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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无理取闹

    “唐姑娘若再不承认,就休怪我们无情。”一尖嘴猴腮的阁老望了望铁笞道,表情冷冰冰如腊月霜雪。

    唐筱颜眼也不抬的摇头,语气戏谑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是什么魔头的傀儡,更没有残害百姓!”

    语毕,斜睨着这几个阁老,心里泛凉。

    未及片刻,长鞭直直落在背上、肩上、两股……

    鲜血争先恐后自绽开的皮肉中汩汩流出,须臾间浸透几层衣料,腥甜的液体混着粘腻的汗液在皮肤上肆意游弋,她低

    头一看,眼前大片猩红。

    扔下鞭子,狱卒皆退到牢门外。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众人微微皱眉,以手掩鼻上前观看,只见地上躺着的人气息不稳,面色煞白如纸,小小

    的身子发颤不已。

    “都这样了,还不肯招?”一人同情道,不忍看她。

    静默了半晌,唐筱颜才强撑起上半身,歪歪的靠在潮湿的墙壁上,只一个劲的咧嘴笑,眼角眉梢挂满了不屑与讽刺。

    鲜少有人受刑后还这般云淡风轻,更何况这是个女子?

    前来审问的人见状,俱都连连叹息,看着样子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商议一番后,觉得还是改日再来为妙。

    几人大摇大摆出牢房,走远了,唐筱颜才低头查看身上的伤。

    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鞭痕盘绕在身,凌乱不堪的衣裳上尽是血迹,她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手刚伸入前襟内,便闻

    得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风中隐约夹杂着异香,与周身的血腥味格格不入。

    “呦,瞧瞧,这不是咱们府上的五小姐吗?”一抹绯色身影晃进牢里,居高临下打量着靠在墙上的人。

    手上动作倏的停住,唐筱颜抬眼懒懒答:“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没忘记,现下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这个长姐所赐。

    “我来做什么?”唐筱云笑了一阵后蹲下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又道,“当然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说完,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唐筱颜咳了几下子,用尽力气将眼前人踢开,“那真是让你失望了。”肋骨处的疼痛逐渐清晰,她不得不调整姿势。

    未料到她竟还有力气动手,唐筱云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令其与自己对视,“贱人,信不信我就在这里杀

    了你!”

    话音未落,一双涂了蔻丹的手指便覆了上来。

    脖颈处被人掐着,唐筱颜一阵气短,浑身绵软无力,“你……疯子,秦渊不、不会放过你的。”

    正以为自己就要被了断于此时,扣在脖子上的那双手忽而一松。

    唐筱云在听到秦渊二字时,身子微不可查一震,旋即冷哼:“我今日杀了你,他日后也不敢拿我如何!”

    森森然的脸埋入了阴暗处,令人看不真切。

    正在猛咳的唐筱颜无暇顾及她,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儿,待缓过来了,又靠在黑魆魆的墙上,懒得与其逞口舌之快。

    “说话!”唐筱云见身后人没动静,不甘一人自言自语,便又扯过她的头发,动作迅速的从腰间取下一把短匕,“如

    果你没有这张脸,三皇子定不会这么稀罕你了!”

    说罢,将刀刃压在了她的脸上。

    寒凉立时透过面皮,传至筋脉,融进血里,唐筱颜霎时一个激灵,往后缩了缩身子,猜测这人莫非是想让她毁容?

    果不其然,唐筱云手腕一翻,刀锋微转,那利刃便浅浅的陷入肉里。与此同时,唐筱颜一脚将人掀翻在地,手中的短

    匕立马落地。

    尖锐的声响自地上传来,沾了点血的刀刃依旧泛着凛凛寒光。

    “死到临头了还有力气与我斗!”唐筱云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片刻不到,清晰泛红的五指印便浮在她脸颊上。

    只觉体内有蚀骨般的疼在扩散,逐渐侵入四肢百骸,唐筱颜不理会面前发了疯似的女人,径自从怀中掏出老翁给自己

    留的丹药。

    正要塞进嘴里,却被唐筱云一把夺了过去,“还想服药?”

    迎面撞上那略微上挑的凤目,她眉头紧皱,伸手就要抢回丹药,无奈身子无力得很,还未触到,就被唐筱云用力推

    开。

    “还给我。”清冷如幽月的声音自她嘴中传出。

    唐筱云见她开口,心里暗道难得,捏着丹药端详一番后将其收入囊中,脸上敛不住的春风得意,“我巴不得你死,又

    怎会给你?”

    体内的疼似乎逐渐消退下去,唐筱颜冷眼看不远处笑着的人,缓缓闭目休息,想着自己身子骨还不错,定能撑得过

    去,索性不再与唐筱云纠缠。

    唐九思望着灰沉沉的天空,耳边仍回荡着地牢囚犯痛苦的叫声。

    不行!他不能在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他猛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来到书桌前,把一张纸横铺在桌面上,拿起笔紧紧握在手中。

    他在写关于唐筱颜的情况。

    过了许久,他才将笔搁置架子上,把那张纸卷成一个圆筒。

    他打开了挂在桌子边的一个铁笼子,把一只鸽子抓了出来,他把那只圆筒用带子和鸽子的腿绑在了一起,随后放飞了

    鸽子,任由它在蔚蓝的天空中翱翔。

    他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抹希冀。

    希望秦渊能及时收到这封信!

    秦国国都内。

    此时的秦渊正靠在软塌上小憩,他用手撑着下巴,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紧紧地阖着。

    "扑哧——"一阵鸟类动物的振翅声突然传来,他猛地睁开眸子,仔细而又慎重地打量着四周。

    原来是一只鸽子,引入注目的是绑在它腿上那只圆筒。

    飞鸽传书?莫非是谁有什么要紧事?

    他连忙用胳膊肘支起身子,走到窗前把系在鸽子腿上的那根带子解开,从而拿到了那只圆筒。

    他将那只园筒舒展开来,平铺在桌面上,目光迅速扫过整张纸,在得知了大概内容后,他皱了皱眉头。

    唐筱颜怎会无缘无故被当作魔王的傀儡?

    必定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可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当下最重要就是救出唐筱颜!

    "我要去处理一些紧急的事务,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眼前的这些战乱我就交给你去解决吧。"他朝站在一旁的一个皮

    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说道。

    "属下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男人的眼神坚定。

    秦渊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扯了扯嘴角,他披上一件貂皮大衣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好像他可以为了唐筱颜义无反顾地付出一切!

    于是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国都的街道山,就会看到一个策马扬鞭的身影,昼夜不停。

    翌日,他顺利踏进秦国国都,火红的太阳此时正高高地悬挂在蔚蓝的苍穹之上,炽烈的阳光透过稀疏的虬髯树的缝隙

    洒在秦渊俊美绝伦的脸庞上。

    豆大的汗珠从他脸颊滑落,在他脸上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他望着那宽阔的皇宫宫门,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

    他知道现在唯一有能力解救唐筱颜的只有秦皇!

    没想他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有一只结实而有力的胳膊挡在了他眼前。

    "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进入皇家内院!"那护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看完之后再决定是否让我进去。"他从腰间扯下来一块上好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秦字。

    虽只有一个字,但也足以象征皇室的威严。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快请进吧。"只见那个刚刚还板着脸的侍卫,在见到那块玉佩后,立马眉开眼笑。

    连傻子都知道如果得罪了皇室的人,只有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秦渊只是轻轻笑了笑就踏进了皇成,并没有对侍卫的变脸之快而感到惊讶。

    毕竟,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识时务是人必备的本领。

    他站在纵横交错的路口,凭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来到了一所金碧辉煌发建筑,没错,那就是秦皇的宫殿。

    "我要见皇上陛下,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好好好,贵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年近五十的内侍局公公一边摸着下巴上的两撮儿小胡子一边不急不慢地进了大

    殿通报。

    过了片刻,他再次出现在秦渊面前,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请贵人赶快随本公公进去吧,让皇上等急了可就不好了!"

    秦渊无奈地望着满脸热情和担忧的老公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宫殿里点着一坛龙涎香,沁人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宫殿,让人闻了后就神清气爽,仿佛能驱走炎热一般。

    秦渊恭恭敬敬地朝秦皇行了个礼,毕竟,在皇城,皇家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皇儿,快快请起,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秦皇端端正正地坐在龙椅之上,虽是调侃的话,却依旧闪

    过一丝皇帝本就应有的威严。

    "实不相瞒,渊儿确有一事想请教陛下。"

    "皇儿尽管开口,只要是朕能做到的,必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都。"他和蔼地笑了笑。

    "多谢陛下,渊儿要请教的一事就是唐筱颜被污蔑成魔王傀儡一事。"他皱了皱眉头,仔细思索后还是将"污蔑"两个字

    说出来口。

    "哦?污蔑?朕可不这么认为,管理这个案子的人不都已经说证据确凿,把这个罪名定了下来了吗?"

    "那想必是他们的判断出错了,依儿臣所见,此事定不是唐筱颜所为。"他的语气中透露着坚定。

    "不可能!这件事情定是唐筱颜所为,朕的人不可能出错!"

    显然,皇帝定是又被哪个奸邪小人灌了迷魂汤,所以才死不松口。

    "可即使这样,陛下你也不只是听别人所说,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件事经过了那么多人传,恐怕已经是面

    目全非了。"

    "不会能,朕相信朕的手下。"

    秦皇依旧不肯动摇,想必这幕后主使是下足了功夫。

    "恕儿臣斗胆进言,臣打听了当时在场的很多人,据他们所说,唐筱云只是看见了唐筱颜胳膊上有伤,就断定她是魔

    王的傀儡,这根本就是不切实际,无理取闹!"

    他据理而争,一字一句都是实锤,若不是怕有些重话说出口会让秦皇丢面子,他早就说尽了!

    "你是在说唐筱云故意陷害唐筱颜?可那唐筱颜只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有什么值得陷害的。"秦皇的语气明显闪过

    一丝发自肺腑的轻蔑。

    "废物"两个字戳中了秦渊的心窝,他的心头涌上一抹酸楚。

    难道不能修炼就不能被人温柔以待?

    "你别说了,是对是错朕心里自有数,朕的想法是决对不会动摇的,你赶紧退下吧。"秦皇望着沉默不语的秦渊缓缓说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