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沙滩
雨从中午就落了下来，昏暗的房间，雨水敲打着窗外的空调外机滴答作响。我看了眼手表，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大脑昏昏沉沉的看着吊灯，听着门外走廊有人走动的脚步声。香烟沉浸得脸庞发酸，眼睛连动着思绪发乱，耳机还放着陶喆“SoulPower”演唱会的歌曲，忽然一想，距离发行已过了许多年。
傍晚时节，雨大了起来，雨水浇得地面发亮，车辆的雾灯和路口信号灯像一艘艘小船倏而从水面滑过。初秋的时节，北方的草木还未凋谢，海边刮来的风就有了冬天的感觉。我想听《I'mO.K.》专辑里的歌曲，播放器却随机到《太平盛世》。我想漫无目的地奔跑，生活却像下雨天只让我留伞下一小段的干燥。
有几本书放在床头一直没时间阅读，上海译文出版社送的书签还夹在第一章前几段的空白里。没有想追的电视剧也没特别想去看的电影，没有特别想陪的人也没有一直充满热忱的爱恋，香烟燃起的火花，像是积水路面另一艘小小的船舶，随着呼吸递进，随着烟雾消散。倒是想喝酒，想追求睡眠，想在梦中也是大雨天，想自己穿着雨衣，提着猎枪，走到森林边缘。我想召唤我的狗，在煤油灯里的亮光中打开酒壶，看它被酒精气味呛到的样子。我想我身后的森林在黑夜里如同黑夜一般沉默，心情也就颤抖的行走在自以为有野兽出没的小径。故事中该有一匹马，马头漆黑如同泼墨，白色的大片斑点沿着脖子一直汇聚到胸前。它昂着头，闪动着黑亮的鬃毛，咬着嚼铁的牙齿暴露在外，喷着白色泡沫，像是要奔跑，又像是有人在背上拉动缰绳，只能无力的把马蹄腾空，对着夜色咆哮。
越来越近的霓虹，越来越湿的皮靴，空气里都是海水的腥气。雨落在踢球的球场，落在空白的广场，落在不断推涌的潮汐中。远方的山岭像是遗失章节的曲谱，在眼中断断续续的伸向海岸线。海中环绕的小岛荒烟蛮瘴，灰白的水泥码头爬满藤壶，木制舢板都是虫蛀的孔洞。
从这里到那里的距离很远，偶尔我又觉得很近。我看着眼前的人，想着他们的生活。我靠近想亲近的事物，想刺探它们的脉络。我懂一些悲欢离合，却不会描写快乐。我的很多快乐不能播，我想我该重读一遍“红楼”。我觉得他们永远都活着，在诗句，在判词，在天上的仙境，在人间的富贵。我又觉得他们都死了，一支笔道不尽的辛酸就有许多笔来重新描绘。
我听着雨水降落，车辆走过，是积水被划破的声音。一艘艘信号灯小船模糊了视野，如同很多年前看过的月亮。我忘记了那些月亮当空时自己的样子，也忘记了那时候我在哪里，是黄浦江头还是苏州姑苏，是无锡的南禅寺夜晚亮起的灯还是常州运河码头不停的吉他声。往来反复，咀嚼吐掉的渣滓，幻想着那一丝甜味又能涌入舌尖奔入心头。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写故事，雨夜肃清了街道往日的热闹，又加重了几分喧嚣。播放器唱过《melody》后切到了《天天》，我想这几分钟的进度是许多人想表达却无法述说明白的哀伤。我扔掉燃烧殆尽的香烟，鼻腔还残留尼古丁的味道。没去注意歌词，只听见曲调中有演唱会歌迷欢呼的尖叫。
我想我在球场进球的时候，我的队友也是如此表现；我想当我重新认识世界的时候，我的身躯也会如此表达。我加重的身份，在意的事件，表达多次又止步不前的梦想，是深渊里凝视我的眼睛。我沉醉于这种目光，又想拥抱这种时光。压在背上的是自己还是他人，却实在分辨不清。
我接了一些伞沿落下的雨水，身子越靠近商场越有咖啡香。在我入睡的梦境中，天空铅灰的飘着雪，马车压着积雪奔跑在荒原。冷风如刀，刮着肌肤，呼吸出的水汽凝成冰霜挂在胡子上。风中卷起的大旗是画面中唯一的色彩，我是我梦境中唯一看不见脸的人。
我描述这一切，像凝视自己的影子。影子自己并不会动，它只是我身躯的倒影，是浮在水面上的一片浮萍。我带给它灵魂，想把它放大，变成一颗大大的气球漂浮在空中，让它升在城市中央。在白天就涂上鲜艳的色彩，在黑夜就缠上亮闪闪的小灯。让躲在角落的人们感叹又有一个天体升起，让趴在窗口的植株都因它的升起降落而选择是光合作用还是呼吸作用。
倒是没有边际，不是火车开到尽头就来到了终点，不是今夜的雨落下明天一定是艳阳天。我待在今夜的雨中，在伞下属于我的干燥里听着《沙滩》。蓝色的忧郁像是不停息的雨，丝丝凉意灌进外套中。
路灯下的光亮里还有虫鸣，或许明天就会有更多的落叶铺满草坪，或许今天只是雨的世界。有人在前几天跟我说起一些新的故事，断断续续的像是老太太念经。我大概记得一个什么样的剧情，里面有着什么样的人，他们是怎样的心情。她说故事的背景在很多的地方，我想这是在你我心里不透明的地方。她说故事没有主角，我想就算置身大雨天也会有人问你冷暖。她说故事的剧情很俗套，我想如同我爱上一个人的逻辑一样。她说故事中没有雨天，那我不知这份秋天刚掉落的落叶该寄往何处。
我听着她的话，把自己丢在大雨天。我看着起雾的眼镜镜片，被雨淋湿的鞋袜，想写又不知该怎样继续的剧情，找了好久也不中意的歌曲，心中分外察觉到，是自己把自己留在了大雨天，或许只是贪图一时欢乐，就忘了之前是如何撑伞走回去。
傍晚时节，雨大了起来，雨水浇得地面发亮，车辆的雾灯和路口信号灯像一艘艘小船倏而从水面滑过。初秋的时节，北方的草木还未凋谢，海边刮来的风就有了冬天的感觉。我想听《I'mO.K.》专辑里的歌曲，播放器却随机到《太平盛世》。我想漫无目的地奔跑，生活却像下雨天只让我留伞下一小段的干燥。
有几本书放在床头一直没时间阅读，上海译文出版社送的书签还夹在第一章前几段的空白里。没有想追的电视剧也没特别想去看的电影，没有特别想陪的人也没有一直充满热忱的爱恋，香烟燃起的火花，像是积水路面另一艘小小的船舶，随着呼吸递进，随着烟雾消散。倒是想喝酒，想追求睡眠，想在梦中也是大雨天，想自己穿着雨衣，提着猎枪，走到森林边缘。我想召唤我的狗，在煤油灯里的亮光中打开酒壶，看它被酒精气味呛到的样子。我想我身后的森林在黑夜里如同黑夜一般沉默，心情也就颤抖的行走在自以为有野兽出没的小径。故事中该有一匹马，马头漆黑如同泼墨，白色的大片斑点沿着脖子一直汇聚到胸前。它昂着头，闪动着黑亮的鬃毛，咬着嚼铁的牙齿暴露在外，喷着白色泡沫，像是要奔跑，又像是有人在背上拉动缰绳，只能无力的把马蹄腾空，对着夜色咆哮。
越来越近的霓虹，越来越湿的皮靴，空气里都是海水的腥气。雨落在踢球的球场，落在空白的广场，落在不断推涌的潮汐中。远方的山岭像是遗失章节的曲谱，在眼中断断续续的伸向海岸线。海中环绕的小岛荒烟蛮瘴，灰白的水泥码头爬满藤壶，木制舢板都是虫蛀的孔洞。
从这里到那里的距离很远，偶尔我又觉得很近。我看着眼前的人，想着他们的生活。我靠近想亲近的事物，想刺探它们的脉络。我懂一些悲欢离合，却不会描写快乐。我的很多快乐不能播，我想我该重读一遍“红楼”。我觉得他们永远都活着，在诗句，在判词，在天上的仙境，在人间的富贵。我又觉得他们都死了，一支笔道不尽的辛酸就有许多笔来重新描绘。
我听着雨水降落，车辆走过，是积水被划破的声音。一艘艘信号灯小船模糊了视野，如同很多年前看过的月亮。我忘记了那些月亮当空时自己的样子，也忘记了那时候我在哪里，是黄浦江头还是苏州姑苏，是无锡的南禅寺夜晚亮起的灯还是常州运河码头不停的吉他声。往来反复，咀嚼吐掉的渣滓，幻想着那一丝甜味又能涌入舌尖奔入心头。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写故事，雨夜肃清了街道往日的热闹，又加重了几分喧嚣。播放器唱过《melody》后切到了《天天》，我想这几分钟的进度是许多人想表达却无法述说明白的哀伤。我扔掉燃烧殆尽的香烟，鼻腔还残留尼古丁的味道。没去注意歌词，只听见曲调中有演唱会歌迷欢呼的尖叫。
我想我在球场进球的时候，我的队友也是如此表现；我想当我重新认识世界的时候，我的身躯也会如此表达。我加重的身份，在意的事件，表达多次又止步不前的梦想，是深渊里凝视我的眼睛。我沉醉于这种目光，又想拥抱这种时光。压在背上的是自己还是他人，却实在分辨不清。
我接了一些伞沿落下的雨水，身子越靠近商场越有咖啡香。在我入睡的梦境中，天空铅灰的飘着雪，马车压着积雪奔跑在荒原。冷风如刀，刮着肌肤，呼吸出的水汽凝成冰霜挂在胡子上。风中卷起的大旗是画面中唯一的色彩，我是我梦境中唯一看不见脸的人。
我描述这一切，像凝视自己的影子。影子自己并不会动，它只是我身躯的倒影，是浮在水面上的一片浮萍。我带给它灵魂，想把它放大，变成一颗大大的气球漂浮在空中，让它升在城市中央。在白天就涂上鲜艳的色彩，在黑夜就缠上亮闪闪的小灯。让躲在角落的人们感叹又有一个天体升起，让趴在窗口的植株都因它的升起降落而选择是光合作用还是呼吸作用。
倒是没有边际，不是火车开到尽头就来到了终点，不是今夜的雨落下明天一定是艳阳天。我待在今夜的雨中，在伞下属于我的干燥里听着《沙滩》。蓝色的忧郁像是不停息的雨，丝丝凉意灌进外套中。
路灯下的光亮里还有虫鸣，或许明天就会有更多的落叶铺满草坪，或许今天只是雨的世界。有人在前几天跟我说起一些新的故事，断断续续的像是老太太念经。我大概记得一个什么样的剧情，里面有着什么样的人，他们是怎样的心情。她说故事的背景在很多的地方，我想这是在你我心里不透明的地方。她说故事没有主角，我想就算置身大雨天也会有人问你冷暖。她说故事的剧情很俗套，我想如同我爱上一个人的逻辑一样。她说故事中没有雨天，那我不知这份秋天刚掉落的落叶该寄往何处。
我听着她的话，把自己丢在大雨天。我看着起雾的眼镜镜片，被雨淋湿的鞋袜，想写又不知该怎样继续的剧情，找了好久也不中意的歌曲，心中分外察觉到，是自己把自己留在了大雨天，或许只是贪图一时欢乐，就忘了之前是如何撑伞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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