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黑墙
在夜之城的时候，在他接触百灵鸟之前，路明非对于黑墙的了解仅仅是来自于网络监察的宣传。
在2023年的初网大崩溃之后，网络监察在赛博空间里被失去控制的暴走AI打得溃不成军，而且不只是他们，全世界各地的组织对于初网的反攻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2045年前后，网络监察宣传在“数十位顶尖的网络黑客”的帮助下，建立了现在的黑墙，用于对抗来自初网的攻击。
这是夜之城里最广为流传的认知，也是网络监察从一开始就坚持的说法。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条件的各国和巨头公司就想开了窍一般，纷纷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局域网，比如荒坂建立在地球轨道上的以“神舆”为核心的数据要塞，布设在夜之城的接入口就在公司广场的荒坂塔下，那里也是路明非前世在夜之城里最后的终点。
而部分有钱没技术的实体就选择直接购买网络监察的网络安保服务。
但有一点令人感觉奇怪，无论哪个公司或者组织都没有告诉世人，建立了黑墙的网络高手们，到底姓甚名谁。
那些惊才绝艳的天才黑客，在那个世界里默默无闻，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路明非很清楚，在初网崩溃之前，那些鼎鼎有名的黑客们，拉奇·巴特莫斯，奥特·坎宁安，蜘蛛墨菲，单靠这几个人加一起都搞不出来黑墙这种东西。
而网络监察这个从本世纪初就被以上的那几个家伙摁着欺负了十几年的公司，说是靠着几十个黑客高手把黑墙搞出来了，骗鬼呢？
那可是几十个黑客高手，必然是某个方面天花板级别的超级天才。
当年的T-BUG，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街头黑客兼职街头佣兵，顶多算是一个二线的顶尖高手，年轻时最喜欢干的就是在夜之城的子网里面四处搞三搞四，在自己入侵的政府网站上留下“到此一游”的标记。
甚至宋昭美，那只在路明非的帮助下飞向了月球的百灵鸟，十足十的国家级人才，不比化身AI前的奥特弱，一线中的一线，被新美国的情报部门招安前，在网络中的胡来程度比T-BUG还离谱。
啥委托都敢接，不问对象不问雇主，只要给钱，连荒坂的数据库都敢拆，时不时就整点惊天动地的狠活，即使外界知晓她的人不算多，但她的事迹总是被人当作酒局里吹逼的内容。
至于他认识的其他黑客，比如滑条，巫毒帮的布丽吉娜，来生酒吧里的尼克斯，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平平无奇，但在赛博空间里面搞事情的本事那可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个个都身怀绝技，每个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每个都有特别之处，技术和耐性更是技惊四座，秘密武器魔偶冰锥更是能给一众超级公司的黑客部门带来意外之喜口牙！
就这样的一批人，建立了黑墙这种伟大造物的顶级黑客，不可能是无名无姓之辈。
直到在月球的百灵鸟把关于军用科技在21世纪初，建设在夜之城地下的超大基地代号：小北斗的资料交给他后，他才得以揭开被网络监察死死隐瞒的真相。
得以窥探到无尽黑暗的一角。
【黑墙的本质是一个庞大无比的AI，和初网里面的怪物是同一种东西。】
这是百灵鸟，这是来自一个被黑墙侵蚀的可怜人告诉他的秘密。
如果初网内的AI是人类的话，它们会说黑墙是一个叛徒二五仔。
当路明非将百灵鸟送上月球后，他便接收到了百灵鸟交给他的情报，关于小北斗基地的情报，那一座在半个世纪前，由军用科技建立在太平州地下深处的超大型研究中心。
但是黑墙本身又不仅仅是AI这么简单。
他砸碎了太平镇和狗镇交界处的地面，下落至那座新美国魂牵梦萦的实验室。
......
也不知道当年的军用科技是打算把这地下基地修得多大，地底下竟然有着一个巨大的天井，应该是为了安装一个升降平台，但因为年久失修，下面全是积水，活脱脱一个泡汤的导弹发射井。
当年新美国是把小北斗当作正经的永久设施来运营的，结果没想到在2023年荒坂塔核爆后，他们连在夜之城的基本盘都丢了，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地面的东西守不住，自然地下的东西也是如此。
继续往下，就是一片乌漆嘛黑的空间，但最令路明非惊奇的是，这个地下设施还留有一点光亮。
在他走到一个控制台前，用特意携带的平板接入了终端，屏幕随之亮起，一个极富有年代感的界面跳了出来。
上面写着：【小北斗】与【加密措施与防御型入侵对抗单元。】
里面有着一篇似乎发给这个基地里面的工作人员的通告。
【这件事很重要，通告所有人员：
神经网络稳定器必须一直在线。
昨天的事故完全可以避免，可惜这个黑客没有连接稳定器。
请全体人员记住，连接进入赛博空间这个行为本身就会占据流通带宽，如果没有神经网络稳定器，人类的大脑是承受不住来自墙外AI以迸发数据量形式发动的攻击。人类的突触真的会因此烧起来的，物理意义上的燃烧。
仅仅凭借接入仓的防御系统是不足够的，所有的黑客必须先连接稳定器，然后再进行深潜活动。就算是因为稳定器而导致深潜系统性能有一定下降，但这样至少可以让人在深潜后还能活着从黑客椅上下来，而不是眼眶冒烟口吐白沫！】
这是在纷乱的数据中，路明非捞到的一则来自小北斗核心的工作日志。
而【小北斗】本身则是军用科技研发的AI程序，对标的是荒坂的灵魂杀手。
当时路明非顺手将其内部储存的资料备份进自己的脑内，然后再把原件给毁了。
可惜的是，这个基地主机的各部分互不连通，他只能继续深入。
接下来，在连接了几个终端后，他大概对这里发生了什么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个神经网络稳定器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整个小北斗基地的工作人员全死了。
军用科技的黑客们在深潜过程中，被墙外AI大举入侵，然后全军覆没。
这些AI在此期间，一直在不间断地侵蚀这些黑客的神经，往小北斗的系统里植入潜伏状态的攻击程序。
所有的黑客在第一时间就被墙外AI杀死，设施的系统被覆写接管，区块隔离门被封闭锁死，内部的安保机器人倒戈相向。
这个小北斗就这样彻底沉寂了下去，直到军用科技的救援队赶到，找到的只是一座安静的坟场，乱葬着无数失去灵魂的烧焦遗骸。
最后，军用科技在2023年撤离夜之城时也封闭了这座设施。
当路明非进入到小北斗的核心服务器时，一道黑红色的电弧击中了他，而在这一刻，他洞悉了一切的起因缘由。
那些被AI撕碎的黑客意识们，成为了构筑黑墙的原料，那几十个顶尖的网络高手。
【黑墙不是一个整体，也不是什么阻隔子网与初网的边界算法，它是一个有无数AI拼凑出来的合集。】
他甚至在上面看到了很多在20年代刀的著名黑客的特征码，这些黑客的共同特征就是在20年代初就同一时间销声匿迹。
黑墙甚至比网络行尸走肉更加可怕，它是一个巨大的合集，那些黑客的意识体，网络监察的战斗AI和程序，还有从初网中打捞上来的墙外AI，各种各样的边界算法和限制。
在赛博空间上化为了一道由无数断肢残骸拼凑出来的血肉之墙，横在子网和初网之间。
每当有东西靠近的时候，它们就会伸出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手臂，把靠近者推开。但如果靠得太近的话，它们就会拉住靠近者，在其上注入各种无法解析的病毒，最后将其同化为黑墙的一部分。
就像之前的百灵鸟和现在被电弧击中的他一样。
路明非整个人都在迸发着黑红色的电子脉冲，全身的义体都被关闭，只留下最基础的活动功能。
路明非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只记得自己是在老维的诊所里醒来。
但他很清楚，黑墙的污染会永远跟着他。
......
“啊啊啊呃呃呃呃呃呃啊！”被伊恩压在黑色轿车后座的克里斯还在尖叫，只不过以这种方式嘶吼的喉咙终究不堪重负，克里斯在嘶吼的过程在不住地咳嗽，每一下都会咳出带有血丝的唾液。
终于在手忙脚乱中，伊恩从车子里面的急救箱中找到了带有麻醉效果的镇静剂，将克里斯死死压在后座上，再由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妮娜进行注射，终于让克里斯安静了下来。
“呼——”车内的三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李星月问道。
“先回去吧，把克里斯送到靠得住的医院。”伊恩叹息道，“然后我在和本部请求支援。”
李星月点了点头，但现在他们被堵在马路上，也做不了什么。
......
赛博空间中。
路明非翻阅着克里斯的记忆，灵魂杀手通过黑墙连接至克里斯的大脑后，便直接冲进了他的大脑，将其杀死并将他的意识扫描，榨干，打包成一个类似AI的程序包发送至赛博空间中。
克里斯的意识体现在就像一个小小的玩具娃娃一样被路明非抓在手里，红色的意识体身上抽出无数条丝线肆意狂舞，丝线的另一端则融入了路明非的手掌里。
象征着记忆的红色流光，从克里斯的意识体沿着丝线流入路明非体内。
要是当时没有帮百灵鸟的话，估计她也会是这样被黑墙吞噬殆尽吧，看着手中的已经不成人形的克里斯意识体，路明非又想起了那只渴望自由的笼中鸟，虽然最后百灵鸟骗了他，但他还是选择送佛送到西，将她送上了月球。
【炼金术......虽然看起来只是很基础的知识，但在这个阶段也够我用的。】
从克里斯脑子里挖出来的知识，克里斯的一切，情感，记忆，脑海中组成克里斯这一个体的所有零件，现在在路明非手中就像是一本可以被随意翻阅的书本一样，一览无遗。
【啧啧啧，真有趣，截然不同的世界，连物质都是可以被杀死的。】
新世界的大门在路明非面前打开了。
【现在该进行下一步了。】
将克里斯剩下的意识体碎片一口吞下，路明非的意识体前面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中的路明非走了出来，对着本体点了点头后便顺着猩红蛇群流向了克里斯的大脑。
……
躺在后座的克里斯突然睁开了双眼，坐在旁边的伊恩见状立刻俯下身问道：“专员克里斯·福德，你现在怎么样了？能听清我说话吗？”
克里斯看着眼前的伊恩没有说话，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练习，于是路明非控制着这幅身体朝着伊恩慢慢摇了摇头后便闭上眼睛装晕。
伊恩不知道眼前的同僚已经被来自网络中的幽灵占据了大脑，只当是他受到的刺激有点大，需要休息。
于此同时，被堵死的车流也开始动起来了，不用伊恩下令，李星月便直接把车开上了出城的高速路，向着在上海的卡塞尔大饭店一路狂奔。
“伊恩，有新任务！”坐在副驾驶的妮娜突然转头说道，“在长江三峡发现了高规格的龙族遗迹，疑似青铜与火之王的皇宫—青铜白帝城！”
“昂热校长将亲自坐镇本次发掘活动，行动代号：夔门。”
“专员伊恩·戴维斯，你已被编入夔门行动人员名单中，请尽快出发。”
妮娜将带有执行部部长签名的文件电子档递给了伊恩，伊恩看过后说道：“这样的话，当前的调查任务就先暂时搁置，等待总部的下一步安排，我们现在立刻返回卡塞尔大饭店，安顿好克里斯。”
“妮娜，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卡塞尔大饭店里照顾好克里斯，等他的身体状态好转后返回美国本部。”
“明白。”妮娜回答道。
“那我们走吧。”李星月插了句嘴。
黑色的轿车离开了这座城市。
路明非仍旧坐在肯德基的椅子上，通过克里斯的身体，偷听着车子里卡塞尔一行人的对话，微微沉吟道：“夔门计划？”
在2023年的初网大崩溃之后，网络监察在赛博空间里被失去控制的暴走AI打得溃不成军，而且不只是他们，全世界各地的组织对于初网的反攻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2045年前后，网络监察宣传在“数十位顶尖的网络黑客”的帮助下，建立了现在的黑墙，用于对抗来自初网的攻击。
这是夜之城里最广为流传的认知，也是网络监察从一开始就坚持的说法。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条件的各国和巨头公司就想开了窍一般，纷纷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局域网，比如荒坂建立在地球轨道上的以“神舆”为核心的数据要塞，布设在夜之城的接入口就在公司广场的荒坂塔下，那里也是路明非前世在夜之城里最后的终点。
而部分有钱没技术的实体就选择直接购买网络监察的网络安保服务。
但有一点令人感觉奇怪，无论哪个公司或者组织都没有告诉世人，建立了黑墙的网络高手们，到底姓甚名谁。
那些惊才绝艳的天才黑客，在那个世界里默默无闻，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路明非很清楚，在初网崩溃之前，那些鼎鼎有名的黑客们，拉奇·巴特莫斯，奥特·坎宁安，蜘蛛墨菲，单靠这几个人加一起都搞不出来黑墙这种东西。
而网络监察这个从本世纪初就被以上的那几个家伙摁着欺负了十几年的公司，说是靠着几十个黑客高手把黑墙搞出来了，骗鬼呢？
那可是几十个黑客高手，必然是某个方面天花板级别的超级天才。
当年的T-BUG，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街头黑客兼职街头佣兵，顶多算是一个二线的顶尖高手，年轻时最喜欢干的就是在夜之城的子网里面四处搞三搞四，在自己入侵的政府网站上留下“到此一游”的标记。
甚至宋昭美，那只在路明非的帮助下飞向了月球的百灵鸟，十足十的国家级人才，不比化身AI前的奥特弱，一线中的一线，被新美国的情报部门招安前，在网络中的胡来程度比T-BUG还离谱。
啥委托都敢接，不问对象不问雇主，只要给钱，连荒坂的数据库都敢拆，时不时就整点惊天动地的狠活，即使外界知晓她的人不算多，但她的事迹总是被人当作酒局里吹逼的内容。
至于他认识的其他黑客，比如滑条，巫毒帮的布丽吉娜，来生酒吧里的尼克斯，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平平无奇，但在赛博空间里面搞事情的本事那可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个个都身怀绝技，每个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每个都有特别之处，技术和耐性更是技惊四座，秘密武器魔偶冰锥更是能给一众超级公司的黑客部门带来意外之喜口牙！
就这样的一批人，建立了黑墙这种伟大造物的顶级黑客，不可能是无名无姓之辈。
直到在月球的百灵鸟把关于军用科技在21世纪初，建设在夜之城地下的超大基地代号：小北斗的资料交给他后，他才得以揭开被网络监察死死隐瞒的真相。
得以窥探到无尽黑暗的一角。
【黑墙的本质是一个庞大无比的AI，和初网里面的怪物是同一种东西。】
这是百灵鸟，这是来自一个被黑墙侵蚀的可怜人告诉他的秘密。
如果初网内的AI是人类的话，它们会说黑墙是一个叛徒二五仔。
当路明非将百灵鸟送上月球后，他便接收到了百灵鸟交给他的情报，关于小北斗基地的情报，那一座在半个世纪前，由军用科技建立在太平州地下深处的超大型研究中心。
但是黑墙本身又不仅仅是AI这么简单。
他砸碎了太平镇和狗镇交界处的地面，下落至那座新美国魂牵梦萦的实验室。
......
也不知道当年的军用科技是打算把这地下基地修得多大，地底下竟然有着一个巨大的天井，应该是为了安装一个升降平台，但因为年久失修，下面全是积水，活脱脱一个泡汤的导弹发射井。
当年新美国是把小北斗当作正经的永久设施来运营的，结果没想到在2023年荒坂塔核爆后，他们连在夜之城的基本盘都丢了，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地面的东西守不住，自然地下的东西也是如此。
继续往下，就是一片乌漆嘛黑的空间，但最令路明非惊奇的是，这个地下设施还留有一点光亮。
在他走到一个控制台前，用特意携带的平板接入了终端，屏幕随之亮起，一个极富有年代感的界面跳了出来。
上面写着：【小北斗】与【加密措施与防御型入侵对抗单元。】
里面有着一篇似乎发给这个基地里面的工作人员的通告。
【这件事很重要，通告所有人员：
神经网络稳定器必须一直在线。
昨天的事故完全可以避免，可惜这个黑客没有连接稳定器。
请全体人员记住，连接进入赛博空间这个行为本身就会占据流通带宽，如果没有神经网络稳定器，人类的大脑是承受不住来自墙外AI以迸发数据量形式发动的攻击。人类的突触真的会因此烧起来的，物理意义上的燃烧。
仅仅凭借接入仓的防御系统是不足够的，所有的黑客必须先连接稳定器，然后再进行深潜活动。就算是因为稳定器而导致深潜系统性能有一定下降，但这样至少可以让人在深潜后还能活着从黑客椅上下来，而不是眼眶冒烟口吐白沫！】
这是在纷乱的数据中，路明非捞到的一则来自小北斗核心的工作日志。
而【小北斗】本身则是军用科技研发的AI程序，对标的是荒坂的灵魂杀手。
当时路明非顺手将其内部储存的资料备份进自己的脑内，然后再把原件给毁了。
可惜的是，这个基地主机的各部分互不连通，他只能继续深入。
接下来，在连接了几个终端后，他大概对这里发生了什么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个神经网络稳定器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整个小北斗基地的工作人员全死了。
军用科技的黑客们在深潜过程中，被墙外AI大举入侵，然后全军覆没。
这些AI在此期间，一直在不间断地侵蚀这些黑客的神经，往小北斗的系统里植入潜伏状态的攻击程序。
所有的黑客在第一时间就被墙外AI杀死，设施的系统被覆写接管，区块隔离门被封闭锁死，内部的安保机器人倒戈相向。
这个小北斗就这样彻底沉寂了下去，直到军用科技的救援队赶到，找到的只是一座安静的坟场，乱葬着无数失去灵魂的烧焦遗骸。
最后，军用科技在2023年撤离夜之城时也封闭了这座设施。
当路明非进入到小北斗的核心服务器时，一道黑红色的电弧击中了他，而在这一刻，他洞悉了一切的起因缘由。
那些被AI撕碎的黑客意识们，成为了构筑黑墙的原料，那几十个顶尖的网络高手。
【黑墙不是一个整体，也不是什么阻隔子网与初网的边界算法，它是一个有无数AI拼凑出来的合集。】
他甚至在上面看到了很多在20年代刀的著名黑客的特征码，这些黑客的共同特征就是在20年代初就同一时间销声匿迹。
黑墙甚至比网络行尸走肉更加可怕，它是一个巨大的合集，那些黑客的意识体，网络监察的战斗AI和程序，还有从初网中打捞上来的墙外AI，各种各样的边界算法和限制。
在赛博空间上化为了一道由无数断肢残骸拼凑出来的血肉之墙，横在子网和初网之间。
每当有东西靠近的时候，它们就会伸出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手臂，把靠近者推开。但如果靠得太近的话，它们就会拉住靠近者，在其上注入各种无法解析的病毒，最后将其同化为黑墙的一部分。
就像之前的百灵鸟和现在被电弧击中的他一样。
路明非整个人都在迸发着黑红色的电子脉冲，全身的义体都被关闭，只留下最基础的活动功能。
路明非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只记得自己是在老维的诊所里醒来。
但他很清楚，黑墙的污染会永远跟着他。
......
“啊啊啊呃呃呃呃呃呃啊！”被伊恩压在黑色轿车后座的克里斯还在尖叫，只不过以这种方式嘶吼的喉咙终究不堪重负，克里斯在嘶吼的过程在不住地咳嗽，每一下都会咳出带有血丝的唾液。
终于在手忙脚乱中，伊恩从车子里面的急救箱中找到了带有麻醉效果的镇静剂，将克里斯死死压在后座上，再由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妮娜进行注射，终于让克里斯安静了下来。
“呼——”车内的三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李星月问道。
“先回去吧，把克里斯送到靠得住的医院。”伊恩叹息道，“然后我在和本部请求支援。”
李星月点了点头，但现在他们被堵在马路上，也做不了什么。
......
赛博空间中。
路明非翻阅着克里斯的记忆，灵魂杀手通过黑墙连接至克里斯的大脑后，便直接冲进了他的大脑，将其杀死并将他的意识扫描，榨干，打包成一个类似AI的程序包发送至赛博空间中。
克里斯的意识体现在就像一个小小的玩具娃娃一样被路明非抓在手里，红色的意识体身上抽出无数条丝线肆意狂舞，丝线的另一端则融入了路明非的手掌里。
象征着记忆的红色流光，从克里斯的意识体沿着丝线流入路明非体内。
要是当时没有帮百灵鸟的话，估计她也会是这样被黑墙吞噬殆尽吧，看着手中的已经不成人形的克里斯意识体，路明非又想起了那只渴望自由的笼中鸟，虽然最后百灵鸟骗了他，但他还是选择送佛送到西，将她送上了月球。
【炼金术......虽然看起来只是很基础的知识，但在这个阶段也够我用的。】
从克里斯脑子里挖出来的知识，克里斯的一切，情感，记忆，脑海中组成克里斯这一个体的所有零件，现在在路明非手中就像是一本可以被随意翻阅的书本一样，一览无遗。
【啧啧啧，真有趣，截然不同的世界，连物质都是可以被杀死的。】
新世界的大门在路明非面前打开了。
【现在该进行下一步了。】
将克里斯剩下的意识体碎片一口吞下，路明非的意识体前面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中的路明非走了出来，对着本体点了点头后便顺着猩红蛇群流向了克里斯的大脑。
……
躺在后座的克里斯突然睁开了双眼，坐在旁边的伊恩见状立刻俯下身问道：“专员克里斯·福德，你现在怎么样了？能听清我说话吗？”
克里斯看着眼前的伊恩没有说话，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练习，于是路明非控制着这幅身体朝着伊恩慢慢摇了摇头后便闭上眼睛装晕。
伊恩不知道眼前的同僚已经被来自网络中的幽灵占据了大脑，只当是他受到的刺激有点大，需要休息。
于此同时，被堵死的车流也开始动起来了，不用伊恩下令，李星月便直接把车开上了出城的高速路，向着在上海的卡塞尔大饭店一路狂奔。
“伊恩，有新任务！”坐在副驾驶的妮娜突然转头说道，“在长江三峡发现了高规格的龙族遗迹，疑似青铜与火之王的皇宫—青铜白帝城！”
“昂热校长将亲自坐镇本次发掘活动，行动代号：夔门。”
“专员伊恩·戴维斯，你已被编入夔门行动人员名单中，请尽快出发。”
妮娜将带有执行部部长签名的文件电子档递给了伊恩，伊恩看过后说道：“这样的话，当前的调查任务就先暂时搁置，等待总部的下一步安排，我们现在立刻返回卡塞尔大饭店，安顿好克里斯。”
“妮娜，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卡塞尔大饭店里照顾好克里斯，等他的身体状态好转后返回美国本部。”
“明白。”妮娜回答道。
“那我们走吧。”李星月插了句嘴。
黑色的轿车离开了这座城市。
路明非仍旧坐在肯德基的椅子上，通过克里斯的身体，偷听着车子里卡塞尔一行人的对话，微微沉吟道：“夔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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