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灭门
嵩山离洛阳城一百多里地，众人夜间出发为的是避免走漏风声。
在召集锦衣卫之前，无人知道李四有要对嵩山动手，那千户起初还以为要在洛阳城办大案，他跟洛阳豪强牵连太深，各种担惊受怕。这时候目标已定，暗自松了口气。
他和几个心腹正在往嵩山赶路，眼见四下无人，心腹递给他一张小纸条，千户打开一看，大惊失色。他拿眼神问心腹，对面点点头。
千户停下脚步，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这日黄昏，数百锦衣卫在嵩山脚下一处山坳里汇合。
众人拿出干粮吃饭喝水，开始秘密安营扎寨，打算在此休息一晚，明日早上突袭嵩山派。千户分派布置各处哨探，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他来找李四有。
“请问这次任务，是否只有大人一人秘密出京？”
这问话很奇怪，李四有打量他几眼，说道：“圣上委我重任，只有我一人知道。”
“是否有圣旨？”
“此事牵涉到钱财，圣上不能落下把柄，只有口谕。”
千户解释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就是问一问，心里安稳。”
说完他离开了，李四有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沉。
6月16日，清晨。
天色刚刚亮起来，晨间的薄雾还没完全散开，数百锦衣卫换上制服，按地图封锁了三处通往嵩山派的山道。
嵩山派和老林寺同在嵩山山脉，但不在同一个山头，中间还隔着距离。
李四有也换上锦衣卫制服，他再次吩咐：“逃下山来的，只要不是锦衣卫，格杀勿论，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齐声答应，只见他腰别短棍，背负长枪，挎着一副临时寻来的弓箭，沿着山道只身上山，渐渐消失在薄雾之中。
锦衣卫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位大人居然真的要孤身一人去灭嵩山派，出发前说的话不是在吹牛。旁边的桃谷六仙不以为意，在那里胡扯。
“可惜李大侠不让我们六兄弟跟上，否则七侠灭嵩山，传出去何等威风。”
“灭个小小的嵩山，李大侠足矣，我们兄弟齐上，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某锦衣卫忍不住问道：“你们对李大人这么有把握？据说嵩山派好几百号人呢？”
某仙得意地吹嘘：“李大侠在塞外杀人过万，外人以为是夸大，我们可知道那是真事。小小嵩山不到一千，哪里够李大侠杀。”
“李大侠挥手一击，嵩山派灰飞烟灭。”
口沫横飞，俨然他自己就是李四有，正在杀嵩山高手如杀鸡一样。
锦衣卫半信半疑，只是按照命令守好了山道。
李四有安步上山，行出一里地，听到某处有呼吸声，他取下弓箭，随手一箭过去，呼吸声立止，应该是个嵩山派的暗哨。
他一路且行且射，一壶箭堪堪射空，他扔掉弓箭，而后走到了嵩山派的山门前。
这时候太阳出来了，山间薄雾被日光驱散。守山门的两个弟子，见他一身锦衣卫制服，无人通报突然来到这里，惊疑不定，口中喝道：“来人止步！”
“锦衣卫有事找左冷禅，速速带我去。”
“为何山下弟子无人来报？”
“我没见到啊？也许他们睡着了。”
他随口应付，脚下不停，一直往前走。两个嵩山弟子不敢拦他，只能赶紧跑回去上报。
他施施然来到了封禅台。
嵩山派被惊动，警钟响起，高手云集在此地等他，中间一个身材高大的黑须老者应该就是左冷禅。众高手见来的只有一个锦衣卫，放下心来，就奇怪这人到底有啥事，莫非朝廷要用嵩山派？
李四有不看对面这些人，他打量一眼这封禅台，口中道：“嵩山派有不臣之心啊，敢把这里取名叫封禅台，想造反吗？”
说着话，他暗自聆听四处。
没有特别的高手埋伏，武功高点儿的也就这眼前百十号人了，实力比起日月神教差好大一截。其中一流高手只有十几个，其他的不过是二三流，另外几百的不入流弟子，不用太理会。
很好，一锅端了这百十个能打的，嵩山派就完蛋了。
锦衣卫上来就给扣一顶造反的大帽子，左冷禅并没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想敲点好处呗，官府嘴脸他见得多了。他站出来，抱拳一礼。
“这位大人，有话好好说，哪里有用得着嵩山的地方，左某愿意鼎力相助。”
“只为一事而来。”
“何事？”
“灭门。”
对面哗然，左冷禅沉下脸来。身边的师弟丁励忽然瞪大眼睛，他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见过李四有，这下认出他来。
“塞北人屠李四有！”
丁励高喊：“就是他害了费师弟，陆师弟！”
不装了！李四有哈哈大笑，解下背负的长枪，长枪斜指地面。
“今日灭了嵩山派，你们一起上吧。”
他挺枪直冲左冷禅。
左冷禅没任我行那么自负，他听说过李四有的厉害，不敢一人力敌，一边退后一边拔出长剑，急喝道：“此人凶残，一起上！”
李四有见他退入人群，一时不好杀他，长枪左右急点几下，旁边冲上来的七八个嵩山弟子人人咽喉中枪，软倒在地。
一声冷哼，忽有一道掌力自侧面斜击而来。李四有匆忙间一瞥，见是个五官平板，脸长得极其奇怪的中年汉子，双掌上有金属闪光，看来是戴着一副特制手套。
他心中警惕，却故作不知，等到那人双掌快要临身，忽然抽出腰间精钢短棍一挥而下，那人一声惨叫，双掌俱碎。
不等他叫出第二声，李四有短棍回手一撩，直打在那人下颚，连带半个脑袋打得粉碎。
此人不是一般的高手，是左冷禅苦心网罗的黑道巨擘，外号叫白板煞星，据说武功只在左冷禅之下，如此人物居然被一招打死，嵩山高手心头剧震。
左冷禅狂呼：“结嵩山剑阵！”
嵩山派左冷禅这一辈师弟众多，素来有十三太保之称，之前有所折损，眼下还有十个，连同左冷禅一起布成剑阵，剩下的几个一流高手在旁边策应，一齐朝李四有压了过来。
李四有哪里能蠢到给他们围攻，脚下一滑，速度奇快无比，在外围绕着剑阵转圈，看上去一个人反而包围了一群人。
手中长枪连连刺出，每一刺必然有人倒下，如割草杀鸡，几个呼吸间，这些一流高手已经死了四个，他们被一个人围住，逃也不能逃，挡也挡不住，每一声惨叫传来，心中更增加一分惶恐。
忽然又是一声惨叫格外熟悉，原来是十三太保之首“托塔手丁励”死了。
这些高手们终于崩溃，发一声喊，一起不要命的往外逃，人人都指望别人替自己挡住那个人屠，好让自己逃命。
左冷禅急的眼睛都红了，全力使出绝招“寒冰神掌”，左掌右剑，追着李四有狂劈乱砍，但对手速度太快，每每击中的都是虚影。
他定下神来喘口气，这才发现，高手们一个没逃掉，最后死得只剩他一个。环顾四周，众弟子早早做鸟兽散，整个封禅台上除了三十几具尸体，再无同门。
从来没有过的凄凉，他喃喃自语：“大难临头各自飞，左某人何其失败。”
“你们嵩山派崛起太快，根基浅薄，其兴也勃也，其亡也速也。”
李四有收枪站在他面前，不急着杀他，也不急着追那些逃跑的，罗网已布，瓮中捉鳖，逃不掉几个的。
“你还有何心愿未了，我赏你个全尸。”
左冷禅万念俱灰，扔下手中长剑，他惨笑两声，说道：“本来想问你为何来灭门，没必要问了，肯定是因为岳不群。”
“我以为你只是个华阴秀才，没想到你还是锦衣卫。早知道你武功高，没想到这么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天亡我嵩山，竟然被一个人灭了门！”
“你想替岳不群报仇，其实还有个幕后黑手，你能猜到吗？”
“不用猜，我知道。”
李四有见他临死还想拖老林寺下水，这人心性不俗是个枭雄。
他问左冷禅：“江湖上传说岳掌门学了辟邪剑法，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你猜。”
“猜你老母！”
此人临死也放不出几个好屁，李四有不再废话，手起一枪把他捅死。
在召集锦衣卫之前，无人知道李四有要对嵩山动手，那千户起初还以为要在洛阳城办大案，他跟洛阳豪强牵连太深，各种担惊受怕。这时候目标已定，暗自松了口气。
他和几个心腹正在往嵩山赶路，眼见四下无人，心腹递给他一张小纸条，千户打开一看，大惊失色。他拿眼神问心腹，对面点点头。
千户停下脚步，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这日黄昏，数百锦衣卫在嵩山脚下一处山坳里汇合。
众人拿出干粮吃饭喝水，开始秘密安营扎寨，打算在此休息一晚，明日早上突袭嵩山派。千户分派布置各处哨探，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他来找李四有。
“请问这次任务，是否只有大人一人秘密出京？”
这问话很奇怪，李四有打量他几眼，说道：“圣上委我重任，只有我一人知道。”
“是否有圣旨？”
“此事牵涉到钱财，圣上不能落下把柄，只有口谕。”
千户解释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就是问一问，心里安稳。”
说完他离开了，李四有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沉。
6月16日，清晨。
天色刚刚亮起来，晨间的薄雾还没完全散开，数百锦衣卫换上制服，按地图封锁了三处通往嵩山派的山道。
嵩山派和老林寺同在嵩山山脉，但不在同一个山头，中间还隔着距离。
李四有也换上锦衣卫制服，他再次吩咐：“逃下山来的，只要不是锦衣卫，格杀勿论，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齐声答应，只见他腰别短棍，背负长枪，挎着一副临时寻来的弓箭，沿着山道只身上山，渐渐消失在薄雾之中。
锦衣卫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位大人居然真的要孤身一人去灭嵩山派，出发前说的话不是在吹牛。旁边的桃谷六仙不以为意，在那里胡扯。
“可惜李大侠不让我们六兄弟跟上，否则七侠灭嵩山，传出去何等威风。”
“灭个小小的嵩山，李大侠足矣，我们兄弟齐上，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某锦衣卫忍不住问道：“你们对李大人这么有把握？据说嵩山派好几百号人呢？”
某仙得意地吹嘘：“李大侠在塞外杀人过万，外人以为是夸大，我们可知道那是真事。小小嵩山不到一千，哪里够李大侠杀。”
“李大侠挥手一击，嵩山派灰飞烟灭。”
口沫横飞，俨然他自己就是李四有，正在杀嵩山高手如杀鸡一样。
锦衣卫半信半疑，只是按照命令守好了山道。
李四有安步上山，行出一里地，听到某处有呼吸声，他取下弓箭，随手一箭过去，呼吸声立止，应该是个嵩山派的暗哨。
他一路且行且射，一壶箭堪堪射空，他扔掉弓箭，而后走到了嵩山派的山门前。
这时候太阳出来了，山间薄雾被日光驱散。守山门的两个弟子，见他一身锦衣卫制服，无人通报突然来到这里，惊疑不定，口中喝道：“来人止步！”
“锦衣卫有事找左冷禅，速速带我去。”
“为何山下弟子无人来报？”
“我没见到啊？也许他们睡着了。”
他随口应付，脚下不停，一直往前走。两个嵩山弟子不敢拦他，只能赶紧跑回去上报。
他施施然来到了封禅台。
嵩山派被惊动，警钟响起，高手云集在此地等他，中间一个身材高大的黑须老者应该就是左冷禅。众高手见来的只有一个锦衣卫，放下心来，就奇怪这人到底有啥事，莫非朝廷要用嵩山派？
李四有不看对面这些人，他打量一眼这封禅台，口中道：“嵩山派有不臣之心啊，敢把这里取名叫封禅台，想造反吗？”
说着话，他暗自聆听四处。
没有特别的高手埋伏，武功高点儿的也就这眼前百十号人了，实力比起日月神教差好大一截。其中一流高手只有十几个，其他的不过是二三流，另外几百的不入流弟子，不用太理会。
很好，一锅端了这百十个能打的，嵩山派就完蛋了。
锦衣卫上来就给扣一顶造反的大帽子，左冷禅并没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想敲点好处呗，官府嘴脸他见得多了。他站出来，抱拳一礼。
“这位大人，有话好好说，哪里有用得着嵩山的地方，左某愿意鼎力相助。”
“只为一事而来。”
“何事？”
“灭门。”
对面哗然，左冷禅沉下脸来。身边的师弟丁励忽然瞪大眼睛，他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见过李四有，这下认出他来。
“塞北人屠李四有！”
丁励高喊：“就是他害了费师弟，陆师弟！”
不装了！李四有哈哈大笑，解下背负的长枪，长枪斜指地面。
“今日灭了嵩山派，你们一起上吧。”
他挺枪直冲左冷禅。
左冷禅没任我行那么自负，他听说过李四有的厉害，不敢一人力敌，一边退后一边拔出长剑，急喝道：“此人凶残，一起上！”
李四有见他退入人群，一时不好杀他，长枪左右急点几下，旁边冲上来的七八个嵩山弟子人人咽喉中枪，软倒在地。
一声冷哼，忽有一道掌力自侧面斜击而来。李四有匆忙间一瞥，见是个五官平板，脸长得极其奇怪的中年汉子，双掌上有金属闪光，看来是戴着一副特制手套。
他心中警惕，却故作不知，等到那人双掌快要临身，忽然抽出腰间精钢短棍一挥而下，那人一声惨叫，双掌俱碎。
不等他叫出第二声，李四有短棍回手一撩，直打在那人下颚，连带半个脑袋打得粉碎。
此人不是一般的高手，是左冷禅苦心网罗的黑道巨擘，外号叫白板煞星，据说武功只在左冷禅之下，如此人物居然被一招打死，嵩山高手心头剧震。
左冷禅狂呼：“结嵩山剑阵！”
嵩山派左冷禅这一辈师弟众多，素来有十三太保之称，之前有所折损，眼下还有十个，连同左冷禅一起布成剑阵，剩下的几个一流高手在旁边策应，一齐朝李四有压了过来。
李四有哪里能蠢到给他们围攻，脚下一滑，速度奇快无比，在外围绕着剑阵转圈，看上去一个人反而包围了一群人。
手中长枪连连刺出，每一刺必然有人倒下，如割草杀鸡，几个呼吸间，这些一流高手已经死了四个，他们被一个人围住，逃也不能逃，挡也挡不住，每一声惨叫传来，心中更增加一分惶恐。
忽然又是一声惨叫格外熟悉，原来是十三太保之首“托塔手丁励”死了。
这些高手们终于崩溃，发一声喊，一起不要命的往外逃，人人都指望别人替自己挡住那个人屠，好让自己逃命。
左冷禅急的眼睛都红了，全力使出绝招“寒冰神掌”，左掌右剑，追着李四有狂劈乱砍，但对手速度太快，每每击中的都是虚影。
他定下神来喘口气，这才发现，高手们一个没逃掉，最后死得只剩他一个。环顾四周，众弟子早早做鸟兽散，整个封禅台上除了三十几具尸体，再无同门。
从来没有过的凄凉，他喃喃自语：“大难临头各自飞，左某人何其失败。”
“你们嵩山派崛起太快，根基浅薄，其兴也勃也，其亡也速也。”
李四有收枪站在他面前，不急着杀他，也不急着追那些逃跑的，罗网已布，瓮中捉鳖，逃不掉几个的。
“你还有何心愿未了，我赏你个全尸。”
左冷禅万念俱灰，扔下手中长剑，他惨笑两声，说道：“本来想问你为何来灭门，没必要问了，肯定是因为岳不群。”
“我以为你只是个华阴秀才，没想到你还是锦衣卫。早知道你武功高，没想到这么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天亡我嵩山，竟然被一个人灭了门！”
“你想替岳不群报仇，其实还有个幕后黑手，你能猜到吗？”
“不用猜，我知道。”
李四有见他临死还想拖老林寺下水，这人心性不俗是个枭雄。
他问左冷禅：“江湖上传说岳掌门学了辟邪剑法，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你猜。”
“猜你老母！”
此人临死也放不出几个好屁，李四有不再废话，手起一枪把他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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