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为啥对我这么好
守拙道长今日言及圣人，所说实在惊世骇俗，李四有小孩子不知道轻重，没往心里去，道长反而更淡定，这种不在乎的状态正暗合天理。从此也不多说，就是让静诚道人注意盯着李四有各种功课进度，好象老农看着地里的庄稼天天长，美滋滋，可惜这庄稼是人家华山派的。
转眼一年多过去，小灵珊三岁，进入满地乱爬的时代。令狐冲满十岁，李四有九岁。
这日春光正好，满山野翠。岳掌门计划好让满十岁的令狐冲正式拜入华山门墙，李四有稍差一岁，但他长的比令狐冲还高大，也就省事拉两个徒弟一起过拜门仪式。一行人走入空旷的院落群深处，迎面一座正殿，虽然不高，背山而踞气势不凡。唯院落深深，殿门生尘，廊间蛛网残挂，显得苍凉。岳掌门凝望殿门上略新的“正气堂”匾额，与师娘对视一眼，挥挥手，指挥徒弟们打扫殿堂。
待扫撒完毕，岳掌门安坐前殿，受完了徒弟们的叩，抿口茶放到一边，拉两个徒弟去后殿拜祖师。阴暗的殿内摆着一层一层的牌位，密密麻麻的，各自刻写一个一个的名字，最上面中间的大牌位上刻：华山祖师郝大通广元真人。按入门时间，李四有在先，令狐冲在后，一一叩首、上香，岳掌门当着祖师面，语气严厉口述华山十诫，两徒弟一句一句跟着念。礼毕，岳掌门一直绷着的露出笑容，道：“现在起，你们就是我华山派正式弟子，今后要努力练功，师兄弟相互有爱，一切以壮大华山为要！”
众人回到常居的院子，岳掌门检查徒弟功课进度。李四有三年马步已经小成，令狐冲才一年半，下盘虚浮。还是决定同时传授两人华山内功心法，两人心智已开，这本来就是计划好的。
盘膝而坐，按照最浅显的心法内容，先在体内几个大穴缓缓运转小周天。岳掌门手把手引导徒弟穴位。不久，两个徒弟相应穴位都有了气感，岳掌门大喜，教他们继续运转完三个小周天再停，这时体内丹田应该微微酸胀，而后酸胀解除，丹田似有温暖气团留存，达到这样，华山心法才算入门。
李四有感觉不太对。他行气时气感强烈，但是丹田不酸，小周天运转完毕，体内气感一下就消失，丹田里空空如也，好象之前的周天搬运全是幻觉。告知师父后，岳掌门大惊，又让李四有再运转三个小周天，结果还是一样。体内辛苦练出来的气，全部漏光。师娘也来了，一起反复给李四有检查，最多时让李四有连着运了几十个小周天，结果就如人体自然呼吸一样，口里呼气吸气，身体没啥两样。岳掌门盘坐李四有身后，掌心贴住他背心大穴把自身内力缓缓探入李四有经脉内，果然顺畅无比的流转，然后就漏到体外。
令狐冲搬运三周完毕，看着师父师娘围着师兄焦急、忙碌却束手无策，一脸奇怪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还是师娘拿定主意，两人一起带着李四有下山去玉泉院找守拙老道长，这已经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味道。到了玉泉院，顾不上客套，直奔后院找到老道长。道长倒是沉稳，以自身内功心法运气入李四有体内，按照全真派玄门正宗的内气路线运行，结果依然漏气。岳掌门快要绝望，道长思虑片刻，唤了个中年道人进来，此道人练的是几百年前陈抟老祖的《大梦心经》，据说另有神异，与别家大不同，就是入门极难少有人能练成。那道人在岳掌门殷切的期望中，也对着李四有试了几遍，同样是一筹莫展。
李四有感觉不妙，事态严重。师父师娘满脸急切绝望的样子让他有点慌。
唯守拙道长面色平淡波澜不惊，仰天思索良久，道：“先天道胎果然不凡，凡俗的武功内力哪里配得上。道胎即道种也，唯可修道，何须修武！“在众人一片震惊中，老道悠然开口：”小岳，小宁，这就是天意。天要你们把四有带入华山，最后还是要入我玉泉院。脱身红尘里，归入道门中。无意上青冥，天地一纱笼。无量天尊。“黑瘦的老道士口占一揭，摇头晃脑高深莫测。
李四有不惯着他，急切反对：“我可是已经拜入华山门墙，郝祖师面前刚磕过头，这辈子都是华山派的人。师父也不可能赶我出门。”
老道愕然：“啥时候？”
岳掌门似哭似笑：“就在今天。”
道长想一想，说：“可以既在华山派，又入我道门。”
岳掌门思索，道：“我华山没开过这种先例。”
道长：“先例可以从这次破。”
岳掌门怒道：“那还不如直接赶出山门！”
道长无语：“小岳，你年轻轻的，怎么就喜欢守个死规矩。罢了，人还是你们华山派的，我们玉泉院就帮你们养着。四有，你以后就住这儿，省的天天爬那个破山路。”
岳掌门没说啥，李四有先不服：“不行，我是华山派的人，还要给华山派干活呢。”
守拙道长气笑了，说：“你那叫帮华山派吃饭，干个屁的活！”又说：“你以后只能走炼丹修道的路子，华山派可帮不上你。等你长大了，练好了，再回头帮你师父。”
师娘一脸难过，岳掌门面色深沉，寻思：四有竟然不能练气，还怎么学紫霞神功，不学紫霞神功，还怎么发扬华山剑法，不学华山剑法，还怎么能有小君子剑。那令狐冲是个喜欢跳的，怎么看都不是个稳重君子，我华山派以后怎么办。只感到一股绝望和巨大压力。又振作精神，给自己鼓气，盘算着，以后要加紧练功，师妹也练起来，生小灵珊可耽误了两年，令狐冲也要狠狠督促，还要再多收几个徒弟，一个可不保险，这次是个教训。但是养徒弟的钱财从哪里来。。。
定下心思，岳掌门缓缓开口：“四有，你听道长的话，师父会经常来看你。好好修道，也许哪天身体就好了。”身边的师娘听到这话，欲言又止。
李四有心中恐慌，好象马上要被师父抛弃，大声说：“师父，我是华山的人，我给您磕过头，给郝祖师上过香。我听话，您说啥我都听，以后一定跟着道长好好学，学好了给华山炼丹。师娘，我长身体可快，再过两年，不，一年，就能自己爬上山去看您，还有小灵珊。。。“说不下去了，站住一边强行忍住。
岳掌门沉默良久，对着守拙道长抱拳躬身一礼，道一声：“拜托！”不等还礼，拉住师娘转身而去，也不走院门，施展轻功，自树梢滑行。片刻，上边的山道处传来连绵长啸，越啸越远，渐不可闻。
隔天，守拙道长看李四有精神稍好些，给他讲全真派修道要诀。真传一句话，全真最核心的修行就是要结内丹，为了结内丹，要点在性命双修。内丹者，即人体自成一周天，天人合一，精气神修到浑然一体，一即为单，单即为丹。显然不是外人想象中肚子里有个蛋。
性命双修是结丹的方法。性，即为心性、思想；命，即为身体，包括精气神。全真派讲究先修性，再修命。认为心性长歪了，不可能结出好丹。修性的方法要靠外修辅助，一般都是传道济世度人，这叫“真行”；修命，结合道家的传统手段圆满精气神，这叫修“真功”。这两个真合二为一，是为全真。
识海深处阳光明媚的少年轻轻哼唱，李四有似有所悟，这不就是要身心健康？
修真行，道长觉得李四有一直在修，等他名字里的四个有都实现，就差不多真行圆满。真功方面，身体漏气怎么才能结内丹，守拙道长从昨天就在反复推断，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李四有已经结丹。认为真功已经圆满，那些武功内气已经没用了，只能当废气排出去。
李四有问道长：“您讲了这一大圈，其实跟没说一样。我以后修行还是跟以前没啥两样，还是练马步临帖功，然后多吃饭等长大？我还以为您要教我怎么炼出金丹再吞到肚子里。”
道长涩然，说：“我全真教不修外丹术。”又说：“史书里多少皇帝吃金丹吃死了，那玩意儿能吃吗？那金丹里头加硫磺，加铅，加水银，那一粒金丹吞入腹，”
李四有莫名接上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道长笑道：“吃进去是死是活全靠自个硬抗，老天爷看不见。”
李四有昨天还想着学好炼丹术帮华山派炼丹，这要是给岳掌门吃进去，要出大事。炼丹的想法破灭，帮不上华山派，就成了只会吃白饭的废物。心里隐隐不安，就跟守拙道长说先帮着玉泉观干活养活自己。老道让他抄写道德经，专门抄不带句读没断句那种，以后拿去卖给观里来的香客，书皮上要写：“四有真人手录”。让他别累着，三天一本。
烧香的贵人偶尔翻到，这经书颜体书写，行笔沉稳凝重却带了种奇特的天真雅趣。香客是个识货的，暗道这四有真人笔意不俗，高人也。掏钱买回家跟朋友炫耀，不意间传开，从此玉泉院四有版道德经成了特价产品。李四有在华山派时把岳掌门吃穷，在玉泉院却给守拙老道赚钱，而且他自己还不知道。真，上善若水。
转眼一年多过去，小灵珊三岁，进入满地乱爬的时代。令狐冲满十岁，李四有九岁。
这日春光正好，满山野翠。岳掌门计划好让满十岁的令狐冲正式拜入华山门墙，李四有稍差一岁，但他长的比令狐冲还高大，也就省事拉两个徒弟一起过拜门仪式。一行人走入空旷的院落群深处，迎面一座正殿，虽然不高，背山而踞气势不凡。唯院落深深，殿门生尘，廊间蛛网残挂，显得苍凉。岳掌门凝望殿门上略新的“正气堂”匾额，与师娘对视一眼，挥挥手，指挥徒弟们打扫殿堂。
待扫撒完毕，岳掌门安坐前殿，受完了徒弟们的叩，抿口茶放到一边，拉两个徒弟去后殿拜祖师。阴暗的殿内摆着一层一层的牌位，密密麻麻的，各自刻写一个一个的名字，最上面中间的大牌位上刻：华山祖师郝大通广元真人。按入门时间，李四有在先，令狐冲在后，一一叩首、上香，岳掌门当着祖师面，语气严厉口述华山十诫，两徒弟一句一句跟着念。礼毕，岳掌门一直绷着的露出笑容，道：“现在起，你们就是我华山派正式弟子，今后要努力练功，师兄弟相互有爱，一切以壮大华山为要！”
众人回到常居的院子，岳掌门检查徒弟功课进度。李四有三年马步已经小成，令狐冲才一年半，下盘虚浮。还是决定同时传授两人华山内功心法，两人心智已开，这本来就是计划好的。
盘膝而坐，按照最浅显的心法内容，先在体内几个大穴缓缓运转小周天。岳掌门手把手引导徒弟穴位。不久，两个徒弟相应穴位都有了气感，岳掌门大喜，教他们继续运转完三个小周天再停，这时体内丹田应该微微酸胀，而后酸胀解除，丹田似有温暖气团留存，达到这样，华山心法才算入门。
李四有感觉不太对。他行气时气感强烈，但是丹田不酸，小周天运转完毕，体内气感一下就消失，丹田里空空如也，好象之前的周天搬运全是幻觉。告知师父后，岳掌门大惊，又让李四有再运转三个小周天，结果还是一样。体内辛苦练出来的气，全部漏光。师娘也来了，一起反复给李四有检查，最多时让李四有连着运了几十个小周天，结果就如人体自然呼吸一样，口里呼气吸气，身体没啥两样。岳掌门盘坐李四有身后，掌心贴住他背心大穴把自身内力缓缓探入李四有经脉内，果然顺畅无比的流转，然后就漏到体外。
令狐冲搬运三周完毕，看着师父师娘围着师兄焦急、忙碌却束手无策，一脸奇怪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还是师娘拿定主意，两人一起带着李四有下山去玉泉院找守拙老道长，这已经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味道。到了玉泉院，顾不上客套，直奔后院找到老道长。道长倒是沉稳，以自身内功心法运气入李四有体内，按照全真派玄门正宗的内气路线运行，结果依然漏气。岳掌门快要绝望，道长思虑片刻，唤了个中年道人进来，此道人练的是几百年前陈抟老祖的《大梦心经》，据说另有神异，与别家大不同，就是入门极难少有人能练成。那道人在岳掌门殷切的期望中，也对着李四有试了几遍，同样是一筹莫展。
李四有感觉不妙，事态严重。师父师娘满脸急切绝望的样子让他有点慌。
唯守拙道长面色平淡波澜不惊，仰天思索良久，道：“先天道胎果然不凡，凡俗的武功内力哪里配得上。道胎即道种也，唯可修道，何须修武！“在众人一片震惊中，老道悠然开口：”小岳，小宁，这就是天意。天要你们把四有带入华山，最后还是要入我玉泉院。脱身红尘里，归入道门中。无意上青冥，天地一纱笼。无量天尊。“黑瘦的老道士口占一揭，摇头晃脑高深莫测。
李四有不惯着他，急切反对：“我可是已经拜入华山门墙，郝祖师面前刚磕过头，这辈子都是华山派的人。师父也不可能赶我出门。”
老道愕然：“啥时候？”
岳掌门似哭似笑：“就在今天。”
道长想一想，说：“可以既在华山派，又入我道门。”
岳掌门思索，道：“我华山没开过这种先例。”
道长：“先例可以从这次破。”
岳掌门怒道：“那还不如直接赶出山门！”
道长无语：“小岳，你年轻轻的，怎么就喜欢守个死规矩。罢了，人还是你们华山派的，我们玉泉院就帮你们养着。四有，你以后就住这儿，省的天天爬那个破山路。”
岳掌门没说啥，李四有先不服：“不行，我是华山派的人，还要给华山派干活呢。”
守拙道长气笑了，说：“你那叫帮华山派吃饭，干个屁的活！”又说：“你以后只能走炼丹修道的路子，华山派可帮不上你。等你长大了，练好了，再回头帮你师父。”
师娘一脸难过，岳掌门面色深沉，寻思：四有竟然不能练气，还怎么学紫霞神功，不学紫霞神功，还怎么发扬华山剑法，不学华山剑法，还怎么能有小君子剑。那令狐冲是个喜欢跳的，怎么看都不是个稳重君子，我华山派以后怎么办。只感到一股绝望和巨大压力。又振作精神，给自己鼓气，盘算着，以后要加紧练功，师妹也练起来，生小灵珊可耽误了两年，令狐冲也要狠狠督促，还要再多收几个徒弟，一个可不保险，这次是个教训。但是养徒弟的钱财从哪里来。。。
定下心思，岳掌门缓缓开口：“四有，你听道长的话，师父会经常来看你。好好修道，也许哪天身体就好了。”身边的师娘听到这话，欲言又止。
李四有心中恐慌，好象马上要被师父抛弃，大声说：“师父，我是华山的人，我给您磕过头，给郝祖师上过香。我听话，您说啥我都听，以后一定跟着道长好好学，学好了给华山炼丹。师娘，我长身体可快，再过两年，不，一年，就能自己爬上山去看您，还有小灵珊。。。“说不下去了，站住一边强行忍住。
岳掌门沉默良久，对着守拙道长抱拳躬身一礼，道一声：“拜托！”不等还礼，拉住师娘转身而去，也不走院门，施展轻功，自树梢滑行。片刻，上边的山道处传来连绵长啸，越啸越远，渐不可闻。
隔天，守拙道长看李四有精神稍好些，给他讲全真派修道要诀。真传一句话，全真最核心的修行就是要结内丹，为了结内丹，要点在性命双修。内丹者，即人体自成一周天，天人合一，精气神修到浑然一体，一即为单，单即为丹。显然不是外人想象中肚子里有个蛋。
性命双修是结丹的方法。性，即为心性、思想；命，即为身体，包括精气神。全真派讲究先修性，再修命。认为心性长歪了，不可能结出好丹。修性的方法要靠外修辅助，一般都是传道济世度人，这叫“真行”；修命，结合道家的传统手段圆满精气神，这叫修“真功”。这两个真合二为一，是为全真。
识海深处阳光明媚的少年轻轻哼唱，李四有似有所悟，这不就是要身心健康？
修真行，道长觉得李四有一直在修，等他名字里的四个有都实现，就差不多真行圆满。真功方面，身体漏气怎么才能结内丹，守拙道长从昨天就在反复推断，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李四有已经结丹。认为真功已经圆满，那些武功内气已经没用了，只能当废气排出去。
李四有问道长：“您讲了这一大圈，其实跟没说一样。我以后修行还是跟以前没啥两样，还是练马步临帖功，然后多吃饭等长大？我还以为您要教我怎么炼出金丹再吞到肚子里。”
道长涩然，说：“我全真教不修外丹术。”又说：“史书里多少皇帝吃金丹吃死了，那玩意儿能吃吗？那金丹里头加硫磺，加铅，加水银，那一粒金丹吞入腹，”
李四有莫名接上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道长笑道：“吃进去是死是活全靠自个硬抗，老天爷看不见。”
李四有昨天还想着学好炼丹术帮华山派炼丹，这要是给岳掌门吃进去，要出大事。炼丹的想法破灭，帮不上华山派，就成了只会吃白饭的废物。心里隐隐不安，就跟守拙道长说先帮着玉泉观干活养活自己。老道让他抄写道德经，专门抄不带句读没断句那种，以后拿去卖给观里来的香客，书皮上要写：“四有真人手录”。让他别累着，三天一本。
烧香的贵人偶尔翻到，这经书颜体书写，行笔沉稳凝重却带了种奇特的天真雅趣。香客是个识货的，暗道这四有真人笔意不俗，高人也。掏钱买回家跟朋友炫耀，不意间传开，从此玉泉院四有版道德经成了特价产品。李四有在华山派时把岳掌门吃穷，在玉泉院却给守拙老道赚钱，而且他自己还不知道。真，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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