他还利用自己在学生会的关系，调出了她的学籍档案，拨打她父亲甄平安的手机，同样也是停机。他还去过她留的家庭通信地址，那里却只是个很不起眼快递站点。

    ——如果我不想见你，你看S大这么大，你还找不找得到我？

    他最后是这么跟她说的，没想到一语成谶。

    不是她找不到他，而是他找不到她。

    他依旧不死心，还按照她留的地址写了信，结果四年后却还待在那个快递点，他甚至用甄平安和甄宝的名字，在附近户籍管辖地调过档案，可惜依然没有找到。茫茫人海，她就好像泡沫般突然就消失了，不知来路也找不到她的归途。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他做的一场梦。

    梦里的她还是那么肆无忌惮死皮赖脸，她一直要抱着他的腰，就算被拽开依旧还会锲而不舍，每次赖皮的模样都让他无可奈何。可是想到她的狠，他却忍不住想质问她为什么，她还是最后那次见面委屈的眼神，看向他后却瞬间消失。

    他突然惊醒后，手里却是什么也抓不到，漫无边际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