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卖羊肉
“自便。”张叔坐在小板凳上，把钱推开，头朝侧边点了一下。
“谢了叔，一会儿就还您。”高沉收起钞票，有些羞愧于自己的庸俗，讪笑着转身上楼。
张叔是隔壁单元一楼的住户，脾气古怪，性格冷淡，但没什么坏心眼。
自搬进来，高沉就没见过对方的亲人，隔三差五，老头会拉个煤气罐，起锅烧油，骑着三轮车到附近小广场卖炸土豆。
费了好大劲，高沉才将山羊尸体抗到三轮车上。
临走时，正晒太阳的张叔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嫩大一头羊，你哪来的？”
“有个开屠宰店的朋友早上送来的，说是铺子门不小心反锁了，刚刚又打电话让我给他送过去。”
张叔点了下头，没再作声。
高沉骑着车，十多分钟后才来到附近的菜市场。
连问了三家肉店，老板都说没有检疫证明不敢收。
“自家牧场养的大肥羊，不小心被石头砸死才舍得拉到城里卖，一共八只，这是最后一只了。”高沉编了个理由忽悠着。
“你这羊身上都没什么伤口，一看就是病死的。”
高沉扒拉一下，把胸口的血洞亮给对方看：“那石头又尖又硬，可把我心疼坏了。”
“不要不要，没准是羊死了你才戳的。”
没办法，对方不识货，高沉只能拉着羊继续朝前逛。
这地方是社区附近唯一的菜市场，规模中规中矩，高沉平时外卖点得多，没来逛过几次。
根据仅有的记忆，这的肉店不少，但基本都是卖砍好的现成肉。
转过拐角，他来到另一排商铺。
将三轮车停在宽敞的地方，高沉走进那家名叫“凤金羊肉店”的铺子。
这家店接连租了四间，其中两间摆放着成堆的肉骨，后腿、里脊、羊肋排......应有尽有。
边上半间用来收银，剩余的一间半则是那位魁梧光头男人剥皮、切割、分类的地方。
这是一家大店，估计也是整个市场的独一份。
“老板，大只山羊要吗？”高沉开门见山道。
光头男人抬头和他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刀：“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们这有专门的进货渠道。不过如果质量过得去，倒是可以散收一些。”
“你出来看。”眼看有戏，高沉忙招呼对方。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三轮车旁。
光头男人扫了一眼，有些遗憾地摇头：“刚死的...没检疫证明，这个我们真不能收。”
随着市场越来越规范化，现在的各类肉铺根本不敢私底下玩猫腻，一旦被查出来，轻则罚款、取消营业执照，重则...蹲个三年五年都是少的。
“行吧。”高沉也不为难对方：“那么大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光头男人挠了挠头。
“帮我把这只羊剥了皮，砍成小块。”
“切砍倒是简单，顺手的事，但剥皮这活可不好做...”男人摇头，手指却是比了个“五”。
高沉明白且理解，掏出50元钞票塞对方口袋里：“麻烦了大哥。”
“得嘞。”光头男人扛起羊尸，三五步回到店内，开始了粗糙又不乏细腻的手工活。
二十分钟后，一只健全的山羊被大卸八块，分成几袋放在桌板上。
“这钱花得值。”目睹了整个流程的高沉不由念叨。
他大概模拟了下，如果自己亲自操刀，砍到这份上估计得十来个小时，还不一定有那么精细。
告别了光头哥，高沉骑着三轮车来到菜市场外围的长街上。
这条街不归市场管辖，但每天到点就会有若干小贩蜂拥而至，将过道两边占得一干二净。
早些年城管还会来赶人，每次都要和那些刺头发生摩擦，时间长了之后，估计也觉得费时费力，便就默许了。
找了个空地，高沉将车厢打开，问旁边大婶借了纸板和笔，写了一块牌子：
新鲜羊肉：38元/公斤。
羊皮：12块/条
刚刚在肉铺已经上过秤，羊肉总共47公斤，羊皮被光头哥撕成了12份。
站在三轮车前，高沉开始了他人生第一次经商。
菜市场的人流量终究还是非常可观，不到一个小时，眼前的羊肉就少了快一半。
这还是在他开价比市场均价还要贵两块的情况下。
高沉本来还想着自己得借个大喇叭边喊边卖，事实证明完全不用多此一举。
只要车前有人站着，后边的顾客就会被吸引过来，反复套娃，高沉手机里的收款提示根本没停过，兜里的现金更是塞得满满当当。
“这羊肉不错，根据我几十年的挑选经验，正宗山羊肉没得跑。”
“主要图个新鲜，这一看就是刚宰的羊。”
“老板，给我称三公斤！”
人满为患的场景一直持续到太阳归隐地平线。
多亏了旁边卖青菜那位大婶的电子秤，不然这生意高沉还真做不下来。
诚恳地表达了谢意，他骑上三轮车，哼着小曲回了家。
“1930块钱。”
将现金和手机上的加了加，高沉擦着鬓角的汗珠，终于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随随便便玩一会儿游戏，竟然能赚到近两千块钱。
即便算上房租，这笔钱也够他一月的生活费。
“一切就快好起来了。”
向来节俭度日的高沉不免有些感慨，这些钱在当今社会或许不算什么，但在他这，绝对可以说是一笔小巨款了。
拿起手机，高沉点开父亲的微信，将钱包里的余额抹了个零，转了1000元过去。
很快，对面就发来一段39秒的语音：“我说过你爷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现在的第一任务是好好上课，争取考个公务员让咱老高家长脸，你爹我活了五十多年，如果连自己亲爹的医药费都凑不齐，那......”
父亲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这个家还有他撑着，用不着儿子出头。
高沉的本意只是想帮父亲分担点压力，上次寒假回去，二老斑白的头发和额间的皱纹让他如鲠在喉。
现在有了赚钱的路子，他真的想为家人做点什么。
“或许等我挣了大钱，他们就不会拒绝了吧。”
“谢了叔，一会儿就还您。”高沉收起钞票，有些羞愧于自己的庸俗，讪笑着转身上楼。
张叔是隔壁单元一楼的住户，脾气古怪，性格冷淡，但没什么坏心眼。
自搬进来，高沉就没见过对方的亲人，隔三差五，老头会拉个煤气罐，起锅烧油，骑着三轮车到附近小广场卖炸土豆。
费了好大劲，高沉才将山羊尸体抗到三轮车上。
临走时，正晒太阳的张叔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嫩大一头羊，你哪来的？”
“有个开屠宰店的朋友早上送来的，说是铺子门不小心反锁了，刚刚又打电话让我给他送过去。”
张叔点了下头，没再作声。
高沉骑着车，十多分钟后才来到附近的菜市场。
连问了三家肉店，老板都说没有检疫证明不敢收。
“自家牧场养的大肥羊，不小心被石头砸死才舍得拉到城里卖，一共八只，这是最后一只了。”高沉编了个理由忽悠着。
“你这羊身上都没什么伤口，一看就是病死的。”
高沉扒拉一下，把胸口的血洞亮给对方看：“那石头又尖又硬，可把我心疼坏了。”
“不要不要，没准是羊死了你才戳的。”
没办法，对方不识货，高沉只能拉着羊继续朝前逛。
这地方是社区附近唯一的菜市场，规模中规中矩，高沉平时外卖点得多，没来逛过几次。
根据仅有的记忆，这的肉店不少，但基本都是卖砍好的现成肉。
转过拐角，他来到另一排商铺。
将三轮车停在宽敞的地方，高沉走进那家名叫“凤金羊肉店”的铺子。
这家店接连租了四间，其中两间摆放着成堆的肉骨，后腿、里脊、羊肋排......应有尽有。
边上半间用来收银，剩余的一间半则是那位魁梧光头男人剥皮、切割、分类的地方。
这是一家大店，估计也是整个市场的独一份。
“老板，大只山羊要吗？”高沉开门见山道。
光头男人抬头和他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刀：“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们这有专门的进货渠道。不过如果质量过得去，倒是可以散收一些。”
“你出来看。”眼看有戏，高沉忙招呼对方。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三轮车旁。
光头男人扫了一眼，有些遗憾地摇头：“刚死的...没检疫证明，这个我们真不能收。”
随着市场越来越规范化，现在的各类肉铺根本不敢私底下玩猫腻，一旦被查出来，轻则罚款、取消营业执照，重则...蹲个三年五年都是少的。
“行吧。”高沉也不为难对方：“那么大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光头男人挠了挠头。
“帮我把这只羊剥了皮，砍成小块。”
“切砍倒是简单，顺手的事，但剥皮这活可不好做...”男人摇头，手指却是比了个“五”。
高沉明白且理解，掏出50元钞票塞对方口袋里：“麻烦了大哥。”
“得嘞。”光头男人扛起羊尸，三五步回到店内，开始了粗糙又不乏细腻的手工活。
二十分钟后，一只健全的山羊被大卸八块，分成几袋放在桌板上。
“这钱花得值。”目睹了整个流程的高沉不由念叨。
他大概模拟了下，如果自己亲自操刀，砍到这份上估计得十来个小时，还不一定有那么精细。
告别了光头哥，高沉骑着三轮车来到菜市场外围的长街上。
这条街不归市场管辖，但每天到点就会有若干小贩蜂拥而至，将过道两边占得一干二净。
早些年城管还会来赶人，每次都要和那些刺头发生摩擦，时间长了之后，估计也觉得费时费力，便就默许了。
找了个空地，高沉将车厢打开，问旁边大婶借了纸板和笔，写了一块牌子：
新鲜羊肉：38元/公斤。
羊皮：12块/条
刚刚在肉铺已经上过秤，羊肉总共47公斤，羊皮被光头哥撕成了12份。
站在三轮车前，高沉开始了他人生第一次经商。
菜市场的人流量终究还是非常可观，不到一个小时，眼前的羊肉就少了快一半。
这还是在他开价比市场均价还要贵两块的情况下。
高沉本来还想着自己得借个大喇叭边喊边卖，事实证明完全不用多此一举。
只要车前有人站着，后边的顾客就会被吸引过来，反复套娃，高沉手机里的收款提示根本没停过，兜里的现金更是塞得满满当当。
“这羊肉不错，根据我几十年的挑选经验，正宗山羊肉没得跑。”
“主要图个新鲜，这一看就是刚宰的羊。”
“老板，给我称三公斤！”
人满为患的场景一直持续到太阳归隐地平线。
多亏了旁边卖青菜那位大婶的电子秤，不然这生意高沉还真做不下来。
诚恳地表达了谢意，他骑上三轮车，哼着小曲回了家。
“1930块钱。”
将现金和手机上的加了加，高沉擦着鬓角的汗珠，终于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随随便便玩一会儿游戏，竟然能赚到近两千块钱。
即便算上房租，这笔钱也够他一月的生活费。
“一切就快好起来了。”
向来节俭度日的高沉不免有些感慨，这些钱在当今社会或许不算什么，但在他这，绝对可以说是一笔小巨款了。
拿起手机，高沉点开父亲的微信，将钱包里的余额抹了个零，转了1000元过去。
很快，对面就发来一段39秒的语音：“我说过你爷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现在的第一任务是好好上课，争取考个公务员让咱老高家长脸，你爹我活了五十多年，如果连自己亲爹的医药费都凑不齐，那......”
父亲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这个家还有他撑着，用不着儿子出头。
高沉的本意只是想帮父亲分担点压力，上次寒假回去，二老斑白的头发和额间的皱纹让他如鲠在喉。
现在有了赚钱的路子，他真的想为家人做点什么。
“或许等我挣了大钱，他们就不会拒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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