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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效忠

    朝廷是靠不住的。

    即便如今天子站在他这边,但是天子威信仅仅只在长安城内,只在那些忠于汉室的汉臣之间。

    他的威严并不能震慑那些军阀。

    同样的,吕布也是靠不住的。

    他有他自己的利益。

    柏论并不与他的利益一致,因此迟早他会与他分道扬镳。

    而唯一能靠得住的,是粮食。

    是更多的粮食。

    粮食能供养一支与他利益相同的军队。军队同样也能保护粮食和土地不受他人掠夺。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所以你决定好了,要匡扶汉室?】

    【不是匡扶汉室,是重新缔造一个和平安乐的新秩序。】柏论说。

    至于能缔造的那个人是谁……

    总有那么一个人能出现的。

    如果不能,那就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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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最近在考虑给柏论一个什么官职。

    自从他悄悄将柏论定为自己的近臣之后,就私下去了解了他。在此之前,柏论籍籍无名,未曾听说过郡望,只以剑客之名在王允麾下。

    后又成为蔡邕弟子。

    不过这个弟子的分量……

    一般吧。

    至少亲近蔡邕的那些士人也未曾想过要去结交他。

    但他剑术绝伦,性格宽仁,不慕权贵,有匡扶社稷之意,拳拳报国之心。

    更重要的一点,他不是凉州人!

    据说他来自于荆襄。

    反正不管来自于哪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凉州就行。

    天子有心想将柏论留在长安,但是王允坚决持反对意见。并且说的话还特别有道理。

    “他出身微寒。虽立下不世之功,但若一夕之间便位极人臣,朝中难免会有怨责。但若封赏的官职太低,这也不合时宜。陛下若垂青,不如赐他一地太守,多历练几年。如今山东豪杰并起,他若能再立功劳,将来再召他回京畿也不迟。”

    “朝中有温侯,更有精兵万千。难道陛下还担心无人守护长安吗?”

    “更何况,守城如何能凭匹夫之勇?这原本也不是他的功劳。若非陛下仁德感动了上苍,凉州人怎会轻易退兵?”

    天子有主见,但是不多。

    因此他听着王允的话也没觉得哪不对。

    刘协迟疑道:“那赐他哪一地的太守呢?”

    王允微微笑道,心中早就替柏论选好了地。

    “上党。”

    上党郡这个地界属于并州。

    平心而论,这个地方其实还不错。它有十三个县治,地处高原地区,左右都是山脉,中间有盆地,北有平原,南经渭水。因此河流资源还算丰富,土地平整富饶。

    但它又是战略要塞。

    属于各地诸侯都垂涎的区域。

    北有袁绍虎视眈眈,南有袁术。右边还有张杨曹操。

    可谓危局。

    原先的上党太守战死了,因此现在的上党应该算张杨的统治范围。

    至于柏论能不能从张杨的嘴里虎口夺食……

    反正朝廷是将诏书给你了,封赏也下去了。没有能力拿都是你自己的事。可不能说朝廷对不起你。

    ……

    ……

    接受了天子的诏书之后,柏论就准备出发去上党了。

    据哨兵来报,西凉马腾的确已经退兵了。

    因此长安城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有敌侵扰。这里的百姓可以再平静安乐地生活一阵。但这样的生活是不长久的,所以柏论一定要抓紧时间,将自己发展壮大。

    家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带走。

    他来时也孑然一身。

    这里的财宝都不属于他。

    宣姬没什么东西,柏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物件。蔡琰除了要带走几千本书之外,再也没什么了。

    离开故园是一个较为沉重的事。

    不管长安如何,他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年。

    柏论亲自收整干净了屋子,将里面擦的一尘不染,家具什么的也整整齐齐地安置摆放。

    以待下一位来客。

    除此之外,他再给院子里的小青菜浇了最后一次水。

    青菜的生长速度赶不上主人吃它的速度。

    因此它们的叶片深绿,但是刚浇过水,勉强也能算是青翠欲滴。

    叹息再叹息。

    再次确认没有什么东西要处理了,柏论深深看了一眼他曾经的家。

    “走吧。”柏论说。

    然后宣姬就捧着一顶貂蝉冠出来。

    “兄长不将此物带走吗?”

    柏论抚上了这顶冠的翎须,他显得有些沉默。

    一切皆因此物而起。

    但又不似之前。

    想到王允,想到吕布。

    ……何止于此呢?

    终不似,少年游。

    柏论又叹了口气,然后再次不舍地摸了摸它。

    “就将它放在这里吧。”

    “它一定会有下个主人的。”

    黄昏异常黯淡。有几片黑云似黑烟一样的盘旋在上空,让人感觉苍茫大地万分寂寥。云层压抑。但太阳却如同火烧一般随着黑云照射出来,于是又不使人觉得沮丧。

    柏论抬头看着天空,随口感叹了一句。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师兄?”

    蔡琰很震惊地看向柏论。

    柏论解释道:“这是诗鬼李贺的诗。”

    蔡琰在脑海里想了想,然后朝着柏论摇了摇头。

    “未听说过此人。”

    柏论只是轻轻笑了笑,拉开了马车的帘子,对着宣姬和蔡琰说道:“小姐们请上车吧。我们要出发啦!”

    他刚欲驾上马车。

    然后又听到一阵激昂的喊叫声。

    “郎君!郎君!”

    ……啊?

    柏论回过头去仔细瞧了瞧,发现正在喊叫的人是王凌。

    “……?”

    他来干啥的?

    王凌终于赶来了,他气喘吁吁,下马来同柏论说话时也是带着一些埋怨。

    “郎君即便要去上党,如何不与我等告别呢?”

    嗯……

    这就涉及到一个朋友观念了。

    能让他认定为朋友的人较少。

    他与王凌未交心过,全凭这少年一厢情愿地要认他为师父,求他教他剑术。后来的张辽和吕布应该能算朋友,但是好像也闹掰了。

    既然如此的话……

    再告知好像有点尴尬。

    这话辩解的很没意思,于是柏论也不说话了。

    不过王凌也不是非要一个解释。

    很快他就转了话题,认真又恳切地对着柏论说道:“我愿随郎君一起前去上党!”

    柏论吃了一惊。

    “你……”

    于是王凌又解释了一次。

    但这次他跪了下来,很是恭敬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愿为主君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