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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蒲州两盐池之地

    裴垣低下头,他既没有再次眺望长安,也不没有去看着李令月。

    “宋王李成器,他作为嫡长子,二十年前睿宗陛下就是正牌皇太子,他完全有资格成为天下储君。”

    他又在心里默默补充:“当然,那是在二十年前。”

    李令月轻笑,他说的和她看法相同。

    “我那位三侄子在唐隆政变时就组织了几百羽林万骑推翻了韦后的政权,也是使你们河东裴氏这一脉被打压的根本原因。”

    “呵……”

    裴垣先是轻笑一声,随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自语道。

    “她在调动我的情绪。”

    他脸色有些不悦,面部有沉“啪”地一声直接将酒杯重重落在桌上。

    清脆的声音如同惊弓之鸟般,在屋子里的“泄愤”之举,“杀了”外面隔墙有耳的众人。

    他们小声在说着什么。

    李令月举起酒杯对准远在长安东宫的李隆基,随后将其洒在地上。

    “如今我那身为皇太子的三侄子才刚刚得此之位数月,怎么能迅速掌握权利的规则,圆滑如姚元崇,方正如宋璟,老辣如张说……”

    “这些宰相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李隆基折服,我承认我这位三侄子有点英武,好似太宗文皇帝陛下在世,但也只是好似罢了,他还不够格!”

    裴垣看着李令月的所作所为,觉得有些可笑,若是李隆基真的如她所说这般,那她怎么会败给李隆基?

    “东宫太子有大功于天下,是宗庙社稷的正主,你的这样动议很难说服宋璟?”

    太子李隆基一档的崛起,不仅损害了太平公主利益,同时还有皇帝睿宗的墙角。

    “我的那个哥哥他也对太子有所疑虑,毕竟当今明面上支持他的人都是宰相,要是那些人真的成为宰相的羽翼,那么我那位身为皇帝的哥哥该如何保障自己的权利?”

    裴垣再次倒过一杯酒,“这是每一位皇帝的心病,怕自己不得势,又怕他太得势。”

    纵然唐睿宗李旦是一个心宽的人,只要一些臣子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上奏。

    他也难免心生疑窦,也会去猜忌太子李隆基和那些朝中重臣。

    李令月自小到大那一股雍容华贵的骄傲在不经意间倾斜,她微微抬起脖颈,略带着许些不屑。

    “可惜啊,有一次差点成功了,在我日日夜夜的进言,说那些朝中重臣都倾向于东宫。”

    “我那位哥哥开始旁侧敲击与太子比较亲近的宰相们,要不是抑郁郭元振等其他宰相在一旁劝谏,这才没把事情闹大。”

    裴垣摇着头“可惜啊!可惜……”

    “可惜你这个疯女人心机重的深沉,有没有那般才能啊!”

    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说一说。

    不过说来倒也合理。

    贺兰敏之想要对武则天的小女儿当年五六岁的太平公主图谋不轨,但最后被太平公主的贴身侍女拦下,所以那位侍女最后才会被强暴。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没有一些手段,她想活到现在也很难很难。

    唐朝那自唐太宗李世民而来,骨子里弑杀亲族,对儿女冷漠到血液。

    不过以她来掌权,这个唐朝只会更苦,从她那局势勉强可以看清的审视局态中只会让唐朝加速灭亡。

    武则天时期的对与败,那于后人已是警钟一般,多次的失利,早已经将太宗与高宗打下来的大好局势付之东流。

    “现在你最主要目标便是拿得“省元”之实,这样才不辱你“子建”之名,也不落我“太平公主”一脉。”

    裴垣点了点头,依靠在墙边,喝了口酒,什么也没说。

    太平公主在那里自说自话,越来越激烈。

    他有些困了,心里想着赶紧结束。

    ““春闹”就在此月十五日举行,还有最后十四天,蒲州离长安大约200千米,明天逛完两盐池便前行,应该在10号之前可以抵达长安。”

    “此刻礼部试成绩由薛稷为主考,姚元崇和宋璟监察,莫说是你这个昔年韦后一脉支持人的后代,就算是你父亲他再次参加科举,他也会公平公正。”

    “……”

    第二天,太阳刚才东山上露出一半,阳光洒在裴垣身上,刺史府被一阵阴霾笼罩。

    裴垣打了个哈欠,精神有些颓废,昨晚不知和太平公主说到几点。

    说完后,自己骑马回府邸之时,差点从上面睡着,跌了下去。

    裴谈瞥了一眼,看着自己孙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再睡的模样,教育道。

    “马上就要会考了,这几天你学也学不到什么了,不如放松放松,调整好心态,别坏了我们裴家的脸面。”

    裴垣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口说道。

    “的确,不拿个第一的确煞了我们裴家的脸面,也不知哪些不肖子孙拿了第二,给我们堂堂大家添了黑料。”

    裴谈冷哼一声,没有在搭理他。

    裴垣想到前世那些父母,果然这些事情不是直接开始展露的,这是从古代就开始传来的。

    他忍不住“啧啧”两声。

    都说了接受优秀的传统文化,去其糟泊,取其精华。

    怎么这么个“罂粟”还传了下来?

    他觉得以后要是他有了孩子,他一定不会这样。

    应该吧……

    车夫停下,他下了车,站在马车庞没有拉开帷幕,隔着一层层布小声说道。

    “到了。”

    他不知道眼前这车上是什么了,但是那“巨无霸”薛家让自己好生对待里面的人,要比对他们尊敬百倍千倍不止。

    “你可以走了。”

    李令月缓缓走下马车,面露笑意朝着刺史府的爷孙二人走来。

    她的妆容都较为柔和。面妆以在眼角晕染淡红的“桃花妆”为主,花钿式样较为小巧精致。眉形细长如柳叶,斜红形如新月。

    “我来晚了,没让你们二位久等了吧?”

    裴谈面无表情,他张开嘴,语气平淡。

    “今日事情重大,容不得马虎,我早早便做好了安排。”

    “那刻不容缓,我们现在就前往出发盐池之地,正好我还没有地图,今日临走前送我一份,可好?”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