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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陈家宅院

    小婵道:“今天和三位聊的开心,差点把事情聊忘了,我明天要去开化禅寺烧香的,今天要去买些供品,香烛之物!”

    李愚道:“既如此,我们下次再聚,唐大哥,小婵姐姐你们稍坐片刻,我和芽儿先去牵马,结账,弄好了,在楼下唤你们”。

    李愚,芽儿很快从茶楼后院牵马出来,却在一楼收银台与那茶楼老板关于办卡,充值优惠什么的,这些破烂事耽误许久,才唤了唐展,小婵下楼。

    四人在茶楼门口作别后,芽儿说道:“李愚哥,我想回家看看!”。

    李愚道:“好,来滁州多日,竟还没去过舅父故居,今时尚早,芽儿带我去!”。

    茗香茶楼处滁州城正中,府前大街上,陈师厚宅院在城西北角,与五柳亭处,相隔一个坊区。

    二人牵马,漫步在滁州街头,向西北方向前行。

    此刻已是申时,西边的云霞,正由浅黄变深,照得到处都是金灿灿的。

    阳光铺洒过来,尽量的填满每个角落,那么慈爱;微风轻拂全身,顽皮的钻入袖领之中,那么温柔。

    二人两马的影子,往右后方倾斜在街面和院墙上。随着慢慢向前移动,腿部和马的四肢,越拉越长。

    这幅移动油画中的恋人,一路上非常默契,没有说话,大概生怕一说话,就破坏了这绝美的意境,只有很有节奏的马蹄之声,在提醒着,时间并没有停止!

    终于在一处宅院的大门前停下,芽儿的家到了。

    这处宅院与其他相邻的建筑,没有什么区别,院墙并不高深,门柱上的红漆已经班驳,门楣不算高大,自然也没有匾额。不过木制构件,尽显古朴,看似已有百年以上历史。

    芽儿领着李愚,绕着院墙来到后院,芽儿袖中取出钥匙,开了门,后院门勉强可容一马,低着头通过。

    左侧一间马厩一间茅房,马厩虽荒废不用,但是木制马槽和饮水石器,切草料的铡刀,洗马的刷子之类的东西,还是齐全,二人将马牵入马厩,卸下马鞍,辔头。

    右侧是一间柴房,劈好的柴还整齐的摆放在一个墙角,柴房内各种平时干活的工具齐全。

    柴房与厨房之间,靠西院墙有一口水井,井口架着汲水的转筒,上面一圈圈的线索下系着一个挂钩。

    这样的环境,对李愚来说太熟悉了,在柴府的那些年里,汲水,洗衣,打扫,铡草,刷马,劈柴,烧水,每一样活都轻车熟路。

    最开心的便是,干完一天的活,洗净了手,向柴老爷处借书,躺在柴房靠窗的草料上看书。

    更妙的是,柴房虽然不能用火,但是街对面酒楼的灯光很亮,刚好透过窗户照进来,直到它灯灭为止。

    李愚挽起袖子,手脚利索,从柴房里提了水桶汲水,倒入马饮水的石器中。又提了扫晕将后院打扫一遍,芽儿用毛巾帮李愚擦汗,俨然一对恩爱小夫妻过日子的模样!

    芽儿又领李愚,穿过正屋与西面院墙的廊道,来到前院。

    前院很整洁,地面由青石板和鹅卵石错落铺就,东西两侧各植了一颗槐树,槐树旁分别放置了一口大水缸,一张古朴石桌和四个石凳。

    靠院墙边种了一些月季,兰花…….还有一些盆栽的水仙,马蹄莲,这两日天晴,花都快晒干了!芽儿赶紧从水缸中勺水浇灌,李愚也没闲着!

    前院北面是东西厢房,穿过两厢房中间的内院天井,拾阶三级就是正房,两侧耳房,中间厅堂,厅堂屏风后面是居室。

    屏风之上有一块匾,上书“积善堂”三字,李愚认出,此柴茂德柴老爷手迹!匾下对联“积厚德处近怀远,行小善聚少成多”。

    屏风前的长案和厅中的桌椅都已落满灰尘,李愚急忙找了抹布擦拭,免得芽儿见了伤感。

    芽儿对李愚道:“李愚哥,那晚,贼人就是从东侧院墙翻入,因为张大人说,石桌上有脚踩痕迹。贼人进入西厢房内搜寻之时,被睡在主卧的母亲发觉,于是,将睡在东厢靠南房间的我叫醒,塞给我装在布包中的神机椟,让我从后院逃出。我逃出时惊动了那贼人,于是母亲便将贼人,堵在东厢房内,与之缠斗,好让我顺利逃出。”芽儿平静的叙述,似乎现在的她,也已经变得坚强,成熟。李愚听得一阵心疼!

    芽儿继续说到:“我绕到后院时,担心贼人追上,抢走神机椟,就灵机一动……”。

    李愚道:“芽儿是不是将神机椟,藏到后院门侧的“财门”中?”。

    “财门”—-是指供自家狗,鸡进出的,在院门侧边贴着地开的墙洞。

    芽儿很吃惊,道:“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啊,李愚哥怎么知道的?”。

    李愚道:“方才打扫后院时发现,用来堵住“财门”的砖,是近期被移动过的!”

    原来这“财门”,基本家家都有,再寻常不过,不引人注意,一些家中没有养鸡养狗的,通常会用砖堵着,但不砌死,以防哪天又要养了,方便取出。

    芽儿道:“是的,当时情急之下,我就把洞中砖块取出放入布包,将神机椟放入“财门”中。”

    李愚夸道:“芽儿真是机智啊!”

    芽儿道:“贼人如果像李愚哥那么观察入微,那就糟了”。

    李愚道:“芽儿后来将神机椟取走,洞口砖块显得太少了一些,我刚刚打扫后院时,才觉得异样的。若未取出,加上又有些杂物遮挡,很难察觉,也根本想象不到!更何况,那贼人晚上搜寻,就算整个宅院翻遍,也未必找得到!”。

    芽儿说:“直到后来,随张大人搬入太守府西厢房居住后,我才以回家收拾衣物为由,将神机椟取出,带回到了太守府。”

    李愚道:“说不定,那贼人不死心,还回来找过呢!”。

    芽儿道:“是的,张大人说,事发第二日勘查现场时,发现每间屋内,都有翻找痕迹,就命人收拾好,过了几日,因为办理母亲丧事,我回去收拾遗物时,又发现有被翻找过。可后来,张大人安排了捕快,秘密躲在宅院中,那贼人却像提前知道,再也没有来过!”。

    李愚道:“正如邢五猜测,那贼人,可能真的就在太守府之中,等我们回到太守府西厢,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