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僵
汪直带人杀过护城河，来到城墙坍塌的斜坡之下，心中一沉。
重新整合队伍慢了一步，对面已经缓过气来。双方都打着火把，火光映照之下，只见斜坡顶部200多铁甲兵严阵以待，为首一将身材高大，在一众矮小的安南猴子中格外显眼，那将还用嘶哑的嗓音高喊：“明狗上来了，准备！”
哗，半人高的坚盾杵在斜坡浮土上，长枪的枪尖从盾牌缝隙伸出，精铁枪头在火光下泛着点点寒光。
汪直回身，自己的狼兵身穿藤甲手持砍刀，长途潜行，没有铁甲，没有长兵。一咬牙，汪直大喝一声：“杀！”
他头一个跳上前去，细剑朝盾牌缝隙中刺去。身后数百狼兵一拥而上，双方杀做一团。
“刺！”
对面那将大声发令，安南兵数十杆长枪齐刺。
十几个狼兵中枪发出惨嚎。几个狼兵眼见不活，发起狠来死死攥住枪杆往外拖，旁边的狼兵一刀过去，将对面长枪手几根手指砍断。
双方倒地的被拖到后方，换人到前排继续厮杀。狼兵在死战，黎洪的亲兵也在死战。
黎洪不知道汪直的底细，在他看来形势已岌岌可危，他已将城中所有的铁甲兵，也就是自己的亲兵全集中在此处，一旦战败，宣化城必破。
黎洪声嘶力竭地喊，但嗓子只能发出沙哑的破音。明军中有人怒吼，接着一个持盾的安南兵连着盾牌被踹飞，军阵露出一处缺口。黎洪持盾冲上去奋力顶住，却见刚才踹飞自己亲兵的是个身材长硕的黑衣人。
他持盾奋力往前一撞，黑衣人单掌击在盾牌上。掌盾交接，黎洪只觉得一股大力从盾牌传到自己手臂处，手臂酸麻，顿时止住前冲之势。黑衣人一个倒翻，飘然落向后方两丈处。
黑衣人正是汪直，汪直深吸口气压住胸口翻腾的气血，心中长叹：“可惜！”之前爆炸的时候他离城墙太近，被气浪波及还是受了内伤，眼下只能提起5成真气，否则刚才一掌之后还可以再接一掌，说不定能当场打死那个安南大将。
眼见形势焦灼，急切之间拿不下城墙豁口，后边安南兵必然越来越多，机会更加渺茫。汪直四下打量，见豁口斜坡处火把通明，再往远去火把稀少。心中一动，低声吩咐后排的狼兵和西厂番子从附近城墙上攀爬上去偷袭。
片刻后，豁口两边城墙上传来几声惨叫，偷袭得手，西厂番子施展轻功借用携带的抓钩上了城墙。他们杀光附近的安南兵，再帮着狼兵上城墙。
汪直大喜，吼道：“快，后排的快上！”
黎洪见明军抓住自己调兵的空档，以为明军看破自己虚实。自己铁甲兵全用来顶住斜坡，城墙上防御空虚，明军上了城墙，大势已去。他正在凄惶不知所措，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自己的副将隔着老远大吼：“明狗偷袭，快跟上。”
绝处逢生，黎洪急忙发令，却发现嗓音嘶哑说不出话，当即亲自跑向副将，手指两侧城墙，努力说：“两边城墙，把明狗赶下去，快呀。”
副将好容易听懂了，当即分兵上城与明军力战。
此时，豁口斜坡处因为安南全是铁甲兵，狼兵吃了大亏，杀敌不过50，自家兄弟倒地快有100个；但两侧城墙上明军占优，西厂番子大多习有内功，上来的狼兵也是精锐中的精锐，杀得城墙上安南猴子哭爹喊娘，放眼看去，倒地的尽是猴子尸体。
汪直见斜坡处吃了亏，自己老乡损失惨重。他瞅见对面铁甲兵的眼睛在火把下闪光，摸出一根飞针，一针撒向铁盔下的眼睛。
混战中到处都在嘶吼，那个铁甲兵惨叫着倒下却没人注意。
汪直葵花宝典已经大成，无意中发现不用细剑用细针，近战的时候似乎更加得心应手，所以他特意做了一包三寸长的钢针带在腰间备用。此刻见飞针有效，当即连连发针，射杀了30几个铁甲兵。
眼见对面铁甲兵连连倒下，防线快要崩溃，汪直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飞针竟然射光了。汪直破口大骂：“早知道这么好用，我他么的做几百只备着。”
自己犯蠢了，后悔莫及。他拔出细剑重新冲上第一线，依仗绝世轻功，找着铁甲缝隙就是一剑，但效果比飞针差远了。
斜坡处只剩下不到100铁甲兵，黎洪带着几个亲卫亲自找汪直，数人架起盾牌努力顶住这可怕的杀手。眼看身边亲卫越来越少，败亡在即。
安南城内又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嚣，大股安南主力终于赶到。
之前斜坡处只余几十铁甲兵，另有来援的近千安南杂兵，两侧城墙上各有上千杂兵，全都处于劣势。第二波安南主力在万人以上，形势顿时逆转。
狼兵在斜坡处大概有500多，已经损失了近100多人；两侧城墙上各有几百，再加上200多西厂番子。
潜行来偷袭的狼兵大概两万，但大部分因为夜里不能视物，安排在5里以外等待。黑夜里，这部分狼兵主力无法快速行军来此，肯定赶不上支援战场。
汪直心思电转，仰头长叹：“功败垂成。”
只能下令撤退。
豁口处，狼兵抬起老乡的尸体准备后撤。汪直望见地上躺倒的安南铁甲兵，脑中一闪，喝道：“抢铁甲。”
狼兵们醒悟，拖着地上的铁甲尸体往后撤。安南兵见状也来争抢地上的铁甲，豁口处又是一场乱战。双方逐渐分离，安南兵心有余悸，不敢追出。
城墙上，西厂番子接到撤退的命令，让狼兵先撤，自己仗着武功殿后。最终带着受伤的、战死的同袍稳稳撤下城墙。
3更半的时候炸塌城墙，近4更天双方开始鏖战，此时已经接近5更。
天亮了。
狼兵在离城2里外列阵。点算之后，一场夜战损失了200多人，抢回来50多具铁甲。又等了一刻钟，后队狼兵主力赶到，然而于事无补，对面城墙及豁口处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城中安南兵大部分集结而来，怕不下5万人。
虽然在出兵之前，已经做好了偷袭不成的后续计划，如今失败，汪直十分不甘心。如果第一次点火没失败，如果狼兵开始时候在城外没有混乱，如果自己没受内伤，如果自己多带几百根钢针.....
汪直此刻已经换上崭新的蟒袍，负手立于阵前，眼望城墙巨大的豁口，那个安南大将正站在豁口斜坡上也远远望着他。
相隔两里，根本看不真切。汪直撇撇嘴，转身吼道：“找地方扎营，我们跟他们耗！”
斜坡上，黎洪精疲力尽，见到对面明军暂时退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左右慌忙来扶，黎洪张嘴想说话，忽然一阵头晕，直接昏倒。
一天之后，黎灏在谅山城接到宣化城的战事消息。同时，张懋也接到了汪直传来的消息。双方顿时明白，决战即将开始。
重新整合队伍慢了一步，对面已经缓过气来。双方都打着火把，火光映照之下，只见斜坡顶部200多铁甲兵严阵以待，为首一将身材高大，在一众矮小的安南猴子中格外显眼，那将还用嘶哑的嗓音高喊：“明狗上来了，准备！”
哗，半人高的坚盾杵在斜坡浮土上，长枪的枪尖从盾牌缝隙伸出，精铁枪头在火光下泛着点点寒光。
汪直回身，自己的狼兵身穿藤甲手持砍刀，长途潜行，没有铁甲，没有长兵。一咬牙，汪直大喝一声：“杀！”
他头一个跳上前去，细剑朝盾牌缝隙中刺去。身后数百狼兵一拥而上，双方杀做一团。
“刺！”
对面那将大声发令，安南兵数十杆长枪齐刺。
十几个狼兵中枪发出惨嚎。几个狼兵眼见不活，发起狠来死死攥住枪杆往外拖，旁边的狼兵一刀过去，将对面长枪手几根手指砍断。
双方倒地的被拖到后方，换人到前排继续厮杀。狼兵在死战，黎洪的亲兵也在死战。
黎洪不知道汪直的底细，在他看来形势已岌岌可危，他已将城中所有的铁甲兵，也就是自己的亲兵全集中在此处，一旦战败，宣化城必破。
黎洪声嘶力竭地喊，但嗓子只能发出沙哑的破音。明军中有人怒吼，接着一个持盾的安南兵连着盾牌被踹飞，军阵露出一处缺口。黎洪持盾冲上去奋力顶住，却见刚才踹飞自己亲兵的是个身材长硕的黑衣人。
他持盾奋力往前一撞，黑衣人单掌击在盾牌上。掌盾交接，黎洪只觉得一股大力从盾牌传到自己手臂处，手臂酸麻，顿时止住前冲之势。黑衣人一个倒翻，飘然落向后方两丈处。
黑衣人正是汪直，汪直深吸口气压住胸口翻腾的气血，心中长叹：“可惜！”之前爆炸的时候他离城墙太近，被气浪波及还是受了内伤，眼下只能提起5成真气，否则刚才一掌之后还可以再接一掌，说不定能当场打死那个安南大将。
眼见形势焦灼，急切之间拿不下城墙豁口，后边安南兵必然越来越多，机会更加渺茫。汪直四下打量，见豁口斜坡处火把通明，再往远去火把稀少。心中一动，低声吩咐后排的狼兵和西厂番子从附近城墙上攀爬上去偷袭。
片刻后，豁口两边城墙上传来几声惨叫，偷袭得手，西厂番子施展轻功借用携带的抓钩上了城墙。他们杀光附近的安南兵，再帮着狼兵上城墙。
汪直大喜，吼道：“快，后排的快上！”
黎洪见明军抓住自己调兵的空档，以为明军看破自己虚实。自己铁甲兵全用来顶住斜坡，城墙上防御空虚，明军上了城墙，大势已去。他正在凄惶不知所措，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自己的副将隔着老远大吼：“明狗偷袭，快跟上。”
绝处逢生，黎洪急忙发令，却发现嗓音嘶哑说不出话，当即亲自跑向副将，手指两侧城墙，努力说：“两边城墙，把明狗赶下去，快呀。”
副将好容易听懂了，当即分兵上城与明军力战。
此时，豁口斜坡处因为安南全是铁甲兵，狼兵吃了大亏，杀敌不过50，自家兄弟倒地快有100个；但两侧城墙上明军占优，西厂番子大多习有内功，上来的狼兵也是精锐中的精锐，杀得城墙上安南猴子哭爹喊娘，放眼看去，倒地的尽是猴子尸体。
汪直见斜坡处吃了亏，自己老乡损失惨重。他瞅见对面铁甲兵的眼睛在火把下闪光，摸出一根飞针，一针撒向铁盔下的眼睛。
混战中到处都在嘶吼，那个铁甲兵惨叫着倒下却没人注意。
汪直葵花宝典已经大成，无意中发现不用细剑用细针，近战的时候似乎更加得心应手，所以他特意做了一包三寸长的钢针带在腰间备用。此刻见飞针有效，当即连连发针，射杀了30几个铁甲兵。
眼见对面铁甲兵连连倒下，防线快要崩溃，汪直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飞针竟然射光了。汪直破口大骂：“早知道这么好用，我他么的做几百只备着。”
自己犯蠢了，后悔莫及。他拔出细剑重新冲上第一线，依仗绝世轻功，找着铁甲缝隙就是一剑，但效果比飞针差远了。
斜坡处只剩下不到100铁甲兵，黎洪带着几个亲卫亲自找汪直，数人架起盾牌努力顶住这可怕的杀手。眼看身边亲卫越来越少，败亡在即。
安南城内又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嚣，大股安南主力终于赶到。
之前斜坡处只余几十铁甲兵，另有来援的近千安南杂兵，两侧城墙上各有上千杂兵，全都处于劣势。第二波安南主力在万人以上，形势顿时逆转。
狼兵在斜坡处大概有500多，已经损失了近100多人；两侧城墙上各有几百，再加上200多西厂番子。
潜行来偷袭的狼兵大概两万，但大部分因为夜里不能视物，安排在5里以外等待。黑夜里，这部分狼兵主力无法快速行军来此，肯定赶不上支援战场。
汪直心思电转，仰头长叹：“功败垂成。”
只能下令撤退。
豁口处，狼兵抬起老乡的尸体准备后撤。汪直望见地上躺倒的安南铁甲兵，脑中一闪，喝道：“抢铁甲。”
狼兵们醒悟，拖着地上的铁甲尸体往后撤。安南兵见状也来争抢地上的铁甲，豁口处又是一场乱战。双方逐渐分离，安南兵心有余悸，不敢追出。
城墙上，西厂番子接到撤退的命令，让狼兵先撤，自己仗着武功殿后。最终带着受伤的、战死的同袍稳稳撤下城墙。
3更半的时候炸塌城墙，近4更天双方开始鏖战，此时已经接近5更。
天亮了。
狼兵在离城2里外列阵。点算之后，一场夜战损失了200多人，抢回来50多具铁甲。又等了一刻钟，后队狼兵主力赶到，然而于事无补，对面城墙及豁口处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城中安南兵大部分集结而来，怕不下5万人。
虽然在出兵之前，已经做好了偷袭不成的后续计划，如今失败，汪直十分不甘心。如果第一次点火没失败，如果狼兵开始时候在城外没有混乱，如果自己没受内伤，如果自己多带几百根钢针.....
汪直此刻已经换上崭新的蟒袍，负手立于阵前，眼望城墙巨大的豁口，那个安南大将正站在豁口斜坡上也远远望着他。
相隔两里，根本看不真切。汪直撇撇嘴，转身吼道：“找地方扎营，我们跟他们耗！”
斜坡上，黎洪精疲力尽，见到对面明军暂时退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左右慌忙来扶，黎洪张嘴想说话，忽然一阵头晕，直接昏倒。
一天之后，黎灏在谅山城接到宣化城的战事消息。同时，张懋也接到了汪直传来的消息。双方顿时明白，决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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