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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

    那夜风凉如水,躺在岩石上的身体轻如梦,天空与我们如此接近,仿佛真可以“宿可摘星辰”,那又是怎样的一片星海啊!千千万万颗星星碎成水晶铺洒深蓝的天空中,清亮、晶莹、澄明,像少女闪动的眼眸,像春天树梢上挂着的露珠;星星落在我们的眼睛里,留下久久的震撼与美丽。

    佚名

    狮子座流星雨引来莘莘学子

    浩瀚银河,无边宇宙。

    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地球上的人们仰望苍穹——

    一颗颗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星星在不停地闪烁着,不断地散发出寒光,犹如璀璨的钻石镶挂于天幕,又如破碎的水晶洒落在大漠里,晶莹、美丽而神秘。

    人们在地上望着星星,星星在天上看着人们。星星和人类一样,也是有生命的。星星脱离了轨道会坠落,成为流星,落地的便化作陨石。人脱离了轨道会堕落,堕落的人最终变得什么也不是。

    我所讲述的故事,与星星有关,也跟人类的感情、心灵、行为和梦想有关。

    天文台预测:1998年11月19日凌晨1时30分至2时45分,中国南方大部分地区将可观测到大量的流星雨,这些流星雨来自狮子星座,其最大流量为每小时800至1600颗,持续时间为1小时15分钟。其流量之大与持续时间之长,是历史上罕见的,堪称百年难遇。

    当时,我正在广州H大学读书。听到这一消息,与其他莘莘学子一样,心情显得异常兴奋。待到11月18日晚,学生们呼朋引伴,准备倾巢而出。我也约定几位同窗好友,届时找个合适的地方去欣赏这场平日难得一见的天文奇观。

    “去白云山吧,听说今晚有很多人都去那儿”,裘叔建议。

    “要早点去,要不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伟哥在一旁解释。

    我、阿欣和小鸡均表示同意。

    “你们仨个呢?”

    我询问正站在宿舍门口的娟、阿芳和小燕子。

    “Noproblem!你们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小燕子像回答抢答题般答得飞快,一副活泼天真的可爱模样。

    娟和阿芳也都点了点头,表示没异议。于是,大家一致通过:今晚去白云山看流星雨。

    临出发前,娟又带了位女同学过来,经介绍知道她叫杨少芬。据说她开始不想去,原因主要是怕自己捱不了夜,明天上课会迟到。但最后还是被娟说服了,理由是:不去就不算好姐妹。

    大家预好防寒衣物、防雨及照明工具,于晚上十点钟之前出发了。一路上,我们发现校园里明显比平日热闹,一群群自发组织的观星队伍正在树头下交头接耳、整装待发。

    “喂!等等……等等我们……”

    大伙刚到校门口,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急切的呼喊声,不由都立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猪仔斌和狗仔队两个正气喘吁吁地朝我们奔来。

    “你们……去看……看流星……雨,怎么也不……不通知……俺老猪一声”

    猪仔斌跑到大家跟前,已上气不接下气,说话结结巴巴的。

    “就是嘛!真不够朋友,要去也得叫上我俩嘛”

    狗仔队狡辩着说,这狗仔队,消息可真灵通呵!

    瞧着他俩满头大汗,滑稽的模样,大伙都被逗乐了。

    “好了,那就一起走吧”我朝他俩说。

    去白云山的公共汽车上塞满了人,拥挤得象密封的鱼罐头。车每经一站,都还有人挤上来。

    “往后靠!大家往后靠……”

    司机使劲对着乘客们喊。

    “鱼罐头”好不容易抵达终点站,才把闷在里头,几乎窒息了的“鱼儿”释放出来。

    人们到达白云山山脚,终于可以呼吸到一丝新鲜的空气。由于离天文台预测有流星雨出现的时间还早,人并不比我们想像的多。

    一行人拾级而上,一路攀登。

    伟哥和阿芳肩并肩走在前面,娟则跟着我,落在了队伍的后头。小燕子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和男生们讲着什么笑话,他们之中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有她的地方就有笑声,这个小燕子!

    “休息一阵吧”裘叔提议。

    大伙这时才发觉确实有些累了,于是纷纷寻找休息的场所。

    小燕子继续讲她的笑话,阿欣、小鸡他们不时爆来欢笑声。伟哥和阿芳坐在一块大石头边不知讲着些什么,我和娟则坐在草地上闲聊。杨少芬对娟若即若离,惟独裘叔独自站在路灯下,望着灰色的天空和山脚下的万家灯火出神……

    “时间不早了,赶快动身吧,找个好位置!”

    不知谁喊了一句。于是大伙应声纷纷动身,一鼓作气爬上了山顶。

    我们寻了个较平坦的、自认为较佳的观测位置。时间已将近晚上十二点,尚未见流星的半点踪影。山腰还有人陆续爬上来,人群聚了许多,但并不嘈杂。相反,我感到周围有一种庄严而美妙的气氛在弥漫,空气中仿佛荡漾着一份不可言传的神圣与浪漫。

    人们不时抬头仰望天空,期盼着有流星的出现。

    深秋的白云山,夜晚凉风阵阵。山上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木,却还显得那么茂盛。树们如同一把把巨型的、撑开的大伞,又有如一道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将我们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包围起来,抵御了大部分寒风。

    我站在护栏边,极目远眺。但见一幢幢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每幢大厦的窗户都透出五颜六色的灯光来。城市的周围,一条灰白色的河流若隐若现,青黑色的公路纵横交错。汽车在公路上来回奔驰,川流不息……

    当我的视线移至城市的上空,望见天空的颜色模糊不清,犹如染缸里一块被染上各种颜色的布料。“这是空气污染的缘故吗?今晚,我们真的能看见流星雨吗?”我不由忧虑起来。

    “慕南,快看!有流星”娟突然在我身边呼喊起来。

    我被她的喊声惊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我们期待已久的第一颗流星终于出现:它几乎与山顶平行,由东往西,拖着橙黄色的尾巴,一闪而过。

    “还不快点许愿!”娟在一旁催促我。

    于是,我俩双掌合十,闭上眼默念起各自的心愿来。

    当我们睁开双眼,流星已消逝。

    “据说,当流星出现时,面对它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你信吗?”

    “信呀,心诚则灵!”我微笑着说。

    “那你可以告诉我吗?刚才许的心愿”

    我沉默了片刻。

    “女士优先,你先告诉我你的心愿”

    “李慕南,看不出你还真鬼马”娟对我莞尔一笑。

    “好吧,我的心愿是——”

    “噢……噢……快看呀!流星……几百颗,不,是成千颗流星,好似放烟花,真美啊!”人们的呼喊声如浪潮般涌来。

    我俩不由自主地随着人们的欢呼声仰望天空,但见灰蓝色的天空中,许多发光发亮的东西象雨点、似石子般纷纷掷落下来。每一颗的后面都拖着长长的,闪发出呈黄、呈绿、呈蓝色的尾巴……场面蔚为壮观。

    流星雨大概持续了30分钟,开始渐细。再过1小时,天空中偶尔只有三、两颗流星掠过。最终难觅一颗了,天空漆黑一团。

    “几点钟了?”娟问我,声音中透出一些困意来。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里的时间——

    “快三点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