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等了三年
几日后村民传来消息，潘家人全家不知去向。民不举官不究，大家都装不知道。
春耕已到，各村孩子要帮大人干农活，华山派村庄的孩童识字计划跟着拖后。后续每个村要挑出孩子习武，华山派加玉泉院有七八十个村子，算算数，一村俩孩子总共一百多，勉强能养活。还要给师父备钱粮，到处缺钱！
李四有琢磨怎么弄银子。似乎守拙老道提过，搞钱的门路大明律里都写着。盐，华阴县不产，私盐违法。粮食，每年就那么多，没搞头。布匹，不产，最多做个小商贩。最后只剩下铁，也只能是铁。
玉泉院有铁匠铺的产业，进去打听，果然他们半公半私，一边买官府铁料加工，一边偷偷开了个小铁矿自己炼铁。第一步炼出来的熟铁，要反复锻打才能制作农具和官府配额的兵器。铁匠们还自豪地说，他们是华阴最好最大的铁匠铺，远近闻名，还能造百炼钢。问的结果，十斤铁来回在炉火里烧，烧完折叠打，打完再烧，反复折腾好几天，最后剩几斤，刚柔并济，能做好兵器。
识海深处阳光明媚的少年轻轻哼唱，李四有陷入沉思。如能搞出更多的百炼钢造兵器，岂不比造锄头强？
再去偷造的融铁炉前，看矿石怎样化成铁水，又怎样炼出熟铁。若有所悟，进藏书阁找到炼铁相关的古书一一翻阅。大致流派有二，一曰灌钢法，东汉末綦毋怀文发明；二曰炒钢法，就是现在用的。大明朝这两种流派并行。宋代沈括《梦溪笔谈》对炒钢法百般推崇，玉泉院估计是受他影响。
但炒钢之路目前已到尽头，灌钢法似乎还有机会，从东汉末至今一直在慢慢发展不停。下定决心找了守拙道长，很快拉出几个相熟的道童开始灌钢法试验，几个融铁炉的铁匠陪他们来回反复，浪费材料无算，居然有一炉直接出了接近‘百炼钢’品质的粗铁。
守拙道长闻讯，立刻封锁消息，又给融铁炉加围墙看守，让道童将详细方法、试验过程一一记录封存。那炉粗铁经稍稍锻打，竟然接近传说中‘两百炼钢’品质。
道长安排可靠道士又秘密炼出三炉，封炉。这些存的‘粗钢’以后全部锻打成两百炼兵器卖高价。
李四有热情激发，又照着古代记录的淬火工艺，试验改进一个多月。最终‘两百炼钢刀’竟然能将普通几十炼的精钢刀一刀而断。
知情的道人们大为兴奋，言道这刀至少可卖100两银子。不能在华阴卖，要运到西安府、洛阳府、太原府卖，再找几个当地有名望的配合宣扬，要一把一把的卖，不止卖刀，还要卖剑，对外就称‘三百炼’，让他们抢！这下真要发大财！
春耕早已结束，华山派村庄的孩子识字计划开启执行。
李四有亲自带队，进到村子还没说话，村民沸腾，口中喊道：“李少侠来咱村啦！都出来迎接！”问过后才知道，他当时去找潘家人的那段，在这几个村子传扬的邪乎。最公认的说法：“二百好汉齐除恶，少侠三脚定华山。”
李四有问：“为啥是三脚？不是两脚吗。”
答：“少侠踹门一脚，潘家父子一人一脚。”
还好没起个外号，铁脚李，铁脚仙，铁脚少侠。
说起教孩子识字，道童们业务纯属直接照搬前例。这下华山派的孩子也整整齐齐了。
玉泉院村庄要各村挑两个孩子练武，安排上午集中去玉泉院，练武，管午饭，下午再练一个时辰回家。李四有去他负责的村子挑人。上次殴打过的张富贵期期艾艾靠过来，问道：“我家小子能不能跟着练？不管饭都成。”
李四有懒得理他，直接说不行，你家没种玉泉院的地！张富贵跟他诉苦，绕一大圈，才掏出实话：“衙门不敢给你们乱派徭役，给我家使劲加，我这快扛不住了！要不，你们把我家田地买了去？”
大明朝现在派徭役的规矩其实很合理，家里田地越多派役越多。这不可怕，可怕的是乱加派，有钱有势的不敢加，有钱没势的重点加，没钱没势的顺手加。李四有暗付，华山派玉泉院整合的田地越多，官府衙门可以压榨的剩余村庄越少，这些村庄的富户越倒霉，现在竟然连中等偏上的张家都想卖田。我按计划继续整合田地后边会怎样？
随口应付张富贵几句，心里一直在推演，不知不觉身后有个女娃叫他，回头，是张老实家的大丫头，人机灵胆子大，上次替他爹拿过主意。李四有记得她。
女娃问：“道爷，我能认全两千个字，院里能收我吗？”说的一口玉泉院版标准秦腔体官话，看来下过功夫，聪明女娃。
李四有道：“这次教武功，不收女娃。”
女娃说：“我能进院里干活做杂活吗？”
李四有为难，跟她解释，全真派规矩和其他门派不同，道士不准结婚，院里不能招年轻女子去干活。女娃低下头说：“家里穷，弟弟吃不饱饭。”
看她身形消瘦，肯定更吃不饱饭，农村重男轻女，弟弟吃不饱，何况姐姐。
少年沉默。八年前的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自家爹娘坟前对着师父师娘说：“你们能把我养大吗？我好养活......”对，他在说，不是在求，但他知道，就是在求。那是他记忆清晰以来最大的感激。
少年问：“叫啥名？”
女娃答：“张招弟。”
思付道长说过马上要发大财，李四有想花钱可以直接跟他要。心里有了底气。
“观里肯定不收。不过，我可以给你在村里找个活，过几天给你准信。可行？”
女娃猛地抬起头，水盈盈的目光闪烁，又使劲点头。
推演结果，到后边可能要出事。李四有觉得虽然能靠玉泉院，但自己武功更强心里也踏实。集中精神，系统方框出现。
姓名：李四有
体质：1.81
修行：近战（0.69）
只有近战不够，要学个兵器，村庄那一二百的人选也要学兵器，武功基础差兵器很重要。自己可以一边学一边教他们，嘿。
这种小事直接找静诚道人，道人问：“学剑？”
李四有一提剑字就想到师父的外号，莫名心虚，说还是选长兵器。
道人说：“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选哪个？”
那肯定选一辈子。静诚道人略思索，道：“只能学杨家枪，江湖上就剩这一种枪法。”
李四有问怎么可能？静诚说，其实枪法都差不多，拼的是基本功，所以才要一辈子，有些人有独家的一两个绝招，就单独给枪法起个名，实际还是杨家枪。而且杨家枪也不是杨家枪，最开始杨家枪出名，大家互相学，到头来就剩一种枪法。
李四有想起岳掌门提过的掌故，道：“据传两百年前蒙元初立朝时，山东杨家掌门太君杨妙真，一手枪法号称天下第一枪，枪名：暴雨梨花枪！道长您可会使？教教我。”
静诚道长一脸古怪，似笑非笑，忍一忍，道：“那枪法我还真知道，其实就是枪上绑个大号铁管做的窜天猴，里面包好火药，掺杂铁钉、钢针、铁砂，打人的时候，火药捻子点燃，持枪指过去，挡者披靡。“
这算啥天下第一枪？骗人。李四有信念被扭曲。
道长解释：“你试想，要是对面拿这个点燃，隔着几步开外指着你脸，你怎么办？你上不去，还下不来。火捻子烧尽，一喷一大片，可不就是暴雨梨花？最后江湖上的好汉都服气，这就是天下第一枪。”
又叹息：“她们杨家当时要造蒙元反，拿这个暴雨梨花枪几百号人排队列阵，专门突袭偷袭。可惜......最后造反没成，杨家被灭门了。“言毕，无限惆怅。
春耕已到，各村孩子要帮大人干农活，华山派村庄的孩童识字计划跟着拖后。后续每个村要挑出孩子习武，华山派加玉泉院有七八十个村子，算算数，一村俩孩子总共一百多，勉强能养活。还要给师父备钱粮，到处缺钱！
李四有琢磨怎么弄银子。似乎守拙老道提过，搞钱的门路大明律里都写着。盐，华阴县不产，私盐违法。粮食，每年就那么多，没搞头。布匹，不产，最多做个小商贩。最后只剩下铁，也只能是铁。
玉泉院有铁匠铺的产业，进去打听，果然他们半公半私，一边买官府铁料加工，一边偷偷开了个小铁矿自己炼铁。第一步炼出来的熟铁，要反复锻打才能制作农具和官府配额的兵器。铁匠们还自豪地说，他们是华阴最好最大的铁匠铺，远近闻名，还能造百炼钢。问的结果，十斤铁来回在炉火里烧，烧完折叠打，打完再烧，反复折腾好几天，最后剩几斤，刚柔并济，能做好兵器。
识海深处阳光明媚的少年轻轻哼唱，李四有陷入沉思。如能搞出更多的百炼钢造兵器，岂不比造锄头强？
再去偷造的融铁炉前，看矿石怎样化成铁水，又怎样炼出熟铁。若有所悟，进藏书阁找到炼铁相关的古书一一翻阅。大致流派有二，一曰灌钢法，东汉末綦毋怀文发明；二曰炒钢法，就是现在用的。大明朝这两种流派并行。宋代沈括《梦溪笔谈》对炒钢法百般推崇，玉泉院估计是受他影响。
但炒钢之路目前已到尽头，灌钢法似乎还有机会，从东汉末至今一直在慢慢发展不停。下定决心找了守拙道长，很快拉出几个相熟的道童开始灌钢法试验，几个融铁炉的铁匠陪他们来回反复，浪费材料无算，居然有一炉直接出了接近‘百炼钢’品质的粗铁。
守拙道长闻讯，立刻封锁消息，又给融铁炉加围墙看守，让道童将详细方法、试验过程一一记录封存。那炉粗铁经稍稍锻打，竟然接近传说中‘两百炼钢’品质。
道长安排可靠道士又秘密炼出三炉，封炉。这些存的‘粗钢’以后全部锻打成两百炼兵器卖高价。
李四有热情激发，又照着古代记录的淬火工艺，试验改进一个多月。最终‘两百炼钢刀’竟然能将普通几十炼的精钢刀一刀而断。
知情的道人们大为兴奋，言道这刀至少可卖100两银子。不能在华阴卖，要运到西安府、洛阳府、太原府卖，再找几个当地有名望的配合宣扬，要一把一把的卖，不止卖刀，还要卖剑，对外就称‘三百炼’，让他们抢！这下真要发大财！
春耕早已结束，华山派村庄的孩子识字计划开启执行。
李四有亲自带队，进到村子还没说话，村民沸腾，口中喊道：“李少侠来咱村啦！都出来迎接！”问过后才知道，他当时去找潘家人的那段，在这几个村子传扬的邪乎。最公认的说法：“二百好汉齐除恶，少侠三脚定华山。”
李四有问：“为啥是三脚？不是两脚吗。”
答：“少侠踹门一脚，潘家父子一人一脚。”
还好没起个外号，铁脚李，铁脚仙，铁脚少侠。
说起教孩子识字，道童们业务纯属直接照搬前例。这下华山派的孩子也整整齐齐了。
玉泉院村庄要各村挑两个孩子练武，安排上午集中去玉泉院，练武，管午饭，下午再练一个时辰回家。李四有去他负责的村子挑人。上次殴打过的张富贵期期艾艾靠过来，问道：“我家小子能不能跟着练？不管饭都成。”
李四有懒得理他，直接说不行，你家没种玉泉院的地！张富贵跟他诉苦，绕一大圈，才掏出实话：“衙门不敢给你们乱派徭役，给我家使劲加，我这快扛不住了！要不，你们把我家田地买了去？”
大明朝现在派徭役的规矩其实很合理，家里田地越多派役越多。这不可怕，可怕的是乱加派，有钱有势的不敢加，有钱没势的重点加，没钱没势的顺手加。李四有暗付，华山派玉泉院整合的田地越多，官府衙门可以压榨的剩余村庄越少，这些村庄的富户越倒霉，现在竟然连中等偏上的张家都想卖田。我按计划继续整合田地后边会怎样？
随口应付张富贵几句，心里一直在推演，不知不觉身后有个女娃叫他，回头，是张老实家的大丫头，人机灵胆子大，上次替他爹拿过主意。李四有记得她。
女娃问：“道爷，我能认全两千个字，院里能收我吗？”说的一口玉泉院版标准秦腔体官话，看来下过功夫，聪明女娃。
李四有道：“这次教武功，不收女娃。”
女娃说：“我能进院里干活做杂活吗？”
李四有为难，跟她解释，全真派规矩和其他门派不同，道士不准结婚，院里不能招年轻女子去干活。女娃低下头说：“家里穷，弟弟吃不饱饭。”
看她身形消瘦，肯定更吃不饱饭，农村重男轻女，弟弟吃不饱，何况姐姐。
少年沉默。八年前的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自家爹娘坟前对着师父师娘说：“你们能把我养大吗？我好养活......”对，他在说，不是在求，但他知道，就是在求。那是他记忆清晰以来最大的感激。
少年问：“叫啥名？”
女娃答：“张招弟。”
思付道长说过马上要发大财，李四有想花钱可以直接跟他要。心里有了底气。
“观里肯定不收。不过，我可以给你在村里找个活，过几天给你准信。可行？”
女娃猛地抬起头，水盈盈的目光闪烁，又使劲点头。
推演结果，到后边可能要出事。李四有觉得虽然能靠玉泉院，但自己武功更强心里也踏实。集中精神，系统方框出现。
姓名：李四有
体质：1.81
修行：近战（0.69）
只有近战不够，要学个兵器，村庄那一二百的人选也要学兵器，武功基础差兵器很重要。自己可以一边学一边教他们，嘿。
这种小事直接找静诚道人，道人问：“学剑？”
李四有一提剑字就想到师父的外号，莫名心虚，说还是选长兵器。
道人说：“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选哪个？”
那肯定选一辈子。静诚道人略思索，道：“只能学杨家枪，江湖上就剩这一种枪法。”
李四有问怎么可能？静诚说，其实枪法都差不多，拼的是基本功，所以才要一辈子，有些人有独家的一两个绝招，就单独给枪法起个名，实际还是杨家枪。而且杨家枪也不是杨家枪，最开始杨家枪出名，大家互相学，到头来就剩一种枪法。
李四有想起岳掌门提过的掌故，道：“据传两百年前蒙元初立朝时，山东杨家掌门太君杨妙真，一手枪法号称天下第一枪，枪名：暴雨梨花枪！道长您可会使？教教我。”
静诚道长一脸古怪，似笑非笑，忍一忍，道：“那枪法我还真知道，其实就是枪上绑个大号铁管做的窜天猴，里面包好火药，掺杂铁钉、钢针、铁砂，打人的时候，火药捻子点燃，持枪指过去，挡者披靡。“
这算啥天下第一枪？骗人。李四有信念被扭曲。
道长解释：“你试想，要是对面拿这个点燃，隔着几步开外指着你脸，你怎么办？你上不去，还下不来。火捻子烧尽，一喷一大片，可不就是暴雨梨花？最后江湖上的好汉都服气，这就是天下第一枪。”
又叹息：“她们杨家当时要造蒙元反，拿这个暴雨梨花枪几百号人排队列阵，专门突袭偷袭。可惜......最后造反没成，杨家被灭门了。“言毕，无限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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