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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算计

    就在谢潮先风风火火大建设的同时,合浦郡的动静并没有少。

    密室之中,谢广志正襟危坐,直视着面前的沙盘,思绪良久。

    如果让外人看到这个沙盘,谢广志的图谋是会瞬间被暴露的,因为,这是一个合浦郡内的沙盘,里面对每一个百人以上的势力都做了标识,五百个人则得一旗子。

    现在,谢字旗已经插满了东城与北城区,隐隐和南边码头区形成了对鼎之势。

    而在这样的对立中,还有一些没有被涂色,只写了字的旗子,作为中立方作壁上观。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在火把的摇曳中,从壁上拔除了韩字旗,转而插在了自家地盘上。

    前段时间,韩家主家全部被人刺杀,就连唯一的从支脉收回主家的韩少宁都死在剿匪战中,而凶手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因此,合浦郡的世家和官府都紧闭大门,进入了隐性的警戒模式。

    也是有了这样的大事,谢家剿匪不利的事根本没有人关注,在没人关注的地方,大廉山的所有山贼已经全数被坑杀,至此,谢校尉的谋划也算完成了七七八八。

    虽然谢校尉没有得到额外的助力,但却暗中扶持了韩家一部支脉,明面上是这个支脉把七成的产业收回自身,剩余三成均匀分给谢校尉(军方),士壹(郡守)和其他世家。

    实际上,谢家是吃下了韩家七成半的家业,只分了半成给了新韩家,但在明面上,这些店铺和工坊都是新韩家的。

    因此,谢家并没有因为少了一千多的匪军而削弱实力,反而在吞下了韩家的600私兵后,实力再强一成有余。

    这些私兵可都是二阶三阶以上的老兵回伍,怎么可能比那些一阶二阶的匪军弱?

    现在的谢家,暗处有东营北营两处城防军的支持,家族私兵1500人,暗中成为合浦郡最强的军事势力,而明面上,却都以为士家掌握5000的海防军才是最强。

    一切尘埃落定后,谢校尉的风寒正好痊愈,而他的五十大寿,也正在努力筹备。

    再过两个月,他就要50岁了啊。

    在三国这样的背景下,50岁,已经是一个人迈入老年的标志,谢广志从二十从军始,今日,他从军也整整三十载了。

    可他终究是一介白身,官职做死,也不过是一任校尉,虽然身后势力越来越大,但在那士家的毛小子面前,他谢广志,居然要鞠躬行礼。

    无妨,虽然谢广志站在终日不见阳光的密室中,但他的内心里已经见到属于自己的曙光。

    在城内众人还在沉迷于以往家族的荣光时,以原住民身份为尊的时候,谢广志在异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他们的潜力。

    对,异人很弱,也确实有很多缺点,既贪财又贪权,尤其是不自然散露的狼子野心,让旁人更鄙夷,更轻视。

    也让谢广志的计划,更加的成功了。

    这些异人,是分两种形态的,一种,是以落单散人的形式出没,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种人,谢广志会用蝇头小利,比如一笔可能的赏金,一个很诱人的官职,让他们如飞蛾扑火般,坠入火坑。

    这样的办法一向很有效,只是中间,被那个叫谢潮先的人给跑了。

    这事并不重要,他虽然跑了,但是也躲的不为人知,又有谁知道他的遭遇呢?

    另外一种人,是为势力。

    说来也搞笑,这些异人,就仗着自己有多少多少个人,就能号称自成一派,什么三道杠,明日,红堂,在他心中,也是看不太起的。

    但是在表面上,谢广志却是笑脸相迎,还举荐了他们势力的头目做了伯长,安插在士家控制的南城区。

    作为代价,这三个自称能管理几千异人的势力,将在谢广志需要的时候,疯狂扰乱南城区的治安,来迫使士家分心处理。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些还在墙壁上的人了。

    谢广志扫了它们一眼,不屑一顾,若有人还看得清局势,在寿宴前倒戈来降,谢广志可以让他们后半生踏踏实实当个富家翁。

    若还是看清局势,谢广志多年培养的死士,就会在谢家发难之前,先行刺杀所有世家主脉。

    此时,密室的门被缓缓推开,谢广志看似衰老的身体,却能在一息之间举剑抵住门后,让门再不得寸进。

    “爸,我。”

    门后传来了两个字,谢广志却没有松懈,他在听,听门外的呼吸声。

    数息后,谢广志才“嗯”了一声,配剑回鞘,稍稍打开门缝,让谢福生能穿过来。

    封紧石门,再确认了机关回落后,谢家父子两一左一右,围在桌前静静看着场中局势。

    还是谢福生忍不住了,他终究是个二十三岁的少年郎,便率先开口了。

    “爸,我有两件事给你说,见你不在屋,我就猜你来了这。”

    “说事。”

    在密室中,还在自己最器重,最信任的人也是亲儿子的面前,谢广志已没有了名为“修养”的面具,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追求极致的快,极致的准,包括了简练直接,没有情面的说话方式。

    “我找了一个从荆南下来的异人商队,帮你筹备五十大寿的事,今天那个商队的负责人来了。”

    “嗯,让他明天中午来,另一件。”

    谢福生的面孔突然阴沉,显然,这是触及他痛处的事。

    “谢潮先这个人,爸还记得吗?”

    “当然,还算有趣的人,怎么了?”

    “他躲在涠洲岛上,消息来源是设在岛上的商人,他这段时间没有收到岛上李家庄的盐,所以去庄内打听了一下消息,说是原来的庄主没了,现在的主事人,是一个姓谢的匪首。”

    谢广志打量了自己儿子一眼,反问道。

    “他就一定是谢潮先?”

    谢福生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只知道是个姓谢的人,但是他只可能是谢潮先。”

    不错,自己儿子在大廉山失利之后,总算是会了,什么叫换位思考。

    内心满意,但表面上,谢广志的语气仍旧清冷。

    “何以见得?若只是直觉,我是不认的。”

    谢福生取出几个未命名的兵旗和两个写着谢家的旗,在沙盘的边缘上推演起来。

    “在我和他的第一次碰面,我们在大廉山中端,原山风寨外山谷口见,是为这里。”

    说着说着,一个空白旗子被谢福生插在了山脉中,而随后,两个谢字旗冲出山脉,先后逃向了合浦郡。

    “在一击得逞后,谢潮先一行人,从官道一路逃窜,他当时是想拖延我们追查山风寨的物资流向,事实上他确实成功了,同样的,他也被我逼到了角落。”

    “可是,在这里,通往分水郡的岔路口这,他们失踪了。”

    “从地上留下的踪迹看,他们好像进了城,但是崔健追查到了今天也没痕迹,我猜,从一开始,他们就没进城。”

    “而除此之外,当时还有一队异人商队路过此地,也就是现在我引荐的那伙商队,他们很配合的让我检查车队,但是确实也没找到谢潮先他们,所以我就走了。”

    “就这样,我暂时失去了他们的视野……”

    谢福生正在把代表谢潮先的旗子拔出,可谢广志握住了这面兵旗,眼神闪烁。

    “停!”

    “我的傻儿子啊,谢潮先他们就混在商队里啊!”

    晴天霹雳!谢福生脸色巨变,怎么可能,他那时候可是搜查了所有的人,还看了所有的货箱,而且那个高宜还,啊?!!!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谢福生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别这样谢老师),重到他的脸上立即显出淤红色。

    片刻后,谢福生低下了头。

    “是的,他们就躲在那个箱子里,如果他们让我们自行搜查,我肯定会察觉出这些箱子的重量不对,可是他故意让人举起来摆在我面前,我就陷入了思维误区,错都在我,我再去关十天禁闭。”

    谢广志一向严苛,但今天,他很满意自己的儿子,便出言劝慰道。

    “不用了,你已经自己关十天了,现在你又看出了自己的问题,这是好事,我们也并没有损失,你应该学会承认自己的失败,只要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你才能走的更远。”

    谢福生的眼里重燃战意,点头应了一声,继续推演起来。

    “那日,谢潮先逃过我的搜捕后,肯定是从南渔村坐船逃离,直接远渡到这种无管辖的荒岛去躲避追捕并发展自身羽翼。”

    “可是,就凭他能抓住我部署的漏洞并能给予我重创,他又怎会是池中物?谢潮先绝对会崛起,这就是他寻找的应许之地,不管他是怎样的考虑,我都会承认他的眼光,然后把他掐死在萌芽中!”

    谢福生的声音掷地有声,伴随着最后一句话,逃到荒岛上的谢潮先被连根拔除,代而插上的,是谢福生的旗。

    父亲会认同吗?谢福生想着,抬起了头,父亲笑了吗?会点头吗?

    什么都没有,站在对面的谢广志轻叹了一口气,眼神恍惚。

    “你行事风格如此刚猛直接又不计后果,终究会碰到只属于的你的铁壁,然后狠狠撞毁在它上面。”

    谢福生再次低下了头,这次,他埋得更低了。

    “对不起,父亲,我又辜负你的期望了。”

    “记住我的一句话,没有人是不可以收买的,只看他能不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现在,去做两手准备,其一,派人联系谢潮先,直接把伯长的官令给他,他不需要向我们妥协,只要他把士家在涠洲岛上的那个军港吃掉,就给他他统御整岛的名份。”

    “第二,去库房取一百两黄金,去联系士家在涠洲岛的驻防官,让他们除掉谢潮先,事成之后,再给百两黄金,如果他不愿意,那就事后给他二百两黄金,三百两黄金,甚至说五百两黄金都可以。”

    谢福生都被自己父亲的手笔所震撼,但这可是他的父亲,从一介草民做到合浦郡的一人之下!

    “那我立刻去库房支六百两……”

    “笨啊你!你就拿一百两黄金过去,事不成自不必说,若事成了,就说我谢家筹备父亲寿宴,还在理清账目,过一月再付清,这样,他不答应也只能答应。

    “而在渡过寿宴之后,我们谢家就是合浦郡守,士家的人,一个都活不下来,这一百两他还得还给我!”

    谢广志三言两语,便已经把涠洲岛的局势定死。

    “父亲大人所说的是,我这就出发!”

    “后天才有货船出海,你急躁什么,对了,明天那个高宜,你和我一同接待。”

    谢福生一愣,他现在正想着怎么收拾那个骗的高宜,可父亲好像还有安排?

    “我们不是知道了谢潮先和这高宜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吗?为啥还要管他,不如就赶出……哦!我们要演戏给谢潮先看,这样,他会以为我们确实有意和谈,而后在涠洲岛上浪费精力,腾不出手来搅和合浦郡的局势!”

    “而等到沉埃落定,谢潮先自然活”

    “不错,儿子,你又成长了,好了,你上去吧,让为父自己再待一会儿。”

    “是!”

    石门被人再次关上,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又只有谢广志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